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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灼出了一片燙傷,夏澈%e8%83%b8口堵著口氣,怎麼都喘不上來,隻要一用力,五臟六腑就疼得快要裂開。

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裴燎脊背不再挺直,頹然地靠在床頭,素來溫暖的手冰涼無比,顫唞著去擦夏澈掌心的眼淚。

但是越擦越多。

他索性彆開頭,不讓那隻手再被弄臟。

“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相信了。”

“我以為你知道,我以為這幾天……”裴燎以前哭得再凶,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炮友就算了,你怎麼能,說出,以後再也不來往?”

“夏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裴燎曾以為,隻要夏澈開心,自己怎麼樣都可以。

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的肚量,他根本無法接受夏澈從身邊離開。

這是大部分暗戀者最悲哀的地方,給予一切不求回報,又癡心妄想地堅守底線。

走到懸崖邊緣之前都心存僥幸,以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結果呢?

誰也不能免俗。

前段時間偷到的糖終於結下罪果,侵蝕著每一厘神經,心臟絞痛直不起腰,裴燎想弓起身,臉頰卻被人雙手捧住輕輕抬了起來,動作小心得像對待珍寶。

“對不起。”夏澈俯下`身,%e5%90%bb走鹹苦的淚,澀然道,“對不起……”

“裴燎,彆哭。”

第45章

周一。

因為晚上要動身去R國,夏澈白天沒去公司,獨自在家裡整理行李。

“夏總,真的不需要我去幫您收拾嗎?”白奏在電話裡問,“晚上也不需要我去接您?”

“晚上……”夏澈手一頓,猶豫片刻,輕輕歎了口氣,“晚上你來接我吧。”

原本給白奏說晚上不用接,是因為裴燎會送他。

但這兩天他們陷入了“冷戰”,晚上應該享受不到裴少的接送待遇了。

掛斷電話,夏澈盯著衣櫃發了很久的呆,蹲到雙腿發麻,差點沒站起來,膝蓋磕到床頭櫃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邊牧聽到動靜跑了進來,圍著他腿邊叫邊轉。

夏澈扶著膝蓋,帶著狗子一起坐在床上,卷起褲腳一看,果然紅了一大片,過不了多久就得青。

他鬱悶地揉了揉狗頭:“諸事不順,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小狗不會說話,小狗隻會叫兩聲,然後去蹭蹭膝蓋的傷口。

夏澈苦笑一聲:“怎麼辦,我好像把你爸惹生氣了。”

那天發生完糾紛,夏澈想著對方不樂意見到自己,本來打算一個人回來。

但裴燎一言不發收拾好客房、鋪好床,還準備了新的洗漱用品,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就跟對方留在了彆墅過夜。

夏澈一晚上沒睡著,對眼熬鷹,翻來覆去都是裴燎那聲夾帶哽咽的喜歡。

心裡比耳機線都亂,閉上眼就是裴燎哭的樣子,讓人難受得鑽心。

按常理來說,這應該或許可能算表白。

但對方沒說需求,沒要跟他談戀愛,也沒要他的回應,好像隻是在單方麵告知他這件事,搞得夏澈茫然又懵逼。

癡情種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放下周奕歌喜歡他,說實話,夏澈完全無法相信。

可那語氣實在不像作假,光是聽著都快喘不上氣,姓裴的哪裡有那麼好的演技?

沒有契機,沒有理由,他想不出這份喜歡從哪裡來的。

夏澈本以為,兩人冷靜一晚上,第二天理應好好談談。

結果次日早,裴燎直接拒絕交流。

就在他默認兩人徹底鬨掰的時候,回程路上,裴燎竟然主動給他開車門係安全帶,後麵兩天更是和尋常無異——

除了一言不發,cos啞巴。

一個周末抬頭不見低頭見,愣是半點交流都沒有,每次夏澈試圖喊他,他都會早有預知地回到自己房間,繼續自閉。

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禍端,夏澈都想好了說開後就找時間搬走,結果裴燎這樣,反倒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求和求不了,絕交斷不掉,就那麼硬生生拖了幾天。

他還走投無路之下,以“我有個朋友”為句式,把這件事掐頭去尾抹重點,谘詢了在感情上頗有經驗的方逾拾。

然後不靠譜的學弟寄來一箱奇奇怪怪的繩子和綁帶,附贈的紙條上說:

【他不從,你就用強的(ps:這個牌子質量都很好很安全,大膽用)】

夏澈看到東西後差點把方逾拾拉黑。

可箱子裡東西不少,扔掉浪費,他想了半天,還是把它們深埋在角落中,決定永遠不給它們重見天日的機會。

好在方逾拾沒那麼不靠譜,寄完東西後打了個電話過來,說都表白了,不然就談了唄。

夏澈心道哪是說談就談的?

