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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犯了錯,也應該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死了的兄弟哪裡還有機會!”

鞭子接二連三狠狠打在沈非白身上,沒有真氣護體,他感到的疼痛鑽心蝕骨。

然而他把牙咬出了血,滿身冷汗流進傷口,蟄疼像無數根針刺進身體,還是在拚命忍耐,絕對不肯對人示弱。

放了那個馮堂主,他的確沒有多問一句內情,既然造成了以前的手下因此恨他,那這些鞭子他都認了。

想想慘死的兄弟,李堂主看他不認輸的樣子,心裡更加來氣,不手軟地繼續鞭打。

突然一個黑衣少年把牢門被推開。

謝棠隨即走進來,奪過李堂主手裡的鞭子,廣袖一拂,如一片淡雲飄落,把李堂主打飛出去,吐出了一口血。

“沈莊主畢竟曾經是你的舊主,你怎能如此對待?給他一個院落安置,我不想看到有人背主之後如此放肆,畢竟我也不希望背部下背叛。”

沈非白怔怔看著謝棠表情冷漠的臉,那雙眼睛淩厲的時候像刀,溫柔的時候像春水。

現在,他的心卻又熱了起來,似乎從謝棠輕蔑的目光裡看到了深藏在眼底的同情。

謝棠掃了沈非白一眼,轉身離開。

地牢外,謝棠讓葉慎取來一百兩銀票,親自放在李堂主手上。

“這是今天給你的補償,醫藥費另外由我出,辛苦李堂主了,回去養傷吧。”謝棠親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手有些重,你不要介意。”

李堂主被打到吐血,還嘿嘿地笑著,一點沒有介意:“公子以後有這種活,儘管來找屬下,我不要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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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武俠反派(七)

謝棠的計劃就是再次獲得沈非白的信任,讓他以為自己對他心有虧欠,是被青雲閣逼迫,不得已潛進落玉山莊。

從書上看來,沈非白隻喜歡練武和情愛,再加上謝棠一開始的確是按照青雲閣的命令去做,說是被逼的理所應當。

到時候沈非白相信自己一直是想救他的,為他擋住了無數次殺機,再威脅一下,那寶藏下落就套出來了。

葉慎不會演戲,謝棠讓他去安置李堂主看傷勢,叫來季辰返回了地牢,褚青鬆消失,這個小弟子沒有多問一句,就跟著他這個新掌門。

沈非白聽見腳步聲,抬眼看見那長身玉立的身影,眼眸一亮。

“你為什麼又要救我?”沈非白看有外人在,想問的沒有說出口。

“李堂主怎麼樣了?他雖然背叛了我,但那件事我也有錯,你不要為難他,放過他的性命,如果這樣能讓他泄憤,我不會怪他。”

剛才好像沒說要殺李堂主,沈非白為什麼覺得自己會要李堂主的命?

謝棠奇怪地皺眉,在他看來,自己露出本性,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會為背叛他的人求情,不是念及以前,那就隻能是因為沒有底線的仁慈。

看過書的謝棠知道,沈非白雖然有些遠離人間的空洞,但本性不壞,沒有過害人之心,意誌堅韌,學武天賦很高,是個出眾的年輕俊傑。

對比他的“仁義無雙”,其他不如他那麼出塵脫俗的普通角色很容易被襯托成卑鄙小人。

“我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養傷去了。”謝棠說道,這也是季辰知道的表麵情形。

沈非白眼中露出詫異,謝棠竟有這麼好心,以前他在落玉山莊的時候殺得血流成河,處置下麵的堂主從來不會這麼心軟。

會是因為他嗎?謝棠知道他不願看到以前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被殺。

謝棠接著吩咐季辰:“把他安排在荷花池旁邊的水榭裡吧,那裡最近陰氣比較重,需要命格硬的活人去鎮一鎮。”

之前那十幾個殺手被他下令都埋在了荷花池裡。

季辰不理解:“那可是以前掌門獨有的花園水榭,不殺他已經是恩情,他一個階下囚,怎麼有資格住那種好地方?”

沈非白看向謝棠的眼神更溫情了一分。

謝棠沒露出一點破綻,像是為了沈非白不惜打破常規,忘了荷花池底下埋的十幾個殺手,不容置疑地下令:“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需要你廢話。”

這種掩飾的強硬,看在沈非白眼裡就是對他口是心非的愛護。

季辰把綁住沈非白的鎖鏈解開,扶著他遍體鱗傷的身體,走過謝棠身邊,停了一下,沈非白扭頭看向謝棠,深明大義地開口。

“謝棠,你今天對我的恩我記得,但我們之間的仇,我不會忘記。”

背對著他的謝棠沒有回應,廣袖長衫的身影如同一尊肅穆的玉像。

書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作為一個雖然道德感不高,但絕對有仇報仇的反派,謝棠無法理解,他不和想這種不報血仇,反而喜歡上仇人的,享受被仇人寵愛的“患者”做對手。

沈非白被季辰帶到水榭,這裡是以前褚青鬆的地方,那個老掌門搜刮財富,表麵上清風道骨,私下窮奢極欲。

水榭從外麵看,在花紅柳綠的掩映在沒有特彆。

季辰第一次進到這裡麵來,到房間裡才知道,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裝飾得富麗堂皇。

老掌門深藏不露,原來這麼有錢。

把沈非白扔在床榻上,因為壓到傷口,沈非白疼出冷汗,季辰沒有讓小廝給他洗漱打理,扔他一個人在這裡。

“小師叔是我們青雲閣的掌門,他如今手握武林第一和第二兩大勢力,是名副其實的武林尊主,我看不久之後,他就能統一整個武林了。”

沈非白虛伏在床榻上,看著他無力道:“那謝棠為什麼要救我?”

