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做主的到底是誰,因此段修澤喜歡還不算,要江望舒點頭,她才能通過。
江望舒也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嘗了一口,在女孩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說:“你明天就過來上班吧。”
陶心怡笑了起來,說:“好的。”
江望舒說:“你也坐下,一起吃飯吧。”
陶心怡趕緊拒絕,說:“不用了,你們吃吧,我晚點吃。”
段修澤也說:“晚點做什麼,我們沒那麼苛刻,一起吃吧。”
陶心怡推脫不了,便坐下來一起用餐。
席間段修澤好奇地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其實也是有點冒犯了,不過陶心怡沒有計較,坦然地說:“有的,他年紀比我小點,還在上學,讀大,今年要考研。”
段修澤聽了,笑容真心了些,還想再說什麼,江望舒說:“你好奇心這麼重?查戶口呢?”
段修澤瞥了他一眼,剛想說隨便聊聊,但話到嘴邊,鬼使神差地變成了:“望舒,你們倆長得好像有點像呢。”
江望舒一愣,看向陶心怡,“哪兒像了?”
段修澤說:“好像是眉眼,你們倆都是丹鳳眼。”
一樣的丹鳳眼,隻是陶心怡比江望舒更有神些,相似的細眉,無言的細說江南的風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望舒放下筷子,目光落到了陶心怡身上,問:“你今年多大?”
陶心怡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今年二十二歲,是去年的應屆生。”
江望舒接著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陶心怡更遲疑了,她看了看江望舒,隱約有些不安,但還是回答了:“我父親叫陶振疏……您應該不認識。”
江望舒:“……”
他笑了,但並不是多麼親和的笑,“陶振疏,我
怎麼不認識,他很有名,互聯網大亨,你是他女兒?那怎麼會來應聘做飯阿姨?”
陶心怡猶豫了一下,才說:“這是我的隱私,我可以不說嗎?”
江望舒說:“不可以,你不說的話我隻能請你出去了。”
讓脾氣還算不錯的江望舒說出這種話,可見事情的嚴重程度了,段修澤也放下碗,和江望舒一塊神色肅穆地盯著陶心怡看。
陶心怡受不了他們倆的注視,還是坦白了,“我爸逼我嫁人,但是我有喜歡的戀人,所以我拒絕後離家出走……他斷了我所有的經濟來源,我隻能來應聘做飯阿姨。”
這樣的回答出乎兩人的意料,段修澤“呃”了一聲,對江望舒說:“這姑娘跟我還挺像的。”
江望舒神色沒有緩和,他盯著陶心怡看了一會兒,重新拾起筷子,說:“吃飯吧。”
陶心怡問:“我還能留在這裡嗎?”
江望舒沒說話,段修澤代替她說了,“可以。”
還沒等陶心怡高興,段修澤又開口道:“既然你爸爸斷了你一切經濟來源,那你來我們這裡工作也不安全吧?”
陶心怡沒說話,段修澤說:“沒準我們還會被你爸爸威脅。”
陶心怡表情流露出幾分絕望,段修澤看向江望舒,江望舒斂著眸光,他沒表態,段修澤也跟著沒動靜了。
陶心怡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目光落到了江望舒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江望舒才回答:“我都說了錄用了,你還想走麼?”
這就是同意陶心怡繼續留在這兒了,陶心怡高興道:“謝謝江先生,我會好好工作的。”
江望舒說:“不過依你的學曆,不可能一直做這個,要是不想做了提前一個月跟我說。”
陶心怡卻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先生你開的工資很高,做個幾年又有何不可呢?”
段修澤來興趣了,“像你這樣的家世和經曆,能看得起這種工作麼?畢竟沒有上升的空間。”
陶心怡說:“我喜歡做飯,而且我已經決意不回家了,我不想嫁給一個沒見過幾麵的陌生男人,我要自己努力,而且工作不分貴賤,我暑假也送過外賣,你們放心,總之我不會看不起這種工作,以後我攢夠了錢,打算開家飯店,看見大家吃我做的飯菜吃得開心,我就滿足了。”
這話說完,江望舒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和江望舒的外表很不符,其實江望舒的心比誰都柔軟,要是之前段修澤難免會擔心,但現在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後,才真正放心———雖然江望舒保證過,但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段修澤總覺得沒什麼安全感。
等陶心怡離開後,段修澤才抱住江望舒問:“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江望舒輕聲說:“隻比我小兩歲,真肮臟。”
他說的自然不是陶心怡,而是她背後那個男人。
段修澤在江望舒跟他說了之後,就去查過了,陶振疏和江望舒的母親以前也是自由戀愛,不過陶振疏這個人就是個渣男,一邊學校裡談著,一邊去見家裡給他安排的聯姻對象,兩邊都處著,兩邊都不放手,學會了吃兩家飯。
不過江望舒的母親是奔著妻子的位置去的,生下江望舒後沒等到陶振疏求婚,反而得知他
和聯姻對象結婚出國後,就將江望舒拋棄了———當時她在想什麼,江望舒不清楚,但拋棄他是事實。
嚴格意義上來說,江望舒的出生也沒那麼光彩,所以他就算後來知道了父母的身份,知道他們在哪兒,也從未想過與他們有什麼牽連。
這麼一聯係上,兩人這才發現其實都對陶心怡有些印象,陶心怡是陶振疏和聯姻對象的第一個孩子,後麵有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和一對同父異母的龍鳳胎弟妹,陶振疏妻子死去後,吞了妻子娘家的產業,又娶了第二任家世優渥的妻子。
陶振疏如今事業能到這種地步,也和他每任妻子家裡的扶持脫不開關係。
江望舒對陶振疏的兒女沒什麼惡感,他早就把那個男的當做陌生人,又怎會計較他的兒女。
陶心怡做飯好吃,江望舒知道她的身份後也沒有什麼抵觸,還是將陶心怡留了下來。
段修澤問:“陶振疏要是找過來,要幫她麼?”
