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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臉對楚倚陽也有十足的蠱惑效果。

對旁人,他不會想用自己的皮囊去達成什麼目的。

但對楚倚陽,一切都是他達成目的的利器——包括這張遺傳自父親獄修羅的臉。

藥王穀穀主釀造的酒確實對修士有益,酒勁也確實烈。

半靠在他身上的楚倚陽絕對喝醉了, 隻是北堂寒夜不知道他醉了幾分。

借著月光, 紅衣公子看了自己喜歡的這張臉片刻,然後笑了起來。

這一笑, 就顛覆了他身上的氣質,不再冷淡, 甚至讓黑衣魔皇想起了他蜃龍幻境裡、在紅衣暴君軌跡裡的樣子。

“古人誠不欺我。”

楚倚陽的聲音帶著醉意響起,目光巡遊在北堂寒夜的臉上,仿佛要將這張臉記在他的心底,“月下看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

這樣的話,在他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對著自己說出來。

就憑這一點,北堂寒夜就斷定他醉了起碼有七分。

楚倚陽趁著醉意言語調?戲還不夠,還湊近了麵前的人,在北堂寒夜的頸彎輕嗅,聲音含含糊糊地傳來,“還好香……”

北堂寒夜身上的清冷香氣已經變得跟昆侖時期不同。

依舊帶著在蓮花池裡經年累月沾染的底香,其中又混合了魂花那種勾魂纏繞的香氣,讓他整個人聞起來都好像變成了一個夢。

好聞。

楚倚陽已經完全突破了社交距離,忘記了其他,埋首在他頸邊聞嗅。

北堂寒夜任他放肆,方才接住他的手已經放在了他的腰上,在他扯亂自己的衣服、想要追尋更多香氣的時候開口問道:“要我留下來嗎,今夜。”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句再自然不過的詢問,一個溫柔編織的陷阱。

可已經半騎到他身上的人卻沒有上當。

楚倚陽醉了,但又像沒完全醉。

聽到這句話,他兩手扯著北堂寒夜的衣襟,臉從他頸邊離開,看上去再清醒不過地拒絕了:“不要,你不能留下。”

北堂寒夜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停在他腰側的手也沒有離開。

他才要順著楚倚陽的話問拒絕的理由,居高臨下扯著他衣襟的人就又再次露出了那種屬於帝王的神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楚倚陽鬆開了手裡的布料,作勢要撫上北堂寒夜的臉,但指尖卻始終離這張惑人的麵孔隔著幾寸,“你一個魔皇,不在魔域裡好好待著,跑到合歡宗來……讓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當然是覺得魔域之主是不是想擴張實力,把他當劍尊時統領過的北境也納入魔域疆土?

那就是輕車熟路,再簡單不過了。

“而且你師尊剛走,昆侖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你有了這心思,誰又能抵擋你?”

北境就會更人人自危,不用陰陽翻覆眼再開,他們都能自亂陣腳。

楚倚陽在醉中都將他們的反應分析得一清二楚,然後,眼中才閃過一絲光芒,話鋒一轉:“除非——”

“除非什麼?”

楚倚陽喝醉以後這樣說話的表情,實在很難不讓北堂寒夜聯想到自己的貓。

他的手已經不由得從楚倚陽的腰移到了他的背上,像撫摸一隻貓一樣,順著他的背脊滑下來。

那些充盈在他五臟六腑裡的靈氣順應著北堂寒夜的引導,在體內循環,就好像冬日的陽光照在了取暖的貓咪身上。

楚倚陽恍惚間有種回到了夢裡、趴在他腿上曬太陽的感覺。

他隨口回答道:“除非我有伏魔之心,想利用跟魔皇之間的舊誼,以碧海青天為牢籠囚禁你,讓你在上麵心甘情願地做個凡人,每日除了我誰也不能見,隻能等我上去……”

碧海青天夜夜心,你看,甚至連這個禁地的由來都像是為了囚禁他特意打造的。

一舉兩得,一勞永逸。

紅衣公子眯著眼睛,像貓一樣舒展開了身體。

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話,讓人分辨不出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把你關在上麵以後,我就可以以你為人質要挾晏尋,讓魔域也受我合歡宗的挾製。

“有了實力又有了大義,很快北境也要唯我馬首是瞻,合歡宗從此取代昆侖,做這北境第一大宗門——”

感到背後的手停下,他睜開眼睛,帶著醉意看向北堂寒夜,“而你呢,隻能跟我做一對這樣的‘神仙眷侶’,你願意嗎?”

窗外夜風吹來,他像是不勝醉意一般晃了晃,然後又低頭追尋著他喜歡的香氣去了。

他靠向麵前的人的肩膀,也懶得等北堂寒夜的回答,就自顧自地在他肩頸上蹭了蹭,“管你怎麼樣,反正我是不乾的。”

他又不是反派。

這又不是他要乾的事。

這幾日接管合歡宗,處理堆積的公務帶來的疲憊終於爆發,在魂花引人入夢的香氣中,他沾染著酒意,就這麼靠在北堂寒夜的肩上睡著了。

被隨手放到一旁、肚皮朝天地定住的小家夥看著安靜下來的兩個人,見它喜歡的人靠著他不喜歡的那個睡熟了,呼吸都變得綿長起來,被他靠住的那人才有了動作。

黑色的衣袍如同凝結的夜色,從桌案旁離開。

黑衣的魔皇抱起了懷中熟睡的人,走過月光照亮的地板,走入黑暗之中,穿過安靜的寢宮來到內殿,把人放在了床上。

在他身後,被解除了定身的小靈獸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見自己喜歡的人被放在了床榻上,於是想要跟著跳上去,然而跳到半空中就被定住了。

小靈獸:“???”

