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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手裡捧著他剛點的奶茶,一邊小口嘬飲一邊玩手機:“我要給你一個備注……哦對了,寶貝,你叫什麼?”

緊接著她說了自己的名字,超長一串,是俄文。

華國和E國離得近,E國人來國內定居不是稀罕事。

夏澈沒記住,也沒想過記住,乾脆報出英文名。

女人搖頭:“我要練習中文,寶貝,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可以嗎?作為交換,我也會把我的中文名發給你。”

夏澈不覺得名字是什麼隱私,在對話框發出倆漢字後,習慣性點進朋友圈。

第一條竟然是裴博瞻十分鐘前發的鏈接分享。

【/推文鏈接:父親和兒子關係不好怎麼辦?做到這10點,絕對可以讓你們父子關係緩和!/】

上麵還有裴董本人配文。

【鄢東.裴董:無稽之談,和諧的父子關係要靠雙方共同努力,哪有為爹者一個人單向奔赴的道理?】

夏澈:“……”

你們家,挺好的。

他忍著一肚子吐槽,打算忽視這條朋友圈。

但他有個聯係人好友點讚了。

昵稱是一長串俄文,翻譯過來大概和中文“寧靜致遠”的意思差不多。

嘖,沒有備注?

好眼熟,又好陌生。

夏澈點進昵稱,看著那個頭像眯起眼睛——

咯噔。

他心臟負壓過載了。

等等等等!

不、不對勁……

這、不會吧……

E國人、中文不好、綠色眼睛、有先生也有將近三十歲的兒子、認識裴博瞻……

夏澈差點跪了。

他兩隻眼從未瞪得那麼圓過,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向身邊香噴噴的某位女士,顫唞著喉結,哆嗦著嘴唇:“您……貴姓?”

而對方狀態也不太好。

整個人像沒有生命的木偶,美麗動人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手機裡的對話框,看起來震撼完全不比他少。

夏澈有種預感:

她認識我的名字。

那,怎麼認識的呢?

兩廂沉寂,尷尬無聲。

空氣像死了一樣安靜。

女人無力闔動嘴唇:“我、我、我姓卓……”

夏澈無力閉上雙眼。

合情合理的答案。

匪夷所思的結局。

他竟然在48小時內連續見到了裴燎的父親和母親並且互相加了微信好友。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哦,好像還真有。

他陪裴燎母親看完了一整場熱血沸騰、硬漢集結、荷爾蒙炸裂的視覺盛宴。

空氣比死了還安靜。

真該慶幸,這會兒是他倆一起尷尬,而不是一個人尷尬。

其實夏澈自知犯了個錯誤。

卓女士顯然認識他卻沒見過他,不然也不會看到他臉沒認出來,他隻存在於裴燎的口中——看對方反應,大概率知道自己跟裴燎關係。

但她不知道自己也認識她,夏澈本應該裝作渾然不知的模樣和對方告彆,心照不宣把今晚這次偶遇揭過。

唉。

不可否認,在意識到對方是裴燎媽媽的瞬間,夏澈慌了,慌得難以言表,前十年攢的一堆社交技巧儘數拋之腦後,啥也想不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比如:阿姨好巧哦、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姨我今晚來是有公事的、阿姨我們互相保密哦……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滿腹尚未來及實施的打算,被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全部攪散。

夏澈和卓女士默契地看向夏澈手機屏幕。

是微信語音電話。

是小龍蝦的頭像。

是“P”的昵稱。

是裴燎。

兩人:“……”

卓女士:“你要接嗎?”

夏澈:“應該要吧?”

卓女士走遠了些,低頭捂住耳朵:“那你接吧。”

夏澈:“。”

夏澈狠心一咬牙,按下綠鍵。

“喂?”

“夏澈。”裴燎語調輕揚,“我提前回國了,剛出機場打到車,還有半小時到家,你記得給我留個門。”

夏澈:“……”

好的,現在空氣比死了又活再死去還安靜。

“你……”夏澈莫名緊張,“你提前回來了?”

裴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笑意漸散:“你不在家?”

夏澈低聲:“不給你說出來有事嗎。”

裴燎:“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夏澈沒應。

裴燎:“你不在工作吧?”

夏澈喉結輕滾。

裴燎:“你跟誰在一起?”

夏澈:“……”

裴燎:“你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了?”

夏澈:“我沒——”

裴燎:“你給我等著。”

第60章

聖林彆苑小區門口到夏澈住的樓棟大約八百米,不算太長,也不算很短,平日裡慢悠悠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

但今天,這段路分外折磨人。

夏澈上一次跑八百米衝刺還是在高中體測,取得了2分49秒的好成績。

未曾想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寶刀未老,哪怕沒穿運動鞋,從下車到目的地也隻用了三分剛出頭。

急迫得樣子同一小時前如出一轍——把卓女士送上車後,甚至等不及自己的車回來,直接打出租匆匆趕回聖林彆苑。

他壓根沒告訴裴燎地址,掛斷趕回家的

電梯緩慢上行,他扶著扶手不住地平複呼吸,在心裡寬慰自己:

冷靜,夏澈你要冷靜,你又沒乾什麼缺德事,也沒乾對不起人的事,慌什麼?不過就是看了場猛男跳舞,那個尺度說脫依舞都誇大其詞,還不是自願觀賞,有什麼心虛的?

