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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著極易燃燒的木料,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蔓延。

火勢太猛,最先著火的街道根本進不去了,隻是扶著微微發燙的牆麵,掩住口鼻向火海裡探看,撲麵而來的滾燙熱浪已經令我難以呼吸。

火焰雖然照亮了視野,但高溫卻扭曲了空氣,眼中半是刺眼的火光,半是模糊晃動的熱浪和黑煙,什麼也看不清不說,一波波的熱浪還熏得我雙眼發酸,止不住地流淚。

火越燒越旺,跑進去無異於找死。我不得不縮回頭來,跑遠一些,呼吸著略略清爽一些的空氣,決定從外圍找起——別開玩笑了!我才不相信飛坦會被自己放的火燒死!

身後傳來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大隊人馬正在趕來。

我躲進黑暗的夾縫裡,看到明顯有組織的一群人急忙地衝向火場。聽他們奔跑中的呼叫交談,似乎是商業聯盟派來救火的人。

能滅火當然是好的──我抹了把頭上滲出的汗水,這裡熱得快讓人受不了了!不過我也得加快點找到飛坦了!

等那些人全部衝過去救火,我輕手輕腳地離開藏身之處,在周圍四處尋找飛坦的蹤跡,不敢叫喊出聲。

火場那邊轟鳴般的巨響不斷傳來,商業聯盟救火的方法簡單粗暴的令人咋舌——在這個人還不夠水喝的地方,他們選擇直接暴力拆除距離火焰最近的一圈建築,清理掉所有易燃物,然後空出一片地方等著已經著火的地方自己燃燒殆盡熄滅。

小心地繞在那些人後麵,我爭分奪秒地穿梭在還沒被清理過的地段,祈禱著飛坦快點出現。沒有、沒有、沒有……

「莉迪亞!」我似乎聽到了什麼人在叫我。

驀地停下腳步,我努力傾聽,又一聲很輕的“莉迪亞!”,是飛坦的聲音!

驚喜的循聲望去,果然在我身後的一條巷子裡,看見飛坦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身前一個大鐵桶,他靠坐在一片陰影裡,隱蔽之極!

「飛坦!」我驚喜地朝他跑過去,逐漸看清飛坦那張花貓似的臉,鼻子一酸,淚水瞬間湧了上來。「你沒事吧?!」

目光匆匆一掃,我隻看到飛坦跌坐在地,臉上、身上沾滿了血跡、灰塵和焦黑的汙漬,整個人寫滿了狼狽,隻有一雙眼睛金光粵然。

「有事。」飛坦喑啞道地。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蹲下`身子驚恐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飛坦道:“腿折了。”

“哪隻?”

“兩隻。”

“……”我腿一軟,索性跪坐在地上,和飛坦麵對麵:「那……那怎麼辦?還能走嗎?」

「先幫我接上。」飛坦道,示意他直直伸在外麵,已經對好斷骨的雙腿。

「快點長好,快點長好,飛坦的骨頭快點長好……」

我滿懷焦慮,不帶換氣地連聲念起來,聽到飛坦繼續道:「治完腿,你馬上去找庫洛洛。告訴他,他偷念能力的事情暴露了,商業聯盟的人已經盯上他了。」

我張大嘴呆滯地看著他,忘了念言靈。

「繼續念。」飛坦不耐地皺了下眉,「時間緊迫,現在我說,你聽。」

一小時多以前。

飛坦意識到自己弄丟了莉迪亞,顧不上料理剩下的幾個黑衣人,風馳電掣地趕回他們分開的地方,果不其然,莉迪亞早已不知所蹤。

該死,上當了!