坐在床邊的北堂寒夜看了它一眼。

接觸到魔皇的目光,小靈獸簡直要炸毛了,然而北堂寒夜隻是不許它上床。

他心念一動,地上就多了一個窩。

小東西又四腳朝天地掉在了裡麵,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嗷”了一聲。

雖然是被夾帶過來的,但北堂寒夜卻沒打算送它回去。

放在這裡,他自然就有了再過來的借口。

他重新垂目看向睡得安穩的人,在床邊這樣靜靜地看了他許久,才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低頭在那手背上落下親%e5%90%bb,回答道:“我當然願意。”

……

一夜無夢。

楚倚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頂自己的手,還在喵喵叫。

他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熟悉的床帳,昨晚的記憶漸漸複蘇。

他記得自己喝了不少的酒,酒後說了很多話,可是現在卻沒有喝醉之後隔天那種難受,反而神清氣爽,而且修為又有增長。

“……”

床上的人一下子坐起了身,讓時間一到解除了定身的小靈獸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又湊上前來。

楚倚陽看著身旁,沒見到有另一人停留的痕跡,認真回想了一遍他們昨晚確實沒有再滾到一起,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皺著眉看向剛剛把自己頂醒的小家夥。

這圓頭圓腦的小東西見他看過來,立刻歡欣鼓舞地湊上前。

它感覺到自己討厭的那個氣息不在這裡,不過卻因為昨晚想上床被定住的經曆沒有再敢往上跳,隻是在原地跳了跳。

“少主,該起了。”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接著是數名白衣侍女端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楚倚陽來不及想北堂寒夜怎麼沒有把它帶走,侍女們就看到了這個小家夥跟少主床邊多出來的那個小窩。

“這是什麼?是貓嗎?”

“少主什麼時候弄來的?好可愛啊!”

姑娘家尤其難以抵擋毛茸茸的可愛生物,更彆提這個小東西就像出生以來都沒有見過人,一見人就有些人來瘋。

在侍女們服侍楚倚陽洗漱更衣的時候,它就在她們腳下轉來轉去,發出奶聲奶氣的叫聲,還無師自通地翻起了肚皮,誘惑她們來摸自己。

侍女們跟在楚倚陽身邊的時間長,在他麵前也就沒有這麼拘束,在他洗漱完之後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蹲下來,伸手撫摸起了這個出現在少主寢殿中的小靈獸。

見她們這麼喜歡,楚倚陽本來索性想讓她們把這小家夥帶下去養算了,結果江雪樓掐著他洗漱完的時間過來了。

“劫心——”一進殿中,他就在空氣裡聞嗅了一下,然後發出了意外的聲音,“你昨晚喝酒了?好哇,這麼好的酒,你居然不叫小師叔,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喝!”

江雪樓除了喜歡風月,也喜歡美酒,隻是一聞就知道楚倚陽昨晚喝的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他現在把宗門事務都轉手了出去,劫心可靠,年紀輕輕就如此沉穩,完全不用他操心,短短幾日他就又恢複了原本風流倜儻的樣子,走路都帶風。

楚倚陽見他不知又兜售到什麼消息過來,隻不過進來就被靈釀的餘香勾了魂,然後又見到幾個侍女在擼貓,又被打岔了一下,“喲,這小東西哪裡來的?哪個抓來討好你的?”

看他一副想上手的樣子,楚倚陽不得不提醒他:“小師叔這麼早過來,是要說什麼事?”

江雪樓這才想起正事,一臉八卦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點離奇。”

藥王穀穀主終於要嫁女兒了,他在女兒出生的時候就在穀中埋下了兩壇女兒紅,等著女兒出嫁的時候挖出來。好不容易等了一百多年,終於等到做嶽父了,可是酒卻不見了!

江雪樓說完這風波,到底還跟侍女們蹲到了一起,用扇子上的墜子逗小貓。

小貓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去夠他的扇墜,江雪樓被逗得樂不可支,也就錯過了楚倚陽的表情。

“據說看守的靈獸這一百多年就生了一個獨苗,也不見了。你說,那偷酒的人放著滿坑滿穀的靈花神草不要,就挖了酒跟小靈獸,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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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楚倚陽心道, 他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倒是很清楚。

看著逗這根獨苗逗得不亦樂乎,下一刻就要開口提議把它從自己這裡帶回去養的江雪樓, 楚倚陽先一步開口, 打消了他這個念頭:“小師叔這些時日也休息夠了,正好有些事需要你去。”

聽到這話,江雪樓的注意力果然從這憨憨的獨苗身上收了回來。

他直起身,也知道自己這段時日休息得足夠多了, 應該幫少主分憂, 於是展開了扇子,瀟灑倜儻地一笑:“要小師叔去做什麼, 隻管說。”

楚倚陽便順勢安排了他去給將要辦喜事的藥王穀送去合歡宗的賀禮。

至於賀禮要準備什麼、要帶多少弟子去,這些江雪樓都十分清楚,很乾脆就領命去了。

寢殿中剩下楚倚陽和幾個侍女。

在不知這小家夥的來曆之前, 他還想讓自己的侍女把這小家夥帶去養, 可現在知道了它是藥王穀的小靈獸,那就最好還是把它養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