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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手上那朵穠豔的紫花,彷彿也透著不詳的感覺。

我再次提出一個猜想:「也許是花錯了?」

「花怎麼可能錯?」庫洛洛說著,到底還是動手飛快地又檢查了一遍,「銀蓮花就是銀蓮花了。金鳳花應該不用找了,那是原主人告訴我的。雛菊也沒錯……啊哦。」

庫洛洛停下瘋狂翻書的動作,示意我們看《百科全書》上的一行字:繡球,又名八仙花、紫陽花。

花啊……你真是個複雜的世界。

庫洛洛看起來也有點不耐煩了,粗魯地扯過兩本花語書「唰唰」地翻了起來,找到後停下來給我們看:

藍色紫陽花:背叛、見異思遷、對愛情不忠貞。

紫陽花:善變、驕傲、冷淡。

八仙花:殘忍、無情。

這麼複雜?四個人麵麵相覷。

「善變吧。」我選擇道,「連花語都這麼複雜,捉迷藏似的。」 「

不,如果是預言,關鍵字更應該是行為詞:背叛。」庫洛洛卻道。

飛坦很淡定,隻是皺眉道:「沒有理由。」

「的確。」庫洛洛點頭表示認同。

他垂眸想了想,抬手具現出盜賊秘籍,再次發動了“幸福的鮮花店”,這一次,對象變成了他自己。我們緊緊盯著他的動作,半晌,庫洛洛垂下手,掌心什麼也沒有--「果然不行,這個能力並不能對自己使用。」 「你的意思是

,如果具現出的花真的有預言的作用,那麼在我們逃亡到流鶯街以後,原來的金鳳花已經失去了作用。如果你可以對自己發動能力,現在的花應該換了一種才對。」我說。

「如果花語真的是預言,意義在於逃亡而不是智慧的話。」庫洛洛補充。

「三種可能。」庫洛洛想了想,屈起小指和無名指,豎起三根手指對我們說。

「一,花語是預言。瑪奇的預言是被拋棄,莉迪亞的預言是離開,飛坦的預言是背叛,我的預言空缺。在這個假設下,瑪莎可能出事。 「二,花語

不是預言,是定語。我的花語是智慧,莉迪亞是天真幼稚,飛坦是善變驕傲冷淡。但是這種假設下,瑪奇的花語無法解釋。

「三,花語沒有意義,有關聯的都隻是巧合。這三種假設裡,第一種的邏輯鏈完整,但是少我這一環無法驗證,而且這意味著之後我們會遇到大的變故,造成瑪莎出事、飛坦背叛、莉迪亞離開的結果。第二種的邏輯鏈有斷裂,但形容相當貼近。第三種……巧合太多了。」

庫洛洛說完,靜靜的看著我們,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花語終究隻是花語而已。」瑪奇先開口道,她的口氣很冷靜,明明個子最矮,站在那裡卻像是一根標槍。

「不過,這些花語是有意義的。」她說,「這是我的直覺。」

「直覺嗎?」庫洛洛道。

瑪奇點點頭:「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不過也說明不了什麼。」

「都隻是猜測罷了。」庫洛洛說。

「我選第一種。」飛坦道,「不過我不認為我會背叛。除非…」她看向庫洛洛,目光冷澈而鋒利:「庫洛洛,你沒有預言。」 「

除非我死。」庫洛洛點了點頭,以一種莫名的默契接口道。「如果之後出了什麼事,我死了,這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胡、胡說!」

我不明白我們怎麼會說到這個地步,明明隻是想要查一查花語……為什麼他們能這麼坦然地談論庫洛洛的死亡呢?就連庫洛洛自己都如此冷靜的將自己的死亡作為一個很合情合理的選項放在桌麵上……為什麼呢?

我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煞白到難看,因為庫洛洛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吃驚,似乎不明白我的反應為什麼突然這麼大。

「庫洛洛不會死!」我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大聲道,「庫洛洛不會死的,你們隻是在瞎猜而已!什麼瑪莎會出事、瑪奇被拋棄、飛坦會背叛、我會離開……根本就隻是在瞎猜而已嘛!依據呢?就隻是這些模稜兩可的花語嗎?你們不覺得我們腦補太多了嗎?」我激動得顫唞了一下,

咬緊牙關道:「拚圖明明就缺了重要的一環,根本還不能下結論。」

「莉迪亞說的對。」庫洛洛把我摟過去,按著我的腦袋表示安慰,對飛坦和瑪奇說:“拚圖還缺了重要的一環。等瑪莎回來,我們來看她的花語。”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經驗:越是事情多得乾不完了,越是非得要停下來幹點兒別的……把自己的生活搞得跟車禍現場似的!

算了,既然都碼了,那就發出來啦,照例是沒有存稿的…

求評論啦~讓我看評論嘛~

第84章柳蔭樹下流鶯街(六)

瑪莎很快回來了。

我們看著瑪莎掌心的花,一時陷入沉默。

潔白無瑕的百合花,卡薩布蘭卡,厭世之花。

死亡。

「所以,花語是預言?…我會死?」

瑪莎溫柔地摩挲著卡薩布蘭卡敦厚溫潤的花瓣,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很輕,彷彿怕要驚動什麼。

的確,因為瑪奇正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她,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像凶狠的小獸捍衛著自己的領土,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

「一切都還是猜測。但是,這是目前最可能的一種解釋,基本上全部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庫洛洛神色沉靜地道,他按著手上的書。

「卡薩布蘭卡,充滿回憶的花,花語是淡泊的永恆。偉大的愛、易變的心、永恆的美、負擔不起的愛。不要放棄一個你深愛著的人。死亡。傲然盛開、厭世的花。」

瑪莎握著花,手指的肌膚白皙細膩勝過花瓣。她的神色很安靜,沒有驚恐,反而有種莫名的哀傷,繚繞在她溫婉的眉眼間,像她手中安靜盛開的白百合,美麗而不詳。

「那麼,就當這是預言,我們能做些什麼呢?」她抬眸看向庫洛洛,問道。

「我也不知道。」庫洛洛坦然道,「我對這個能力的了解還不夠。線索太少,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可是…除了庫洛洛,所有人的花語都已經看到了啊?

