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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小夫郎 一春 4290 字 6個月前

來的風都讓人覺得喘不過氣,更彆說到太陽底下了。

夏蘭覺得,恐怕腳底都會覺得燙。

楚含岫擺擺手,“不去侯夫人那裡,自然要去邢大夫那兒,待會兒平安你去冰庫那邊,領一份冰來,我們帶去邢大夫那兒,不僅可以解暑,還能做點喝的。”

邢大夫體寒,住的小院子根本不需要冰,隻能他們自己攜帶了。

等平安去冰庫把冰取來,裝到專門保存冰的提籃裡,楚含岫帶著他們兩個,踩著燙乎的地麵來到邢大夫的小院。

這個時間,邢大夫已經去給赫連曜施針去了,邢大夫也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那些藥草,所以小院裡一個人都沒有。

在這裡混了這麼些天的楚含岫卻輕車熟路,讓平安把冰分成四份,兩份放盆兒裡祛暑用,一份讓夏蘭做成冰飲,他們現在就吃,另一份也做成冰飲,吊在井裡留給邢大夫。

院兒裡有毒的沒毒的草木本來挺茂盛的,被今天的太陽一曬,全都蔫頭耷腦的。

楚含岫跟往常一樣來到那個赫連曜施針的位置,翻開醫書開始看。

隨著醫書一頁一頁地翻過,窗外的太陽也漸漸向西下墜。

窩在這兒出了一身細汗,衣裳都黏糊在皮膚上的楚含岫看了一眼投射在院內蔫頭耷腦的草木上的晚霞,估摸著老侯爺應該快要下值回府了,

等他從邢大夫這裡慢慢走到進府的必經的道兒,要麼正好可以看見老侯爺向頌和苑走去的背影,要麼跟回府的老侯爺撞見。

他把合上的醫書遞給平安:“回存曦堂。”

“井裡的冰飲沒化吧?”

“沒化,平安吊得深,裡邊涼著呢。”夏蘭剛去看了一眼,做好的冰飲除了有一點點的融化,沒什麼大的問題。

楚含岫從旁邊取出筆墨,給邢大夫留了一張字條,提醒他彆忘了井裡的冰飲,“好了,我們走吧。”

把字條留在桌案上,保證邢大夫回來一眼就能看到,他帶著夏蘭喝平安,迎著晚霞慢慢地走向進府的必經的道。

其實走這邊,要比他們中午去邢大夫的小院多繞一段路,但是楚含岫規劃路線的時候就找好了理由,走這邊,恰好可以穿過侯府另外一個小花園,傍晚這會兒正是最舒服的時候,走這邊看看風景,多好。

在這兒當值的小廝已經跟他混熟了,看見他,彎著腰行禮:“含岫少爺。”

楚含岫眼角的餘光看了看進府的方向,和頌和苑的方向,都沒有看見老侯爺的身影,臉上露出純然的疑惑,問他:“不用多禮,今天……怎麼沒看見老侯爺?”

“之前都會遇到老侯爺,今兒沒遇到,還有些不習慣了。”

“回含岫少爺,老侯爺還沒回來呢,可能是被什麼事絆住了,過會兒才回。”

楚含岫心頭咯噔一下。

據他了解,沒有羊皮讖語之前,老侯爺就是一個時間觀念特彆強的人。

什麼時候離開府去禁軍當值,什麼時候回來,都有一個時間區間,從來沒有一次超出過。

羊皮讖語出現後,侯夫人跟他笑著說過,老侯爺現在這毛病比以前更嚴重了,還戒掉了他之前跟手底下的禁軍喝兩口小酒的毛病。

楚含岫臉上的神情沒有改變,心裡卻拉起了警報,笑著對小廝道:“或許是這樣的,平安,夏蘭,我們走。”

他的腳步明顯加快,回到存曦堂後把平安叫到跟前:“你現在立即去那條道旁邊,兩刻之內,老侯爺要是沒有回來,立即回來稟報。”

平安抬頭看向自己這個主子,他越來越看不清楚含岫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哥兒,怎麼會想探知老侯爺的行蹤?

