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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我照亮,融化層層堅冰。

絕望中不破的信仰,與你我方向,走出茫茫寒冬。

……

但在這個信仰破滅的時代,他們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手中的鐵鍬。

芳草跟著一起打節拍,見沈囂一臉局促地僵在座位上,拉著他一起加入唱歌的隊伍。

沈囂沒有唱過歌,隻好跟著節奏晃動手臂,但平常敏捷的四肢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僵直狀態,手腳非常不協調。

旁邊幾個與他熟悉的隊員沒忍住笑了一聲,江冀將更是變本加厲,一邊揮著手,一邊在他耳邊唱歌,搔得沈囂臉都紅了。

……

慶祝進入縞潮,大家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邊看表演,一邊喝啤酒。

基地裡其實也有白酒,但他們不能真喝醉,隻是借著酒勁,讓熱鬨的氣氛更上一層樓。

江冀和芳草的酒量都不錯,接連喝了幾瓶,臉上都不見紅,反觀沈囂,剛喝了兩口,臉和脖子跟便紅透了。

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要看著他笑,於是撇著嘴轉過身,一個人抱著酒瓶靠在角落裡沉思。

“你是不是喝醉了?”芳草問。

沈囂用力搖了搖頭,警惕地看著他們,生怕他們把酒瓶搶走。

這要是沒喝醉就有鬼了……江冀用口型吐槽。

這恐怕是他們認識沈囂到現在,知道的第一個弱點,估計連白塔都不他酒量差。

沈囂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眼皮越來越沉,聞著瓶中的酒氣,靠著牆睡了過去。

——

十一點左右,慶祝結束。

大家開始收拾座位上的垃圾,把觀星大廳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氣球和彩帶拆完後,芳草喊醒沈囂,讓他回房間休息,但沈囂已經醒了,和他們一起把剩下的桌椅複原。

收拾差不多了,江冀端著熱好的肉餅過來,準備送去給沈師傅。

芳草問:“沈師傅還沒有吃飯嗎?”

江冀搖搖頭:“師傅和海德老師好像有些分歧,聊了兩個小時還沒結束。”

芳草:“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行。”

兩人正要過去,另一個小隊隊員跑了過來,說是有兩人喝多了打了起來,讓江冀過去拉架。

“怎麼又打起來了,不是剛分開嗎?”

“分開之後是和好了,但不知道怎麼的,又吵起來了。”

“真是無語,這一天天的。”江冀非要把這倆小子揍一頓不可,“芳草你去送吧,我過去看看。”

“好。”芳草端過盤子,轉身見沈囂已經把桌子複原好了,想拉他一起去找沈師傅。

沈囂正好也有事情想要和沈言庭說,便也同意了。

兩人穿過觀測大廳,走向後方休息區。

一路上,芳草和他說起“慶祝會”後半程的事情。

沈囂安靜聽著,但走到轉角時,他突然拉著芳草停了下來。

“怎麼了?”現在離沈言庭的臥室還有兩三百的距離,芳草聽不到房間裡的聲音,但沈囂可以聽見。

沈言庭正在和海德交談,而海德情緒很低沉。

“我還是想不明白您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去深淵,你就不擔心他是白塔間/諜嗎?”

“他不是。”沈言庭篤定。

“就因為他拿著名牌?”海德焦躁起來,“基地已經三年沒有受到白塔的進攻,但他一來,兔群就來了,您就不懷疑嗎。”

“如果兔群是他招來的,那他沒有必要衝在前麵,這件事你看的比我清楚。”

海德無法反駁:“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銘牌是沈囂給他的,萬一這是白塔的陷阱,那讓他去深淵,就等於將我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拱手讓給白塔,您就不考慮這個可能性嗎。”

沈言庭沉默片刻,歎了聲氣說:“他與白塔的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到達深淵。”

“您就這麼篤定。”

“篤定,因為我們每年都有人能到達深淵,我們的人可以到達,他一定也能到達。”

聞言,海德愣住了:“我們……到達過深淵?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這件事是機密。”沈言庭沉聲,“根據去年定位器發送回來的最後位置,派出的130名隊員中,返回者70,失蹤者41人,抵達深淵者19人,但這19人裡沒有一個人能從深淵出來。”

“可這不就意味著深淵裡……沒有種子,為什麼還要繼續進去?”海德無法理解。

“每當一個信號點到達深淵,祂所散發的輻射都會出現變化,時間不固定、強弱不固定,我們無法獲取準確的圖像,但可以肯定,祂的波動幅度絕不是異獸發出的,祂就是我們要找的‘種子’,但祂沒有接受我們,沒有接受人類。”

“你該知道這樣的答案,對我們而言有多麼可怕。”

在末世,絕望才是真正能吞噬一切的猛獸。

沈言庭看著海德失魂的樣子,繼續說:“我們想了很多原因,但歸根到底,還是人類沒有到達祂的期望,所以哪怕以喪失基地精英為代價,我們也要接觸‘獵殺者計劃’,他們是最有可能達到期望的‘人’。”

“這是人類最後的機會。”

海德聽完,久久沒有說話,深淵的真相令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而沈言庭的回答,又向他丟出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知道他們與沈囂之間的實力差距,無法否認“新人類”代表了人類最高的戰力峰值。