飛坦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恨得牙癢癢,想到庫洛洛的黑臉,不由得頭皮發麻。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他站在屋頂上,不抱什麼希望的四下尋找,沒有發現莉迪亞的身影,卻聽到遠處零星的槍聲,似乎什麼人在那邊交手。

一路踩著屋頂往聲音的方向跑去,飛坦在半途中聽到順著風傳來的斷續呼喝聲,竟然是埃特!瞇起眼睛露出一個陰森的表情,飛坦更加放輕的動作,加快速度向那邊摸去。

伏在一處屋簷下,飛坦憑藉優良的夜視能力在黑暗中看清了交手的兩撥人馬,一方是背靠著牆壁陷入苦戰的埃特,另一方赫然就是打扮和追殺他那群一模一樣的黑衣人。

埃特依舊裹著半身的繃帶,在黑夜中尤為醒目。隻是不復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樣,現在的埃特以一敵眾,背靠一堵高牆為掩護,麵對圍攻他的黑衣人打得兇性大發,一時竟隱隱佔了上風,催動著體內洶湧的氣,令那群沒有念能力的黑衣人近不了身。

隻是埃特畢竟重傷在身,雖然一時佔上風,但也已漸漸顯出疲態,前景並不樂觀。顯然那些黑衣人也看出這一點,有意識消耗他的體力,隻躲在遠處零星的放著冷槍而不近身上前,令埃特無可奈何,雖然喝罵著“卑鄙”、“懦夫”,可喘熄聲也明顯愈發沉重。

飛坦隱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下麵一時膠著的情況,不耐地哼了一聲,當務之急是找到莉迪亞的下落,他可沒耐心在這裡看熱鬧!抽出細劍,刀刃的寒芒在黑暗中一閃而逝,飛坦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加入了下麵的戰局!

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摸上去逐個擊破,飛坦解決了最後一個黑衣人,拎著不斷滴血的細劍走到戒備的埃特麵前。

「是你。」埃特背靠著牆壁,氣喘著。他說著,勉力擺出一個防備的姿勢,左支右絀的纏重新流動起來。

飛坦冷眼看他,唰地一聲將細劍抵在埃特的脖子上,同樣覆蓋了氣的劍鋒輕鬆刺破了埃特明顯力有不逮捕的防禦,刺破皮膚沁出血來。

「莉迪亞在哪裡?特奧夫呢?」飛坦沉聲問。

埃特自棄地笑了一聲,主動放開了防禦,道:「如你所見,特奧夫跑了,那個小女孩應該也被他帶走了。」

「他們去哪裡?」飛坦問道。

「我也不知道。」埃特道。

「說!」飛坦劍上使力,威脅道。

「我已經被甩下了,我怎麼會知道?」埃特無所謂地道。

「特奧夫下午聯絡的人呢?在哪裡?」

「十三區來的人,具體我也不知道。」埃特道,「這些人就是那邊派來滅口的,所以他們應該還沒有離開八區。」

飛坦沉默了一下,看到埃特一副毫不在乎他威脅的樣子,也知道問不下去了,正想一劍結果了他,突然埃特道:「還有一件事,你放了我就告訴……」

他突然閉口不言,同一時間,飛坦也心生警兆,一把收回了架在埃特脖子上的劍,黑暗的陋巷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飛坦金色的眼眸半斂,警戒的梭巡著,埃特也強撐著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氣開始重新凝聚、流動。

一種莫名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下一秒,飛坦和埃特同時動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飛坦揮劍急擋,「叮」的一聲刀刃碰撞,他霍地抬頭,看見手握短刀彷彿憑空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對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飛坦下意識地猛地向側麵一斜,同時利刃劃過肩頭,隻差了一瞬便能從後麵刺穿他的心臟!

躍開一步,橫劍看向方才一前一後夾擊他的兩個敵人,衣著身形和長相全都一模一樣的兩個男人手持相同的短刀並排站在他麵前,同時微微一笑,好像照鏡子一樣,兩人倏地分開,兩柄短刀一左一右,出手整齊劃一。

雙胞胎?

