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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很多年了。誰也沒想到賽文還有膽子乾出這樣的事情——那個人怕死到,大概有快十年沒有離開過五金店裡。」夾雜著沉重的喘熄聲,埃特掙紮著抬起頭道,「賽文的能力很實用,可是除此之外他一點攻擊力和防禦力也沒有,所以隊長也沒有特別提防他。 」

「愚蠢!」飛坦沙啞著聲音訌道。

他們圍坐在大殿的中間,我走過去,在庫洛洛和飛坦中間坐下。他們各自看了我一眼,飛坦眉目暴躁,特奧夫臉色陰沉,埃特換了新的繃帶委頓在地,看起來奄奄一息。庫洛洛倒是精神爽朗,他對我指了指身前放著的一堆食物。那應該是我昨天留在五金行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拿了。

我這才覺得肚子餓極了,拿起一個麵包吃了起來,聽到庫洛洛道:「不管怎麼樣,我們至少找到了病灶所在。現在的問題是,賽文跑了,他想必不會就這樣罷手。這裡已經暴露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他問特奧夫:「上麵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些

人已經走了,走之前把地上建築炸成了廢墟。現在上麵是聯盟的人在守著。兩撥人應該沒有對上。不過這不是問題,我知道還有別的出路離開。」特奧夫道。

「那你知不知道賽文離開以後可能去哪裡?」庫洛洛問。

特奧夫的臉色更難看了些,搖了搖頭。他鎖緊眉頭,額上出現深刻的紋路,突然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八區。」 「

厄裡斯已經盯上我們了,昨晚的好運是因為他們輕敵,現在一定也認真起來了。我們必須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徹底抹去我們的痕跡。至於賽文…他無非是再聯繫厄裡斯或投向商業聯盟,無論哪一種,我們都要馬上離開。」 「他知道的太多

了。可是那些人……也鬧得太大了。」庫洛洛摩挲著嘴角,沉%e5%90%9f自語。

「不要小瞧十三區出來的人,他們絕不是你們現在可以抗衡的對手。」特奧夫警告道,「可以和十三區勢力抗衡的,隻有同屬十三區的勢力、八區的商業聯盟和七區的尹達斯忒家族,像我們這樣的小角色,一旦這些大勢力真的開動起來,想把我們揪出來弄死就像按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特奧夫嘴上說得嚴厲,眼神中卻隱隱流露出恐懼。

「說得這麼嚴重,你們不是照樣搶了厄裡斯的東西?」飛坦不屑。

「那是因為我們背後還有雇主。」特奧夫調整臉上的肌肉,讓臉部放鬆下來,恢復到沉穩莫測,說:「我們先離開這裡,然後我會聯絡背後的雇主,我們去十三區。」

「投奔雇主?你有把握對方會頂著厄裡斯的壓力庇護我們,而不是暗中滅口?」庫洛洛問道。

「既然我開口,自然有我的把握。」特奧夫說。他說著站起來,居高臨下:「事不宜遲,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庫洛洛眨眨眼,和飛坦對視一眼,也站了起來。我跟著站了起來,看著特奧夫從地上拉起有些力不從心的埃特。沒有更多的交流,一行人麻利地收起地上的食物,沿著來時的通道魚貫而出。

穿行在陰暗的地道裡,周圍隻有空蕩的腳步聲迴響。領路的特奧夫快速地穿梭在錯綜複雜的通道裡,不斷折轉於令人眼花撩亂的岔路口。這樣看起來,這個地下遺跡遠比我們昨天看到的還要複雜、龐大許多。

我注意觀察了庫洛洛和飛坦,他們的行動都很自如,飛坦簡直生龍活虎,庫洛洛的臉色有些蒼白,左手也一直老實的垂在身側,但看起來精神和體力都還好。我心裡就有數了些。

沒走出多遠的時候,飛坦用劍尖指著牆道:「就是這裡,那傢夥變成該死的蚊子,從這個洞裡跑掉了!」說到後來,他恨恨地咬牙切齒,金屬劍尖在石壁上劃出刺耳的銳聲。在他劍尖旁邊,牆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是通風孔。」特奧夫道,「這個遺跡有十分複雜的通風係統,完全無法推斷他會從哪裡出去。」 「從這裡走的話,很可能找不到出路困死在

通風管道裡吧?賽文把自己變成蚊子可以持續多久?」庫洛洛問。

「不知道,大概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特奧夫道。

「那除非他以前走過,否則我都要佩服他的勇氣了。」庫洛洛口氣淡淡的,不無諷刺。

「時間緊迫,我們繼續走吧。」特奧夫說完,扶著埃特繼續向前走去。他一路上一直攙扶著埃特,後者呼吸沉重,每一步似乎都忍耐著痛苦的煎熬。

大麵積燒傷是極棘手的,飛坦的熾日又十分霸道,他估計埃特身上接近百分之八十的肌膚都燒傷了,纏著繃帶像個碩大的木乃伊。要不是他是身體素質最好的強化係,大概早就像那個賽克斯一樣死掉了。不過看埃特現在的樣子,他想要痊癒大概是遙遙無期的。事實上我懷疑他究竟能不能撐下來。這樣說起來,特奧夫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離不棄的帶著埃特一起逃跑,我幾乎都要驚訝了。

在幽暗陰冷的地道裡穿梭的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特奧夫終於停了下來。在一條光禿禿的石道盡頭,他伸手在牆壁上探出來的一個燭台後麵扳了一下,「轟隆隆——」的巨響和震動裡,很多塊狹長的石塊突然從牆壁上彈了出來,形成一條斜向上的陡峭石階。同時,頭頂上露出一人多寬的出口,正在牆壁石階的盡頭。

