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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伴是很正常的吧。

不過,就像不能輕易相信一個同伴一樣,也絕對不能輕易懷疑一個同伴——我從來不願意這麼做,因為麻煩。

好吧,我想現在麻煩來了。

一個小麻煩。

那就來分析一下。飛坦會不會背叛我們?首先問,如果他出賣我們,會有什麼好處?好吧,現在庫洛洛是商業聯盟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三個一直混在一起,落在他們手中絕對沒有好下場。商業聯盟在八區隻手遮天,想要擺脫這個泥沼,壁虎斷尾向他們投誠似乎是最簡單快速的路子。

並不是這樣的。庫洛洛在八區偷了那麼多能力,可以說是把八區攪得天翻地覆,商業聯盟捉到了我們,如果還不解氣,未必不會向我們的前同夥開刀。歷來反水是沒有前途的,就是因為背叛得來的權益根本沒有保障。

退一步,不說事成之後的待遇,就說飛坦其實和我一樣,到現在早已數不出庫洛洛到底有了些什麼的能力,無法準確推算出靠這些能力,庫洛洛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未知往往是最大的恐怖。

這樣的庫洛洛,恐怕是最不好的欺騙,也最不好開罪。

再退一步,即使我們真的被捉住了,庫洛洛的能力、我的能力都這麼特殊,未必不能留下命來。即使商業聯盟真這麼有骨氣,庫洛洛掛了,我也是一定能活下來的吧?那時候……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最好還是不要往死裡得罪。

更不要提我和庫洛洛的能力都這麼給力,人品又好,做同伴比做敵人幸福一百倍。飛坦嚐過了甜頭,又和我們沒有齟齬,大家合作愉快,現在還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怎麼可能輕易改弦易轍,重新去過前途晦暗的苦日子?

飛坦不傻,一個不傻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

綜上所述,用理智判斷,飛坦沒有背叛我們。

當然,如果從情感上說,我絲毫沒有懷疑飛坦的地方。生死患難之交,又朝夕相對了小兩年,彼此也不是沒共過大事的,要是這樣還不能信任同伴,那簡直沒用至極。

簡而言之,用屁股想也知道,飛坦絕不可能背叛我和庫洛洛。

提出命題,作出判斷,詳盡檢驗。

有條件的時候,我都不相信未曾經檢驗過的直覺,也真是有點困擾。

還好這套說起來複雜,真正在腦中驗算起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大概我從錘安他們出現開始,就一直在潛意識裡思考這個問題吧?哎呀總之,這就是一個小小的麻煩,像扔了塊石頭進水裡,濺起的水花很快就消失了。

歸結到我和庫洛洛的對話裡,就是--

我自然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去找飛坦?」

庫洛洛肯定地答道:「對。」

彼此的判斷無聲地交換完畢。就是這麼默契!

「……到了流鶯街以後,我們要怎麼找到飛坦嗎?」我沉%e5%90%9f半晌,終於問出了我最苦惱的問題。

「……到那兒再說吧。」

然後就是無言的趕路。

我能感覺到我們越走越偏,逐漸遠離了之前一直活動的八區中心地帶,也就是雜貨舖所在的生活用品區和相隔不遠的特殊商品區。依稀記得我們第一天進八區時看到的地圖,流鶯街是狹長的一條,遠遠偏居八區的一角。

一片黑燈瞎火,反正我什麼也看不清,直接跟著庫洛洛走。

好消息是我判斷我們終於成功地甩脫了所有的追兵——世界好安靜啊!

然後,走到一堵格外高聳的磚牆之前,庫洛洛淡定的讓我拿出梯子翻牆。

翻牆……就翻嘍。

庫洛洛說牆高五米,於是我叫了五米高的梯子。

庫洛洛當先爬了上去,翻到牆頭。說實話我真替他的肩膀捏了把汗,然而獨臂.庫洛洛.猿的表現遠遠超出凡人.莉迪亞.廢的想像。

「快上來!」庫洛洛蹲牆頭招呼我。

好吧,爬梯子我是熟練工種了,雖然腿軟得像麵條,我還是很輕易地爬到了頂端,正要往牆上翻,庫洛洛及時叫住我:“小心牆上有釘子。”

好……毒辣的心思!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抓到庫洛洛伸過來的手,顫巍巍地向牆頭邁去——

「咻」的一聲,颯遝如流星,一道暗影奔入我的懷抱。

肩膀一陣劇痛,在巨大的衝力下,本來就沒有站穩的我毫不猶豫地一頭栽下了圍牆!

漆黑的視野,可怕的失重感。

媽|的,被暗算了!

我不——想——死——啊!

在我短暫的墜落中,我隻來得及轉過這兩個念頭。

預計中的落地的重創沒有襲來,庫洛洛握著我的手和我一起掉了下來。他在半空翻了個身,將我抱進懷裡。

我最後的意識是,庫洛洛後背著地,護著我重重砸在了地上。

在可怕的震盪中,我顧不上肩膀撕心裂肺的疼痛,恐懼地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就是新的更新,我調整了一下之前的順序,縮了一章。

然後,春節過完了,重新開工QAQ,本週隔日更~

第65章黎明似鐵

我是生生被疼醒的。

「痛……痛……」我控製不住地呻[yín]|%e5%90%9f出聲。

可怕的劇痛從右邊的肩膀處擴散到半邊身子,肩膀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存在感異常鮮明,稍稍一動就疼得我眼前發黑,想叫都沒有力氣,隻能張大嘴喘氣,像一條脫水的魚。

我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昏暗的光線裡,我看到兩個人,一個陌生的成年女人麵對著我,另一個擋在我和她之間,背對著我,身上大片醒目的紅色——那是血。

