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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澤繼續爭辯:“那也不對,古代感冒都治不了。”

江望舒功課做得還挺足的,“你非要跟我爭?古代感冒也能要人命是因為古代也有庸醫,這種情況也分內傷病和外感病,內傷病的感冒是邪氣入侵,患者會咽喉紅腫,渾身發冷,這種是外感病,因為這個就是外邪引起的感冒。外感病比如你感冒發燒,覺得渾身都冷,還出冷汗,就算穿厚的衣服,蓋了厚被子,也還是覺得冷,這就是外感病的感冒。還有不同季節,也有講究,冬天的風寒,寒邪入體,這時候體表就是熱的,因為臟器的溫度都被寒邪趕到了體表,所以表現的就是渾身滾燙,這時候就應該用熱性的藥。夏天的署濕邪氣入體,體內是熱的,體表的溫度便被吸走,因此皮膚是冷的、發汗的,這時候就應該用涼性的藥把體內的溫度降下去。中醫講究的就是辯證,沒那麼簡單的,就像學生也有優等生和差生,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段修澤震驚了,他停下腳步,“你……江望舒,你都可以去當中醫了。”

他像是不認識江望舒一般,眸子緊緊地盯著他,問:“你難道被人穿了嗎?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尿床是什麼時候嗎?”

江望舒:“……”

江望舒語氣淡淡地說:“我認識你之後你第一次尿床是在七歲。”

段修澤:“好了,你是江望舒,所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江望舒平靜地說:“因為我怕彆人治不好你,所以我看了些中醫書。”

段修澤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彎起唇角,笑著問:“隻是一個小小的關節風濕病,你這麼緊張嗎?”

江望舒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惱火,“小小的關節風濕病?恐怕癌症在你眼裡都是小病吧。”

段修澤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消了下去,他對江望舒說:“你彆咒我,哪天你就當寡婦了。”

江望舒說:“那是要放鞭炮的喜事。”

段修澤:“……”

段修澤這下知道江望舒氣性不小了,他們幾乎沒有吵架過。

段修澤一想,笑了,覺得自己本性確實有點難改,還是不逗他了,想到這裡,段修澤將江望舒摟在懷裡,說:“我知道了,謝謝,謝謝你。”

或許是段修澤的懷抱太溫暖,又或許是江望舒一個人撐了這麼久乍一看到熟悉的人終究還是有幾分軟弱,他沒有掙脫段修澤的懷抱,而是雙手環住了段修澤隔著厚厚的棉襖都顯得有幾分勁瘦強韌的腰,在他懷裡悶聲說:“有什麼好謝的。”

段修澤說:“謝謝你為我做了很多。”

江望舒悶道:“你也為我做了很多。”

段修澤輕聲說:“都是應該的,不過,我還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沒解釋為什麼說對不起,段修澤轉移話題,“那你看了這麼多中醫書,你覺得剛才的老中醫說的對嗎?”

江望舒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坦誠地說:“我隻是看了一點醫書,不會望聞問切,怎麼敢妄斷醫生的話。還有,我也不可能學了一點中醫知識就去彆人那裡賣弄質疑。”

段修澤低頭望著江望舒的臉,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望舒一頓,看著他這笑,就明白過來了,敢情是哄小孩呢,比他還小個把月的人,這時候倒是裝起了長輩的架子。

江望舒冷著臉,從段修澤懷裡退了出來,扭頭就往前走,但沒走幾步,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鼻子卻是微微一酸,有一種說不出的動容在心中湧動。

像是從前戴著一張處處體貼溫柔周到百依百順的麵具在此刻剝落了,露出裡麵些許真實的質感。

原來的段修澤,本來就是有些小小的惡劣趣味,這是他的本性,怎麼20歲那一年就能完全的被抹殺了呢。

結婚兩年,他們雙方何曾真正地觸碰到真實的彼此?

這次不僅觸碰了,還有那不謀而合、一個眼神便意會的默契。

快走到小區樓下,段修澤卻駐足了,“我就不上去了。”

江望舒看向他,段修澤說:“我要回去了。”

他對江望舒笑,“元旦節就不陪你過了,下次吧,以後機會多的是,你覺得呢。”

江望舒說:“那不一定。”

段修澤說:“你不用說這種話,我很堅定。”

他豎起兩個大拇指,還頂了一下胯,這是他慣做的點讚動作,沒什麼%e6%b7%ab、邪的意味,反倒很樂意拿自己身體部位來玩梗。

江望舒每次都能被他這種行為逗笑,這次也不例外。

但很快,他憋住了,鼻梁的皮膚微微抽[dòng]了幾下,說:“要走就走吧,藥記得喝。”

段修澤說:“好的,沒問題。”

他說完,倒是不留戀,轉身就走了。

天氣這麼冷,江望舒也沒有苦苦望著他身影直到不見的閒心雅致,他也頭都不回地進了小區。

元旦節如期而至,江望舒的工作群裡很熱鬨,路野也給他發來了長長的祝福信息,又給他發了幾張照片,被娛樂公司包裝過後的男孩真的越發奪目耀眼,連頭發絲都綻放著光芒,發這些照片顯然是有些許隱蔽的小心思,但江望舒依然沒有放在心上,連照片都沒有點開看過。

他一一回複祝福短信,路野並沒有被區彆對待。

路野得到他回複後才跟他說:“哥,你看見了我的定妝照嗎?我接到了一部古裝戲的男二戲份,這個戲的原著很火的。”

江望舒回:“看見了,挺好的。”

路野說:“大冬天的跳河裡拍戲,我都感冒了。”

配上一張裹著毯子喝薑湯的照片。

江望舒回:“多喝熱水。”

路野看到這個回複,歎了一口氣,縱然他沒有分毫機會,到這個時候卻依然蠢蠢欲動,可惜,江望舒的防禦像一顆嚴密切合的蛋,沒有任何能進攻的地方。

路野再次按捺下心思,對江望舒說:“好的,謝謝哥。”

江望舒不知道想到什麼,給路野發了一個大拇指。

路野依然老老實實地回複:“謝謝哥給我加油。”

江望舒微微笑了起來。

段修澤的油恐怕都是被他自己加滿的吧?

