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但凡夫郎能像含岫少爺這般,她得少操多少心。
她貼在楚含岫耳朵邊,小聲道:“侯爺已經在床上安置了,含岫少爺等個一刻鐘,裝作夫郎洗漱好了就可以過去了。”
而楚含雲,看見楚含岫來了心裡舒坦了,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
淨室裡一陣嘩嘩的水聲過後,楚含岫在昏暗的燭光裡,如同前幾次一樣走向躺在床上的赫連曜。
然而當他站在床邊後,很快發現赫連曜的異常。
赫連曜的呼吸沒有節奏,垂下來的床帳偶爾被後邊的手狠狠拽一下,然後皺巴巴地鬆開。
他這是怎麼了?
楚含岫回頭看了一眼淨室,撈起一邊床帳跨腿上去,突然,一隻手緊緊扣住了他的撐在床上的手腕:“……”
楚含岫被燙得一哆嗦,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他這隻手剛一伸過去,也被另外一隻手拽住。
發生什麼事了?
難道赫連曜病了嗎?
可是青然隨身伺候他,要是他不舒服,肯定早就回蘅霄院了,哪可能在這裡躺著。
一下子,楚含岫想到了今天的幾處異常。
為什麼那些抬赫連曜的健仆沒有離開落雲軒,為什麼趙嬤嬤抽不出手來通知自己,合著是出了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還出在赫連曜的身上。
楚含岫掙脫赫連曜的手,異能探入赫連曜的身體,就發現赫連曜的氣息地往xiafu部湧去。
用異能多年,熟知人體狀態的楚含岫:“……”
赫連曜這是……中了什麼不好的藥?!
楚含岫的手下意識往下一滑,腦子裡一排的感歎號全冒了出來。
!!!
好家夥好家夥,合著之前連一半都沒到,現在這玩意兒……
前幾次就有一點點勉強,每次過後都要塗些藥膏的楚含岫覺得,今兒這事不行,他惜命。
“出……”去,頭靠在枕頭上,隻有上半身能動,xia半身不能動彈的赫連曜大腦猶如被放進滾燙的湯鍋裡,無數根棍子在裡邊攪和,讓他腦子愈發昏沉。
僅剩的為數不多的清明,讓他知道會在這個時候靠近自己的,除了楚含雲不會是其他人。
本就打算與楚含雲和離,又被楚含雲下藥的赫連曜攔住他的手,出聲讓他出去。
可是他嗓子實在乾澀,神智也混亂的他連說出口的話都不完全。
已經確定他中藥的楚含岫麵色沉下來,異能在他身體裡遊走,想讓他儘快恢複。
下一秒,楚含岫的眉頭狠狠皺緊。
他不知道赫連曜中了什麼藥,但是這藥太霸道了,發不出去的那股氣不止讓赫連曜情動,還勾動他體內才恢複一點點的內力,狂暴地衝擊著玉屏%e7%a9%b4。
再這麼下去,才恢複沒多久的玉屏%e7%a9%b4恐怕會有再度受傷的風險,天鑰%e7%a9%b4的情況也更糟糕。
楚含岫望著靠在枕頭上,蒼白削瘦的手拽著薄被的赫連曜,摸了摸鼻子,沒多做思考……
一開始那會兒還會想著什麼時候才能給赫連曜治療的念頭,如今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好了嗎,可以了吧……
他好累,也好困……
兩個時辰後,都已經暈乎的楚含岫迷迷糊糊地維持著一個姿勢緩了好一會兒,才看了一眼終於歇停下來,氣息也有了節奏的赫連曜,一點一點挪到床沿,套上鞋子下了床。
艸!!!
