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後背上,汗意隨著靠近時帶來的灼熱溫度,蒸發成薄薄霧氣覆蓋在皮膚上,生出冷熱交織的奇怪感覺。
沈囂看不見身後的狀況,隻能憑借冷熱移動的軌跡來判斷原澤的動向。
皮膚表麵細微的瑟縮想藏也藏不住,這反應比嘴裡說出的誠實很多,原澤很享受沈泠書此時的反應,磨蹭半天就是不標記。
“晚上吃飯了嗎?”他突然開口,態度就像關心妻子的丈夫,做出的事卻無比惡劣。
“如果你十分鐘前問我,我會很樂意回答。”要不是現在握不緊拳頭,沈囂說什麼都得往他臉上來一下。
原澤輕笑,不再逼迫他,找好位置咬了下去。
腺體被穿透的感覺刺痛中帶著酥|麻,身體各處都提不起力氣,腦袋也暈乎乎的,到了後麵又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感。
沈囂舒服地哼了一聲,沒注意到一雙不懷好意的大手順著自己的腰腹向下滑去。
……
結束後,漂浮在空中的信息素慢慢回歸身體,濃稠氣息久久不散。
原澤在這方麵學得很快,幾次下來就知道該怎麼掌控節奏和力度(指的是標記,不涉及脖子以下),懷裡的人渾身乏力,仰著脖子靠在他肩上,眉眼間尚未褪去的汗珠散發著誘人的光。
察覺到瘋狗在看自己,沈囂側臉閉眼,靜靜消化快-感留下的餘韻。
又是這副吃完就翻臉的樣子,原澤扣住他疲軟的雙手按在身側,迫使沈囂抬高下巴,讓緊繃的細白脖頸暴露在自己視線之中。
野獸的獠牙正對著自己的脖頸,沈囂察覺到危險,放鬆的神經瞬間緊繃,撐起疲軟身體掙紮起來。
“彆緊張,就問你點事。”原澤放軟語調,試圖安撫他。
“什麼事。”
“那場夢裡你看到了什麼?”
沈囂冷笑:“你不信你沒看。”
“我想聽你自己說。”
原澤低下頭,背光的藍色眼瞳深邃黑沉,仿佛深不見底的海溝,隨時能將人吞沒。
沈囂與他對視,語調波瀾不驚:“我夢到一個厚顏無恥的流氓,整日裡無所事事,隻會跟在彆人屁-股後麵偷看,明明沒有人搭理他,還要拚命找存在感,像隻離了主人就不能活的狗。”他勾起嘴角,眉眼弧度溫和卻透著一股譏諷,“你覺得我形容的對嗎,原助教?”
原澤眼眸一沉,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你非要惹我是嗎?”
“你非要抓著我是嗎?”他不滿,沈囂也不滿,以這種不對等的形式來問他的話,還指望他有好語氣嗎。
許是讀出了他生氣的原因,原澤鬆開手換了個姿勢抱他,還故作親昵地把頭靠在沈囂肩膀上,“現在可以說了。”
危險消失,沈囂順了順氣,但態度依舊冷漠:“你問吧,有些東西我也記不清了。”
“你在害怕什麼。”
“世界末日。”
“啊?”原澤愣了一秒,“你再說一遍。”
“世界末日,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怕嗎?”
上一秒風和日麗,下一秒滿目瘡痍,末日降臨可能隻在一瞬之間,無人能獨善其身。
而當死亡逼近,是該直接了結生命,還是掙紮著活下去。
這一命題對現在星際人民而言太過遙遠,科技的高度發達為人類永無止境的探索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能源枯竭、水源枯竭、天災降臨、土地汙染……這些曾經會對人類造成毀滅性打擊的災害,現在都成了可規避、可預料的問題。
某顆星球或許存在末日,但除非宇宙毀滅、未知物種入侵,否則滅絕全人類的末日幾乎不可能到來,生活在穩定環境中的星際居民也不會去糾結這種問題,一切都太過遙遠了。
可沈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光從夢境來說,他所身處的環境確實與末日很相像,就像真的經曆過一樣,但這幅場景又對不上現實,原澤搞不動他的擔憂是從何而來。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他想去洗澡了。
“有。”原澤扣住他的手,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夢裡你是不是哭了?”
沈囂皺眉:“你彆胡說。”
“沒有嗎?”原澤回去把錄像看了好幾遍,沈泠書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明明是一副狼狽淒慘的模樣,卻沒有絕望的神色。
脆弱的花生出傲骨,讓人忍不住想掰斷。
“沒有。”沈囂確定。
標記過後的“不適”已經消退得差不多,沈囂慢慢找回力氣,無視身上的酸痛,抬手給了原澤一個肘擊。
原澤正思考著,一時沒反應過來,下頜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差點咬破舌頭。
“嘶——”原澤捂著被打的地方哀嚎:“你要是在軍校呆的久一點,回來是不是還要弑夫啊?”