「庫……洛洛……」我叫道。

擋在我身前的人回過頭來,正是庫洛洛。我歪著身子靠倚著牆,庫洛洛居高臨下地俯視我。他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醒了。」

我這才看到庫洛洛身後的那個女人腿邊還站了個和她很像的小女孩,看上去比我們小一點,說話冷冰冰的。

那似乎是一對母女,她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紫色短髮。

庫洛洛隻是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回過頭去,和對麵的女人交談。他冷冷的說話聲傳到我的耳朵裡,卻無法轉換成可以理解的句子。

我艱難地自己右邊的肩膀看過去。一根黑色的鐵箭穿透了血肉,肩膀裡探出來一截箭頭,帶著未乾涸的血跡。深紅色的血液隨著我劇烈起伏的呼吸不斷從創口淌出,周圍好大一片衣料已經被染得濕透。

失血和劇痛令我感到一陣眩暈。我張大嘴,茫然地想著──這麼可怕的東西,為什麼要從我的肩膀上鑽出來?古怪的喘熄和痛哼聲從我的嗓子裡不斷湧出,每一次呼吸和下意識地掙紮都帶動橫穿過肩膀的箭桿摩攃血肉,永無止境的劇痛令人絕望。

要死了要死了……誰來救救我……°思°兔°網°

庫洛洛好像和那對母女談妥了,那個女人繞過庫洛洛走到我身邊,對我說了句什麼。我完全沒有聽清,茫然而痛苦地看著她。

她蹲下`身來向我伸出雙手,又重複了一遍,這回我聽清了:「堅持住,我帶你去找醫生。」說著,她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動作牽動身體裡的箭桿,我哀叫出聲,不敢掙紮,一邊被那女人抱著向外走去,一邊不安地去看庫洛洛。庫洛洛跟在我們後麵,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身子晃了一下,差點跌倒。

抱著我的女人說:「你也傷得不輕。醫生離得有點遠,讓瑪奇扶著你吧。」

「不,不用。」身後傳來庫洛洛低喑的聲音。

女人抱著我出了門,走進冰涼的夜裡,驟降的溫度令我一個哆嗦。我這才發現,原來我的頭髮和衣衫都早已被冷汗濕透了。我覺得很冷,下意識地貼向身後溫暖的懷抱。這個女人的懷抱很溫柔,小心地避開了從我背後探出一截的箭尾,讓我沒受傷的肩膀靠在她身上。

傷處的劇痛持續撕扯我的神經,令我精疲力盡。我支持不住地將頭靠在女人的肩膀上,淡淡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明明所有的知覺都已經被劇痛淹沒了,卻還是神奇地牢牢記住了這一星溫暖。很像早已模糊在記憶中的,媽媽的懷抱。

我還沒忘了自己正在被追殺,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有意放輕的腳步裡,我緊閉雙眼,失去了意識。

媽媽……我痛……

穿透了肩膀的箭桿突然被誰攪動了一下,疼痛驟然加劇,我猛地從昏迷中驚醒。

睜開眼睛,我先看到一個刺眼的燈泡,聽到近在耳邊的一個陌生聲音道:「還好,沒傷到骨頭。拔|出來就行了…呦,醒了。」視線聚焦

,我看到抱我來的女人和庫洛洛就站在正對著我的方向,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都將看向我身側的目光移向我。在我的身側很近的距離,還站著一個人,此時正一隻手虛握在我肩膀的箭桿上——剛才就是這個人撥動了箭桿,將我生生疼醒過來。

是醫生?

我被安置在一張有靠背的椅子上,試圖轉頭看清這個人的臉,卻隻看到她幾乎戳到我臉頰的豐滿的%e8%83%b8部。那是一個女人,身材豐滿,聲音很和氣:「小姑娘,別動,我給你把箭拔了。」

我身子一僵,隻是碰一下箭桿就這麼痛了,要是拔|出來…血會像噴泉一樣噴出來。我真的不會直接死在這張椅子上嗎?

女醫生說完,轉身向後走去,口中道:「你等一會兒,我先準備點東西。」我

不信任地轉頭去看,這間診所並不大,她走到牆邊,正從一排有玻璃門的櫃子裡拿東西出來,拿了一樣又一樣。

我心裡怕極了,更覺得肩膀痛得令人發瘋。我轉回視線,慌亂地看向前麵不遠處的庫洛洛,小聲叫道:「庫洛洛……」

庫洛洛上前一步,走到我身邊那醫生之前站的地方。我一把握住他的袖口,看著他無助地道:「能拔麼?我害怕……」

庫洛洛皺著眉看著我。從他臉上我看出分明的不確定。

身後那醫生不知道在拿什麼,發出乒乓的聲響。我又慌又怕,一時間隻想別拔了,就這麼一直疼著也別去碰那該死的箭桿!

然而理智畢竟還在,我不斷撥開頭腦中的疼痛和恐懼,對自己咆哮著長痛不如短痛!再這麼拖下去很快就會死的!

所以當那醫生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時,我雖然怕得整個人都縮了一下,卻還是放開了死拉著庫洛洛的手,讓他退後一步,給那女醫生騰出地方來。

「別怕,沒事的,你這箭傷得拔出來才能好。」那女醫生看我嚇得像隻蝦米,好心地安慰道。她將手上裝了一堆東西的托盤遞給庫洛洛端著,上前一步彎下腰,拿著一把剪刀,三下兩下將我肩膀處的衣服都剪開了,露出直接被箭桿豁開的慘不忍睹的皮肉。我隻覷了一眼,馬上別開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