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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密道。」庫洛洛沉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他走在我們旁邊。

「看起來……像是個古老的遺跡。」他的聲音挺輕鬆,「別擔心,我們已經安全了。」 「

嗯……」我從嗓子裡擠出一聲,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臥槽!為什麼會發燒?!簡直不能更拖後腿!我聽著自己控製不住的急促呼吸,鬱悶地想著。肯定是之前好幾次出了汗沒有擦乾,結果被風一吹就著涼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倒黴催的…… ……我就說我不可能

這麼笨,原來是發燒了!

嗬嗬……哼哼……嗚嗚……

發燒真不是人幹事,我軟趴趴的抬起一隻手死命地扯著頭髮,試圖緩解劇烈的頭痛,躺在飛坦懷裡氣息奄奄地想著。

懷裡?

「有沒有……受傷?」我斷斷續續地問。

「庫洛洛的肩膀被砍了一刀,有點影響行動。」飛坦在我頭頂上懶洋洋地道,「我斷了兩根肋骨,運氣還不錯。」 「

那我下來…」我嚇了一跳,趕忙道。

「老實呆著吧。」飛坦道,「你確定你能走?」十分懷疑的語氣。

「……辛苦……了。」我隻說了兩句話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真是病來如山倒,隻好繼續壓榨傷者。

「飛坦會很快好起來的……庫洛洛也是……」我弱弱地道。

上麵突然傳來一連串巨響,像是炸彈爆破的動靜,好像就在我們的頭頂上。對哦,我們在地道裡。我甚至感覺到地道也隨之輕微的晃了兩晃。

剛才好像也是這樣的巨響吵醒了我。這麼大的動靜,地道會不會塌?!

我驚疑地睜開眼,看到黑漆漆的地道頂上突兀出現一層透明的罩子。這罩子像一層柔韌的薄膜,閃著隱約的彩光,使得我們能看清頭頂和兩側的牆壁,黑色的岩石雕琢著複雜的環紋。

那是什麼?

「看到了嗎?」庫洛洛在旁邊看到我睜大眼睛的驚異表情,「是早已失傳的防禦性念陣,這個地方不簡單。別擔心,上麵那些傢夥破壞不了地道,找不到我們的。」他輕描淡寫地道。

外麵的暴力破壞還在斷斷續續地堅持,可以看到透明的罩子後麵大塊石磚拚接的牆壁在不斷震顫,卻被間或散發出微芒的保護罩支撐著免於崩塌。

「快到了,前麵有個大廳,我們在那裡停下來。」前麵突然有人道,是特奧夫。

我這才發覺原來黑暗的密道裡不隻有我們三個的腳步聲,隻是前麵的人一直悶頭趕路不出聲,我才沒有發覺。現在想來,之前應該是特奧夫帶著大家緊急下到密道裡逃跑的吧。「水晶迷宮」一定已經解除了,那些傢夥搞出這樣大的動靜,也不知道上麵是怎麼個狀況。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庫洛洛問。我想起他之前一身的血,也不知上藥了沒有……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大概是流星街出現以前就存在的遺跡。」特奧夫在前麵道,「除了我們應該沒有人知道這裡,我也不敢向深處走,隻走到過我們現在要去的大廳。」 「

說起來,這可真是逃命的好地方。」一個尖而沙啞的聲音突然插口道,我嚇了一跳,這是誰?然後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賽文。

這傢夥從哪裡來的?

