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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呼吸變得輕而悠長,在自己麵前睡去。

本來醉到這個程度,楚倚陽差不多就會同那日一樣睡著了, 而且按照今天他對徐妄住過碧海青天那句話的反應, 也很大概率不會記得他們之間有過的這個%e5%90%bb。

可是——

北堂寒夜凝望著他的睡顏,起身將他抱了起來, 把他送回床上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衣袍垂在地板上,與魔皇腳下的影子融為一體。

在確定他不會因為自己的感情, 而再次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前, 他絕對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楚倚陽知道他的真實念頭。

黑衣的魔皇動用了一點手段,把懷中人這一小段記憶模糊了。

不是完全洗去, 隻是在上麵設了一個限製。

等哪天他對自己的感情超過了這個限製,他就會自動想起來。

身後,小靈獸不太靈巧地從榻上跳了下來,四隻腳踩上了地麵。

北堂寒夜沒有忘記剛剛還有一個目擊者, 可是它又不會說話, 而且還不懂兩個大人之間的行為代表了什麼,所以北堂寒夜沒有去乾涉它的記憶。

小家夥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然後低頭把種有魂花的花盆叼了起來,踩著小碎步從後麵跟上。

它的速度本來就不快, 叼上花盆以後更慢了,等到北堂寒夜把懷中的人放在了床上,給他掖好了被子以後,這一小團才吭哧吭哧把花盆拖到位。

魂花的香氣自離床榻幾步之外的地方氤氳了起來,滲入楚倚陽的夢中,讓他睡得更沉。

小靈獸雖然年幼,但卻明白北堂寒夜在自己麵前宣示了主權,自己爭不過他,於是不必他說就自動拖來了自己的窩,乖乖地睡在了裡麵。

見它這樣有自覺,北堂寒夜就沒有再給它下定身術。

停在床榻邊看了楚倚陽片刻之後,他的身影才化作一團黑霧消失。

他沒有回魔域,而是去了昆侖。

楚倚陽既然提到了想要渡冥海,他如何會假手於人?

一身黑衣的魔皇身形再次凝聚的時候,正是置身在了昆侖的藏經殿。

此時並非北境其他宗門將弟子送過來交流的時候,昆侖的藏經殿中人也不多,北堂寒夜熟悉藏經殿的布局,在隱蔽處現身,又掩飾了氣息,一時間無人發現。

他的目標是藏經殿的雜典區域,頂天立地的書架合圍成一圈,人跡罕至。

他邁步朝著其中走去,忽然想起繼任大典的時候在這裡遇見楚倚陽,那時兩人曾在這裡有過一番對話。

當時說過什麼,此刻不必再言,但北堂寒夜卻想起他那時來借《元公甫雜記》,眸光微動——

從那時起,他就在注意幽冥了麼?

“大司座。”

“大司座好。”

一進入藏經殿,軒轅大司座就遇上了幾個同自己問好的弟子。

他對他們頷首回應。

本身做到七司座之首,他在昆侖劍宗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現在前任劍尊入魔,成了魔域新主,才將宿劍尊從青葉山城迎回來,這位前前任劍尊又為了蒼生大計離開了北境,前往中州神宮。

現在的軒轅大司座,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昆侖劍宗第一人了。

隻是他自知自己的資質不行,實力難以服眾,不會動登上劍尊寶座的念頭,隻想著儘快從各峰當中選出良才美玉,培養成新一代的昆侖劍子,儘快再為昆侖巔尋找一位新的主人。

到了他這個年齡,這個地位,再來藏經典就不是像那些年輕弟子一樣是來尋心法典籍的了,而是想在繁忙的公務之餘,來這裡喘口氣。

鮮少有人知道,在成為大司座之前,他曾經在藏經殿待過一段時間,擔任過一陣整理藏書的職務,每當被這些典籍包圍的時候,他就能感到心靈的寧靜。

今日,旁的區域都有零星的弟子,軒轅大司座便一路往前走,自然地走向一貫無人借閱的雜典區,想在這裡整理一番典籍,收拾一下心情,結果一進來就跟站在書架下的黑衣魔皇目光對上了。

大司座:“……”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腳都不敢動,相比之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北堂寒夜比他還像主人,帶著暗紅色魔紋的眼睛在他身上掃過,就又回到了手裡的書上。

空氣裡隻有安靜的翻書聲,大司座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之後,一開口就叫了聲“劍尊”,叫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潛意識裡還是把麵前的人當成昆侖巔之主。

北堂寒夜聲音卻淡漠地響起:“我已經不是你們劍尊了。”

大司座有些尷尬,心裡卻有一個角落在大聲地喊道:你也知道你不是昆侖劍尊了,怎麼還這樣旁若無人地在藏經殿出現!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北堂寒夜手中拿著的雜典,見到是一本遊記,頓時更加困惑了。

自己到藏經殿來整理典籍是想逃避壓力,新任魔皇跑到這裡來看無名遊記,也是想放鬆心情嗎?

