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五十二歲了。
怎麼一覺睡醒回到了三十年前?
是夢嗎?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哈哈,不是夢。”
她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一會哭一會笑,“樂樂,我的寶貝,真好。”
女兒是她這一生的救贖,如果沒有女兒,她不敢想自己怎麼支撐得下去?
可從醒來的那一秒起,她和祈頌就已經不能共存了。
幸好,幸好她重生在懷了女兒之後。
“醫生,你快看看。”
保姆和醫生一起走進來。
“病人怎麼了?”
她回頭,看向門口兩人,莞爾一笑,如浴火重生的鳳凰,“陳阿姨,我沒事,幫我辦出院吧。”
一小時後。
林家別墅。
“小姐,真不用我留下照顧你嗎?太太不在,我不放心你一個在家,要不我我留下來照顧你,明早我五點就離開。”
“陳阿姨。”
她上前抱住陳阿姨,“別擔心,醫生的叮囑我都會記得的,今晚我一個人可以的,以後,需要您住家照顧我的時間還多著呢。”
“住家,太太能願意?”
林心柔瞥了一眼別墅裡的裝飾,還沒有完全被祈頌的審美覆蓋,她眼神清冷,“這是我家,隻要我願意,關別人什麼事?”
“好。”
等保姆離開。
林心柔先在別墅轉了一圈,最後走進臥室,看著牆頭兩人的婚紗照。
照片裡的她,笑得像個傻子。
她和祈頌的相識並不轟動,她大學的時候,母親身體就不太好了,畢業後即便她很不喜歡做生意,還是直接進入自家公司實習。
那時候,祈頌剛到市場部上班一年,祈頌什麼都會,總在她手忙腳亂的時候幫她一把,兩人是日久生情。
剛進公司的時候,董事會覺得她沒那個頭腦,接手不了公司,總在勸母親改革公司,所以她賭了一口氣,非要做出成績。
她跟董事會立下軍令狀,要談成一樁希望渺茫的生意,當時所有人都唱衰她,甚至母親都勸她不要勉強,就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祈頌從天而降。
祈頌白天忙自己的工作,晚上陪著她加班,這不是她的工作內容,她卻比自己還清楚專案內容。
為了尋找合作的公司,祈頌克服恐高,帶著她在國內外飛了一周,坐了三十多趟飛機,每次踩在地麵,她們都覺得跟踩在棉花上一樣。
沒有休息,即便在飛機上,祈頌都在整理資料。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用了一個月時間,做成了那個項目,給公司賺了七千萬。
她成功了,董事會認可了她,母親帶著她去認識商界的前輩,帶她來往各個酒會,幫她積攢人脈。
可同一時間,祈頌卻因為勞累過度,病倒在醫院。
等她趕到醫院,就看到祈頌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一手打針一手吃盒飯,那一刻,她知道她愛上這個女人了。
看著照片裡,笑得溫柔的祈頌,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再次抬頭,眼底已經沒有半分愛意。
“祈頌,你是真的對我好過,那些好,至今也無人能比。可知要想到那些溫柔都是隻是你狠毒的偽裝,我就覺得作嘔。”
她慢慢摘掉無名指的戒指,看著戒圈,眼底隻剩嘲諷。
“你把我耍得團團轉了二十多年,這次,我們換個位置吧。”
她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提著一個行李箱,走到車庫,開走了她最喜歡的一輛跑車。
車子開出別墅。
她一手開車,一手撥電話。
“喂?”
“張叔叔,我是心柔。”
張懷,母親以前的保鏢,也是從小接送她上學的人,幾年前受傷了就不再當保鏢了。
“小姐啊,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
她鼻子一酸,一個曾給她家當過保鏢的人都記得她的生日,祈頌卻不記得,她以前怎麼會那麼愚蠢!
這一世,去他媽的愛情!
傷害過她的人,她要一一報復回來!
從今以後,她隻在乎自己和女兒。
“張叔叔,我想讓你幫我找幾個私家偵探,價格不是問題,但我要嘴嚴的。”
電話那頭的張懷一下子坐直了,嚴肅地開口:“小姐,你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要找私家偵探?”
“我懷疑祈頌出軌,我要找人調查清楚。”
祈頌開始轉移公司資產,是從公司除她之位最大股東趙拓賣出股份之後,趙拓是陪著母親打下江山的人,在公司很有話語權,後來移民前把公司股權賣給她,但這一切都是祈頌操作的。
趙拓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個股東會議上,把自己的勢力全都給了祈頌,他是好心,但卻因此養肥了一頭狼。
從那以後,林氏集團再沒人能製衡祈頌。
“她怎麼敢?!小姐,這件事交給我!”
她笑道:“好啊,本來不想麻煩您出山呢,張叔叔你都退休了。”
“說什麼麻煩呢,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林總臨終前還託付我好好照顧你,誰敢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張懷!”
“謝謝您,張叔叔。有兩個可疑目標,應該是她的情婦,一個叫季茜,一個叫白嬌,盯住這兩個人,一定會有收穫。你再派個人去醫院,幫我調查另一件事……”
她這邊吩咐,張懷那邊記錄。
“不管拍下什麼照片,發現了什麼,都別打草驚蛇,我等我回來。”
“回來?你要去哪裡?”
