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1 / 1)

替身小夫郎 一春 4340 字 6個月前

二哥要能把你揍趴下。”

赫連靜:“……”

楚含岫唇角微勾,露出些許笑意。

侯府各處院子都是主人的小天地,楚含岫跟赫連澤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他們到侯夫人的頌和苑用了午膳,才跟情緒依然難以平複的他們道彆,去找最後一個道彆的人,赫連曜。

隻是他剛跟蘅霄院院門處的侍衛說了這事兒,侍衛就道:“楚大夫,侯爺他方才出府了,您看看,您是在院兒裡等一會兒,還是……”

楚含岫有些詫異:“侯爺不在?”

這倒奇怪了。

他來侯府這麼久,赫連曜出府的幾率十分小,不用一隻手,兩根手指就能數過來。

現在可是赫連曜雙腿恢複的關鍵期,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中斷恢複出去。

楚含岫想不明白裡麵的關節,也不想了。

左右他去忻州還有一個多月,有的是時間來告訴赫連曜。

他對看守院門的侍衛道:“不用了,我就先回去了。”

“是,”侍衛可不敢在他麵前托大擺架子,恭恭敬敬地道,“楚大夫您慢走,侯爺回來後小的會如實將您來過一事稟報給侯爺。”

楚含岫點點頭,轉身回楚大夫那邊。

這麼會兒功夫,平安已經幫著邢大夫收拾了好幾口箱子的藥材。

這些藥材不是市麵上的大路貨,全是邢大夫自己采摘,或是去集市上買的質量很好的新鮮藥材自己炮製的,哪一樣都十分珍貴。

看到他回來了,邢大夫直起腰,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回來了,怎麼樣,侯夫人他們是不是說了好些辦法,想讓你留在京都?”

楚含岫:“跟侯夫人他們用了午膳,師父您呢,用膳了嗎?”

邢大夫指了指旁邊的小廝:“你讓他天天盯著我,我還能不吃?”

“好了,讓平安就收拾到這兒吧,你那兒要準備去忻州的事,應該更忙,回去吧,剩下的我一個人慢慢理。”

這些東西就是邢大夫的命疙瘩,要不是平安跟著楚含岫學了幾手,也讓他見識到細致的一麵,絕對不會允許平安碰。

楚含岫頷首:“那師父我和平安先回去了,大後天我來接您去四方街。”

“去吧去吧,來的時候多趕一輛騾車,我這兒東西不少,一輛裝不下。”

“好。”

冬天天色昏暗,黑得比夏天秋天更早,楚含岫和平安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偏下午一點,天色就已經能跟夏日的傍晚相媲美。

且天空沒有夏日絢麗燦爛的霞光,灰撲撲,陰沉沉的天穹仿佛一個厚厚的蓋子蓋在眾人的頭頂上,叫人覺得壓抑。

楚含岫特地讓平安繞去集市,買了一整頭弄好的豬,扛著兩扇豬肉回到四方街。

“東家回來了?”老院子裡的王嬸子郭夫郎看到他回來,十分高興地迎上來。

楚含岫跳下騾車,指著後邊綁好的豬肉:“咱們這邊留一隻後腿和五花肉,晚上做了吃,其他的分一分,送到兩邊院子。”

楚含岫不摳,也知道鍛煉的人得多吃有營養的東西才能更快地成長,所以手底下的奴仆練拳腳的時候米麵足量,三五不時地買點肉改善一下夥食,大家夥都不會像一開始那麼大驚小怪了。

郭夫郎力氣大,舉起菜刀三下五除二就卸下一條豬後腿:“是,東家,咱們晚上吃鍋子吧,這腿蹲軟爛了,拆成坨坨肉放湯裡,煮蘿卜都香!”

“你和王嬸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去找我阿爹他們。”

楚含岫剛離開的侯府後院跟此刻回來的四方街,都一片安寧,而皇宮內,氣氛比一開始那會兒更加詭譎緊繃。

兩邊大臣爭論不休,各有各的說辭,但隨著被召去的赫連曜親至,老侯爺和兵部尚書徐達語氣比剛才硬了些。

第125章

這麼多的爭論,一時半會兒根本停不下來,也確定不了有效的辦法,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龍椅上的周行。

他們說得再多,都要大越如今的天來做決定。

但是周行的麵色從剛才開始就不好,當以徐達為首的一眾官員想讓他即刻派人出兵時,周行的臉色猛然蒼白,一隻手捂著額頭:“朕……”

跟徐達他們來來回回扔了無數句話的馬大人眼睛一轉,立刻呼天搶地:“陛下,陛下!”

“快宣太醫,宣太醫,陛下龍體有恙!”

兩份八百裡加急的消息隻有殿內的眾位大臣和周行知曉,外麵被叫遠的太監宮女都不知道他們方才的吵嚷是為何。

聽見馬大人的聲音,立刻慌了,旋身就往太醫院跑去。

對他們來說,九五至尊的周行是主宰著他們的生死,周行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今日當值的他們腦袋絕對不保。

徐達砰地一拳捶在旁邊的柱子上,衝上去大聲呼喊周行:“陛下,徐州危急,潞州危急,霽州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咱們要儘早打算啊!”

“陛下,求您立即下旨讓朝中將軍領著西大營的守備軍,急援霽州!”

可是無論他怎麼喊,捂著頭的周行似乎疼得更嚴重了,癱軟在龍椅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離周行更近的馬大人秦大人等大臣像一團慌亂的螞蟻,個個著急不已。

他們紛紛指責徐達:“徐大人,陛下龍體欠安,無論有何等緊急之事,都應該以陛下龍體為重。”

“今日商議之事,還是等明日陛下醒來後再說吧。”

跟徐達站在一塊兒,脾性比他更急的另外一位大人突然手指著他們:“奸賊誤國!”

