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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十分呆滯,似乎受了刺激一般,陡然用破音的嗓子尖叫起來,崩潰而癲狂:“都是鶯姬推給我們的!那是本來她的客人!是她害死桔子的!”

「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波西呂克神色凝重的問。

她腦子是不是有病?這會又要證據了?

是惱羞成怒了吧。

「你們還留著屍首吧?」莫妮卡撫摸著梅朵的背,對波西呂克道:「桔子的身體上應該佈滿那些傷痕。」她看著波西呂克,柔和

的語氣中終於流露出幾分冷冽的諷刺:「你真的驗過桔子的死因嗎?一把刺進%e8%83%b8口的剪刀,從傷勢裡,你們都分不清他殺和自殺的區別嗎?」「我

當然看過!」波西呂克激動地道。

「桔子、桔子是左撇子!」梅朵漸漸安靜下來,此時突然說道。

波西呂克臉色一滯,隨即陰沉下來。

看來她已經不得不承認真的是她搞錯了,那個叫桔子的女孩真的是自殺,而她鬧著這樣大的笑話。

她鷹隼似的目光依舊雪亮,先是冷冷地看了莫妮卡一會兒,隨即挪到了我們身上。我被她那樣凶狠的目光看得心跳驟停一拍。

「就算如此,也不能免除他們的嫌疑!」她固執地看著我們道,「夫人親口對我說,他們在桔子死前進入過她的房間!」 「

那又能說明什麼?」莫妮卡上前一步道,「是鬼柳夫人告訴你他們殺了桔子?」

波西呂克皺了皺眉,「夫人隻說他們是那晚最後見過桔子的人,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 …她怎麼會知道?

「沒有證據就不能說明什麼。桔子很有可能是自殺——不管你想幹什麼,你不該拿死人做藉口。」莫妮卡口%e5%90%bb柔和、言辭犀利地道。

「你!」波西呂克怒視她。

「你說的沒錯,我這個街長不過是虛名,管不了你們自衛隊的事。」莫妮卡低頭撫了撫裙擺,淡淡地道,「但是,鬼柳夫人沒有出麵,我也不能看著你如此亂來。這流鶯街,畢竟還不是你一人說了算的。」

「……哼,我們走!」波西呂克居然沒有再糾纏,而是怒氣沖沖的一揮手,轉身就走。

訓練有素的自衛隊員跟在她的後麵,腳步整齊如一。阿雉最後一個轉身離開,走之前的眼神複雜晦澀。

這……這就結束了?

我莫名有些虎頭蛇尾之感,看向庫洛洛,卻見他正眸色深深地看著莫妮卡。

莫妮卡也低頭看著庫洛洛。專注地、隻看他。

半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朵朦朧而神秘的笑容,用輕而柔%e5%aa%9a的聲音道:「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紹了?」

庫洛洛沒有回答,他的身體緊繃得比之前準備大開殺戒時還要厲害。

我還知道庫洛洛偷了她的能力,這女人來者不善,飛坦就簡直摸不著頭腦了,隻能加強戒備。

「別緊張。」莫妮卡柔聲道,「我不是剛剛幫了你們嗎?你應該能判斷出來,我沒有惡意。」

庫洛洛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凱文,你真讓我驚訝。」莫妮卡目光盈盈地看著他,「既然來了流鶯街,不如去我那兒喝杯咖啡?」庫洛洛掃了我們一眼

,莫妮卡立刻說:「讓你的小朋友也一起來吧,我很歡迎。」

庫洛洛側頭道:「瑪奇留下。她和我們無關。」

「瑪莎的女兒,我當然認識。」莫妮卡這個老女人居然俏皮地歪頭笑起來,她轉過身,裙擺畫了個優美的弧度,示意我們跟著她走。

「街長……」梅朵跟在她身後,聲音細弱地道。

「梅朵,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莫妮卡停下來摟了下她的肩膀,「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

瑪奇,你進去。」庫洛洛道,「和瑪莎待在一起。」

「不用管我們。」我小聲補充。

莫妮卡並沒有帶我們走很遠,她在一棟漂亮的獨棟小樓前停了下來。小樓門前有個寬敞的院子,牆麵刷著白漆,明黃的大門和窗框,明%e5%aa%9a又活潑。

走進去之前,我有些不安的偷偷清了清喉嚨。

莫妮卡掏出鑰匙示意我們進去,直到坐在客廳別緻的布沙發上,我看著眼前花邊瓷器中冒著熱氣的紅茶,還有些愣神。

這絕對是流鶯街頂級豪富的生活品質了吧。

莫妮卡還在跟庫洛洛說話:「……那天你不見了,布萊克都要氣瘋了,找你也都找瘋了。直到後來八區戒嚴了,她才不得不回到七區。也難怪她想不到,要知道當我看到搜捕你們的照片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布萊克如果知道她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耍了……我都不敢想像她的臉色。」莫妮卡說著,掩嘴嘆了口氣,隻露出那雙煙雨朦朧的眼睛對著庫洛洛眨了眨,她額角的蝴蝶隨之扇動起精緻炫麗的翅膀。

「不過我可沒有告訴她。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是%e5%aa%9a眼吧?那絕對是%e5%aa%9a眼吧?!

