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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的第一佞臣 傑歌 4217 字 6個月前

們哪裡還有上陣殺敵的機會?想要造反不成!”

“是是是,”阮展鴻也笑道,“景王殿下是厲害!但能收了景王的你不是更厲害?”

“不不不,”謝恒連連謙虛擺手,又一臉向往地說,“將軍殺我不用刀,勾魂奪魄全靠腰!他還是比我厲害!”

榮啟嗤了一聲,“出息!”

兩個月後,武德帝自感身體越加不適,在阮貴妃和高滿不著痕跡地勸說下,最終決定寫下傳位詔書,以免自己突然崩逝導致朝廷大亂。

此時武德帝已經連筆都握不穩,傳位詔書便是由他口述,由阮同甫代筆,三省六部的主事官員也都在場。除了宣景不在,沒能開始正式的登基流程,這跟冊立新君已經沒有太大差彆。

半個月後,武德帝龍馭賓天。

一個月後,宣景率領大軍直入大夏王都,活捉了除了拓跋風雪之外的全部皇室成員。

就在宣景攻入大夏王宮的那日,也收到了大瑾京城傳過來的消息,得知父皇已經病逝,而且還在病逝之前將皇位傳給了他。喪禮由阮貴妃主持,已經下葬皇陵。如今京中已經在籌備他的登基事宜,雖然具體登基的黃道吉日還沒有選出來,須得等他回京之後再商議決定,但其他事情可以先籌備著,到時候就能選擇一個最近的好日子。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君早些登基,天下臣民才會覺得安心。

大戰已經結束,宣景迫不及待地想要早日回京,不是為了登基,而是想見謝恒,很想!

不過大夏這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親自收尾,另外最重要的是還沒抓到拓跋風雪。

拓跋風雪才是所有皇室成員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他的心機和手段絕非常人所能比,放著這樣一個人沒有抓到,就等於留下了無窮禍患。宣景從來不是驕傲自大的人,他不會過於高看自己,也不會隨意輕視敵人,不將拓跋風雪抓到,他心中難安。

數日後的一個清早,陸瀟過來:“找到拓跋風雪了。”

宣景放下長劍,拿起搭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臉上、脖子上的汗水,“在哪找到的?”

陸瀟:“他自己找上來的。”

宣景的動作一頓:“自己?”

陸瀟點頭:“嗯,還有他身邊的一個護衛。那護衛武功很高,攻入皇城那天如果不是有那護衛護著,拓跋風雪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他說要見你。”

宣景收劍:“那就去會會這位心思詭譎的二皇子。”

安靜的偏殿內,拓跋風雪神色平靜地坐在椅子上。清瘦身軀被裹在厚重的雪白狐裘之下。四月底的天氣,他還穿著寒冬臘月的衣裳。俊美清雅的臉上泛著久病纏身的青白之色,薄唇更是如同乾枯的沙漠玫瑰。頭上沒有束冠,僅僅是一根冰藍色的發帶便拘束了那一頭黑發。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襯得他的氣質更加清冷出塵,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養神,神色平靜地一點看不出是即將成為階下囚的人。

就這樣一個清俊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誰能想到他就是那個如今讓人談之色變、手段毒辣的大夏二皇子拓跋風雪?

他身後的護衛猶猶豫豫地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每次嘴都張開了,最後卻又閉上,就這麼開開合合,半天還是沒吐出一個字。

倒是一直閉著眼睛的拓跋風雪先開了口:“你要說什麼就說,彆總這麼吞吞吐吐的。”

護衛不知道怎麼殿下閉著眼都知道他有話要說。

大概是拓跋風雪語氣中的揶揄笑意給了護衛勇氣,他終於說道:“屬下不明白殿下為何要堅持回來,明明我們都出宮去了,屬下定然會一直保護殿下,絕對不讓大夏士兵抓到殿下。”

拓跋風雪睜開眼:“如今我大夏已經被滅,大瑾一統三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能逃到哪去?況且若真是要一輩子都躲躲藏藏的,我也受不了。”

“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殿下這般優秀,總有一天能東山再起!”護衛攥著拳頭,對他的殿下,他總是有這世上最充沛的信任。

這下拓跋風雪直接笑出了聲,“天池啊,如今咱們可算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你還說這種話,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裡了。”

被喚作天池的護衛嘴唇又抿了抿,他本來就從不把除了殿下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中。

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的宣景在此時推門進來。

天池立即一驚,他竟然都沒察覺到這人是什麼時候到門前的!隻能說明對方的武功還遠在他之上。

下一瞬天池就移到了拓跋風雪身前,手本能地想要按住腰間佩劍,觸手空空才想起在他們進來時佩劍已經被收走了。

就算沒有武器,天池也依舊擋在拓跋風雪身前寸步不讓。

拓跋風雪一雙眼睛含著笑意與宣景對視,“想必閣下就是大瑾景王殿下吧,久仰。”說罷又輕輕拍了拍天池的手臂,“好了,你退開,我相信景王殿下不會對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之人出手。”

大概是話說得急了些,拓跋風雪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明明說話的時候聲音那麼輕,一咳嗽起來卻撕心裂肺的,隻讓人覺得咳成這樣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天池嚇了一跳,趕緊拿手邊的茶壺倒水。

還好茶壺中還有溫水,喝了水的拓跋風雪壓下了咳嗽,隻是臉色因為剛剛激烈的咳嗽有點泛紅。

宣景一言不發,隻在拓跋風雪對麵坐了下來。

終於緩過勁來的拓跋風雪笑著看向宣景,開口第一句話卻讓宣景的心狠狠一顫——“如果不是有那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相助於你,我們是不會這麼快見麵的。”

第四百零八章 逆天改命

宣景表情未變,那冷冰冰的模樣讓人絲毫看不透他的內心想法。

而拓跋風雪卻突然變了話題,好像剛剛那句話隻是他隨口一說。

“我主動來投降,不管景王有任何安排我都願意全力配合,隻一點,希望景王殿下能放了我的護衛,他隻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我做的任何事他都沒有插手,他,不是壞人。”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殿下!”天池震驚地看著拓跋風雪,轉身單膝跪了下來,雙手搭在拓跋風雪的膝上,“我誓死追隨殿下!絕不離開!”

