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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小夫郎 一春 4317 字 6個月前

易被察覺的弧度,正要與他說什麼,健仆快步走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侯爺,淩捷回來了。”

淩捷,侯府排名第一的暗探,這幾天被赫連曜派出去盯著三皇子周滓啟,順著周滓啟這條線繼續往下查。

赫連曜唇角的那一抹弧度徹底消失,抬著眼睛對因為找到功法,心情愉悅的楚含岫道:“我有些事,需要儘快處理,先回到上麵。”

楚含岫愣了一下,道:“哥夫你忙,我找到功法,也該回去了,下午再跟邢大夫一起來,給您按摩。”

赫連曜點頭,帶著他出了密室。

庫房內,青然,以及兩個楚含岫從來沒在蘅霄院看見過的人已經等候在此,赫連曜一出密室,青然就將一封信遞到他手裡。

楚含岫非常自覺,跟赫連曜拜彆後轉身就走。

回到蘅霄院主屋,不管是墜馬前還是墜馬後,都喜怒不形於色的赫連曜拿著密信:“好一個吏部尚書,好一個定國公……”

一個個名字從赫連曜嘴裡念出來,他的神色逐漸染上了怒意,和徹骨的涼,眼裡的殺意畢露。

從軍十載,赫連曜從未忘記他十四歲偷偷跑到霽州時見到的。

東來國的騎兵如入無人之境,在霽州與東來國臨近的村莊寨子裡燒傷搶掠,無惡不作。

百姓們跪在地上,一遍遍地問,為什麼他們大越也有軍營駐紮於此,為何不出兵阻攔。

是啊,為什麼?

那時候的赫連曜也不明白,直到入了軍營,他才知道,比起日益兵強馬壯的東來國兵馬,霽州軍營那時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發軍餉了。

七八個士兵用一把武器很正常,數十人都湊不齊一副完整的甲胄。

而追擊阻攔騎兵必備的馬,全是老弱病殘,好馬早在到達霽州時被扣下,不知進了哪個官員的腰包。

那一天,赫連曜跟十幾個士兵躺在同一間破爛漏風的帳篷裡,在心頭立下誓言,他一定要有一隊自己的人馬。

他要讓劫掠成性,已經不把大越放在眼裡的東來國知道,他大越男兒尚有血氣,敢來,他就敢殺!

十年,赫連曜做到了,東來國齊國來一次,他殺一次,來兩次,他殺兩次,直到兩年前,齊國和東來國終於安分下來,不敢再靠近霽州和永州。

赫連曜知道,他為了養霽州軍和永州軍,保證朝中軍餉按時按量發放,動了不少人自以為是他們肚中物的利益。

那些人,對他早就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揚灰。

但是赫連曜明白,隻要再給他五年,他就能改變大越被東來國和齊國夾於其間,讓齊國和東來國奉大越為主。

可是,今春回京墜馬,讓他的數年謀算一朝成空,他隻能計劃著將霽州軍和永州軍交給合適的人,穩住霽州和永州,守住大越最重要的關隘。

然而從父親被暗害後浮現出來的人和事,以及今天暗探帶回來的密信,告訴他,原來不止朝中那些屍位素餐的官員,大越的君主,這片國土的掌權者,亦在他墜馬一事,以及父親被暗害一事中出人出力。

望著手裡的信,赫連曜突然道,“為君者,不知何道而明,何道而暗,可堪為君”

“侯爺!”

青然,兩個暗探同時跪在地上,眼裡的念頭在赫連曜麵前一覽無餘。

忠君二字,他們從不知道,他們是侯府的暗探,要忠的,隻有侯府和侯爺。

他們的念頭,赫連曜一覽無餘。

為養兩州兵馬,與朝臣打了那麼多年交道,如何不知他們視利如命的德行,對昔年與父親稱兄道弟的聖上,更是早有戒備之心。

若他雙腿無礙,壽數無虞,這天下,反了便反了!

然而大越本就在東來國和齊國之間夾縫生存,兩國近二三十年異動不止,對大越虎視眈眈,一旦大越內亂,兩國勢必趁機入侵。

並且,由於大越朝堂近年來愈發汙濁,各地時有小股起義軍流竄,時局大變之下,難保他們不會趁機做大,為禍一方。

屆時,大越外有強敵,內有叛亂,他卻又因殘疾的身體不能善後,才是真正地置萬千百姓於水火。

所以,吏部尚書,定國公之流,一定要殺,皇位上坐著的人暫且不可動。

赫連曜對青然道:“去頌和苑告訴老侯爺,他可以醒來了。”

“是。”青然等隻奉他為主的人在查到暗害他和老侯爺的人是誰,就像一柄淬了毒的利刃,隻待下一刻,就要了刀下之人的命。

第72章

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假裝沒有醒來的老侯爺很快就來到蘅霄院:“曜兒,你已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搗鬼了?!”

老侯爺身高七尺有餘,長相俊朗,年歲上去後留了胡須,看著比實際年齡大些。

赫連曜將手裡的幾封密信遞給他,最上麵兩份,是他在慶濤樓被暗害一事相關之人的口供。

上麵提到了一些老侯爺眼熟的人名,例如三皇子周滓啟提供了人手,吏部尚書鄭德澤在背後出的力,以及……他的老兄弟方州,跟鄭德澤有書信往來,那日故意約見他,就是想將他騙至酒樓,把因為迷[yào]昏迷的他通過暗道,運到慶濤樓,一舉除掉他的同時嫁禍給二皇子,為三皇子鏟除障礙。

老侯爺深吸一口氣,平日裡精神奕奕的麵容在這一刻露出些許疲態。

他與方州相交多年,交情甚篤,最後,卻以這種方式收場。

老侯爺繼續看下邊的密信,當看到今年春,赫連曜墜馬一事動手的人,老侯爺“砰”地一下將密信拍在桌子上:“皇上他為何如此!”

