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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舞的好壞。

原著裡,晏尋這個時候帶著傅月舒來六欲七情宴,從頭到尾隻給她關注、對她做小伏低。

然而被楚倚陽一攪和,現在兩人沒有交集,他獨自地前來,眼睛倒是在看著殿中跳舞的白衣少年,不過反應卻是十分微妙。

七情穀主見他手中拿的酒杯定在半空中,雖然在看著場下舞動的美少年,但卻絲毫沒有在欣賞。

漸漸的,那雙桃花眼中浮現出了恍然之色,隨即根本不再看場中舞蹈,而是看向了合歡宗的位置。

七情穀主:“???”

北堂劍尊也就罷了,怎麼連自己的至交好友也不買賬?

——他在看合歡宗少主,合歡宗少主有什麼好看的?

受到二次打擊的七情穀主不由得也看向了合歡宗的位置,然後見到了場中第三個不受天魔舞影響的人。

楚倚陽在這些做著白衣金鈴打扮的少年一登場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白衣飄逸,金鈴響動,無疑是公開處刑。

徐妄跟晏尋都見過他這身打扮,儘管細節不儘相同,但卻不難把他跟二者聯係到一起。

甚至此刻晏尋已經看了過來,在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被公開密辛,哪怕隻有一兩人能察覺,也足夠窒息了。

他身旁的徐妄看著殿中這些人,反應也是又驚又怒。

同晏尋一樣,見過楚倚陽白衣金鈴的少年模樣,徐妄也將北堂寒夜先前在皇陵之外的表現跟他如今找人的舉動聯係到了一起。

一開始是生氣,可隨即他就立刻伸手,抓住了身旁楚倚陽的衣袖。

徐妄揪著楚倚陽衣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他就說當時劫心為什麼要強調他沒有在青葉秘境裡停留過!

——他跟北堂寒夜一定是在裡麵發生了什麼他不想再提的事!

——能讓他不想再提的還有能有什麼,總不可能是他上了北堂寒夜!

媽的!

明明是他先來、明明是他先說要提親、明明是他舍命推出去的人!

可是他被困在幽冥的時候,北堂寒夜卻捷足先登,搶了他的人!

黑衣少女的嘴唇顫唞,氣到臉都開始扭曲了。

七情穀主:“……”

這支天魔舞跳得有那麼糟糕嗎?

察覺到坐在上麵的劍尊對他們這個驚喜毫不感興趣,而且晏尋大人也在走神,目光落在合歡宗的席位上,原本自得於這一舞將成為六欲七情宴新的傳說的領舞少年臉上笑容一收。

在轉身時,他將目光投向了七情穀主跟晏尋大人注意力的方向,結果——

合歡宗,又是合歡宗!

他心中燃起憤怒。

哪怕這些人不涉足魔域,卻也總是被拿來跟他們相比,而且處處壓他們一頭。

鼓點越來越急,場中人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少年眼中的一切都變成了模糊的色帶。

他捕捉到合歡宗那一行人淡漠的反應,幾乎瞬間就做了決定——

今日,他就要跟這位合歡宗少主一決高下!

場中,四散開來的幾個白衣少年身形幾乎消失。

隨著急促的鼓點一振,空中驟然散下紛紛揚揚的花瓣,仿佛他們身上的白衣散開,帶著惑人香氣。

座中所有人見到花瓣飄到自己麵前來的時候,都忍不住伸手去接。

楚倚陽垂目看著飄到桌上的花瓣,一個心念就將它推了出去,讓它朝著地板落下。

最後一個鼓點停在無邊的餘韻裡。

那幾個登場獻舞的少年也在紛飛的花瓣中重新現了身。

“好!”

“好一曲天魔舞!”

殿中響起了轟然的叫好聲,所有人都不吝於向這支難得一見的舞蹈送上自己的讚美。

隻不過在他們的讚揚聲中,領舞的少年卻帶著自己身後的人,朝著上首的七情穀主跪了下來。

周圍安靜了下來,少年低頭請罪道:“屬下跳得不好,還請穀主恕罪。”

聽到這話,殿中原本在叫好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七情穀主左側那位不為所動的紫衫劍尊。

他們沒有忘記,這支舞是七情穀主給這位年輕的一境至尊準備的驚喜。

可是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劍尊毫無興致,這便是獻舞的少年請罪的原因。

但是這哪裡怪得了獻舞的美人呢?

修殺戮道的修士大多斷情絕欲,就算北堂寒夜心中還有執念,旁人也很難將他打動。

安靜之中,北堂寒夜見著下麵半跪的領舞少年抬起了頭,一雙眼睛楚楚地望向自己,說道,“劍尊要找的,定是個絕世美人……像我們這樣的蒲柳之姿,不能入劍尊的眼也很正常,隻是枉費了穀主的一番心意。”

“絕世美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一言不發地喝酒。

這話說得太過絕對了,要知道北堂本人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顏值頂峰。

整個四境三海,除了還沒在楚倚陽麵前露過真顏的獄修羅,他相信沒有第二個人能在北堂寒夜麵前自稱“美人”。

隻不過楚倚陽沒有想到,這個領舞的七情穀中人在暗暗抱怨完北堂寒夜的不解風情之後,又將矛頭對準了自己,“劍尊心外無物,金鈴公子卻是同道中人,不知合歡宗少主會怎麼評價我們這支舞?”

