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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見此情形,剩餘隊員立刻反應過來。

冰原中行動速度極快、體型偏小、不易被察覺的異獸隻有鼠類和兔類,而這兩者也都能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他們的單體作戰能力不強,但群體力量非常恐怖,如果進化的部位是牙齒,那基地就危險了。

沈言庭深知他們賭不起,絕不能讓獸群靠近基地。

“海德、霍爾斯、張華……”他報了七個組長的名字,讓他們穿上飛行裝備,帶領隊伍迅速趕往雪地,剩餘隊伍守好底層入口。

“收到。”

七支隊伍立刻去往中層,從中層窗口進入雪地,避免與獸群正麵交鋒。

而當人的氣息出現,隱匿在雪中的獸群突然加快了前進速度,如同瘋了一般,急速向目標進發。

見狀,七隻隊伍立刻對獸群發起進攻,但格陵蘭島已進入了極夜,劇烈的聲響和強光會吵醒山脈中沉睡的高階異獸,他們隻能投射最低級的炸彈,無法直接將他們殺死。

但好在炸彈的衝擊力分散了獸群,給了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小隊下降高度,展開近身攻擊,消殺獸群。

而就他們距離地麵還有兩米左右的高度時,張華身後的隊員卻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是兔子,是兔子。”

紅眼兔子極其敏銳,當獵物出現在視野中的瞬間,立刻彈起後腿,爬上隊員的鐵靴,露出尖銳的牙齒,以敲擊鍵盤的速度,迅速啃咬獵物。

咯吱咯吱——

聞聲,張華立刻轉身擊殺兔子,七支隊伍也向上拉升高度。

但兔子的彈跳力根本不止兩米,第一隻兔子是他們為鎖定獵物而派出的炮灰兵,等他確定了獵物的實力,隱藏在雪地中的上百隻兔子立刻彈跳而出,撲向獵物。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密集的咀嚼聲如跗骨之蛆一般,纏繞著所有人。

隊員們穿著合金製成的作戰服,被兔子咬上後,不會立刻破損,但他們咀嚼速度快得嚇人,再這樣去先死的是他們。

“用近身武器殺死兔子。”海德高喊一聲。

這種情況下,用瞄準槍械實在浪費時間,還是刀刃比較好使。

眾人拔出腰間的刀,揮舞著砍向腿上的兔子,但兔子根本不怕,張開嘴,一口咬向刀尖。

兔牙確實不如刀刃鋒利,第一隻兔子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便掉進了雪地,可緊接著第二隻兔子跳了上來,淺牙印變深,接著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等到第八隻的時候,刀刃哢嚓一聲斷裂。

“啊——我的手。”

“滾開、滾開、不要咬我。”

慘叫聲接連四起,失去攻擊手段的隊員隻能任由兔子啃咬,等腰間的飛行器被咬斷,他們的下場就是落入雪中,被所有兔子分食。

見此慘狀,鎮守在中基地中的小隊立刻前往支援。

他們還沒有被兔子纏上,隻要手裡的槍夠準,一槍一個,很快就能殺光兔子,但兔子也不傻,見人突然增多,剩餘的兔子加快速度衝向基地。

趕來的小隊選擇先救戰友,但僅過去幾秒,較之剛才劇烈上百倍的咀嚼聲,如颶風掃過一般,傳遍整座雪山。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兔子啃咬的不是基地,而是成百上千探索隊員的血肉根骨。

所有人眼睛都紅了,他們顧不上處理身上的兔子,忍著疼痛衝向基地。

海德最先到達基地,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槍掃射兔群。

但第一枚子彈剛射出,一道鮮血突然噴灑在他的防護鏡上,擋住了所有視野。

血液發灰,是兔子的血,他以為是身後的隊員擊中了兔子,但呼吸之間,又有數十道血液呈噴濺軌跡,澆撒在他的身上。

這不是子彈擊中後會出現的血濺形態,海德擦淨眼前的血,耳邊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竟也跟著消失了。

他不敢置信,睜大雙眼向下看。

入目是暗紅色的血液,血液一直噴濺到十米高的牆壁上,順著被牙印和凹坑往下流淌,很快蔓延到了他的腳下。

沈囂站在雪地中央,血染的背影仿佛一堵高牆立在眾人眼前,強大、堅韌,卻又充滿諷刺。

第314章 番外

10月15日淩晨3點, 作戰結束。

隊員們先救治傷員,再清掃戰場。

海德帶領隊員和修理員去往西方哨塔,查找兔群入侵的原因。

自從基地搭建了完備的防禦體係以來,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受到過異獸的造訪, 而這一次兔群入侵的速度異常迅速, 甚至超過了探測係統的捕捉速度,絕對不是偶然事件。

海德趕到西方哨塔後, 跟修理員一同查看哨塔線路與監測係統, 發現線路有被啃咬的痕跡。

一隻異變兔子的能量波動確實可以逃脫監測係統, 進入監控範圍, 但線路藏在牆體裡,兔子不可能精準找到位置, 除非事先有人做過手腳,或是訓練過兔子。

沈言庭傾向於第二種情況,畢竟白塔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齷齪手段惡心他們了,今年極夜結束之後, 他們也要考慮搬遷了。

清掃結束後, 天空下起了一場大雪, 暗紅色的血液轉眼被消磨殆儘, 隻剩牆壁上密集的齒印還記錄著兔群突襲的慘狀。

這場戰鬥來得快, 結束得也快。

眾人回到基地, 江冀和其他隊長去向沈言庭彙報傷亡, 受傷不重的隊員到大廳裡處理傷口, 沈囂也跟著過去了。

隊員們知道沈囂的來曆,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他作戰, 那種跳躍力與反應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極限。