他想要乾什麼?

平安腦海中閃過楚含岫以往做過的事,沒有多問,拱手道:“是。”然後出了存曦堂。

楚含岫沒有坐下,望著他消失在存曦堂院門的背影,在屋子裡踱著步子。

他希望平安很快就回來,告訴他老侯爺回來了。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著兩刻快要過去,還不見平安的身影,楚含岫心裡沉到了最底下。

他當機立斷對夏蘭書自己要出府一趟,腳步飛快地往外走,忽然,平安回來了,站在他跟前。

楚含岫望著他:“怎麼樣?老侯爺回府了嗎?”

平安搖頭:“沒有,沒有回來。”

“跟我出府。”楚含岫二話不說,風一般從他身旁掠過。

平安要是再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白長這麼大腦袋了,但是新的一重重迷霧升了起來。

他不知道楚含岫為什麼會在老侯爺僅僅晚了幾刻回府,就判定老侯爺會出事,還目的地十分明確的模樣。

楚含岫跟平安很快就到了侯府偏門那裡,門房依舊儘職儘責地守著,不管是出府去采買,還是被主子吩咐出去做事的下人,都在他那裡過過路子。

楚含岫走過去道:“我突然想起來忘了叮囑我在府外買的幾個下人一件很重要的事了,需要趕緊告知他們,小哥你讓我出府吧。”

“含岫少爺,”看門的小廝記得,上次他出府就是去處理租的院子的事情,但還是公事公辦地道,“那得請示一下青管家。”

“沒問題,但我不是事兒急嘛,”楚含岫那是真的急,“這樣,你這邊先讓我出府,然後你再去告訴青管家,說我很快就回來。”

小廝看著他是真急,而且楚含岫現在在府裡,就沒人對他印象不好的。

想想上次青管家和侯爺也同意了,小廝道:“行,那含岫少爺你先去,小的派人去告訴青管家,等含岫少爺你回來,再親自去青管家那裡交代一下。”

“麻煩你了小哥!”楚含岫對平安點了點頭,兩人一離開侯府的範圍,楚含岫立即對平安道,“快,用輕功把我帶到慶濤樓。”

靖國侯府在東城,慶濤樓在南城偏東城的交界處,平安帶著楚含岫接連使用輕功,快要趕到南城的時候,隻見遠處一片火光。

已經快要暗下來的天空被映成了不詳的橘紅色,一些人驚慌失措地向著他們這邊跑來,嘴裡大呼著:“起火了!起火了!”

楚含岫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麼上輩子靖國侯一個侯爺,會葬身於慶濤樓淨手的地方。

小半個南城都被火海吞沒,誰還會把目光落在慶濤樓一個淨手的地方!

“呼!!!”

乾燥的晚風席卷,原本還有些遠的火勢仿佛離他們近了些許。

與此同時,侯府中。

青然急匆匆地走近蘅霄院:“侯爺,老侯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坐在椅子上,除了上半身,腰部以下都不能動彈的赫連曜眉峰皺起:“跟著老侯爺的護衛呢,回來報信沒有?”

“沒有,會不會是老侯爺突然與什麼人有約,沒有危險,所以他們沒有回來報信。”

忽然,就在這時,一個小廝跑進來:“侯爺,南城起了大火,火勢蔓延極快!已經有許多百姓葬身大火裡!”

