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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的第一佞臣 傑歌 4183 字 6個月前

想弄死他這個嫡兄長易如反掌。”

榮啟諷刺一笑,“看來拓跋雲雷之所以還能活著,能以未來儲君的身份活躍在大夏朝堂,卻都是拓跋風雪的縱容。拓跋風雪並不想這麼快便現身人前,有拓跋雲雷這個靶子正好。既能將對皇室有不臣之心的人的目光都吸到拓跋雲雷身上,同時也能迷惑外邦。若不是謝四老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大夏二皇子,恐怕我們一時間也難以注意到他的存在,更不會想到大夏的威脅多是來自這位極少現身人前的病弱皇子。”

這樣的心機手段,就是榮啟都覺得震驚。既能隱忍,又能謀算,這樣的敵人最是可怕!

也得虧是拓跋風雪的身子一直不好,不然估計也用不上拓跋雲雷這塊擋箭牌,而大夏的狼子野心也早就會體現在行動上。

榮啟:“現在看來,我們與大夏的一次次戰爭極有可能都是這位二皇子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一任的大夏皇帝著實有些沒用,身為嫡長子的拓跋雲雷在某種程度上堪比“傻白甜”,一心隻想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而真正繼承了大夏諸位先皇的野心與狠辣手段的竟是這位病弱的二皇子。

“大夏作為主動侵略的一方,朝堂之上的權臣多傾向開戰,而我們大瑾作為被侵略的一方,卻還有那麼多人主和,嗬嗬,”榮啟低笑搖頭,“何其諷刺!”

謝恒:“大夏的武將們確實有底氣,朝中真正握有權利的皇子支持他們,且大夏崇尚武將,不似大瑾這般重文輕武,武將們得到重視,在戰場上發揮自然也更加得心應手,還不用擔心後備支援。”

宣景垂眸,大瑾國的形式的確對武將很不利,儘管這麼多年經過他們的努力,武將的地位已經比從前提高了不少,文臣與武將之間的隔閡也有所消除。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給武將真正與文臣平等的地位,讓鎮守四境的將士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並且光有時間不夠,上位者的思想也很重要。作為皇帝,武德帝比惠承帝要稱職,但也遠遠不夠。

榮啟:“我想起很久之前,那時候謝四你還在謝家後院受罪呢,有一次大夏又進犯北境,被老宣帶兵擊退。當時其實最省時省力的方法就是燒了大夏的糧草,但老宣還是選擇帶人跟大夏軍正麵交鋒,然後讓陸瀟和胡靖帶著一小隊人繞到後方,將大夏的糧草給偷了出來。此舉因為要深入敵營內部,十分危險,但幸好他們最後成功了。”

謝恒皺眉:“為何?既然有更快的方法為何不采用?”

宣景沒有回答,隻是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頭。

榮啟扯著嘴角又是冷笑又是歎氣,“還能為何?咱們自己軍隊的糧草無以為繼,將士們每天吃湯喝水嚼草根,能有什麼力氣打仗?連命都要保不住了!朝廷的糧草供給時時不到,地方百姓的糧草也已經征收過一遍,再去征收人家老百姓都沒得吃了。你家將軍一遍遍上書,換來的不是糧草軍需,是先皇的斥責。沒有辦法,要守衛邊境首先得能活著,若是都餓死了,誰來守衛?餓得手腳發軟頭昏眼花,上了戰場不也是去送人頭?當時老宣彆無選擇,隻能鋌而走險去偷敵軍的糧草,否則橫豎都是死,拚一把還有可能抓住一線生機。好在老宣指揮得當,將士們也都十分英勇,這才撐過了危機。而等他們打劫了敵方糧草一個多月後,朝廷的糧草才送到,還比原本報上去所需的糧草數量少了三分之一。真要就指望朝廷的糧草供給,投胎都趕不上!”

謝恒的手死死握著茶杯,他若是有宣景的身手,這會茶杯都已經被他攥碎成渣渣!

當初在現代,最一開始研究大瑾曆史時,他看到北境之戰持續了那麼久,原本還以為是大夏太過強大,即便昭明帝用兵如神,但如果敵人也十分厲害,多花些時間便也正常。

可後來他才知道,不是因為敵軍強大,真正拖後腿的竟然是“自己人”。

將士在前線浴血殺敵,後方竟然連最基本的糧草供給都不能保證!還要讓將士們為鬥米犯難,明明有更簡單更直接的方法贏得戰爭勝利,可就為了那糊口米糧,不得不采取中下之策,既延長了戰事的時間,又增多了傷亡!

來到這個時代後,謝恒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將軍在北境領兵時候的艱難,但是每聽到一次,他的心就多痛一分,為將軍心痛,為所有征戰沙場守家衛國的將士心痛!

若不是朝廷腐敗、奸臣當道、權者昏聵,以將軍之能、將士之勇,北境之戰何以持續十數年!

謝恒捂著%e8%83%b8口,不行,越想越氣!

宣景握住謝恒的手緊了緊,大拇指一下下摩挲著謝恒的掌心。

謝恒有被安撫到,拉著宣景的手放在%e8%83%b8口,“將軍放心,日後絕對不會再出這種事!”有他在朝堂一日,若是有一天將軍要回北境作戰,他一定會為將軍打點好一切,讓將軍絕無後顧之憂!到時候要是有誰敢給他使絆子拖他的後腿,他就弄死誰!

媽的,還是好氣!