雖然被稱為“新人類”,但大家心裡都門清, “獵殺者計劃”的初衷就是製造出能與異獸對抗的人形兵器,他們不能算做人類。

沈囂感受到他們複雜的目光,轉過身獨自處理傷口。

芳草和其他醫生推著準備好的藥品出來,見大廳的氣氛如此詭異,拿著兩瓶傷藥主動向沈囂走去。

“傷得嚴重嗎?”芳草戴上手套,想幫他檢查。

沈囂躲開了:“沒事。”

“你後背的傷也沒事嗎?”芳草指了指椅子上的血。

沈囂還想拒絕,但芳草已經給止血巾上抹了消毒碘伏,打定主意要幫他清理傷口。

沈囂確實沒辦法清理後背的傷,何況這也不是芳草第一次給他上藥,為了儘早恢複,他還是配合地轉了身。

芳草坐下後,幫他把衣服剪開,讓傷口完全暴露出來。

這次入侵基地的兔子非常聰明,咬住人後,會尋找一點加以攻擊,先咬破作戰服,再往人身上鑽洞。

沈囂後背的傷口就是這麼來的,其他地方乾乾淨淨,唯獨左後腰被鑽出了深可見骨的血洞。

由於自身超強的恢複能力,傷口已經不往外滲血了,但被吃掉的血肉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養出來,芳草能做的也就是給傷口消毒,避免其他地方感染。

包紮好後,沈囂正要起身,身後又傳來了芳草的聲音。

“兔群進攻的時候,我們都以為基地要遭殃了,所有人都拿著武器出來守圍牆,今天還偏偏趕在慶祝日,就好像上天不準備給我們機會了,沈師傅眼睛都紅了。”

芳草吸了吸鼻子:“還好你加入了基地,謝謝。”

密密麻麻的啃咬聲不僅傳遍了雪山,也敲擊著基地裡所有人的腦髓,他們作戰能力有限,隻能看著顫動的牆壁,握著手中的武器,忐忑地等待著牆體被咬穿的那一刻。

除此以外,什麼事都做不了。

那種無力與絕望遠遠超過沈囂帶來的壓迫感。

芳草的聲音傳入沈囂耳中,沈囂愣愣地看著地麵,良久後,唇齒間輕輕發出聲音。

“不用謝。”

——

這一夜對基地而言,充滿了艱辛且疲憊。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三人死亡,十三位隊員重傷,基地雖然保住了,但也被沉痛的氛圍籠罩著。

隊員們傷口完處理後,陸續回到房間休息,沒有力氣再準備明天的慶祝日。

而這股低氣壓長時間壓在基地上空,必然會損害到大家的積極性。

這是沈言庭最不想看到的,所以等剩下事情都處理好後,他叫來隊長們,重新策劃慶祝日,時間定在10月26日。

消息傳達下去,各個隊長挨個去給隊員們做思想工作。

所有隊員在加入基地時,就已經做好了是“患難與共”的準備,何況“兔群入侵”和現在剛開始的獸潮、雪崩相比,根本不算什麼,那麼艱辛的路都走過來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退縮。

大家把心裡的擔憂說開,再相互鼓勵一番,氣氛很快便帶動起來了。

沈囂沒有做思想工作的必要,但江冀給其他隊員做思想工作的時候,也會帶他一起過去,總比讓他待在房間裡,孤零零地對著白牆發呆好。

陰霾散去後,大家把先前沒有完成的裝飾布置上,繼續準備慶祝日。

而沈言庭也和其他幾位隊長擬定好了“深淵任務”的名單,雖然不是人人都滿意,但這是當下最好的安排。

——

10月26日,延遲十天的慶祝日順利舉行。

紅色、藍色、黃色、綠色……各色氣球鋪滿整個觀星大廳,天花板上懸掛的金色條帶燈,仿佛星星落下的光輝,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這些是冰原上看不到的色彩,也是獨屬於探索者們的景色。

提前做好的熟食伴隨著樂聲端上餐桌,正在交談的隊員們停住聲音,目光齊齊看向餐桌,連站在角落的沈囂都忍不住抬起了頭。

“孩子們坐下吧。”沈言庭拍了拍手。

座位成U型排了三層,中間空出的位置作為舞台,等一會兒,每個組都會上台進行表演。

所有人坐好後,沈言庭念了一段開場詞,總結今年的傷亡人數和新生人數,並告知大家基地目前的能源儲備糧和武器存貨,還有來年的遷移安排。

基地一般五年遷移一次,大家都習慣了,而且這次白塔的舉動明顯是抱著團滅激烈的想法來的,所以他們要在白塔回到地麵之前,找到新的棲息地,任務十分艱巨。

除此以外,沈言庭還公布了這次去往深淵的小隊名單。

1號隊隊長海德,成員是大家熟知的9位實力派。

2號隊隊長威爾克,隊伍□□有13人,除了本隊的7人(兩人重傷退出),新加入的五人都是小隊成員。

沈言庭之前就有說過想讓小隊跟去的打算,這次又解釋了一遍用意,保證不會讓他們涉險,大家都接受了。

不過海德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沈言庭假裝沒看到,繼續說完剩下的事,然後讓芳草主持後續活動。

音樂響起,芳草走上舞台主持節日會。

第一個節目是所有隊長合唱破冰歌。

威武的壯漢和颯爽的女將們,用嘹亮渾厚的嗓音哼唱滿懷希望的歌詞,或許音調稍有偏差,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傳達到了每一個人的心間。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搖跟著他們一起唱了起來。

……

黑夜中閃爍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