拓跋風雪抬手撫上天池的頭頂:“不,你得活著。”他的笑容是那樣溫柔,“旁人都說我毫無人性,可你就是我唯一的人性。”

天池死死咬著嘴唇,有絲絲血色滲透出來。

“好了好了,”拓跋風雪笑著拍了拍天池的肩膀,“再說你也知道我其實活不久了,能用最後沒幾天日子換你一生平安,那我真是賺大發了,你也切不可責怪他人,不要想著報仇什麼的,我沒什麼仇,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隻要好好活著,就算帶著我的那一份。天下風景多秀麗,我這破敗的身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大瑾,還指望你用餘生替我四處走走,多看看這個天下,清明寒食也好有見聞趣事講給我聽。”

拓跋風雪把天池的未來都給規劃好了,他似乎肯定宣景一定會答應他的條件。

天池嗚嗚哭著,他不想讓殿下看到他流淚,但他就是忍不住。

“行了,你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跟景王殿下說。”

天池不願意走,他不放心,但最後還是在拓跋風雪溫柔又堅決的眼神下走了出去,卻也隻是在門口站著,想著如果裡麵有任何大的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衝進去。

從天池出去的那一刻起,拓跋風雪周身的氣場立即變了,之前的他溫柔得如同被醉酒的神仙柔碎的雲,可這會眨眼間就變成了天山之上終年不化的凜冽冰雪,帶著能置人於死地的寒意。

拓跋風雪又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才抬頭看向對麵的宣景,笑道:“景王殿下還真是沉得住氣,我以為在我說了那句話之後殿下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問我。”

宣景:“說出你知道的,我留你那護衛一命。”

“我知道的其實非常有限。”拓跋風雪又輕輕咳嗽兩聲,但這兩聲都被他努力壓製,“我的母親,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不安分的宮女,為了榮華富貴爬上夏帝的床,最後富貴沒得著,反而一輩子被困冷宮,最終淒慘死去。”

這個情況宣景也知道,之前謝恒讓洛非白去調查有關大夏二皇子的一切,就曾經調查到對方的出身。說是一個宮女趁著夏帝醉酒爬床,之後想母憑子貴,但沒想到夏帝根本不在乎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想要兒子女兒以後可以要多少有多少,一個尚在宮女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會得他重視。於是拓跋風雪的母親在還懷著他的時候就被打發到冷宮去。

當時的皇後因為氣恨這個爬床的宮女,沒少讓人在冷宮裡受罪,幾次險些流產。最後拓跋風雪雖然還是出生了,卻因為在娘胎裡受了罪,一出生身子就不好。

在冷宮中活下去都很艱難,更彆說能調理身子。直到後來那宮女死了,年僅七歲的拓跋風雪才被人想起來,在夏帝的“一時興起”下從冷宮接了出去,過上了一個皇子該過的日子。都沒人知道這麼小小的一個孩子在之前那些年究竟是怎麼在冷宮活下來的,畢竟他的那個母親傷了身子,一天裡大部分的時候都隻能在發潮發黴的床上躺著度過,彆說照顧孩子,還得孩子照顧她。

拓跋風雪冷笑:“那其實隻是夏帝對外的說辭,就為了掩蓋他畜生不如的行徑。我母親真正的身份是隱世部落巫族的聖女。大夏早有記載,巫族有通天之能,巫族聖女可以觀測帝王氣數,占卜天下之主。隻是窺探天機終究有違天理,最終殃及自身及族人,故而巫族一直隱世,不願意牽扯進天下紛爭中。大夏曆代皇帝都在尋找巫族的下落,幾代積累下來還真讓他們發現了點蛛絲馬跡,最後便宜了夏帝。隻不過夏帝並不是很相信這些。我母親發現夏帝也並不能肯定他們部落就是巫族,而且好像也不太相信巫族的通天之能,就一直故意隱藏,族人們也都表現得十分普通。大家天真地以為隻要夏帝不相信他們是巫族,那就能放過他們,可惜……他們高估了一個畜生的底線。”

宣景皺眉:“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不僅是這樣,他貪圖我母親的美貌,將剛剛新婚的我母親強行擄進宮中,強占了我母親,一方麵出於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想法,另一方麵也是擔心他做的事被泄露出去,便直接屠戮了整個部落。巫族全族,除了我母親外無一幸免。我在冷宮出生,我的母親從未在我麵前粉飾過太平,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一個畜生的種,我的母親就總是叫我小畜生。”拓跋風雪輕輕一笑,笑得眉眼溫和,“她最愛折磨我,仿佛隻要折磨了我這個小畜生,在她心中就等於折磨了那個老畜生,而我不論受到多大的傷害,卻不能怪也不能恨,她說,是我的父親害得她家破人亡,讓她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