酸疼的雙腿剛一站起來,就跌坐下去,“嘶——”
楚含岫忍不住發出聲音,還沒憋住,忘了裝楚含雲的語氣。
他趕緊看了赫連曜一眼,看到他一副昏睡過去的模樣,放下心來深吸了好幾口氣,重新緩了一會兒後才一步一步地挪到淨室裡。
在淨室裡也等了這麼久的楚含雲還有趙嬤嬤看見他終於來了,同時鬆了一口氣,當兩人一看見他的模樣,又都怔了一下。
隻見平日裡不管做什麼,都精氣神十足的楚含岫頭發淩亂,被汗水浸濕後貼在額頭,脖頸,還有肩背上。
他少年氣十足的眉眼倦怠極了,臉頰上卻又散著累重的紅暈,漂亮得驚人,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因為什麼變得如此。
楚含岫連看他們兩人的力氣都沒了,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回去睡覺,他要回去睡覺。
他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淨室窗戶的紙,在窗邊候著的平安打開窗子,看到他的模樣後,愣了愣,然後和平時一樣冷冷的木木地,手一撐進來,抓著他的腰把他帶出去。
從窗外湧進來的冷風一下子把趙嬤嬤吹醒了,趕緊讓楚含雲脫了衣裳,弄出一副事後洗漱的模樣。
然後走出去,對青然行了一個禮:“青管家,侯爺已經無礙了,夫郎正在洗漱。”
焦急地在外等了兩個時辰的青然一聽到他這麼說,立即帶著健仆和邢大夫走進來,挽起床帳。
一下子明亮許多的屋子裡,平躺在床上的赫連曜沒了暗色的遮擋,露出比之前更加蒼白,且帶著詭異暗紅的臉。
他像是睡著了,氣息跟睡著時一樣平穩,但是更弱,更細微。
青然讓邢大夫到前邊:“邢大夫,您快瞧瞧侯爺,是否已經可以帶回蘅霄院,另行修養診治。”
邢大夫沉%e5%90%9f著,拿起赫連曜的手把脈,按邢大夫的猜測,就算解了極樂散的藥性,赫連曜的身體還是會受到影響,而這個影響隻會重不會輕。
但是……
邢大夫的手指一搭到赫連曜的手腕上,驚奇地發現:“侯爺的脈搏,還算平穩,竟然除了有些虛弱外,沒有大礙。”
青然猛地鬆了一口氣:“那就是說,侯爺沒事了?”
邢大夫不可思議地望著赫連曜:“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沒有受到損害……”
青然隻要知道侯爺沒事就行了,他不想把侯爺留在落雲軒,招手讓健仆過來,把侯爺連著薄被一起扶起來,扶到肩輦上:“回蘅霄院。”
一行人眼裡,就好似沒有看見那淩亂的床鋪,以及上邊可疑的水漬……
第59章
被平安半扶著的楚含岫,回到存曦堂後連根指頭都不想動了,趴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
夏蘭從來沒看到自家少爺這麼疲累過,焦急地跑過去:“少爺,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年齡還沒楚含岫大,又還沒有嫁人,根本不知道自家少爺為什麼會這樣,還以為出了什麼壞事,急得團團轉。
楚含岫腦子暈乎,聲音乾澀地道:“我先躺一會兒,兩刻鐘後叫我起來沐浴。”
“好。”夏蘭不敢再吵鬨他,輕輕給他蓋上被子,皺著眉準備出去。
看到還杵在那兒的錢麼麼,他道:“少爺都要休息了,麼麼也出去吧。”
“是。”錢麼麼瞧著楚含岫,對他這副模樣有些咋舌。
侯爺腰下邊都不行了,竟然還能把含岫少爺折騰成這樣呢?
夏蘭聽到他的聲音,安心了一些:“少爺您真沒事嗎?”
