及教育月刊的編輯和平安醫院的幾個醫生。
穆瓊和傅蘊安到的時候還早,他們等了一會兒,其他人才陸陸續續來了。
穆瓊搬家的時候,朱婉婉和朱玉都是不出來和大家一起吃的,但這次,她們大大方方地來了。
朱婉婉刻意打扮過,手上牽著魏圓圓,身後跟著朱玉和傅懷安,一來就問:“瓊兒,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娘,你坐下等著吃就好了。”穆瓊笑道:“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朱婉婉不明所以:“你過生日,怎麼我是主角?”
“娘,是你把我生出來的。”穆瓊做出認真的模樣來。
朱婉婉聞言有些好笑:“你啊……”
朱婉婉帶著朱玉坐下了,傅懷安卻湊到了穆瓊身邊:“穆老師!我的小說寫完了!”
這一年來,傅懷安一直在翻譯《安徒生童話》,已經翻譯了很多故事,同時,他自己還寫了一部小說。
傅懷安以前是沒有寫作經驗的,因而穆瓊讓他全部寫完了再給自己。又因為傅懷安要讀書要給孤兒院的孩子上課事情很多,一直到現在才寫完。
“你明天把稿子帶來教育月刊編輯部,我給你看看。”穆瓊道。這一年來,教育月刊發展地特彆好,如今已經是全國範圍裡最受歡迎的雜誌之一了。
而雜誌這種東西,一期期出的多了,就可能出現沒什麼東西好登的尷尬局麵。
雖說現在教育月刊還沒遇到這問題,但穆瓊已經在計劃著要增加一點內容了,傅懷安寫的小說若是不錯,他就將它刊登上去。
“好!”傅懷安喜出望外,然後又看向傅蘊安:“哥,今天我們坐一起吧!”
傅蘊安還沒回話,穆瓊就道:“你哥跟我一起坐。”
“那我呢?”傅懷安一愣。
孫大林笑眯眯地出來:“小少爺跟我一起坐吧!”
傅懷安隻能答應。
孫大林帶著傅懷安坐到了朱婉婉那桌上,剛坐下 ,傅懷安就道:“孫大林,你有沒有覺得我哥跟穆老師兩個人怪怪的?”
“有嗎?”孫大林警覺起來:“我覺得很正常。”傅懷安雖然是霍家的四少爺,但霍英和傅蘊安在上海做的事情,傅懷安大多是不知道的,孫大林等人也沒把他當主子。
這會兒,孫大林甚至有點擔心,就怕傅懷安看出什麼之後,去霍大帥那裡亂說。
“哪裡正常了!我哥跟穆老師特彆要好!”傅懷安道:“他們是不是義結金蘭了?如果他們這樣做了,我是不是可以叫穆老師哥?”
傅懷安滿臉興奮,孫大林剛剛升起的那點子防備,立刻就消失了。
而他們正說著,魏亭和盛朝輝來了。
魏亭的大學已經建好,老師也招了,年後就會開始考試招生,他這會兒事業有成,整個人瞧著意氣風發的,不過到了魏圓圓麵前,他臉上的得意之類立刻就消失了,就連表情都變了。
他笑成一朵花,對魏圓圓道:“圓圓,今天過得開心嗎?”
魏圓圓大力點頭。
魏圓圓和魏亭到底是父女,雖然一開始兩人很生疏,但熟悉起來之後,感情卻越來越好。
尤其是在魏亭接受朱婉婉的意見,在自己的大床旁邊放了一張小床讓魏圓圓睡之後。
原本,魏亭雖然把女兒接來了上海,但跟女兒的交流其實不多,可現在晚上一起睡……他在睡前給魏圓圓念書、講故事、說魏圓圓的母親……父女兩個的感情自然越來越好。
現在魏圓圓都不會在睡前嚷嚷著要爺爺奶奶了,隻會纏著魏亭讓魏亭給她講故事。
她跟自己的爺爺奶奶,其實感情也不是特彆深,她爺爺是封建大家長,一向是不管她的,她奶奶倒是管她,但也就是每天逗著玩兒,其實她大部分時候都是奶娘在帶。
魏圓圓跑到魏亭身邊去,讓魏亭抱她,然後開始跟魏亭說她今天都乾了什麼。
魏圓圓在孤兒院,基本都是跟那些同齡的孤兒待在一起的,乾過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如今已經學會了糊信封、折紙花和煮漿糊。
換做其他人,一定覺得不能讓女兒乾這些,魏亭卻誇她能乾。
這會兒,魏亭又是對女兒一頓誇。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他現在是越養越喜歡這個女兒了。
同時,他對朱婉婉也很感激。
朱婉婉教了魏圓圓不少東西。
魏亭誇過魏圓圓,又向朱婉婉再三道謝,最後道:“明年上半年,還是要麻煩朱女士照顧圓圓,明年下半年,我會送圓圓去讀書。”
“不麻煩,魏先生你是給了生活費的。”朱婉婉道。魏亭讓她帶魏圓圓,是給了生活費的,一開始魏亭要給十元,她堅持不收,後來就定為了每月五元。
“那才多少錢?”魏亭笑道,他的女兒現在對裹腳很排斥,將來的夢想是當老師……他真的開心地不行。
眾人正說著,人來齊了。
這種場合,少不得要喝酒。
穆瓊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他對身體又極為看重,幾乎沒怎麼喝。
上海這邊的人大多酒量不好,大家普遍就是嘗上兩口,倒也沒人勸酒。
吃過飯,穆瓊先把客人送走,然後又給朱婉婉朱玉叫了黃包車,讓傅懷安和孫大林陪著她們回去。
傅蘊安家裡地方不小,孫大林一直都是住在那裡的。
至於他和傅蘊安……穆瓊打算和傅蘊安一起走回去。
傅蘊安不願意鍛煉身體,他就帶著傅蘊安多走走。
把其他人都送走之後,穆瓊先去結了賬,然後就和傅蘊安一起出了門。
外麵冷的很,穆瓊道:“這種天氣,其實走路比坐黃包車來的好多了。”
傅蘊安笑著應了。
大冬天的,路上人很少,穆瓊和傅蘊安一邊走一邊說話,拐過一個彎的時候,旁邊停著的一輛汽車的車門突然打開,然後就下來了兩個人,還有兩把槍同時指在了穆瓊和傅蘊安的頭上:“上車。”
鐵質的槍管抵在腦門上,腦門涼颼颼的。
穆瓊在最初,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的。
他穿越之後雖吃過一些苦頭,但從未遇到過生死危機。
即便接觸過霍二少江新春這樣的人,即便見識過死人,這種被槍指著腦袋的事情,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甚至今天上午,他是第一次摸到槍。
他剛買了一把槍,都不知道要怎麼用,竟然就被人用槍指住了腦袋!