我就算坐在這裡精神緊張,一時恨不得自戳雙眼。

庫洛洛隻當看不到。他右手自然地攤在膝上,很快就具現出印有鮮紅手印的「盜賊秘籍」。他捏著硬[tǐng]的書皮,波瀾不驚的抬頭看向對麵風情萬種的女人。

「直說好了,你想要什麼?」

莫妮卡看看他的書,又看看他,臉上柔%e5%aa%9a蝕骨的笑容終於收斂了。她無意識地點了下額角,目光落在庫洛洛身上,分外暗沉。

她將手指繼續向上移動,直到指著自己的眉心,凝視著他道:「我想這裡,你應該用完了吧。那麼……能把它還給我嗎?」她沒有笑,那雙朦朧

的眼睛就顯得空蕪,額角的蝴蝶也失了靈動,像是無力地聳搭下翅膀。

那種墮落的美麗令人覺得可怕。

庫洛洛斷然拒絕道:「不可能。這個我做不到。」

「是不能,還是不願意?」

「當然不能。」庫洛洛直言不諱地道,「難道我還會給自己留下這樣的隱患嗎?已經盜取的能力不能歸還,這是製約。」

「是嗎。」莫妮卡竟然也沒有強求,隻是以一副意料中的、略帶失望的語氣說了句。

難道她其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能力?那個叫做「荊棘與玫瑰」的能力。

那她到底想找我們幹嘛?

「桔子是你們殺的吧?」她輕描淡寫地換了話題。

「……不是。」庫洛洛皺了下眉,道。

「不是?」莫妮卡揚了揚精心修剪過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庫洛洛。

「波西呂克說你們是那晚最後見過桔子的人,這一點我毫不懷疑……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庫洛洛說:「為什麼?」

莫妮卡顧左右而言他:「你們來流鶯街也有一陣子了,對鬼柳夫人了解多少? 」

「流鶯街的掌權者之一。」

「鬼柳夫人可是曾經去過外麵又回來的強者,實力深不可測。你們對她沒有絲毫了解,就敢在流鶯街肆無忌憚的殺人,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她是念能力者。」庫洛洛似乎從這寥寥幾句話裡猜出了什麼,突然肯定道。“她的能力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莫妮卡帶笑睨他一眼。

「是啊,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庫洛洛原話奉還,穩穩坐在那裡,連眉梢也不動一下。∴思∴兔∴網∴

莫妮卡被他噎了回去,臉色有一瞬不好看,但隨即又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意有所指道:「是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我和飛坦坐在旁邊聽他們兩個打啞謎聽得一頭霧水。我直覺得這女人的套路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看過似的……

莫妮卡沒等庫洛洛再給她回應,已經自己掀了謎底,爽快得叫人驚訝——因為她三言兩語揭破一個可怕的秘密,以那種慢悠悠的語調,叫我們齊齊變了臉色。

「你猜的沒錯。鬼柳夫人本來不叫鬼柳。這個綽號是她從流星街外麵帶回來的,原因就在於她的能力——隻有知道她的能力,你才能意識到她有多可怕——翠色遙知多少,這是那個能力的名字。」

鬼柳……翠色遙知多少……

我一個激靈,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柳樹!」庫洛洛也驚訝地驀然睜大眼睛,「難道是監控類的能力?」

莫妮卡輕輕拍起手來,略帶驚嘆地讚道:「真是聰明。沒錯,鬼柳夫人的能力,就是透過她種下的柳樹,看到樹周圍發生的事情。換言之,每一顆柳樹都是她的眼睛。」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我坐在原地,隻覺得徹骨寒冷。流鶯街有多少柳樹呢?如果這是真的,我們在那個鬼柳夫人的眼中,將再無秘密。

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

聽到這樣超乎想像的事,庫洛洛也沉默了。半晌,他抬頭深深地看著莫妮卡:“你對這個能力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莫妮卡道。對比之前的風姿撩人,我們可以感覺到她的坦誠──顯露出隱藏在柔美外表下的漠然和陰鬱,反而更能取信於人。

「這是特質係的能力,毫無疑問。柳樹是真的柳樹,但她應該可以催生,否則無法解釋在流鶯街極端缺水的情況下會有這麼多柳樹生長。另外,按照我的推斷,她的柳樹應該隻能充當眼睛,不能捕捉聲音。至於監控範圍……大致與人的視野相當,無法穿透遮擋。」 「也就是說

,她無法看到屋裡的情況。」庫洛洛摀著嘴道。

「除非透過窗戶。」莫妮卡說。

沒去考慮她會不會隻是在忽悠我們,我頭腦裡飛快地盤算著,如果鬼柳夫人的能力真如以上所言,那麼我們都暴露了什麼?

這幾次偷偷摸摸地殺人肯定暴露了毫無疑問。那天晚上倉皇逃進流鶯街,我們的身分也一覽無遺。那麼,庫洛洛的能力也暴露了。至於我的能力……這個還不好說。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飛坦突然說。

莫妮卡沒有直說,反而說:「鬼柳夫人已經知道你們的身分了,這一點毫無疑問。商業聯盟一直不惜代價地搜捕你們。你們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還會放任你們留在這裡? 」

庫洛洛抬眼看她:「因為她想要我的能力。」

「是她想要你。」莫妮卡糾正。

「這就是你的目的?你也想要我?」庫洛洛輕飄飄地道。他似乎笑了一下。

莫妮卡沒有順勢向他拋個%e5%aa%9a眼,反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可要不起你。但至少,我不希望你被鬼柳夫人所用。這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嗎?你們的秘密已經被她掌握了,而你們現在除了流鶯街,沒有其他的容身之所。」 「

就算你告訴我們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那個鬼柳夫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了,她大可直接以此要挾我們。」庫洛洛道。

「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