且不論那句沒頭沒尾的表白到底有什麼意義,單就說他自己,能想象跟裴燎上床的畫麵,想象不出談戀愛的畫麵。

這事問彆人是問不出結果了,隻能自己默默解決。

出差一兩周也好,能給彼此一個緩衝。

夏澈親了親邊牧的耳朵,喃喃道:“我們回來要真掰了,你肯定會跟他吧。”

“汪。”小龍蝦察覺到他心情不好,腦袋垂了下去,乖乖趴在他腿上。

夏澈難過道:“怎麼辦,我好舍不得你。”

他抱著狗,默默emo了好久。

狗子也難得乖,不吭聲地陪著他。

裴燎回來,看到的就是以極彆扭姿勢抱著狗進入淺眠的夏澈。

床邊行李箱隻裝了一半,明顯是沒來及收拾完。

他歎了口氣,小心翼翼扶著他躺下,把狗子趕出去,蹲下來繼續收拾半成品行李箱。

等時間到晚上六點,裴燎喊醒了夏澈。

“再不起,就要誤機了。”

夏澈猛地睜開眼,匆忙下床,在房間裡懵懵懂懂轉一圈,才發現旁邊站著個人。

他瞬間清醒:“裴燎?”

“嗯。”裴燎已經換好了衣服,幫他把行李箱推出去,“走吧,送你去機場。”

夏澈一愣:“你送我?”

裴燎停下腳步:“有彆人接你?”

“沒有。”夏澈想都不想,立馬否決,進屋迅速換好衣服,給白奏打電話,告訴對方彆來了。

他有點手忙腳亂,出門的時候甚至沒發現鞋帶沒係。

直到上車前,裴燎拉住他胳膊,單膝跪下來,認認真真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夏澈整個人僵在原地,輕巧的鞋子莫名變得比黃金還沉,怎麼穿都不得勁。

“你,不是,我……哎,操,你不用這樣的。”

“要的。”裴燎神色如常地為他整理好褲腳,站起來,說,“上車吧。”

眼看他轉身,夏澈拉住他的手,語氣有點焦急:“裴燎,你彆一個人生悶氣。”

裴燎手上稍一用力,把人輕輕抱進懷裡,腦袋抵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有生你氣,我隻是需要點時間,緩一緩,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隻是鬱悶了,又不是不喜歡你了。

夏澈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懵逼地點點頭,鬼使神差問道:“會很久嗎?”

“不會的。”裴燎允諾,“等等我吧,夏澈。”

……

夏澈從沒覺得出差是這麼漫長的事情。

R國他來過,這次再來,也沒有遊玩的想法,公事之餘就窩在酒店裡炒股,非常乏味。

日子單調到奚珠軒都看不下去了,在三天後的休息日向他發出了溫泉邀請。

“岑總說給我們報銷,當做團建,夏總要去嗎?”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不去了。”夏澈懨懨點著鼠標,“你們玩得開心。”

“……”奚珠軒欲言又止。

夏澈抬眸:“有什麼想說的嗎?”

身為總助,不應該關心老板太多私事,何況夏澈工作效率依然在線,空餘的事情更不該同事管,可奚珠軒就是忍不住,難得關切道:“夏總,您是不是不舒服?”

這人最近罕見地經常性發呆,昨天晚上吃飯還不小心吃了個辣椒,脖子紅了一片,差點進醫院。

實在很難不讓人擔心。

夏澈笑著領過她的好意:“放心吧,真的沒事。”

奚珠軒隻好點頭:“夏總,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您要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千萬彆客氣。”

對這個老板,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的,隻有上過班的人才知道,職場上碰到個能力強、好說話、還體諒下屬的老板,有多不容易。

她以為今天兩人的對話會到此為止,熟料夏澈在她出門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奚助,如果一個人說喜歡你,但又不說他的目的,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奚珠軒臉上露出了實打實的詫異,心裡納悶完,一板一眼回答道:“要麼是他彆無所圖,要麼就是他所圖太大,現階段無法開口。”

“這樣啊。”夏澈靠進沙發中,摸出一根煙叼在唇邊,卻沒有點燃,視線盯著虛空的某點出神,“那你說,一個人有可能在幾個月內移情彆戀嗎?”

奚珠軒冷靜推眼鏡:“有可能,三天都有可能。其實很多時候,放下就在短暫的瞬間,這是個很微妙的時機,不能用時間長短來局限感情變化。”

夏澈很驚訝:“我們奚助怎麼那麼懂?”

表麵看不出來,沒想到他冷血無情的總助竟然是情感大師!

奚珠軒寵辱不驚地關掉手機:“百度搜的。”

夏澈:“……”

夏澈:“祝你們溫泉之旅愉快。”

他到底在對這些人抱有什麼期待?

夏澈頭疼地關門送客,等隻剩下他一個人,忍不住再次拿出手機翻了翻。

出差四天了,裴燎的消息框空空如也,安靜如雞,一張小龍蝦的照片都沒給他發。

而他心裡有鬼,不好再看監控,失去狗的生活寂寥如雪。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隻有今天可以多睡一會兒了。

夏澈鑽進被窩裡,安詳地閉上眼。

緊接著,手機鈴聲響了。

夏澈:“。”

這倒黴人生一秒都過不下去了。

他緊鎖眼皮,摸出手機:“喂?”

“夏總。”奚珠軒著急道,“安河先生要請您泡溫泉。”

“……”夏澈平靜地坐起來,“我馬上來。”

安河就是那個點名要向南來的富二代父親,也是這次合作最大的甲方。

夏澈想過被富二代找茬,卻沒想到先找上門來的會是他老子,一家人下流得整整齊齊。

這邊圈子很講究輩分,年輕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年長些的當權者自認清高,絕不會插手。

但安河知道他拒絕了溫泉活動,還再次發來邀請,很難說不是故意的,看來前兩天的順利溝通,不過都是表麵功夫。

夏澈沒資格拒絕“正常”邀約,僅用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