穆瓊一時間什麼都想不到,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人家沒有直接朝著他開槍把他打死,就說明暫時不會殺了他,甚至可能並不想殺了他……穆瓊深吸了一口氣。
傅蘊安是個醫生,身體也不好,這種時候,他一定要冷靜,這樣才能讓自己和傅蘊安不至於出事。
穆瓊一開始是有點接受不了這情況的,傅蘊安卻截然不同。
那槍抵上他的腦袋的時候,他並沒有多驚慌。
他一點都不奇怪自己會遇到這種事情,事實上被槍指著腦袋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當初在國外,他大哥去混幫派,他要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就被人用槍指過腦袋。
後來惹了不該惹的人,他也被人用槍指過腦袋。
還有一次是談生意沒談攏,也有人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
這會兒又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並沒有多害怕。
這些人明顯不是要殺了他,那就有轉圜的餘地。
當然了,最好是能想辦法脫身。
傅蘊安瞬間想到了很多,然後就擔心起穆瓊來。
他是不怕的,但穆瓊才十八歲,以前還沒遇到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到。
還有……這些人應該是衝著他來的,穆瓊可以說是無辜受累,也不知道穆瓊會不會因此對他有意見。
傅蘊安的心裡閃過諸多念頭,乖乖上了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穆瓊也跟著上了車。
把他們逼上車,那兩個拿槍的人一個擠進後座,另一個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司機立刻就發動了車子。
黑色的汽車在夜色裡動起來……
“砰砰!”接連幾聲槍響,剛剛發動的汽車突然一個打滑,險些撞上路邊的房子。
“車胎破了!”司機道。
“媽的!”擠進後座的綁匪打開車窗,朝著身後就開了幾槍。
穆瓊上車之後,就開始想脫身的辦法,沒想到辦法沒想到,竟然就遇到了……槍戰?
這些人為什麼要抓他們?後麵開槍的又是什麼人?
“你們是什麼人?”穆瓊問。
沒人回答他的話。
車胎雖然破了,但車子依舊在往前開。
跟他們一起擠在後座的人趴在窗口朝著後麵開起槍來,而坐在駕駛座上的人轉過身,用森冷的目光看著他們,瞧著就像是一條毒蛇。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們?”穆瓊又問,同時琢磨起眼前這些人的身份來。
傅蘊安就是個醫生,一直治病救人,是誰也不得罪的,這些人不可能是來抓傅蘊安的,多半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他們抓自己……莫非是因為江新春的事情?
穆瓊提醒過江新春之後,就沒再管江新春的事情,但江新春恐怕是做了不少事的,興許還殺了不少人,現在……有沒有可能是江新春對人動手了,而那些人得知了他的存在,又找上他了?
穆瓊一時間有些後悔,同時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麵前的那人。
結果,那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傅蘊安:“天幸先生很冷靜啊……”
穆瓊和傅蘊安同時一驚。
傅蘊安猜到這些人多半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天幸。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染上猩紅熱的事情。
當時他就覺得幕後的人對他們的口罩動手腳的做法怪怪的,但因為生病沒想到原因,後來又沒多想……現在看來,當時幕後的人這麼做,應該是想要試探他是不是天幸?
也是……英法這些國家,對天幸很推崇,但日本人怕是恨死天幸了。
而他們會懷疑上他,也不奇怪。
很多人都認為西林是天幸研究出來的,而他曾為了研究西林跟人購買實驗器材,也曾將很多時間耗在實驗室裡,他身上還有許多怪異之處……
他絕對是最容易被人懷疑成天幸的人了。
當然了,現在不能認:“什麼天幸?我隻是一個醫生……”傅蘊安露出驚慌的表情來。
穆瓊見傅蘊安這樣,心疼得不行。
同時更加自責——果然是他連累了傅蘊安。
他還以為這些人是因為江新春的事情找他麻煩,結果他們竟是來抓天幸的,更可笑的是,他們還把傅蘊安當成了天幸!
“蘊安根本就不是什麼天幸!”穆瓊道。
穆瓊和傅蘊安幾乎是同時說話的,隻是坐在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