沈囂從沙發上站起來,抬起下巴說:“我現在就想。”
“嘖,你現在演都不演了是吧。”原澤也是拿他沒辦法,從口袋裡拿出一管營養液,重重拍在桌上,“給你帶的。”
沈囂看了一眼營養劑,皺眉道:“我喜歡不喝這個。”
“嫌這嫌那,以後執行任務隻有這玩意兒可以喝,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沈囂不理他,擦乾淨汙濁,轉身去浴室洗漱。
“一起。”原澤挑眉。
“滾。”沈囂乓的一聲關上門,拒絕了他的請求。
“真衝。”
空氣裡信息素還沒有完全散去,原澤深深吐息,想起歐笙提過的永久標記。
當時他很抗拒,畢竟永久標記不是暫時標記,一旦烙上就很難去掉,也會加重AO對彼此的依賴感和影響力,像一種契約,無形中將人捆綁在一起。
絕不被任何人影響、絕不受任何人操控,這是原澤在他父親墓前立下的誓言,他會走上一條原氏一族人從未走過的路,改變既定好的命運。
因為從來沒有人走過,所以他也不能預料結局如何,也注定他在這條路上不能與人產生任何過分密切的羈絆。
他曾經以為蘭斯特會是唯一的例外,但現在,他對沈泠書的興趣已經遠遠超過了預期。
這不正常。
理智告訴他,應該趁情感和人都還在掌控中時,立刻將這種想法扼殺,但他卻始終狠不下心。
沒有靈魂的人偶和鋒利出鞘的戰士,明顯後者更符合他的喜好。
他想看看沈泠書能成長到何種地步,也想知道寄居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究竟是誰?
原澤不想承認,但他很期待沈泠書被自己完全標記的那一天,期待他那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漂亮臉蛋上會露出何種浪蕩的神情。
……
當然這些話隻能現在想想,還不到付諸行動的時候,原澤收起思緒,準備回軍部。
“我先走了。”
浴室裡傳來關水的聲音,沈囂嗯了一聲,然後打開水繼續衝洗,直到聽到外麵傳來關門聲,才慢慢悠悠從浴室裡出來。
穿戴好衣服,沈囂準備在查寢之前回去,但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身回到客廳,拿起那瓶營養液,放到鼻尖聞了聞。
有沉木的味道。
被臨時標記的omega會對標記自己的alpha產生依賴感,沈囂知道,但不想表現出來,不過現在人不在,就算把東西拿走也不會有人知道。
而且考試那天時間很長,營養液正好可以充當補給,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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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月26日, 天氣晴,地表溫度35攝氏度,空氣濕度18%,風向西南。
入學考核如期而至。
耐力測試淘汰率不高, 分兩天、四個場次進行, 每個項目之間會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但如果前一項未在規定時間內達成, 將直接被淘汰, 無法參加下一項測試。
手環會時刻記錄學員們的動態, 如出現身體不適等特殊情況, 手環會自動向總部發出信號,避免極端情況的發生。
臨近九點, 測試即將開始,27號上午場的三千四百名學生被分為四十個組,每組八十五人同時開始考核。
原本廣闊、一眼望不到邊的沙丘此時被屏障隔開,分成了四十個考區, 所有電子設備在進到考場後會統一屏蔽, 確保公平。
這是一場沒有回頭路的考核, 除非心率爆炸倒地不起, 否者沒有人會主動停下, 能走到這裡的都是想留下的人。
沈囂被分到第一場26區, 是最早進行考核的一批學員, 到達考試位置後, 他目視前方的黃沙,邊觀察邊拉伸, 等人到齊。
學員陸續到場,考場氣氛詭異的平靜, 隻聽一聲嘭的槍響,考核正式開始。
翻越山丘、引體向上是訓練過的內容,沒有什麼難度,大家也早已習慣了黃沙漫天的環境,避障能力,轉向能力,分辨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沈囂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兩項測試,總時間加起來比合格時間快了二十分鐘。
第三項負重避障較有難度,學員們需要背上體重1/3重量的負重包,在狹窄的山丘上衝刺,並躲過障礙物,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終點。
正常來說到了最後一關大家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但這一關絲毫也不比前兩關輕鬆,稍有大意,就可能和障礙物一起滾落出局。
沈囂整體狀態還OK,專注呼吸使的他的心跳速率一直處於較為平穩的狀態,其他方麵也沒有任何不適,休息時間一到,直接背上負重進入山丘。
避障關設置在一條嶙峋陡峭的山道上,黃沙漫天,砂石滾湧,比跑道的環境惡劣許多。
提示音響起,沈囂不帶分毫遲疑,身姿如鷹隼一般衝上山道,利落躲過襲來的巨石。
此時測試才剛開始,巨石出現的頻率不算密集,直至半山腰速度才快起來。
但僅一半的上坡路已經消耗了大半體力,肩上的負重越加沉重,沈囂感到吃力,稍微降下速度,穩定好節奏。
突然在他閃避之時,一顆巨石嘭的在耳邊炸開,碎石擦著眼球劃過,險些刺入眼眶,繞是沈囂再冷靜,也被嚇了一跳。
這關果然沒他想的那麼輕鬆。
這裡的障礙物比訓練時的障礙物多了一層爆炸設計,如果沒有及時避開,或者避開的距離不夠,就會被爆炸產生的推力打斷節奏,負傷倒是其次,連鎖反應才是最糟糕的。
沈囂被噴了一臉灰,剛睜開眼,又是一顆巨石迎麵衝了過來。
速度太快,來不及躲開,沈囂瞅準後一顆巨石的位置,借由前一巨石爆炸產生的推力躲開後麵的巨石,成功避免了爆炸,找回節奏。
利用這個方法,沈囂接連躲過障礙,離終點越來越近,迎麵而來的石頭小了很多,同時數量也在增多,已經不是小心就能避開的。
這一關時間很短,沒有時間供人思考預判,沈囂抬起頭,望向最遠處的終點,以最快的速度擬好路線,低身抱頭,閉起眼睛直接衝了過去。
石頭如鞭炮一般接連爆炸,碎石無孔不入,劃破訓練服,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沈囂無視疼痛,跟著腳下的感覺往前衝,擋下所有爆炸,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