雖然覺得有點說不通,但他卻微妙的找到了跟現在的北堂劍尊之間的聯係,漸漸地放鬆下來,然後就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

“劍尊……”

北堂寒夜那句話裡帶了逐客之意,但是站在雜殿區入口的人非但沒有順勢離開,反而往前了一步,又再次開口喚他。

他從書中抬頭,接觸到那雙帶著魔紋的妖異眼眸,大司座立刻改口:“魔皇,宿劍尊——你的師尊在離開北境之前,留下了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聽到自己師尊的名字,黑衣的魔皇給了他說話的機會:“說。”

大司座想著前任劍尊在離開之前,那篤定麵前的人會聽他一言的神態,心中越發佩服這個把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男人,口中則道:

“昆侖巔不可一日無主,各峰已經選出了新的劍子人選,隻不過曆任劍子入主昆侖巔,都是由前任劍尊作出選擇……

“宿劍尊的意思是,他不在,請你來掌眼。”

明明是昆侖劍宗的事,卻要魔域新主來選擇。

就算隻是轉述宿劍尊的話,大司座也感到了這個要求的荒謬。

魔修性情變化大,喜怒難測,他也不知這個要求提出來,北堂寒夜會不會答應。

隻不過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就見到麵前的人合起了手中的遊記:“好。”

嗯?

軒轅大司座有些意外,他是不是聽到麵前的人答應了?

“帶路。”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自己靠近,軒轅大司座連忙應好,然後就見到北堂寒夜的身影行過之處,書架上的典籍全都一本本地飛了下來,投入了他身後的黑色霧氣中。

他不光是進入藏經殿在這裡看,而且還不經手續就要把昆侖的藏書帶走。

大司座退讓到一旁,心中感慨,入了魔域,北堂劍尊的性情果然是變化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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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熟悉的一夜無夢,靈力湧動,被毛茸茸的小貓腦袋拱醒,開啟新的一天。

楚倚陽沒睜開眼睛,就一手把在地上拱自己手的小家夥撈了起來,放在了身上,摸了它兩把。

“你真是比鬨鐘還準。”他隨口說道,這才睜開眼睛坐起身,外麵恰好傳來一聲“少主該起了”。

在他手掌下翻了個個,露出肚皮朝他撒嬌的小靈獸伸了個懶腰,從他腿上滾了下去,跳回了地上。

端著洗漱的毛巾跟水的侍女注意到了殿中多出的那盆花,但卻不認得這花是什麼來曆,隻見到對貓草不感興趣的小靈獸對這盆花倒是很在意。

小家夥像是檢查一般繞著花盆走了兩圈,都不向她們撒嬌了。

等到楚倚陽換了衣服、要去大殿的時候,小家夥也不是選擇喜歡的八角繡球,而是叼起了那盆花,吭哧吭哧地想要叼著花盆跟楚倚陽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侍女們見到它這般稀奇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倚陽低頭,目光跟叼著花盆看自己的小靈獸對上,察覺到它的意圖,頓時說道:“不能把這個帶出去。”

那麼遠的距離,讓它自己叼著花盆,那就是虐動物。

可是要他拿著花盆到處走,那算什麼,這個殺手不太冷嗎?

“嗚……”小貓貓發出了含糊的聲音。

它是鐵了心要好好養這盆花,可是它又想跟著楚倚陽,這兩件事情取舍起來好難啊。

見它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侍女們都要不忍了。

楚倚陽比她們堅持了多半刻,然後也在這張可愛的貓臉前敗下陣來,選了個折中的辦法,先把花盆連花收進了儲物袋。

小貓貓嘴裡一空,聽麵前的人說道:“先幫你收著,等到了地方再拿出來。”

小家夥滿意了,想了想又轉頭跑回床底下,把八角繡球叼了出來,伴隨著細小的鈴聲來到楚倚陽麵前,蹭了蹭他,示意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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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出了寢殿, 楚倚陽就關注著跟在自己腳邊的小毛團。

雖然在出門之前它表現得有些反常,但是出來以後就跟平常一樣了。

小貓貓翹著像天線一樣的小尾巴,緊趕慢趕地跟著眼前的紅色衣袍。

路上如果遇到有相熟的弟子, 跟楚倚陽行過禮之後要過來摸摸它, 小家夥也會配合地蹭蹭撒嬌。

到了用早膳的時候,它依舊挑剔,擺在麵前的什麼都不吃,隻埋頭%e8%88%94了%e8%88%94碟子裡的清水, 讓合歡宗特意請回來的大廚在旁看著很不是滋味。

“無礙。”楚倚陽已經從北堂寒夜那裡聽了這小家夥的習性, 並不再像前幾日那樣擔心它,對大廚道, “你下去吧。”

這樣的靈獸生在藥王穀那種奇花異草最多的地方,被養得挑剔也正常,何況吃過七情穀主烹飪的靈食, 看不上尋常的大師傅做的東西也是人之常情。

他看著小家夥%e8%88%94完清水, 抬起爪子洗了洗臉,又想到它對魂花的重視,心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想來——

它不會是吃多了人境的靈花仙草, 想改一改口味,把魔域的魂花當食物吧?

楚倚陽還真不知道人境的靈獸吃了魔域的魂花會怎麼樣,問了係統也不確定,於是更分多了一絲注意給它。

到了大殿, 原本按照往日的習慣, 小靈獸都會去角落裡把它藏好的玩具叼出來,在楚倚陽開始忙之前先找他玩一陣——

旁的玩具都不是重頭戲, 隻有八角繡球是壓軸的,小貓貓分得很清楚。

不過今天, 楚倚陽都準備好了接它叼過來的逗貓棒,可是他落座之後,小貓貓卻沒有離開,而是蹲在了他麵前,揚起小臉望著他,朝他軟軟地“喵”了一聲。

楚倚陽挑了挑眉,沒立刻動作。

見楚倚陽不動,小貓貓以為他沒有接收到自己的意思,又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去拱他的袍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