但是這樣也很可愛。

第68章 新年

元旦結束, 江望舒就開始忙碌起來了,越到年關,就越多的項目需要交接, 要走最後流程, 到這個關鍵時候出問題的也不少,江望舒作為老大,少不得帶團隊連軸轉解決。

這一忙,等回過神來, 再過三天就要過年了。

秦煜問江望舒, “過年到我家過嗎?”

江望舒這會兒閒起來,也有心思跟秦煜說話了, “你今年過年帶女朋友回家嗎?”

秦煜語氣誇張起來了, “江望舒, 你怎麼也跟我那些長輩一樣開始催婚了?男人不到三十歲, 這些都是不著急的你明白嗎?婚姻是墳墓,這不是開玩笑的, 兩個人剛開始戀愛的時候感覺很不錯, 但是同居後就會有很多摩攃, 還有一些秘密也無處遁形, 說真的,也不是說倒胃口, 就是覺得,沒那麼美好, 兩個再相愛的人也是需要空間和距離的。”Θ思Θ兔Θ網Θ

江望舒說:“我沒有催婚的意思,我隻是隨口一問。”

秦煜說:“我知道,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 你能想象嗎?結婚後兩個人不同生活習慣的人要住在一個屋簷下, 要是我喜歡的東西,她討厭,她喜歡的東西,我討厭,那真是十分受罪。婚姻就是這樣的,就算一開始很愛很愛,時間一久,便從愛情轉變成親情,連性、欲都開始消退。”

似乎感覺到江望舒匪夷所思的目光,秦煜聳了聳肩,說:“你可彆這麼看我,事實就是如此,愛情這東西太奢侈了,就是一個時期的荷爾蒙,保質期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五年六年,要不然怎麼會有七年之癢這個說法呢?”

江望舒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

秦煜聽了,笑了起來,“我知道,但是大多數人的戀愛婚姻都是如此,你能在其中保持清醒和熱愛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或者說,愛情本來就是一個奇跡。”

“當然,我不是在跟你說教,我隻是想告訴你們這段感情多麼難得,要是be了我會傷心的。”

江望舒問:“be?”

秦煜解釋:“就是bad

第69章 乖兒子

段修澤剛收回手機,段瓏和閻驚墨就進了門,入座了。

溫姨笑著跟段瓏說了幾句話,閻驚墨跟她說:“坐下來一起吃年夜飯吧。”

溫姨聽了,笑%e5%90%9f%e5%90%9f地坐下來了。

段瓏笑著和閻驚墨說話,閻驚墨應了幾句,主動給段修澤舀了一碗湯,遞給他,“這個湯補,修澤你多喝點。”

段修澤咧了咧唇角,伸手接過,“謝謝爸爸。”

閻驚墨又給段瓏盛了的,還會無條件的支持母親愛護母親的。

閻驚墨說他像她,那一刹那段瓏是高興的,但這會兒想到,像她,就必定不是什麼綿羊,段修澤雖是笑著說出那些話,看著是玩笑話,但未必不是他的真實想法。

又轉念想到,他跟江望舒再次走近,像是磁石一般又吸到了一塊兒去,有這樣的想法,大概是為了不顧及她這個母親,再次奔向江望舒?

想到這裡,段瓏心裡生出一股怒氣來,大抵作為母親對兒子的戀人都會有這樣的仇視,奪走了她的兒子,代替她成為兒子最親密的人,原本多聽話的段修澤,現在也知道反抗她,她對他付出這麼多,甚至為了他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段瓏的避孕措施一貫做的很好,交往的也都是她喜歡的那一類男性,好掌控,優秀,聽話,但這樣的人也有心思,在避孕套上紮了洞,讓她懷孕。

做這種事情的人已經被段瓏處理了,她要求事事完美,絕不可能讓自己的人生履曆上出現任何汙點,但懷孕後也想過要不要生,隻是想起那個男人的卑劣行徑,覺得這個孩子大抵也是爛的,再加上對段修澤的厚望,還是決定流掉這個孩子。

其實閻驚墨那些所作所為,也無形地戳中了段瓏那無法言說的心思,從前那個乖巧柔順的男孩,到現在這般養情婦甚至做出弄出私生子的這些行為,先是彰顯了他的卑劣,又無形的讓本來閃閃的發光的段修澤落上了汙點,她也一樣。

但她都做到了寬恕原諒,因為段修澤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很疼惜他,對他抱有厚望,也不曾逼迫他———這也是因為曆代掌權者都有的心理,“我”雖然培養了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但並不希望繼承人過早的繼承家業,“我”始終要高高在上的管理這個偌大的帝國直到“我”垂垂老矣,才是繼承人大戰拳擊的時候。

總之,段瓏感受到了失控,溫情既然無法控製這個叛逆的兒子,那也是時候讓他意識到她並非什麼祥和的母親。

孩子不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