“叮~”

電梯到了。

自覺鎮定下來的夏澈款步走出電梯。

然後低下頭。

和蹲坐在門口的裴燎麵麵相覷。

夏澈:“……”

他目光從旁邊行李箱上瞥過。

好、好可憐的裴燎。

夏澈心一軟,矜持地走過去,彎下腰,揚起得體的微笑:“回來得那麼快啊?怎麼回來都不提前給我說一聲?坐飛機累了麼?晚上吃飯了嗎?”

裴燎冷眼看著他:“你不然在腦殼上紋個‘心虛’?”

“瞎說什麼?我哪裡心虛了?我什麼時候心虛了?我有什麼好心虛的?”夏澈炮語連珠地反駁,“見到你開心還來不及,我心虛個什麼勁兒?”

裴燎輕扯嘴角,涼颼颼道:“是嗎?”

理虧氣不虧,夏澈斬釘截鐵回複:“是啊。”

“好。”裴燎抬手,抓住他未來及合上的襯衫領口往下拉,用無喜無悲四大皆空的語氣一字一頓道,“那你現在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你剛剛在哪裡?”

“跟誰在一起?”

“乾了什麼事?”

夏澈:“……”

雖然什麼都沒乾,但他有種直覺,隻要自己說出“猛男跳舞”四個字,裴燎絕對會氣到爆炸,氣到裂開,氣到從二十九樓跳下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了裴燎的生命安全著想,夏澈委婉道:“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高雅藝術表演,不是給你報備了嗎?”

有回答有反問,技術含量相當高。

可惜裴燎不吃那一套,這人報備了有事沒報備具體,更沒說那麼晚才回家,他現在輸出沒有技術,全靠感情。

“有多高雅?”

“靈魂不被庸俗軀體束縛的高雅。”

“你能看懂?”

“當然。”

“好,”裴燎說,“演給我看看。”

夏澈:“……術業有專攻,我不會。”

裴燎冷笑,用食指和中指的指關節夾住他鼻子:“什麼高雅的藝術表演需要喝酒?”

夏澈嗡聲道:“微醺和藝術更適配。”

裴燎咄咄逼人:“微醺還能沾上這麼明顯的香水味?你是坐在彆人懷裡欣賞的藝術嗎?”

夏澈:“。”

失策,卓女士真是好坑一隊友。

鼻子被捏著無法呼吸,他現在還不敢掙開,隻能微微張開雙?唇小口喘氣,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居高臨下看裴燎那麼多次,頭回像現在這樣毫無盛氣淩人之勢。

該死。

他是真的心虛啊!

夏澈答應了卓女士不暴露對方,又不能騙裴燎,隻能咬牙不答。

“我……嘶!疼!”

裴燎咬住了他的下唇。

沒咬破,但也是用了勁兒的,當真氣得不輕。

另外一隻手早不知什麼時候從領口繞到了他後腰,指腹輕按,夏澈膝蓋就軟了下去,他也不掙紮,順勢跪在裴燎雙膝之間,雙手撐在對方腰側。

幸好這小區一梯兩戶,他們還是頂樓,就算電梯開門,隻要裡麵人沒認錯方向走出來,就不會看到視覺盲區裡的倆人在肆無忌憚地接%e5%90%bb。

唯二能呼吸的途徑都被堵死,夏澈有種窒息的感覺,卻實在生不起來氣,僅餘求生本能讓他瘋狂攫取對方唇齒間的氧氣。

他們也不是天生就合拍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後期磨合,比如這麼激烈的%e5%90%bb,自然不可能第一次就默契十足。

有幾次沒配合好,夏澈也不管誰對誰錯,不耐煩地抬起一隻手卡住裴燎脖子,強迫他無理由迎合。

一個教得好一個學得快,占有欲和求生欲勢要在這場廝殺中爭個高低,連不知不覺變了味都沒意識到。

夏澈早就獲得了呼吸自由權,“嘖”了聲,略偏開頭,鼻息亂得不成規律,嗓音喑啞道:“手,起開?”

姓裴的倔驢輕哼不理他,手也不挪開,反而變本加厲揉了一把。

夏澈氣笑了,趁這狗東西沒反應過來,抬起膝蓋壓在他克製的危險地帶。

“嘶!”裴燎條件反射弓起腰、縮緊五指。

夏澈後背肌肉線條猝然繃直,聲帶像被撞了下,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悶哼。

……得,這波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沒脾氣了,移開膝蓋靠在裴燎腿上,晃晃對方耳朵,無奈道:“真的很生氣嗎?”

裴燎也沒有很氣,因為相信夏澈人品,答應了一對一關係就不可能食言。

也正因為太相信對方人品,知道他不會拒絕彆人的請求,今天估計是陪什麼朋友同事出去玩了。

可能去了酒吧之類的。

裴燎想:算了,喝點小酒不傷身就行,做人要有大局觀,不然夏澈不喜歡。

夏澈見人不說話,揉了一把他頭發,起身用鑰匙開門:“進來。”

小龍蝦嗷嗷撲過來圍在他腿邊轉,嘴邊毛發的食物殘渣不開燈都能發現,看來今晚吃了不少狗糧。

夏澈抽了張紙巾,蹲下來認真擦拭。

裴燎原地不動,坐在門口冷嘲:“怎麼忍心把你兒子一個人……一條狗扔在家那麼晚?”

夏澈翻了個漂亮的白眼:“不過幾個小時。”

“今天可以幾個小時,明天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