“沒事……”上上下下四個小時,兩條腿還有腰都快廢了的楚含岫現在一想到臍橙這個姿勢腦瓜子都嗡嗡的。
尤其是赫連曜的那玩意兒跟自己手腕差不多粗,滿打滿算足足有二十二三厘米長,那滋味,甭提了。
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屁股上,閉著眼睛昏睡過去。
而另一邊,被抬回蘅霄院的赫連曜依然昏迷著,臉上的紅色褪去,愈發顯得氣色灰敗。
沒有他的準許,青然不敢讓這件事傳到侯夫人的頌和苑,嚴令蘅霄院的所有下人閉緊嘴巴。+思+兔+網+
邢大夫對赫連曜的身體狀況依然好奇無比,拉著赫連曜的手把了數次脈,還是不怎麼相信自己摸到的脈象。
就赫連曜這個破敗身體,對尋常人而言輕微的風吹日曬,都會讓他生病,或者更加嚴重。
但是極樂散那麼凶猛的烈性春[yào],竟然沒有給赫連曜的身體造成多少損傷,修養一些時日,又跟沒中過極樂散差不多了。
這是邢大夫第二次在赫連曜身上發現這樣的奇跡了,上一次,是赫連曜玉屏%e7%a9%b4恢複。
難道赫連曜筋骨跟旁人有什麼不同?
邢大夫一晚上都待在蘅霄院,開了一個方子,讓下人煎好了喂赫連曜喝下,一整夜,蘅霄院的下人都沒有入睡,時刻注意著赫連曜的情形。
赫連曜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上下綿軟,思緒還昏沉。
下一秒,他皺著眉峰,“青然。”
一直待在屋內,哪兒都沒去的青然一聽到床帳裡傳出的聲音,立馬走過去,麻溜地將兩邊床帳挽起來:“侯爺,您醒了。”
青然吩咐站在屏風外邊的下人:“去叫邢大夫來,侯爺醒了。”
赫連曜記得清清楚楚,昨天他去落雲軒用膳,被楚含雲用了烈性春[yào]一事。
他對自己被藥性迷了神智後發生的事隻記得些許,那會兒他躺在床上,楚含雲靠近他……
這一刻,赫連曜不僅眉峰比剛才皺得要緊,麵色比平時更冷。
他對楚含雲給自己下藥,讓自己失去神智,不能自控地跟楚含雲行房一事十分不鬱。
而且……
赫連曜想到昨晚xing房結束,他神智恢複些許,但身體過於虛弱,幾乎要昏迷的時候,聽到的聲音。
跟他行房的是楚含雲,那個時候,他腦子裡一閃而過的,竟然是楚含岫燦爛若驕陽的麵容。
這比被楚含雲下藥,跟楚含雲行房更讓赫連曜不能接受。
他有意地疏遠楚含岫,決定與楚含雲和離之後再也不見楚含岫,就是不想讓楚含岫日後沾染上半分wuhui,可他自己卻在那個時候想起了楚含岫。
赫連曜薄唇緊抿,問青然:“昨夜我在落雲軒中藥一事,頌和苑是否已經知曉。”
“侯爺放心,小的沒有讓人泄露一分半點,不過侯爺,侯夫郎那裡……”青然垂著的臉上露出幾分難色。
赫連曜語氣冷然:“嚴查落雲軒所有人,但凡有問題的,全都抓起來。”
“那個平成,也抓了,楚含雲犯下此事,抓他天經地義,亦不會打草驚蛇。”
“侯夫郎,”赫連曜道,“削減落雲軒的一應用度,禁足。”
若非手上事務繁多,這時候與他和離他和楚家可能會被人當作筏子,牽製自己和侯府,赫連曜此時便會與他和離。
青然垂首:“是。”
赫連曜望著窗外明亮的天光手臂撐著身體,慢慢靠到了專為他做的靠枕上,“昨夜周滓啟那邊是否有異動?”
“回侯爺,果真被您料到了,昨夜三皇子暗處的人手調動,被侯府的暗探發現後,立即按照您說的散布了一些消息,所以三皇子不得不把人散了。”
赫連曜道:“老侯爺一日不醒,他就不會放棄這個念頭。”
“逼得他狗急跳牆了,才可能露出更大的破綻,為我們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