正胡思亂想著,前麵的人停了下來,一點火光突然亮起,是特奧夫點亮了嵌在牆上的一盞油燈。他動作很快,又接連點亮了牆上的一圈油燈。

搖曳的火光驅散了周圍的昏暗,眼前是一個寬敞的圓形大廳。因為是地下,沒有窗戶,四周的牆壁和拱形的屋頂雕刻滿繁複怪異的花紋,讓人看著眼暈。地板上有碎石的殘骸,整個建築顯得既妖冶又荒敗。

我們站在大廳的入口處,正對麵的牆上有一扇死死緊閉的巨大石門,從地麵直頂到天花板,腳有十幾公尺高。石門上好像雕刻著什麼巨幅的壁畫,遠遠看不清楚,卻透著不詳。

我們都沒有靠近那邊。

特奧夫點完燈,走回離我們進來的通道口不遠的牆邊,在一塊凸起的方形石塊上坐下。埃特之前好像一直是被特奧夫扶進來的,現在坐在他旁邊,身上依舊纏滿紗布,喘著粗氣,看起來糟糕極了。賽文和他們隔著兩個人的距離席地而坐,看起來沒怎麼掛彩。

庫洛洛選擇了和對麵三人遙遙相對的一側,也在離入口不遠的地方落腳。他手裡拿著飛坦的劍,現在就順手用那把劍清理出一片沒有碎石的空地,席地而坐。飛坦抱著我跟上去,蹲下來把我放在庫洛洛旁邊的石地板上坐好,然後自己坐在我旁邊。

「謝謝,飛坦。」我小聲說著,將發熱的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轉頭看到身邊飛坦蒼白疲憊的臉,嘴角腫了高高的一塊,臉頰上還濺著血跡,狹長的眼眸半閔著,隨著燭焰的搖曳翕動著蛇類一樣冰冷的光。

這樣的飛坦啊。我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感謝,突然傾過身去,湊到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飛坦毫無防備的被我親個正著,上半身受驚似的向旁邊一閃,霍地轉過頭來,狹長的眼睛睜得老大,沙啞的聲音拔高,帶出些許銳音:“你幹什麼?”

「謝謝你啊……飛坦。」我燒得有點迷糊了,徒勞地睜大眼睛,不甚清明地回望他,關切地道:「肋骨……接好了麼?」 「早就接

好了!」飛坦飛快地道,神色一板,兇巴巴地道:「不要隨便湊過來!要撒嬌去找庫洛洛!」

我往後縮了縮,很委屈的扁著嘴道:「我沒撒嬌… ……」

「那也不許…親我!」飛坦有些艱難地道。燭火昏黃,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飛坦的臉是不是比剛才紅了?

我迷茫不解的看著他,眼前的一切都霧濛濛的。飛坦目光隱忍地轉到我後麵,皺眉道:「庫洛洛,你管管她!」

身後的庫洛洛伸出一隻手攬了攬我的肩膀,依稀含著笑道:「她發燒了,恐怕不太清醒。來,莉迪亞……」

我有點聽不明白他們的話,木愣愣的順著庫洛洛攬在我肩上的力度轉身向他靠過去,覺得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我好像愈發燒得厲害了,腦袋又痛又脹,像烤熟的紅薯。

半轉過身子,我的視線晃了晃才重新對準庫洛洛。他坐在我左邊,還穿著那件被血浸透的襯衣,臉色是失血的蒼白,顯得眉目愈發黝黑。

我突然想起他肩膀上的傷!瞇著眼睛向下看去,醒目的傷口在左肩,襯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露出深刻的幾乎劈開半邊肩膀的傷痕,還在稀稀拉拉的滲著血珠。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隻覺得心疼極了。笨拙地湊近到他身邊,伸出手去想握他軟軟垂在身側的左手腕又不敢,覺得頭腦一瞬間又清醒了好多。我緊盯著他的傷口拔不出視線,低柔地問道:“要傷藥嗎?”