飛坦一連倒退十幾步,揮舞細劍左右招架,對麵的兩人身法古怪,忽分忽合,時而上下齊攻,時而左右交錯,配合默契的好似一人,令他隻能艱難招架,左支右絀,一時落在下風。

在此三人身後,埃特也爆發了強勁的實力,完全以強化過的身體硬扛對手疾風暴雨似的猛攻。和身高接近兩米的埃特對比懸殊,他的對手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此時正手腳並用,以肉眼完全看不清的頻率擊打在埃特身上,發出一連串沉重的悶響。同樣是強化係的念能力者,附加著氣的攻擊不斷給埃特造成傷害,不斷後退,直到重重撞在牆上,身後的牆壁承受不住巨力,迅速龜裂開來!

「咳!」埃特的腑髒受到重創,口中噴出血來,猛地大喝一聲,硬生生頂著暴雨似的攻擊從牆壁的凹陷中站了起來,鐵鎚似的拳頭虎虎生風地向對方頭部砸去!

飛坦一邊倒退著接下對麵「雙生子」的攻擊,一邊觀察著對麵兩人,突然,他目光一閃,猛地停下不斷後退的腳步,不顧已經刺到身前的刀刃,合身撲向左邊的一人,細劍的劍尖直指對方咽喉。果然,隨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利刃狠狠送進左邊敵人的肩膀,另一邊已經劃破他衣服的刀刃突然一軟,右邊敵人毫髮無損的肩膀也同時綻開一朵醒目的血花-這根本不是什麼雙胞胎,這是念能力製作的分|身!

發現了這一點,飛坦頓時精神大振,細劍揮舞得呼呼生風,每每能令對麵那人和他的分|身自相矛盾,攻擊力大打折扣——一個人雖然配合默契勝過兩人,但畢竟不能有兩個腦子思考,本體的傷害會同樣出現在分|身上,而分|身的應變能力分明受到本體製約!

一時間,飛坦攻勢迅猛,漸漸找到節奏,「三人」一時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飛坦!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已補全~

首發:2016/02/06

第59章那一夜,光與影之間(下篇)

就在飛坦試圖進一步突破身前「兩人」的夾擊時,身後的埃特突然叫道:「飛坦!救我!」飛坦分神去看,原來埃特經過剛才的爆發後

,籍著體型優勢也曾一時佔據上風,然而他身上的燒傷雖然實際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嚴重,可也在戰鬥中極大地製約了他的靈活性,而且撕裂的傷口在各處滲出大量鮮血,迅速消耗他的體力,在一輪猛攻未能解決對手之後,埃特逐漸陷入絕境,被對麵的小個子強化係打得多處骨折,眼看就要命喪於此。

不得已,埃特拚著又一處骨折,尋得空隙揚聲對飛坦叫道:「救我!我告訴你賽文的去向!他知——哼!」他一聲悶哼,強撐著飛快道:「他知道庫洛洛能力的秘密!」小個子男人一拳砸在埃特腮上,他狼狽一架,幾顆牙齒飛出,臉狠狠甩向一側,卻還執著地盯著飛坦。

飛坦此時已攻多守少漸佔上風,他一邊不斷招架著對麵「一分為二」的敵人,一邊飛快地思量著埃特的話。幾乎是瞬間做出決斷,他不爽地「嘖」了一聲,「唰唰」兩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對麵「兩人」的要害刺去,對麵的敵人和分身同時向後躲閃,哪知飛坦這是虛招,挑起的劍刃順勢橫挑、下劈,徑直削向本體上仰不及收回的臉頰!

眼看就要將敵人一劈兩半,千鈞一發之際,分|身以自毀的速度縱身撲了上來,飛坦躍起劈下的劍鋒深深嵌進分|身的背脊,利刃毫無滯澀的切斷脊椎骨,分|身和本體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嘭」地一聲,分|身消失不見,露出下麵跌倒在地的本體,顯然受到強烈的念能力反噬,帶著分|身留下的鮮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