林心柔看了一眼機場高速的標識牌,“我去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掛了電話,她踩下油門,直奔機場。
……
翌日清晨。
祈頌被鬧鐘叫醒,伸手去關鬧鐘。
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摟住她的腰,“這麼早就要走?”
“今早要簽約,你忘了?”
祈頌俯身,在女人肩上親了一口,“簽約完成,我們就能從林氏集團賺三個億,然後你這邊說服了容亦華之後,再從容氏集團賺三個億,這些錢就是我們的立足之本。”
女人回過頭,一張美豔中帶著一絲攻擊性的臉。
這是白嬌息影第三年。
白嬌勾住她脖頸,“沒人懷疑這個合作嗎?”
“我給公司賺了這麼多錢,怎麼可能懷疑我?我先走了,不能讓林心柔發現異常,她最近懷孕了,有點敏[gǎn]。”
“行吧。”
祈頌起床,收拾了一番,就離開了。
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她給林心柔打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祈頌皺了下眉,給昨天安排好今早接林心柔來公司的秘書打電話。
“祈總?”
她問:“心柔呢,把電話給她,她電話關機了。”
“祈總,我現在就在林家接別墅,但是別墅裡沒人,我給林小姐打電話也是關機。”
“家裡沒人?”
“是的。”
“你等下。”她保持秘書通話,給家裡打電話,連打了三個都沒人接。
她眉頭緊皺,再轉向秘書,“別墅裡有什麼情況嗎?”
“沒有,門關得好好的,就是林小姐不在家。”
“知道了,你先回公司。”
“好的。”
掛了電話,祈頌黑著臉開車回公司。
到了公司,她直接問前臺:“有沒有看到我太太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祁總,董事長沒來啊。”
她抿了下唇,踩著高跟鞋往電梯口走。
回到自己辦公室,她再次撥打林心柔的手機,還是關機。
“到底搞什麼鬼?”
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簽約還有四十分鐘。
祈頌有些急了,開始給林心柔的朋友打,可打了一圈,沒一個人知道林心柔去了哪裡。
想到家裡那個保姆,她翻了半天,沒找到保姆聯繫方式。
撥通內線,“給我找我家保姆的聯繫方式!”
“祁總,我這裡沒有誒。”
“我不想聽到這種回答,沒有就去找!不然我高薪請你來是幹什麼的?”
秘書嚇一跳,“我這就去。”
不多時,助理走進來,“祁總,對方公司來簽約了,怎麼辦?”
祈頌慢眼憤怒。
“怎麼辦?我知道怎麼辦?”
整整三天,林心柔仿佛失蹤了一般。
祈頌找遍了她可能去過的所有地方。
“報警吧,太太,小姐那晚精神就不太好,她會不會……嗚嗚……”保姆站在別墅裡,捂著嘴哽咽。
找到保姆的聯繫方式已經是一天之後了,結果還是不知道林心柔的下落。
祈頌轉身頭看向夜黑,眼底卻比黑夜還有瘮人。
“先別報警,她明顯是開車出去了,也許是去玩了,我們報警,就一定會驚動媒體,到時候對林氏集團的隻會有負麵影響。”
“但小姐是孕婦啊,那晚還暈倒過,現在三天沒消息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祈頌回頭嗬斥道:“閉嘴,讓你咒心柔的!她一定沒事,會回來的。”
說罷,她就上樓回了臥室。
走到床頭,拿起床頭櫃的合照,指腹劃過林心柔笑得天真爛漫的臉,她低聲喃喃:“心柔……”
鏡框反射出她眼底的一抹興奮的笑。
同一時間。
C國首都某七星級酒店的餐廳裡。
“趙叔叔,既然您有心賣股權移民到這裡養老,不如賣給我,林氏集團是您和我母親一起奮鬥出來的,交給我,難道您不放心?咱們畢竟知根知底的。”
“心柔,你怎麼知道我想賣股權?祈頌跟你說的?”
林心柔攪動麵前的咖啡,心想:那是因為上輩子這些事我都經歷過了。
上輩子,趙拓發出要賣股權的消息後,很多人爭搶想買,他有林氏集團25的股權,是大股東,一旦被外部資本拿到,對林氏集團的後續發展會產生重大影響,最後是祈頌找他談判,最後以市場價買回來。
這件事,徹底奠定了祈頌在林氏集團的地位無可撼動。
上輩子,雖然有樂樂和小璟的阻攔,祈頌沒有讓她變成窮光蛋,可林氏集團到底是被她掏成來一個空殼子。
這一次,她要祈頌不止一毛錢都帶不走,還要背上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務!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既然這次回收股權是祈頌的人生跳板,那她就先來把這個跳板拆了!
“趙叔叔,不是她告訴我的。您這幾年每年都來這裡,還在這裡投資了,加上我上次跟趙阿姨聊天,聽說您正在給小婷考察這裡的大學。”
趙拓笑著問:“就憑這些?”
“當然不止,我母親以前說過,您很早就想移民來這裡了。趙叔叔,林氏集團是您陪我母親打下來的江山,當年外部融資是不得已的選擇,如果您的股權也被外部資本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