如果祂真的是以實力作為評判標準,那沈囂確實是最有可能獲得認可的“人”。

“我知道了,一切就按您說的來。”海德妥協。

——

房門打開,腳步聲傳入耳中,沈囂終於鬆開了手。

“怎麼了?”芳草一臉懵。

沈囂沒有說話,摘下了脖子上的圍巾,把它交給芳草,轉身離開。

他帶著銘牌來到這裡,注定也隻能帶著銘牌離開。

剩下的一切,終究是不屬於他的。

第315章 番外

銘牌

“慶祝日”結束後, 基地著手尋找新的棲息地,所有參加深淵任務的隊員也開始為期16天的集訓,為進入大興安嶺做準備。

而當日留下的最後一個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後續的計劃。

沈囂莫名其妙把圍巾交給芳草後, 芳草把這件事告訴沈師傅。

沈言庭聽後, 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讓芳草多關注沈囂的狀態。

芳草全程處於疑惑狀態, 但沈師傅和沈囂不說, 她也不方便問, 還是像往常一樣, 與沈囂相處。

但集訓過程裡,她和江冀, 還有其他隊員,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沈囂的疏遠。

沈囂雖然從來沒有主動靠近過他們,但也不會刻意疏遠,這樣的行為也破壞了隊伍原本融洽的氛圍。

江冀擔心再這樣下去, 會影響訓練節奏, 於是趁著休息的空檔, 找沈囂聊了幾次, 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但沈囂總是一言不發, 看著地麵、看著牆壁、看著雪山, 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故意的無視最為氣人, 江冀忍了好幾天,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擼起袖子要和他打架。

就算打不過, 也要擰一擰這張臭臉,看看沈囂的皮囊下究竟是人, 還是機器。

但剛要出手,威爾克就出現了,二話不說拎他出去跑圈了。

等青年氣呼呼的聲音消失,沈囂才抬起轉頭,看向遠處的雪山。

寒風拂過他的麵頰,敲擊著%e8%83%b8`前的銘牌。①思①兔①網①

隻有它聽得到沈囂的心跳聲,也隻有它能看見沈囂眼底的落寞。

——

11月13日中午12點。

集訓結束,參加深淵任務的兩支小隊登上直升機,借著夜色的庇護,去往極圈外的亞洲大陸。

這是沈囂第一次離開北極圈冰原,也是他第一次是的看到島嶼之外的景色。

隨著高度不斷攀升,曾經生活的雪山變得越來越微小,像一片雪花消融在茫茫冰海之中,而那些遙不可及的雲卻變得觸手可及。

沈囂端坐在窗邊,一眨不眨地望著外麵。

格陵蘭島與大興安嶺相距八千多公裡,中間隔著無數冰川、山脈、森林和一望無邊汪洋大海……

這才是世界真正的樣子,而不是書中草草一句“冰原大陸”所能概括的。

沈言庭見他沉思良久,詢問道:“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沈囂將手貼在窗前:“人類太渺小了。”

雪山、島嶼尚且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而人類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與自然相比,人類實在太過渺小了。

“人類確實渺小,但渺小隻是一個屬性,而不是歸宿,我們正是因為認識到自身的渺小,所以才懂得凝聚的重要性。”

沈言庭說:“一棵樹木可以被輕易折斷,但兩棵、三棵……越來越多的樹木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森林,哪怕遭遇天崩地裂的災害,隻要殘存一線生機,總有一天能恢複往昔的茂盛。”

“人類文明就是這樣延續下來的。”

伴隨著話音,一座巍峨起伏連綿的山脈從天邊步入視野。

“那裡或許是我們的終點,但也許會成為文明的新起點。”

沈言庭話裡有話,沈囂了然於心。

在這個世界裡,他注定看不到朝暉與黎明。

經曆過十個小時的飛行,破冰3號基地成員順利抵達破冰7號基地,是第四支到達大興安嶺的隊伍。

11月14日傍晚6點,最後一支隊伍到達7號基地。

至此,參與深淵任務的11支隊伍,22支分隊,全部到齊,開始為期38天的學習任務。

學習任務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隊員們要熟悉山脈環境,記住所有雪山的名稱、走勢、特點,保證在風雪中不迷失方向,以應對各種極端情況。

第二階段主要為雪山生存演練,地點設置在山脈外圍,能被挑選來參加任務的隊員,雪山生存能力肯定不容小覷,但大興安嶺北段山脈的環境狀況更加複雜,存在很多不可控因素,更考驗人的靈活應變能力和作戰硬實力。

如果評分沒有達到標準,那這部分的隊員將被取消任務資格。

每年的淘汰率大概在20%25左右,這也差不多是往年任務結束後,能回到基地人的數量。

今年雖然改換了策略,每個基地派出兩支隊伍,一支先行,一支預備,如果第一支先行隊伍能夠翻越雪山,到達深淵,那第二支隊伍就不用出發。

但這個概率並不高,山脈中存在很多意外因素,哪怕是戰力值最高的先行隊伍,也有可能在半山腰喪生。

所以第二階段看似是演練,實則是給不堅定的隊員一個退出的機會,畢竟這時候退出,最多是戰力減少,而進山後退縮,很有可能導致整個團隊的覆滅,過去也有這樣的事情出現過。

基地負責人將計劃告知隊員後,又重申了一遍風險,讓大家仔細考慮清楚,直到進山之前都可以選擇退出,不要擔心會丟麵子。

在還沒有進入大興安嶺之前,大家還不了解山脈中的具體情況,所以沒有人選擇退出,但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