話音落下,殿中的目光都集中向了合歡宗的座位。

楚倚陽放下酒杯的動作一頓,然後才將它放在了桌麵上,直接地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朝他挑釁的少年神色微變,北堂劍尊不為所動,那是間接地下了他們麵子,但楚倚陽這句話就是直接不給臉了。

他一挑眉站起了身,原本還想要楚倚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然而後者卻絲毫沒有給他機會。

眾人見紅衣公子一放下酒杯,那隻戴著淡金色手套的修長手掌就立刻抬了起來,指尖射出數道細絲,直取場中剛剛獻完舞的幾個少年。

無人預料到他會突然發難。

幾個出身魔域的少年沒來得及反抗就張開了嘴,被送了什麼東西進嘴裡。

楚倚陽一擊得手,指尖一動就將傀儡絲撤了回來。

他放下左手,見到場中這些替代品紛紛捂住了喉嚨,為首那個挑釁的瞪著自己,質問道:“你給我們吃了什麼?”

“豔毒。”紅衣公子慢條斯理地道。

聽到“豔毒”兩個字,北堂寒夜看向了他,而殿中的賓客——尤其是魔修——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七情穀在人境跟魔域接壤的地方,但論起來也是魔域的地盤,受魔皇統轄。

因為魔皇獄修羅的禁令,合歡宗的豔毒在魔域絕跡已久,今日在六欲七情宴上,合歡宗少主竟然又再次用了它,實在不知他是無知,還是過於無畏。

場中,這些中了豔毒的白衣少年已經軟了,看楚倚陽都覺得像是紅塵迷障,聽他說話,感覺聲音也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放心,這不是最頂尖的那幾樣,出去那個酒池子泡泡就解了。

“我們合歡宗想要得到什麼人,哪裡需要搞這些無用的手段?

“什麼時候你們能製造出勝過豔毒的東西,再來挑釁我。”

他的話音落下,這幾個少年就已經軟倒在地。

而殿中一片安靜。

幸好在這時,外麵高台上的鼎中傳來了一聲輕響——

裡麵烹飪的靈食在這時出爐了!

七情穀主如蒙大赦,一揮手將麵前倒下的這幾個下屬送了出去,然後對著眾人宣布道:“開宴,開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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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巨鼎一開, 整個七情穀上空都彌漫開了一片霞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在外麵的各種坐騎紛紛抬起了頭,臉上生動地露出了迷醉之色。

身在殿中的所有賓客都察覺到了這些妖獸的躁動。

如果不是及時用主從契約將它們壓下去的話,隻怕這些被鼎中香氣所惑的坐騎早都衝了進來。

四溢的香氣彌漫整個七情穀, 所有人都深深地聞嗅著。

然後, 沒有見七情穀主有任何動作,他們每個人的桌上就憑空出現了盤子,裡麵盛著從鼎中分出的靈食。

幾乎是在桌上食物出現的瞬間,楚倚陽就被盤中的香氣吸引了注意——

這就是四境三海中, 無數人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也想來吃上一口的絕頂美食。

從賣相上看,七情穀主烹飪的靈食遠遠比不上他見過的美食, 但是這個味道太香了——

香得可以引動靈魂,讓人吃上一口就永遠不會忘記。

這份靈食一端上來,楚倚陽就已經沒興趣再為剛才的鬨劇生氣。

相反, 剛剛那幾個魔修少年原本有機會可以留在這裡, 嘗到這耗費了一甲子光陰烹調的靈食,可現在卻被楚倚陽一藥送走。

哪怕他們是七情穀中人,也不是時時有機會吃到這個。

不知此刻泡在外麵的酒池子裡, 會不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見這招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奏效了,七情穀主在上首含笑道:“諸位請,試試我的手藝。”

伴隨他的話,紅衣公子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筷子, 同座中其他人一樣, 從麵前的盤中夾起了一筷子燉得入味的肉,送入了口中。

不知出自什麼靈獸身上的肉一入口, 就在舌尖融化,變成了靈力向著喉嚨流淌而下。

哪怕是意不在此的北堂寒夜也好, 神色也起了微微變化。

七情穀主也起了筷。

他既是烹飪好手,也是老饕,嘗過耗費了自己六十載光陰做出來的這道菜,感受到舌尖迸發的美味,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一鼎,依舊沒有失手。

在接下去的六十年,四境三海流傳的,依然會是他六欲七情宴的傳說。

座中賓客隻要動了第一筷的,就會忍不住再動第二筷,第三筷。

無論吃之前是什麼心情,吃了第一口之後,剩下的就隻有對盤中食物的讚美。

整個六欲七情宴,哪怕就隻提供這一道菜,也是不枉此行。

吃下第一口,楚倚陽就敏銳地感到了自己靈力的恢複。

恢複的部分是在青葉秘境之後就折損的境界,哪怕隻是一縷回升,也足以媲美辰星鼎那樣超越了天級法寶的存在。

七情穀主烹煮出來的靈食,竟然能夠達到跟辰星鼎類似的效果,讓人觸摸到之後的境界,楚倚陽這才深刻地認識到這場宴席的不俗。

他停了筷子,看向身旁的徐妄。

徐妄也已經察覺到了這道靈食的神奇,顧不上生氣,正在埋頭解決自己盤子裡的那份。

而在楚倚陽身後,跟隨他來的四名侍女也沾了光。

每個人手中都分到了一份,不知不覺吃完,隻覺得四肢百骸都充溢著靈力,境界提升。

楚倚陽這才收回目光,向著盤中伸去了第二筷。

係統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