父親失蹤,南城起大火,赫連曜突然想起了那張羊皮上的讖語:

“靖侯之命,絕於京之東南也,祭於濤也。”

他手猛地握緊:“立即發信號給看守那幾個地方的護衛,讓他們迅速探查老侯爺是否出現在附近,尤其是慶濤樓那邊的人,讓他們一寸一寸地搜。府裡其他人,帶上東西,去營救百姓。”

自從那張羊皮讖語出現,赫連曜就派人把京都南邊,跟濤字意義相像,相接近的地方都安排了人。

明晃晃地帶著濤字,又處於京都東南方向的慶濤樓,自然是重點看顧的地方,連楚含岫出現在慶濤樓,被三皇子的人跟蹤,他都知道。

跟蹤楚含岫的周滓啟的侍衛,被平安扔到大街上後,被他讓人送到了錦衣衛,現在還在裡邊關著。+思+兔+在+線+閱+讀+

但是他沒從楚含岫的舉動裡發現任何異常,故而把楚含岫出現在慶濤樓一事,按在心裡不表。

就在青然等人因為他的命令下去辦事的時候,被門房派過來,原本隻想找青然,彙報楚含岫出府一事的小廝發現青然現在在侯爺身邊,被帶過來道:“小的拜見侯爺,小的是看管偏門的林大手底下的,林大讓小的來告訴青管家,含岫少爺出府了。”

“說是含岫少爺忘記叮囑在外邊買的幾個下人一些重要的事,著急出去,林大便先讓含岫少爺出府,等含岫少爺回來,親自來跟青管家說一聲。”

楚含岫上次出去的時候,赫連曜就聽過他說在外邊租得有院子,買了幾個下人,但是他心裡徒然出現一條線。

羊皮讖語,是楚含岫去淨手時發現的。

楚含岫從慧音寺回來後,去了一趟慶濤樓。

赫連曜心念百轉,當日羊皮讖語出現的時候,自己就讓人查探了周圍,但是因為沒留下任何蹤跡,把羊皮讖語送到楚含岫,夏蘭,平安跟前的手段也過於難以琢磨,他就沒往楚含岫身上想。

但是,如果楚含岫跟那塊羊皮讖語有關係……

那他今日出去,是否與父親晚歸有關。

而自己,還對他生出了那樣的心思。

他的聲音低沉,對青然道:“讓探查的人同時注意一下楚含岫的蹤跡。”

還在打算趁亂把老侯爺救出來,然後繼續當個不起眼的侯府遠客,等著過些日子找機會治好赫連曜,然後回平陽縣,帶著阿爹和弟弟他們去忻州的楚含岫不知道自己馬甲掉了一點點了。

他被平安提溜著往慶濤樓那邊趕去,很快,就到了火勢蔓延的外圍。

衝天的火光裡,男女老少從街道的那頭湧過來,大家夥拿著盆和木桶到處打水,企圖把火撲滅。

但是白天的大太陽抽乾了空氣裡的水分,火勢根本控製不住,風吹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驚慌失措的聲音。

因為靠近火,已經被火熱得滿頭大汗的楚含岫目光一凝,拍拍平安的手臂:“那兒晾得有兩床被子,把被子帶上,待會兒用得上!”

第48章

平安這會兒已經徹底明白,被他監視的這個主子,根本不像麵上那麼簡單。

他帶著楚含岫,一個飛身過去,把那兩條被子撈過來,楚含岫迅速抓過來,抱在自己懷裡,給他騰出手腳。

很快,兩人從一片火海來到了慶濤樓前。

隻見那日人流如織,仿佛將整個京都的貴氣都齊聚於此的慶濤樓已被熊熊大火包圍,木質的窗柩,房梁,不停地墜落下來,砸進下邊的湖裡,瓦片在烈火中炸裂,發出一陣陣讓人害怕的碎裂聲。

前邊的慶濤樓,後邊的小半個南城,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不能逃走的都葬身火海,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楚含岫一顆心嘩地沉下去,趕緊讓平安把自己放下來,一邊讓他跟自己一樣在湖裡把全身打濕,再把被子完全用水浸透,一邊指著火光衝天的慶濤樓。

“我們不去那些主要的樓閣,我們隻去把幾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