“要。”庫洛洛坐正了身子,收回攬在我肩上的右手,垂下來握住我伸出去的手,聲音清明地道:「清水、酒精、紗布、繃帶、外傷藥、消炎藥,還有退燒藥。」他

看向對麵特奧夫那邊,揚聲問道:「你們還需要什麼?燒傷藥要嗎?」

「要。再來一點鎮痛的,麻煩了。」特奧夫從那邊道。

庫洛洛握了一下我的手,於是我把以上的藥品重新報了一點,中間兩次漏掉了藥名,被庫洛洛提醒了補上。一陣「劈裡啪啦」聲,瓶裝的礦泉水、酒精、大捲的紗布、繃帶和一盒盒的藥品掉在我跟前的地上。

庫洛洛鬆開我的手,單手從地上的一堆裡挑出燒傷藥粉的止疼片,再分出部分清水、酒精、繃帶和紗布,輕輕推到麵前遠一點的地上。他隻用了右手,左手一直垂在身側。我隻覺心揪得難受。

對麵,特奧夫起身向我們走過來,拿走了分出去的藥物。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也帶了傷痕和血跡,似乎在方才也參與了戰鬥。

我不敢再看庫洛洛慘烈的肩膀,又轉頭去看剛才突然不知道鬧什麼彆扭的飛坦。飛坦除了斷了肋骨,倒是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身上多是濺上去的血跡。他默默地從地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抬起眼對我道:「你和庫洛洛換個位置,我給他包傷口。」

我張張嘴,想說我來吧,想想自己虛軟的手,偃旗息鼓了,握了下庫洛洛的手又鬆開,忙不迭笨手笨腳地向前爬出去,讓庫洛洛挪到飛坦身邊。

我繞了個半圓,坐到庫洛洛左邊重新靠回到牆壁上,恨不得將滾燙的身子整個貼到冰涼的牆壁上降溫。

庫洛洛脫掉襯衫,側過身子背對著我,將左肩送到飛坦麵前。

飛坦利落地撕掉外傷藥的包裝,將藥粉倒在庫洛洛肩膀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放鬆點,這樣血止不住。」我聽到飛坦道。

「抱歉……我有點控製不住。」庫洛洛道,他的聲音此時到底洩漏出些許強撐不住的虛弱。

飛坦道:「要不讓你緩緩?」

庫洛洛說:「沒事,來吧。」

「…把殺氣收回去。」飛坦扯著紗佈道。

「……你等一會兒。」庫洛洛有點虛弱地道,「莉迪亞,來一下。」

「嗯?」我撐著牆壁坐直身子,然後蹭過去,坐在庫洛洛身後。

「從後麵抱著他。」

「抱著我。」

飛坦和庫洛洛幾乎同時道。

「喔。」我現在的狀態就適合一步一個指令的行動,聽話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抱住庫洛洛的腰,「這樣行嗎?」 「

再抱緊一點。」飛坦道。「小心他的傷口。」

我於是向前貼了貼,從右後方抱緊庫洛洛的背,順勢將下巴抵在他完好的右肩上。

我高熱的腦袋有些不太好使,滾燙的臉頰一貼上他頸側清涼的肌膚,立刻舒服得忘了其他,放心地將全身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

庫洛洛呼吸滯了一下,飛坦卻說:「很好,就這樣。我動手了?」

「嗯。」庫洛洛低聲應道。

飛坦於是將紗布纏到庫洛洛受傷的肩膀上。他的身體靠近庫洛洛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懷裡庫洛洛的背部肌肉緊繃了起來,似乎有一瞬間抑製不住的想要反擊。

「唔?」我下意識地雙手用力抱緊了他,不想讓清涼的抱枕掙脫出去。

趁著庫洛洛僵住的間隙,飛坦動作麻利地用紗布裹住庫洛洛的半邊肩膀,然後手一抖,又將繃帶裹在外麵,繞兩圈回到前麵打了個死結,手輕輕一扯,扯斷多餘的繃帶,向後和庫洛洛拉回到正常的距離。

庫洛洛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他疲憊的「籲籲」了口氣,鬆懈地向後一靠,和我前後倚著。

「差一點就被砍斷了。怪不得你的反應這麼大。」飛坦喝了口水,低聲道。

「是自製力還不夠。」庫洛洛也低聲道。他又緩了兩口氣,然後直起腰來拍拍我還抱在他腰上的手,道:「莉迪亞,鬆手,讓我起來。」我依依不捨地鬆開他

,庫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