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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銘看向賀宸。後者乖巧回答:“不用懂,我現在就為他神魂顛倒。”

宋允銘攤開手。

“……”王淵擦掉額上的汗,“我是讓宋允銘演出惡趣味,符期的癲狂時刻在後麵,現在不用表現。”

宋允銘思索著惡趣味的意思,點點頭。

“好,來演員就位!”王淵拿起大喇叭,攝影師調整好機位。

“墜湖一場一次,action!”

賀宸一秒入戲,走上前語氣倨傲又不屑:“現在這就兩個人,你也不用再裝了。”

赫連杉說:“裝什麼?”

“我那天看見你用魔族的術法,不想我去王麵前揭穿你,現在就給我滾出王城。”符期冷笑道。

赫連杉看著他須臾笑起來:“你一定是看錯了,那天我休沐在家。”

“露馬腳了吧,我可沒說是哪天。”符期得意洋洋地笑起來,下一秒他目露凶光一爪抓向赫連杉,“你果然是魔族!”

赫連杉麵露驚恐倉皇後退,按照走位往旁邊一轉,等符期反應過來兩人已經離湖邊很近,符期招招不中日漸煩躁,招式也逐漸亂了起來。

最終,符期被赫連杉引誘墜湖,千鈞一刻之際符期拉住赫連杉的衣擺,兩人雙雙墜落,濺起大片水花。

入水的片刻渾身冰涼刺骨,這水是死水,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儘管宋允銘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蹙眉,按照劇本他們得在水下糾纏五到六秒。

賀宸笑起來,嘴裡呼出一小串氣泡,他用手指了指宋允銘的額頭。

後者分外不理解賀宸這種在死水裡玩情趣的行為,隻是非常敷衍地配合了一下,但就是這一下就讓賀宸高興得找不著北,男人下意識張嘴,咕嚕嚕地冒出一大串氣泡。

嘩——

“你的腦子有些時候真讓我刮目相看。”宋允銘給他拍了拍背,“水裡張嘴,人家魚都知道水裡不能口呼吸。”

賀宸咳了幾聲還是忍不住笑:“我沒想到你會回應我,我笑岔氣了。”

宋允銘既想張嘴罵他又忍不住笑,隻能彆過臉去遊到岸邊。

“正好,來看看效果,還不錯。”王淵說,“又是一遍過,今天難得的順利。”

王淵話音剛落,城牆上響起一片重物倒地的聲音,隱隱夾雜著某人的痛呼。

賀宸和宋允銘還沒來得及反應,王淵已經先一步衝了出去:“是小萱的聲音!”

“這都能聽出來?”賀宸剛上岸,一臉愕然。

宋允銘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摔:“真愛無敵。”說完也跟著跑了上去。

城牆上已經圍了不少工作人員,正忙不迭地搬東西,王淵跪在地上把器材一件件往旁邊搬,器材底部都或多或少地沾上了血。

她的膝蓋以下都被壓在器材下麵,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宋允銘打眼一掃眉峰微蹙。

“誰搞的鬼!”王淵眼睛都紅了,低聲嘶吼。

賀宸走上來幫著搬:“已經打120了。”

很快,嗚哩嗚哩嗚哩的聲音響起,醫護人員拉著安雨萱去醫院,王淵本想跟著去,但被匆匆趕來的盛雅攔住。

“你!”王淵氣急敗壞,魂都和救護車飛了。

盛雅小聲道:“全市最好的骨科專家在醫院守著呢,出不了事。這個本子也是雨萱處女作,這個時候你更不能慌。”

宋允銘按住王淵的肩膀,看向盛雅,聲音冷靜得可怕:“出了什麼事?上頭放棄這個項目了?”

第66章 酒局

盛雅歎了口氣:“更糟糕,我沒錢了。”

這確實是件大事,拍電影彆的都可以沒有,錢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在場眾人皆一陣沉默。

直到宋允銘微微偏過頭問:“沒錢付片酬了嗎?”