很快,他想到了落玉山莊的莊主才傳承的秘密,落玉山莊是前朝皇族旁支建立,守護著一筆無人知道的寶藏。

這個秘密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以謝棠的工於心計卻有可能知道,他會不會是要找到寶藏的下落?

除此之外,狠毒的魔頭謝棠有什麼理由讓他活到現在。

沈非白剛剛燃起的希冀破滅,他的心再次沉入了無底的黑暗,冷聲道:“你轉告謝棠,我不會給他想要的東西。”

季辰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心裡卻鬆了口氣,沈非白手裡有掌門想要的東西,那就合理得多了。

那個冷血無情,對魔教趕儘殺絕的謝棠,才是他憧憬的神明。

季辰並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

他和葉慎一樣,出身於魔教,葉慎是被掠去試藥的奴隸,而他,卻是身居高位,魔教教主的聖子。

魔教能煉製提升真氣,短時間功力大增的藥,所以幾百年來,中原武林一直沒能徹底根除這個禍患。

為了煉製這種藥,他們四處抓人試藥和以人血煉製,殘害了無數人命。

季辰的“聖子”地位是從試藥後,功力大漲的一群少年裡拚殺出來的。

魔教每十年會選出用藥後沒有死,也沒有任何病症的少年做聖子,給他崇高的地位,當做一個能供奉的吉祥物。

季辰過的生活很好,錦衣玉食,在魔教被眾弟子當神明尊敬。

但經曆過互相殘殺,被逼吃下藥物,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死的孩子,以後就算過再好的生活,也不可能體會到普通人的開心。

他被人當做神,卻像一具活著的死屍,在華美的房間裡沒有生氣地煎熬。*思*兔*在*線*閱*讀*

魔教被打得節節敗退,他漠不關心。

有一天謝棠忽然出現在了麵前。

那個身姿偉岸,修長玉立的男人走到偌大的宮殿門前,手中拿著一把普通的長劍,陽光在他的身後,把他的影子照得模糊不清,衣袖輕輕隨風飄動。

在那一刻,季辰以為自己真的見到了神,那個人才是真正的神明。

他是為了拯救在地獄裡煎熬的惡鬼而來,滅了魔教那個地獄,把無數個煎熬成行屍走肉的人救了出去,讓他們暗無天日的一生,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季辰就是其中一個,從那一天開始,他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可以在陽光下真正地活著。

他沒有親人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漫無目標,決定追隨自拯救己的謝棠。

聽說謝棠是落玉山莊的“二莊主”,季辰為他感到不忿,像謝棠這樣的人,怎麼能屈居為二莊主,那個沈非白是第一劍客,又有什麼事跡比得過謝棠?

要跟隨到謝棠身邊,除了能力,還需要匹配得上的身份。

落玉山莊是武林第一大勢力,青雲閣排在第二,季辰給自己做了一個世家子弟的家身份,又拿出了一大筆錢,拜入了青雲閣當弟子。

在魔教那裡吃的藥讓季辰體質非常適合練武,而且他的功力超過褚青鬆的所有親傳弟子,青雲閣掌門就破例把他收入了門下。

他終於有了能站到謝棠麵前的身份。

季辰也沒有想到,謝棠原本是青雲閣的師叔,是被派出去奪取落玉山莊勢力的間諜。

在青雲閣拜到褚青鬆門下,做了掌門的關門弟子後,他打聽清楚了謝棠在做小弟子時期經曆過的每一件事。

季辰留著那些欺壓過謝棠的人,為的是將來有一天,謝棠回到青雲閣,親手殺了那些人出氣,仇隻有自己親手去報才能解恨。

謝棠回來後,卻好像把那些人忘了。

宴會上,謝棠隻是有意無意提了一句劉管事,問這個人還有沒有活著,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刻薄,打壓小弟子。

謝棠沒有表明要殺這個人的意思。

季辰自己認為,他隻提了這個人,說明這個人被記得最深,欺壓謝棠也最多,一定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要彆人替他處置,就去將劉管事灌毒鴆殺了。

他和葉慎一樣,是被謝棠從魔教裡救出來,還能像人一樣活著的幸運者,那些已經死在魔教中的隻能永墮地獄。

葉慎有幸能跟隨在謝棠身邊,成為最親信的手下和護衛。

他羨慕,卻不會去和葉慎爭,葉慎替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季辰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報答謝棠的恩情,他除了錢和武功一無所有。

能為謝棠除掉多年前欺壓他的仇人,季辰前所未有的激動和榮幸。

他一定要掌門從沈非白那裡得到想要的東西。

水榭的長廊下,沈非白換上了一身新的白衣,長發未束垂落在身後,仿佛白紙上的流墨,不加裝扮,卻有月光也無法爭奪的清冷。

夜風帶著香氣緩緩飄入。

葉慎守在門外,和季辰大眼瞪小眼,黑衣少年手中握刀,遵從主人的命令忠誠地守著,不讓任何人走近一步。

季辰以為自己在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