榮啟:“不過現在拓跋雲雷是真的來和談,陛下本就主和,答應的可能性很大。而大夏那位二皇子又絕對不可能真讓大夏和大瑾建交,背後定有陰謀!說不定咱麼前腳答應和談,後腳拓跋風雪就開始作妖。”

宣景幽深的眼眸中透出一縷鋒芒:“拖。”

謝恒點頭:“不錯,眼下我們隻能拖延。拓跋風雪定然有他的算計,在他暴露真實目的之前,我們若是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就隻能先想辦法拖延和談。一邊拖延一邊調查,不管拓跋風雪有何打算,既然他讓拓跋雲雷前來和談,那他的算計就一定跟和談有關。我們雙管齊下,一邊繼續盯著使團,不管是拓跋雲雷還是其他隨行使臣都要監控,另外一邊繼續調查拓跋風雪,關注大夏朝廷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如此我們還有機會在他們真正動手之前察覺到他們的目的,也就方便做出應對。”

宣景:“最好能找到證據證明大夏的和談隻是個幌子,真正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是大夏二皇子拓跋風雪,如此一來父皇才會對和談徹底死心。”

榮啟:“我猜測這次的和談使團裡應該有拓跋風雪的人。從我們了解的情況分析,拓跋風雪在朝堂上的勢力絕對不小,隻是皇帝和拓跋雲雷不知道。他要想在使團中安插自己的人不是難事。”

謝恒冷笑,這對父子都是“傻白甜”。

一轉眼,大夏使團來京已經有十餘天,每天宣旭都帶著拓跋雲雷四處玩樂,有的時候會有使團的幾個隨行使臣和護衛跟著,有時候就隻是拓跋雲雷自己帶著護衛。

其他隨行使臣大多數每天也會出去走走逛逛,但隻有一個使臣很少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驛館,唯一出去的幾次還是跟著拓跋雲雷一起,而且也不見他多享樂,拓跋雲雷玩樂時他常常隻是安靜地待在一邊,便是出去喝酒時,宣旭給他們叫了姑娘作陪,其他使臣玩兒的不錯,隻有這人在玩樂時還透著幾分敷衍。

謝恒已經基本肯定,這個使臣十有八九就是拓跋風雪的眼線。

隻是監視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發現對方有何異常,也不見他主動與外頭聯係。

謝恒之前以為這個使臣應該會想辦法暗中聯係拓跋風雪,在京中可能還有拓跋風雪安插的人,但這麼長時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即便出於謹慎,剛到大瑾時不敢輕舉妄動,但這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大瑾這邊的態度也十分友善,也剛讓他放心才是,可還是沒有任何舉動反應,這便讓謝恒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

如果說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做什麼,隻是作為使臣陪拓跋雲雷來這一趟,演這麼一出,那就是另外一種可能——拓跋風雪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他要做的事情雖與和談相關,卻不是必要的關係,不受到大瑾這邊和談進度的影響,故而他的人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監視拓跋雲雷不要節外生枝搞事。

一時間謝恒十分擔心,如果拓跋風雪要做的事情不受限於和談進度的影響,那他們這麼拖著可有意義?謝恒有些心慌,他不知道拓跋風雪到底要做什麼,隻擔心等拓跋風雪的目的暴露時,自己也已經無力阻止!♀思♀兔♀網♀

武德帝最近很忙,也不知道怎麼沒回事,最近的奏折突然就多了起來。

隻不過上奏的都不是什麼大事,雞毛蒜皮一大堆,但也不能說不值得上奏,他也不好苛責那幾位見天兒往他麵前堆奏折的朝臣,隻想著趕緊把奏折都處理好了,這樣才有功夫跟拓跋雲雷進一步討論和談事宜。

武德帝安插了眼線在驛館附近,之前他的眼線前來稟報,說宣旭帶著拓跋雲雷到南風館去。

武德帝氣得倒仰,但也知道這會還不是責罰的時候,而且既然那雷王還挺喜歡這一口,自己就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自己現在沒功夫招待雷王,人家玩兒的高興就不會介意一時怠慢。

謝恒確定大瑾這邊的和談進度對拓跋風雪的計劃應該沒有太大影響之後,就讓宣景那邊停止安排。

沒日沒夜批了好一陣子奏折覺得自己快要虛脫的武德帝終於得了喘熄的空檔,這兩日的折子明顯減少了,漸漸恢複到正常數量。武德帝打算休息一日後就召見拓跋雲雷,還提前一天給驛館那邊遞了話過去,免得明日召人進宮時人已經在南風館快活。

中午拓跋雲雷從南風館回來驛館,是驛館的使臣派人去南風館傳話,不然按照平時的習慣,拓跋雲雷都是大半夜才回來。聽到留在驛館的使臣說大瑾皇帝明日要召見他們,他才恍然想起他們來大瑾是來和談的,快活了這麼久都快把本來目的給忘了。若是大瑾皇帝沒找他他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想起來這回事。

不過拓跋雲雷也沒多上心,在他眼中這場和談一定能成,他也知道大瑾皇帝並不主戰,更加清楚大瑾重文輕武的現狀,而且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們大夏在挑釁大瑾,他相信隻要大夏有和談的念頭,大瑾高興都來不及。明日進宮也就是走個過場,和談成功後不日他也會返回大夏。等他走時大瑾皇帝肯定還會給他帶不少好東西回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 麵白心黑

臨行前大夏皇帝跟拓跋雲雷說了一些促成雙方和談的條件,比如雙方通商,展開貿易合作等等,都是互利互惠的事。在拓跋雲雷看來有這麼好的條件,大瑾更沒理由不同意。

有使臣提出:“王爺,咱們要不要先去拜訪一下大瑾的一些重臣?若是大瑾的重臣也都同意和談,肯定更有利於我們明日的談判。”

“是啊,據微臣所知大瑾有一些位高權重的朝臣其實不是很讚同和談,為謹慎起見,咱們還是提前去拜訪一趟比較好。”說著這位使臣拿出了一張紙,“這是微臣擬定的需要拜訪的大瑾朝臣的名單,請王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