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雙腿不把動彈,也能活得長久一點。
可赫連曜內力運行的兩個%e7%a9%b4位受損,再也不能——
等等,楚含岫突然想到他用異能刺入赫連曜的腿時,察覺到的那種感覺。
非常乾澀,像刺入乾巴巴的木頭一樣,那是不是就是內力凝固在體內造成的?
站在一旁,被赫連曜準許看的楚含岫好奇又不懂地問:“哥夫,你之前內力高深,如今凝固在體內,是不是比其他習武之人更嚴重呢。”
赫連曜點頭:“是,內力凝固後,會附著在血肉中,難以消除。”
所以,他可以從兩個損傷,不能運轉內力的%e7%a9%b4位入手,再看看他的脊梁骨,楚含岫想。
診完脈,開了方子,赫連曜就該去頌和苑,跟母親說一聲了。
他到的時候秦氏剛從小佛堂上香出來,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香燭氣息:“母親。”
秦氏看見他,把眼裡的愁緒掩去一些,坐到他身邊,“你們兩夫夫,怎的這麼沒有默契,他才剛走,你就來了。”
“他走我來,便能叫母親跟前時時有人,正好。”赫連曜像是沒有注意到母親話裡的意思。
知道他脾性的秦氏乾脆挑明道:“自你們夫夫圓房,已經有六七日了,怎麼遲遲沒有……”
“含雲是個好孩子,一直擔心是不是他哪兒做得不夠好,讓你心頭生了抵觸之意,所以忍不住跟我說了些許。”
赫連曜放在腿上的手手指動了一下,他想起圓房那天晚上,夫郎的大膽。
他沒有說謊,他確實在那時舒利到了,但是對他來說,那事也耗費他的精神和體裡。
內力凝固,他的衰敗之相越來越嚴重,連最近睡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他能感覺到,或許兩三年後,他便塵歸塵土歸土了。
赫連曜的沉默和冷然讓秦氏一下子忍不住,眼眶裡落下淚來:“曜兒,方才我一直在想,含雲的那些話是不是都是對的。”
“當年我和你爹就不該讓你去軍營,那你就不會常年在外,就不會結識洛欽宇,更不會為了救他,把自己傷得這麼重。”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渾身是血地被抬回來,然後所有郎中大夫告訴她,她兒子再也站不起來的那天,秦氏的眼淚落得更凶。
眼神幾乎帶著幾分悔和恨。
赫連曜是真的不喜任何人在母親和父親麵前提起這些事。
入軍營,他無悔。
駐守霽州永州十載,他也無悔。
救洛欽宇,他更談不上悔。
他隻是遺憾,不能再縱馬提劍,讓一直對大越虎視眈眈的齊國和東來國蜷縮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難受母親和父親要為自己悲痛,日後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赫連曜道:“我會跟他說,日後不要在您麵前說這些。”
“曜兒!”
“含雲他很好,他也隻是為你難受罷了。”
“我問過邢大夫了,邢大夫說你身體現在尚算好,時間長一些,總能有自己的孩子,母親現在心心念念的就這一件事,你應了母親吧。”秦氏攥著赫連曜的手,感覺到赫連曜的手多麼瘦弱,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健朗有力,心裡的悲痛更添幾分。
赫連曜望著母親落在手背上的眼淚,片刻後,點頭:“好,母親,您不要擔心。”
“好,好,”秦氏知道,自己兒子說出口的話,就沒有沒做到的,心滿意足地擦擦眼淚,“今晚的晚飯你去含雲那裡吃吧,多陪陪他。”
自己兒子如今這般,楚含雲也不離不棄,秦氏確實把楚含雲放在了心上,這些天一點一點地把宅院裡的事兒交給他,還讓莊子上,鋪子裡的掌櫃來見過他。
等以後他生下曜兒的孩子,秦氏打算安安心心地當個老太太,含飴弄孫。
還有曜兒,有個孩子,想必也能寬懷一些。
第15章
要和夫郎吃晚膳,自然不能如上次圓房那般,快到歇息的時候才去。
從頌和苑出來,在蘅霄院休息到傍晚,赫連曜便起身去落雲軒。
站在院子裡的楚含雲看見他終於來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圓房,赫連曜已經足足七天沒有來這裡,這讓他和趙嬤嬤都很著急。
他們必須儘快讓楚含岫懷上赫連曜的孩子,才有籌碼跟侯府攤牌,不僅能夠讓有楚家血脈的孩子成為世子,還能讓他順利地從侯府離開,以一個新的身份成為三皇子的人。
所以楚含雲今天才會故意去頌和苑秦氏那裡哭訴了一番,效果看起來很不錯,赫連曜來了。
楚含雲臉上掛著淺笑,迎到肩輦前:“侯爺。”
赫連曜點了下頭,被健仆抬進屋內,桌上早已準備了兩人都愛的菜色,蒙蒙的燭光下,楚含雲那張臉柔%e5%aa%9a動人。
赫連曜抬手讓伺候的人下去,待屋內隻剩下趙嬤嬤和楚含雲時,問道:“今日,你去頌和苑與母親說了一些話。”
楚含雲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攥著手道:“郎君,我很害怕,是不是我什麼地方惹得你不高興了,你才……這麼多天都沒有來落雲軒,所以忍不住與母親說了些許。”
楚含雲牢記著趙嬤嬤跟他說的,在侯夫人和老侯爺麵前要懂事乖順,在侯爺麵前更不能硬,要讓侯爺深深覺得虧欠了他。
麵對自己殘廢後,還選擇留下的夫郎,赫連曜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一些,但依然把話說完:“母親的身體近半年來虧損不少,大夫說過,讓其少思少慮,能放寬心最好。”
“你走之後,母親難受了許久,於她身體無礙。”
“以後你有什麼話,直接與我說便是。”
“是……”楚含雲默默咬著牙。
他又覺得委屈,又覺得怒火一點點地冒出來,他跟侯夫人說的那些話一點都沒摻假。
他就是怨赫連澤,要不是他墜馬,自己又怎麼會做這些事?