盛雅:“盛銜的懸了,但你倆的沒啥問題。”

賀宸趁機慫恿:“那把盛銜踢了吧,換個便宜的。”

盛雅抓狂:“你知道盛銜的違約金多貴嗎!”

賀宸可惜地歎了口氣。

經由賀宸和宋允銘這麼一打岔,沉重的氛圍居然散了不少。

“我好歹姓盛,錢的事我會再想辦法。”盛雅雖然歎氣,但心頭的憂愁散去不少。

宋允銘耳朵敏銳地一動,姓盛兩個字似乎激起他某些難以表述的猜測。

“你是盛家哪家的孩子”宋允銘問。

盛雅說:“國內盛家。”

盛家是正經的豪門家族,明清時期幾乎代代出三品以上的大官,戰亂時期嫡係帶著大半身家定居M國,也就是盛銜家祖上。

國家穩定後,宋允銘親生父親這一支才回國,開始做智能ai。

賀宸心裡咯噔一下,國內的盛家,那不就是……

賀宸還沒來得及用餘光去看宋允銘的表情,腰上就被宋允銘狠狠一擰。

男人痛得眉毛亂飛,強忍著沒出聲。

宋允銘淡淡道:“你小心,盛銜家和國內關係也不怎麼樣,多個心眼。”

盛雅一愣。

宋允銘卻沒再多說,轉頭道:“還剩最後一場戲,拍完再說。”

王淵就這麼愣愣地跟著宋允銘回到場地,直到工作人員已經各就各位,演員開始踩點才後知後覺:“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沒人理他,人人各司其職,妝造師忙著給宋允銘換裝改妝,道具師擺弄著骷髏頭的位置:“宋老師,這個往哪兒擺?”

“那兒。”宋允銘閉著眼,手往假山洞裡一指。

“得嘞!”

王淵:“???”

賀宸憋著笑安慰王淵:“有個人幫你多好啊。”

王淵斜眼一掃:“在古代我這是被篡權了。”

“那不是更好,我可以去當攝政王妃了。”賀宸開心地一拍手。

王淵:“……閒雜人等離開,演員就位!”

妝造師抓緊時間畫完最後一筆,迅速撤走。

“山洞一場一次,ACTION!”王淵深吸一口氣喊。

四麵八方的攝影機無聲地對準了宋允銘和賀宸。青年如今的形象已經完全和赫連杉不同,大紅的長袍,衣衫從上到下都是帶金線的刺繡,隻有後背伸出一對純黑色的羽翼。

那是魔族中最強大的羽族。

明明剛從湖裡出來,他渾身乾爽,地上的符期卻濕漉漉的,尾巴耷拉在地上,渾身傷痕昏迷不醒。

赫連杉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王,要不要……”有嘍囉開口。

赫連杉麵無表情居高臨下,不到一秒鐘轉身往外走:“殺了。”

“是!”

刀光亮起的瞬間,地上的符期似乎動了動,發出輕微的喘氣聲。

“等等。”赫連杉回過頭,蹲下來捏住符期的下巴。

符期傷得太重,隻能看見模糊的身影。

赫連杉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殷紅的嘴唇忽地綻開,他曲起纖長的手指,用冰涼的指背輕輕摩挲著符期的臉頰——那裡有一道被他的魔氣劃傷的傷口。

按照設定,魔氣順著傷口入體會讓符期更加難受。

符期躺在地上眉頭緊皺,似乎想偏過頭卻沒能逃脫赫連杉的手。

“王?”嘍囉不解地詢問。

赫連杉的表情頃刻間消失,麵無表情地站起來:“暫時不殺,等我玩夠了再說。”

嘍囉識相地退下。

“哢!”王淵喊,“宋允銘換裝……你倆彆玩了!”

在王淵喊哢的一秒,賀宸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抓住宋允銘的手腕,他微微彎著腰一手撐著牆,向下俯視著宋允銘,眼眸含笑:“我的臉好不好摸?”