“平日裡一個個為了銀子為了利,穿著這身官袍裝得人模狗樣,現在百姓有難,大越危急,卻縮著腦袋當烏龜。”

“大越有你們,真是大越之恥!”

一番話,癱軟在龍椅上的周行手指動了動。

馬大人秦大人等人卻像是被踩了尾巴,“李楨,休得放肆!你也不看看這是哪!”

“來人呐,陛下龍體欠安,李楨罔顧陛下龍體,殿前失儀,先拉下去,等陛下醒來再說!”

“秦甫。”被周行召入宮中,卻又沒說幾句話的赫連曜坐在椅子上,望著正致使宮廷侍衛的秦甫。

言辭激烈的秦甫像一瞬間被掐住了脖子,剩下的話愣是沒從喉嚨裡說出來,他瞳孔緊縮,望著赫連曜。

明明赫連曜隻叫了他的名字,他卻動也不敢動了。

赫連曜的目光沒在秦甫周行那邊停留,眼眸裡似乎帶著幾分譏誚,對徐達李楨道:“我們走。”

徐達李楨誓死要讓周行派兵支援霽州和徐州潞州,此刻沒達到目的,一萬個不想走。

可是開口的是赫連曜,是暗中將他們這一眾官員整合到一起,與曾經的鄭德澤,現在的秦甫等人分庭抗禮的人,他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赫連曜身上,退出大殿。

一行人齊聚靖國侯府,一路上焦急得頭發都要立起來的徐達和李楨徹底忍不住了,急切地站在赫連曜跟前:“侯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陛下龍體欠安——”

赫連曜抬手:“真欠安,還是假欠安,你我心知肚明。”

“陛下他心中早已傾向秦甫等人的提議,退至淩江以南,踞天險而苟活。”

徐達,李楨,以及一些朝廷官員身體一怔,麵上露出痛苦和茫然,以及悲憤。

在官場浸%e6%b7%ab數年的他們,真的沒有看出陛下這次的異樣,來得太巧合了嗎?

可他們除了勸諫陛下,彆無他法,陛下是大越的天,是大越的主心骨,哪怕這個天,這根主心骨有些問題,他們也要撐著,不能讓這片天塌下來,讓主心骨斷掉。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身為人臣,勸諫君主,為百姓謀福祉,是他們該做,應做的。

赫連曜目光堅定,一字一句地道:“京都絕不能退,這一退,北方各州府百姓將會被東來國齊國敵軍蹂躪,大越氣數不再。”

“徐達,我會命人立刻仿製西大營的兵符,和任命尚啟為將的聖旨,屆時,陛下`身邊的陳福會親自帶著這兩樣東西,去西大營,儘快奔赴徐州潞州。”

他看似無波無瀾的一番話,在場的數位大臣目光怔愣,身體停頓。

老侯爺的目光也沉了幾分,看著自己的兒子。

徐達的腦袋都是懵的,“侯爺,仿製兵符,假傳聖旨,都是重罪,您——”

徐達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嘴唇顫唞,不敢置信:“侯爺,您要做那亂臣賊子嗎?”

不少反應過來的大臣紛紛看向赫連曜。

他們這些人,要麼出自京都勳貴之家,要麼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通過科舉,直上青雲。

然而無論哪條路,他們最先學的,就是忠君二字。

但是現在赫連曜要做的事,與他們背道而馳。

靖國侯府的蘅霄院裡,突然之間不複剛才的吵嚷,隻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幾乎快一年,在外人麵前從來以殘廢形象示人,下半身沒離開過椅子的赫連曜手撐著兩邊扶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一米九幾的身高,以絕對的鶴立雞群的態勢立在眾位大臣麵前,赫連曜道:“自今日起,這亂臣賊子我赫連曜做了又何妨,諸位,是走是留皆隨心,我絕不阻攔。”

“……”

跟來的所有大臣用驚異,駭然,敬佩等種種目光望著他。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身體健全的赫連曜有多麼地令敵人害怕,令追隨他的人心甘情願地拜服。

哪怕如今大越局勢十分不妙,但隻要赫連曜恢複一事傳出去,都能讓東來國和齊國投鼠忌器,至少,不會再這麼肆無忌憚地掐著大越的脖子,直入腹地。

徐達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他臉上的神情猶如被風吹動的雲,不停地變幻著形狀。

他嘶啞地道:“侯爺,您永遠是大越的武安侯,萬民敬仰,一旦邁出這一步,史書工筆,一定會牢牢地記著這一筆,您,將背負著罵名,遺臭萬載。”

他離赫連曜最近,赫連曜目光微垂,就能看到他。

赫連曜薄唇輕啟,聲音冰冷,“我駐守兩州十載,封這武安侯,可是這個武安侯,卻救不了兩州敵人鐵騎下的百姓,救不了更多即將被東來國齊國屠戮的男女老幼,那這武安侯不做也罷。”

“徐大人,你有治世之才,亦有為民之心,何不與我重換日月,為萬民而當這亂臣賊子。”

徐達乃是周行剛剛登基那年欽點的狀元郎,滿朝官員,文采他獨占六分,其餘人分餘下四分。

這些年,他與赫連曜走得近,是因為他看得出赫連曜雖是武將,卻與他一樣,有一顆為民之心。

但是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與赫連曜不再是一路人。

他始終猶記,熟讀書本那一日,先生鄭重地教導他的兩次,忠君。

徐達臉上的神情冷靜,而又嚴肅,直直地回望著赫連曜:“我自知勢單力薄,無法製止武安侯今日所做之事,武安侯儘可將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