“我扶持他登基,多年如一日不涉黨爭,對他忠心耿耿,可曾有半點對不起他!”

“還有曜兒你,數年如一日駐守霽州永州為的什麼,不還是為了天下安定,他屁股底下那把龍椅能夠坐得安穩,狡兔都還沒死絕,就想動你。”一個方州,一個聖上,是老侯爺大半生裡信任,忠心的人。

但是現在這兩個人,都想把他們父子趕儘殺絕。

一時之間,老侯爺臉上神情既怒又憤,還有不解和迷茫:“曜兒……為什麼……”

這個答案,老侯爺不知道嗎,知道,他隻是不相信,權勢,真的能夠讓人變得如此。

赫連曜道:“三皇子暗害您一事,人證物證皆在,把消息放出去,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自會迫不及待地拉他下馬。”

“他身後的鄭德澤,將自己摘得乾淨,但留著此人,就是留著鄭氏一族,後患無窮,絕不能留。”

“定國公,錦衣衛千戶劉成等人,亦要儘快處理。”

老侯爺望著他:“那聖上……”

是了,若不是聖上昏聵,任由朝堂上佞臣頻出,對鄭德澤之流聽之任之,這些人也不會猶如蒼蠅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想從他們父子身上咬下肉來。

赫連曜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道:“父親,大越群狼環伺,內憂不止,尚還需要一個聖上。”

老侯爺懂了,扶持聖上登基,掌管禁軍數載,他絕不是個蠢笨之人。

幾個皇子包括太子,都沒有明君之相,與其讓大越再經曆一次皇權更迭,不如維持原樣,以不變,應萬變。

現在的大越,實在經不起更多的風吹雨打了。

大越乾元四十六年,夏末近秋,放於午門外的登聞鼓被敲響。

自登聞鼓設立以來,被敲響的次數寥寥無幾,因大越律,凡敲此鼓,即使有理,也要受到五十荊仗。

擊登聞鼓申訴而不實者,仗一百。

普通人的身體,哪怕五十荊仗,想要挨過去也非易事,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登聞鼓一敲,朝廷必須儘快受理敲鼓之人的案件。

——

住在侯府內,並且近期不得出府的楚含岫等人,也從府裡采買的人嘴裡知道了這件事。

那可是登聞鼓啊,誰沒聽過登聞鼓的大名,前來找楚含岫聊天解悶的赫連澤已經圍繞著這個話題說開了:“含岫,你聽說了嗎,敲登聞鼓的那人,告的是三皇子,說三皇子指使手下的人縱火燒南城,致使那人一家老小十一口人,僅剩下他一人苟活。”

“他無意間認出三皇子,想要報與錦衣衛,但錦衣衛被三皇子疏通,不僅不受理他所報之事,還想殺他滅口。”

“幸好,遇到一個還有些良知的錦衣衛,帶著他逃出京都,現在終於讓他找到機會,敲登聞鼓告禦狀了。”

這些日子府裡最大的事兒,就是老侯爺遭到暗害,赫連曜下了令,不許府中人進出之後,大家就都安安生生地待在自己的院裡。

前幾天楚含岫崴到腳,赫連澤他們也來了好幾趟,還給他送了好些貼藥和藥油。

隻是楚含岫早上要看醫書,下午要去給赫連曜按摩,他們見麵的次數才少了一點。

楚含岫住在存曦堂,又不是侯府的正經主子,消息沒他們靈通。

此刻聽說被告的居然是三皇子,心裡一下子想到之前在侯府見過的周滓啟:“告的居然是他?南城的火是他指使人放的?”

那暗害老侯爺的,豈不是就是他?

並不知道裡邊還參雜著老侯爺被害一事的赫連澤點頭:“都告禦狀了,我們就等著看吧。”

“唉對了含岫,最近你除了去蘅霄院,是不是還忙著其他事啊,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楚含岫腦袋裡還想著,三皇子失勢了,那楚含雲會怎麼想,他肚子裡還懷著三皇子的孩子呢。

楚含岫回過神,道:“嗯,我最近在修習內力。”

“修習內力?!”

“含岫,你在習武嗎?”他這話一出,赫連澤的眼睛瞪大了,赫連靜,赫連箏幾人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哥兒外表跟小子差不多,但是跟女娘一樣,富貴之家的哥兒,十五六歲之前學些針鑿女紅,成親之後在宅院裡當夫郎。

學武,向來是小子做的事。

赫連靜赫連箏看著白白嫩嫩,纖細漂亮的楚含岫,實在不能想象他舞刀弄棒的樣子。

赫連澤卻滿臉的興奮,他一直想當個大哥那樣的人,但是阿爹一直不許他擺弄這些東西,看見一回,念他一回,彆看他在楚含岫他們麵前猴天猴地的,在阿爹麵前可不是這副樣子。

他一把把楚含岫的肩膀攬住:“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練的,也教教我!”

楚含岫可是知道再有兩年多,世道就要亂了的,覺得他們學一點沒壞處,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救命,絲毫不吝嗇地道:“我這裡恰好有幾本邢大夫送的修習內力的功法,我那給你瞅瞅,看適合你的根骨不。”

赫連澤沒習過武,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有點陌生:“根骨?”

楚含岫直接揪著他,跟自己一起進屋去拿:“對,有根骨,才能習武,要是還有天賦,就能在武學一途上走得遠些。”

一顆心都被練武一事勾住的赫連澤刷地把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