宋允銘冷靜地說:“人的臉皮組成成分都差不多。”

“是不是我的格外好摸?”賀宸鍥而不舍地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允銘不答反問:“你是在變相說明自己的臉皮比較厚嗎?”

賀宸剛想開口,憤怒的妝造師橫插進來:“王導隻給半小時改妝,趕緊去衣帽間。”

宋允銘兩個妝造,一個格外邪魅詭譎,一個格外清純善良,好在他底子好,省了不少功夫,不然半小時壓根就不夠,即便這樣時間還是非常緊張。

宋允銘被簇擁著回了衣帽間,不用改妝的賀宸隻是隨便補了個粉底腮紅,開始閒逛。

盛雅和盛銜就在角落裡。

隱約聽見盛銜在安慰盛雅:“投資有賺有賠很正常,沒錢也可以暫時不發我的片酬。”

盛雅語氣感動:“大哥……”

“彆著急,一筆寫不出兩個盛字,咱們盛家人祖上十代都沒為錢發過愁。”盛銜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鎏金銀行行長是我大學同學,和咱們家也算有點情分,我問問他能不能貸款。”

“謝謝你,大哥。”盛雅說。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四十分鐘後,宋允銘匆匆趕回拍攝場地,王淵來回踱步:“賀宸人呢!”

“這兒呢,我就去上個廁所。”賀宸遙遙擺手。

你TM上廁所上四十分鐘!便秘麼!!王淵把不文明用語憋回去,揮手讓演員趕緊就位。

宋允銘狐疑地掃他一眼,賀宸笑眯眯地一回頭,隔空一個飛%e5%90%bb。

宋允銘麵無表情把目光移開。

“山洞二,一場一次,action!”

符期悠悠醒轉,茫然片刻猛地翻身坐起:“這是哪兒!”

“你醒了?咳咳。”鏡頭適時左移,帶到角落裡臉色蒼白的赫連杉。

他的長衫已經滿是破洞,光著腳,腳背連帶著小腿都是血跡斑斑,就在符期打量他的時間裡赫連杉身體抖如篩糠,嘔出一口血。

符期終於放下戒備:“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也沒想到底下有暗流。”

赫連杉伸出的手都在顫唞——他想推開符期。

這種虛弱而固執的顫唞被宋允銘把握得很好,讓人在不經意間心生憐惜。

符期單膝跪下來輕輕握住宋允銘的雙手,直視那雙虛弱溫柔的眼睛:“我不該懷疑你,我不該傷害你。”他忽然說不下去。

赫連杉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閉上眼睛的刹那左眼滑下一滴淚:“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好,哢!”王淵摘下耳機,“那滴眼淚拍到沒有?”

“拍到了拍到了,非常清晰,導演你來看。”攝影師急忙說,“還有賀宸說話時候的哽咽,拍得可清楚了!”

王淵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翻,越看越覺得滿意:“他倆拍戲基本不NG。”

“豈止是不NG,這滿滿的感情,要不是都是男的我都懷疑他倆有一腿!”早早結婚生子的攝影大哥嗬嗬笑。

賀宸背著手笑著接嘴:“男的也行啊。”

宋允銘:“……”

攝影師茫然地抬頭。

王淵:“行了,趕緊收拾東西,明天直接去紅楓寺。收拾完東西今天就下班。”

一聽下班攝影師立刻不糾結了,連忙吆喝著工作人員收東西,機器設備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一屋子的綾羅綢緞金銀珠釵,連帶著宋允銘和賀宸身上穿得通通打包裝箱。

“果然下班才是最好的激勵政策。”賀宸感歎。

宋允銘的頭皮被發網勒得生疼,他把頭發散下來休息隨口道:“所以柏悅詩什麼時候上四休三?”

賀宸一回頭,一股洗發水的清香。男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順滑的發尾,回:“等我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