江望舒反問:“為什麼不幫?”
段修澤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就知道你很心軟。”
江望舒說:“跟那個男人沒有關係,隻是因為陶心怡做的菜很合我口味。”
段修澤有些吃味兒,問:“你喜歡她做的飯菜,還是喜歡我做的?”
“這個沒有可比性。”江望舒說,在段修澤緊逼的目光之下,江望舒語氣一頓,自然地道:“當然是你做的好吃,但是你的時間需要放到正事上。”
段修澤伸手在江望舒頭發上揉了一把,說:“其實我跟陶心怡有同樣的感受,給你做飯你吃得開心,我也會覺得心滿意足,怎麼說呢,就感覺挺幸福的。”
他籲了一口氣,說:“其實我挺喜歡以前的生活,就算當一個家庭煮夫,我也樂意,很沒出息,對吧?”
江望舒笑了,說:“怎麼會,你喜歡就好,這就夠了。”
還不等段修澤說話,江望舒繼續說:“不過你現在偶爾下廚就行了,畢竟現在公司事情多。”
“唔,”段修澤說:“陶心怡不會在這裡做太久的,因為這個家裡隻能有一個廚子。”
江望舒捏了一把他的%e8%83%b8肌,聽著他悶哼一聲,道:“比起家庭煮夫,我其實更想看見你在自己事業上閃閃發光。”
第91章 甘之如飴
該說不說,段修澤那張嘴還是靈驗的,他前腳說陶振疏會找上門來,後腳陶振疏還真的上門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過倒不像他們一開始跟陶心怡說的那樣是找茬,而是陶振疏查到了段修澤的身份,威脅恐嚇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登門拜訪。
不過他沒去段修澤的家裡,而是去了段修澤的公司。
段修澤聽到秘書說陶振疏過來拜訪的時候還有些吃驚,到這個歲數他也不至於覺得是個巧合,隻猶豫了一會兒,便讓秘書將人請了過來。
陶振疏到這個歲數保養得居然還挺好的,沒有發福,沒有禿頭,也沒有變得油膩,看著比同齡人要年輕一些。
段修澤忍不住想,或許是年輕的時候長得帥的,到了年紀都會好好保養吧。
又想到,等他到了歲數,也要堅持鍛煉,總之,不可以變成油膩男子,否則江望舒會移情彆戀也說不定。
當然這種想法他也隻是想想,若是說出去,江望舒恐怕又要不高興。
段修澤知道自從經曆了那些事情後,他便總覺得很有危機感,這也是為什麼婚後他會放下大少爺的架子寵著江望舒的緣故,說到底,也是沒有安全感。
陶振疏哪裡知道他隻是見他一麵就在腦子裡想了這麼多,見段修澤一直盯著他不說話,便率先開了口,“段總,我是振華科技的執行總裁,上次的振興技術交流會中我們見過。”
段修澤對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印象,不過根據段氏公司產業的涉及範圍,見過麵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不欲在這方麵多說,開門見山地問:“陶總今日登門,是有什麼事麼?”
陶振疏見他沒有寒暄的意思,也就省了那一套,回答道:“我特意登門,是來謝謝段總對鄙人女兒的照顧。”
段修澤明知故問道:“你女兒?”
陶振疏臉上露出抱歉的神色,“前幾日我女兒陶心怡私自離家,應聘了段總府上的廚師。”
段修澤“哦”了一聲,“是她啊。”
陶振疏說:“對,這孩子自小叛逆,沒想到會做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
段修澤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圖,便問:“那陶總是要我解雇她麼?”
陶振疏有些驚訝,笑道:“不用,我隻是希望段總能與我配合,給她吃些苦頭,叫她知道外麵的生活並不是那麼好過的,能叫她老實回家那便更好。”
“就這樣嗎?”段修澤問。
陶振疏說:“對,就這樣,還請段總幫一下忙。”
說罷,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秘書將一個禮盒放到了桌子上,陶振疏打開,對段修澤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段總收下。”
段修澤一看,是一對古董碗,他也看不出什麼來數,但看陶振疏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價格不菲,他沒有推脫,隻說:“既然陶總要求,這點小忙我是要幫的。”
陶振疏道:“那便麻煩段總了。”
目的達成,陶振疏也不久留,很快就告辭了。
段修澤拿起禮盒中的古董碗,拍個照一搜,就搜出了來數,是陶振疏在香江拍賣會上花費五千萬拍下的雍正時期的琺琅彩石紋碗。
五千萬……這麼大手筆,就隻是為了讓他給陶心怡
苦頭吃啊?
段修澤想得要多許多,又覺得或許是這父女倆跟他玩套路,拿起一個電話就給石敢言打過去,讓他查一查陶心怡。
中午段修澤本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