「你想怎麼做?」飛坦問。幾乎已經嗅到了新的危機,他身上原本已經懶洋洋收斂的戾氣又重新冒了出來,像倏然張開的鱗甲,帶著森寒的血銹氣。

庫洛洛也一樣。

他秀氣的嘴角翹起一個危險的弧度,%e8%83%b8有成竹道:「去做實驗。」

我有些心悸地咽了下口水,憂心忡忡地舉手道:「庫洛洛……你沒忘了,我們還在被通緝吧?」

夾起尾巴做人還來不及哩,哪裡還能伸出手去禍禍呢?流鶯街是安穩,但沒那麼簡單。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啊……

庫洛洛略帶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莉迪亞,別那麼血腥。」

他嘆了口氣,身體裡蘊著的氣勢也就隨之鬆懈了許多。手裡還握著盜賊秘籍,他抬手拿著那本磚頭一樣的硬皮書在我頭頂上輕拍了一下,側頭看過來的眼神帶著狡黠:「我們可以用溫和一點的方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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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花語的討論進行到這個地步,暫時也就無可推進了。多想無益,在一切還沒浮出水麵之前,該過的日子還得往下過。

「先確認一下,」庫洛洛看向瑪莎,「在你目前對未來的認知裡,不存在會造成類似結果的事情,對嗎?你既不會做可能讓自己死亡的事,周圍也沒有可以預見的危險?」

瑪莎點點頭。她伸展手臂將瑪奇攬近身邊,神色鄭重。

庫洛洛頷首,抬起頭環視我們,神色不容置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中掌控全局、做出決斷的人完全變成了庫洛洛,即使是作為大人和小團體之外的瑪莎也認真地聽從他的安排。

「那麼,兩件事。」他最後合掌道,「一,盡快將花語確切的意義搞明白。二,在一切確定之前,不要做可能招來意外的事,不要單獨行動。」

作為流鶯街新鮮出爐的收養人,瑪莎在那天下午,帶著籠罩在頭頂的死亡陰影,正式走馬上任了。

收養的孩子有了「來路不明」的我們三個充數,並不需要再補充了,瑪莎也沒有說要給我們去哪裡登記個身份之類的,總之,事情就這樣走上了正軌。

每週固定的時間,瑪莎會去流鶯街特定的地方領取物資,足可稱得上充裕的食物和飲水,還有不定量的日用品和衣物等,就算沒有我額外的物資補充,供給一個大人和四個孩子的日常也是綽綽有餘了——這也叫我明白了,為什麼收養人是個如此搶手的職位。

除了帶回食物定期「投餵」我們,瑪莎這個收養人再沒有其他的職責了。有了花語的死亡預言,瑪莎更是連門也不太出了,即使她想出去,在小瑪奇虎視眈眈地全方位盯梢和灼灼瞪視下,也隻有舉手投降、偃旗息鼓的份。

相較之下,身為「幼崽」被放養的我們倒是更忙碌一些。

庫洛洛決心要試驗「幸福的鮮花店」這個能力,就自然有他的辦法。具體說起來,還要藉助瑪莎在流鶯街一貫的好人緣和愛心形象。

具體說起來還讓我吃了一驚。

當時庫洛洛問瑪莎:「如果我想接近這裡其他的居民,和他們搭上話,有沒有什麼好的藉口?不能引人注意。」

「你想做什麼呢?」瑪莎反問。

“隻是普通的交談。”庫洛洛道,“我需要善意的、不帶防備的最好。”

瑪莎放鬆眉頭想了想:“你對對像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念能力。”庫洛洛道,「其他什麼身分都可以,但需要能夠隨時觀察或打聽到現狀。」

「這倒不難。」瑪莎很快道,「流鶯街有不少人日子過得艱難,我有餘力的時候就會幫他們一些。下次你和我一起去,他們不會對你有敵意的。」

瑪莎之前是流鶯街的頭牌,雖然接的單子不多,但養活她和瑪奇卻綽綽有餘,兩個人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完的東西就統統被瑪莎慷慨的送了出去,在流鶯街的“貧民窟”裡,很有一些時常受她接濟的存在。如今瑪莎雖然轉行當了收養人,但在外人眼裡仍然是寬裕的,繼續這樣的善事倒也毫不稀奇。

瑪莎領回第一份物資的隔日,就被庫洛洛催促著,提著挑揀出來的食物——幾個家裡原來剩下的乾癟的麵包——帶著我們去了流鶯街所謂的“貧民窟」。

我本來以為這裡所謂的破敗也就是相對於流鶯街其他的地方、那些或精緻或簡潔的獨棟小別墅而言的,大概也就是八區普遍的水準,破破爛爛的聯排木屋罷了。真正走進去的時候,這地方卻狠狠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光是轉過一道逼仄的轉角、穿過一條窄街,我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我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座垃圾場!

是不是很可笑,流星街本來就是一個大型的垃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