現在自己不過是跟侯夫人說幾句話,犯得著跟自己說這些?
赫連曜說完,便和他用膳。
伺候赫連曜的幾個健仆開始在淨室裡準備他洗漱的東西,之前他從未在落雲軒洗漱過,所以不管是楚含雲,還是趙嬤嬤,對流程都不熟悉。
這會兒看到健仆們又是搬特意訂做的,有扶手的浴桶,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赫連曜現在是一個連洗漱都不能自給動手的廢人。
這恰好是楚含雲最不想看見的,一直有意地不去看那些東西,等吃完的赫連曜被健仆抬到淨室去,立即對趙嬤嬤道:“趕緊去讓楚含岫準備。”
“是。”好不容易把赫連曜盼來了,兩人都想抓住機會,最好能讓楚含岫立馬懷上赫連曜的子嗣。
這邊剛從邢大夫那裡回來,腦子裡全是一堆治療內裡的知識,還有不少亂七八糟想法的楚含岫一聽說今天晚上要和赫連曜行房,直呼運氣不錯。
正好他可以在赫連曜身上試一試,自己想到的那個辦法成不成。
叫夏蘭和平安準備熱水,沐浴清理過後,楚含岫坐在屋內的榻上,一邊翻看著醫術,一邊等著趙嬤嬤的人來叫。
突然,趙嬤嬤派來的人麵色有些急:“含岫少爺,趙嬤嬤說了,讓平安帶著你,從落雲軒後邊進入落雲軒,再從淨室靠後的那扇窗戶進去。”
楚含岫一聽,不用他多說,肯定是楚含雲那邊出了什麼意外,才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他對平安道:“走吧。”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平安是趙嬤嬤特意派來監視他的,武藝不錯,帶著他從落雲軒後邊一處隱蔽的角落,輕輕一躍,就把他帶到了院裡,然後兩人迅速往淨室那邊走。
遠遠地,楚含岫就看到淨室裡透出的燭光,兩個人影映再窗紙上,不是他大哥楚含雲和趙嬤嬤又是哪個。
當他輕輕扣了一下窗柩,窗戶從裡打開,滿麵焦急的楚含雲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楚含岫沒來這會兒,他都快要急死了!
他和趙嬤嬤都沒想到,這次赫連曜身邊的健仆,竟然沒和上次一樣全部撤出去,而是留了一個在門口。
因為赫連曜新服用的藥,許會引起不適,必須要有人在一旁伺候,要不是他們夫夫要行房,健仆彆說站在門口那兒了,肯定要在床前一步不離地盯著。
這樣一來,楚含岫就不能從門那裡進來,楚含雲和趙嬤嬤不敢堵明亮的燭光下,跟他有八分相似的楚含岫能完全把健仆騙過去。
所以就想出這個辦法,讓楚含岫從落雲軒後麵進來,從窗戶進入淨室。
到時候,楚含雲和趙嬤嬤在淨室裡等著,楚含岫和赫連曜行房之後,再從淨室窗戶回到存曦堂,然後出來的就變成了他,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破綻。
楚含岫在平安的托舉下,抬腿邁上窗台,踩著桌案輕輕地落在地上。
趙嬤嬤望著楚含岫,一邊故意撥弄水聲:“夫郎,老奴為您擦身,”一邊用眼神示意他,穿上旁邊架子上的寢衣。
楚含岫照做,然後柔著嗓子,模仿楚含雲的聲音道:“嬤嬤下去吧。”
趙嬤嬤聽著他那和楚含雲一模一樣,可以以假亂真的聲音,心裡穩當了,覺得老爺和夫郎可真沒找錯人。
楚含岫雖然不聽話了一點,但做起事兒來就是讓人放心,有沈侍君和楚含玉在手裡攥著,不怕他不聽話。
他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在淨室一定要注意些,不可出紕漏後,答了一聲是,從淨室裡走出去,跟赫連曜身邊的健仆一樣站在外邊候著。
屋內還是和上次圓房那樣昏暗,一盞燈芯細細的蠟燭放在離床最遠的案幾上,在床那邊,僅有一點蒙蒙的光亮。
正往床邊走的楚含岫想著淨室裡的楚含玉……
他能感覺的到,自己這大哥對赫連曜並不是一點情意都沒有,上次自己跟赫連曜圓房的時候,他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一層皮給剮下來。
現在還要聽現場直播……
其實楚含岫現在還有些疑惑,楚含雲和他那便宜父親嫡阿爹,怎麼敢想出找人替他和赫連曜圓房這種昏招。
赫連曜是個殘廢不假,但依舊是皇帝親封的武安侯,背後還有靖國侯府,他們不是最愛權勢嗎,怎麼就舍得放手了。
離開赫連曜,以楚家的地位,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親事。
楚含岫想,中間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沒想明白的關鍵點。
淨室的小門一推開,就是臥房,楚含岫很快就到了床邊,平躺在床上的赫連曜隱約可見。
他收回腦子裡那些猜測和想法,打算今天就試試自己琢磨到的方法,上了床之後學著楚含雲的聲音:“郎君,你的雙腿,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比如我現在按這兒,你感覺得到嗎?”楚含岫的手落在他小腿上,用了一些力氣按摩著。
赫連曜雖然不太喜歡夫郎去母親麵前說那些話,但是他已經直接言明過,並不放在心上了,此刻聽到夫郎的詢問,沒聲音沒什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