久違的陽光從頭頂上的出口傾瀉而下。

特奧夫率先拉著埃特沿著石階走了上去,我們順次跟上。

出口的外麵是一間空蕩蕩的倉庫,周圍堆著幾個不起眼的木頭箱子,磚牆,隻有一扇窗戶,緊挨著牢牢鎖上的鐵門,地板上積有厚厚的灰塵。

「我確定賽文不知道這個地方,我們暫時安全了。」特奧夫讓埃特坐在倉庫一角的一個木箱上,說道。

「這裡是哪裡?」庫洛洛望著窗戶外麵擋得嚴實的一道高牆問道。

「接近八區的腹地,周圍都是倉庫,絕對隱密。」特奧夫道。

「我們不直接離開嗎?」庫洛洛問。

「現在還不行。厄裡斯派來的人完全不在乎把事情鬧大,現在商業聯盟一定已經戒嚴了。想要離開八區,我還得先聯繫雇主在八區的人手,有他們的幫助才行。」特奧夫道。

「你要自己去?」庫洛洛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意思。

「這是我和那邊的約定。」特奧夫說。他看著庫洛洛,又說:「有契約在,應該可以信任我吧?」

互不傷害、互不背叛麼?

庫洛洛扯了扯嘴角,說:「當然。不過在離開八區前,我還有些事沒有做完,我要和你一起出去。另外,」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塊手錶看了眼,道:「現在是下午三點,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夠在今天晚上九點以後再離開。」

特奧夫皺了皺眉,神色莫測地看著庫洛洛,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帶你出去沒問題,但是留在八區越久,我們被找到的風險就越大。」

庫洛洛也皺了皺眉,轉頭看了眼我和飛坦,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又轉頭看向特奧夫,道:「我堅持。」

「你這是胡鬧!」特奧夫怒斥道。

「很抱歉,如果你介意,我們可以分開走。」庫洛洛寸步不讓地看著他,「契約我還記得,我想你也可以信任我。」特奧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庫洛洛,疲憊而顯出老態的臉上一派冷酷。半晌,他鬆口道:「那麼今晚九點從這裡出發,過時不候。」

「沒問題。」庫洛洛道。

特奧夫漠然點點頭,轉頭看向我,道:「莉迪亞,我需要你在我回來之前把那張軟盤準備好。」

我避開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特奧夫於是走到窗邊,看也不看那扇上鎖的鐵門,推開窗戶躍了出去。庫洛洛看了我和飛坦,然後緊跟在特奧夫後麵翻出了窗子。

我小跑步到窗邊向外看了看,在窗子和對麵的高牆之間有一條狹窄的縫隙,大概剛好夠一個標準身材的成年人側身走過。

我聽到特奧夫對庫洛洛道:「今天晚上隻有七區的宴會……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是我的事。放心,不會遲到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特奧夫和庫洛洛離開後,倉庫裡隻剩下麵麵相覷的我和飛坦,以及自顧不暇的埃特。關上窗子,我背轉過身,看到埃特垂著頭坐在木箱上似睡非睡,飛坦也跳到他斜對麵一座快要到房頂的木箱堆上,抱著細劍坐著,金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炯炯的看著我。

我眨眨眼睛看著他,猶豫地說:「我們現在幹什麼?」

「等著。」飛坦道。

於是我也四下看看,走到飛坦佔據的那堆木箱子下麵,找了個「一層」的坐了上去,也不嫌髒。沒辦法啊,昨天晚上摸爬滾打好一陣折騰,我現在身上比落滿灰塵的木箱子髒多了好麼!

倉庫裡安靜的針落可聞,我一時有點不適應,想了想,抬頭問飛坦:「你說庫洛洛沒事了嗎?他的肩膀……」飛坦不假思索地道:「

他都跑出去了,那就是沒事了。」

「喔。」我轉轉眼睛,索性閉了嘴,蜷縮在寬敞的木箱子上養神。

我手上沒有表,也就沒什麼時間概念。不知過了多久,虛掩的窗子被從外麵推開了,庫洛洛跳了進來。

庫洛洛在外麵換下來血衣,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發黃的白襯衣,不合身還舊的可以,不知道是從哪裡順手牽羊來的。他跳進倉庫,眼光一掃,奇道:「特奧夫還沒回來嗎?」隨後也不在意答案,隻是向我們的方向走過來。飛坦從旁邊的木箱堆上跳了下來。

「我隻是暫時回來一趟,馬上就走。」庫洛洛首先說道。

「你幹什麼去?傷口還好嗎?」我立刻問。

「沒事,傷口已經閉合了。」庫洛洛小幅度的動了動肩膀,「我剛才去找派克了,沒想到撲了個空。」他對我道。

派克……啊,是那個讀心術!

「真是可惜。隻能以後再找她了。」庫洛洛嘀咕了一句,然後對我道:「莉迪亞,還記得你那條鑽石項鍊嗎?把它給我。」

鑽石項鍊?我茫然的看著他,然後想起來,之前給庫洛洛找「阿維達的心臟」時,我不是還按圖索驥地找了好多世界著名珠寶來玩麼,其中就有一條號稱世界之最的鑽石項鍊,叫什麼什麼之河來著,鑲嵌著上千顆大大小小的鑽石,重量和價值一樣驚人,被我一個沒拿住砸在了腳麵上,疼得不得了,後來就怏怏地塞到盒子裡,現在連丟在哪裡都想不起來了。

「你要那個幹什麼?」我奇道。

「晚上,我要去宴會。」庫洛洛提示。

……哦!泡妞用!我恍然。「嗯,正好我還沒要軟盤,一起了。」我嘀咕道——這是還牢牢記得庫洛洛之前和特奧夫他們撒謊,說我的能力一天隻能用三次呢。

「我想要雜貨舖裡的鑽石項鍊,還有軟碟。」我說著,粉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