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所以,就沒必要再把這些隻屬於他的罪孽,拿去汙染擁有未來的人吧。
反手將門鎖上,教父酷拉看著整整齊齊擺在床邊、以鮮花圍繞的二十七對緋紅眼。
仿佛感覺到了疲倦,他背貼著門板,一點點滑坐在地上。
最後九對緋紅眼,就在這艘“黑鯨號”,在卡金帝.國四王子的手裡——距離回收全部族人的眼睛,真的隻剩下這最後一步了。
“對不起。大家再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教父酷拉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
………………
…………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教父酷拉依然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和酷拉皮卡的接觸,僅限於趕回來給他食物補給,連晚上都未必會回屋睡覺。
他相信“自己”知道利害關係,不會擅自去外麵。
但他忘了,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一日,當教父酷拉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房間時,他用念加固的臥室房門,被撬開了。
酷拉皮卡站在那二十七對緋紅眼跟前,回過頭看他。
失去黑色隱形眼鏡的遮掩,碧色的眼眸被純粹的赤紅淹沒,是這個世界上唯二僅存的,還活著的緋紅眼。
教父酷拉一時恍惚,甚至忘了該開口說些什麼。
“我……”
他或許是想辯解,想依照之前的想法,和那位在另一個世界創造了奇跡的季黎一起,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純白。
但教父酷拉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
——他被酷拉皮卡擁抱。
沒有質疑,沒有痛苦驚怒恐懼,酷拉皮卡擁抱“自己”,如同季黎曾經擁抱撞破山洞秘密的他。
現在輪到他,去支撐他人的命運了。
於是,酷拉皮卡見證了另一種人生的自己,見證了三十六對緋紅眼的回歸,見證了一場同歸於儘的盛大複仇。
他的最後一份工作,是將教父酷拉和那三十六對緋紅眼,送回窟盧塔族的遺址,與失去眼睛的族人一同安葬。
空洞的白骨眼眶被重新填滿。
那終於是最後的第三十七對緋紅眼。
酷拉皮卡依次替這一百二十八座墳墓做禱告,然後一把火,將窟盧塔族的遺址徹底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留下。
因為不會再有人回來祭拜他們了。
願世間無人能再打擾窟盧塔族的安眠。
………………
…………
……
酷拉皮卡並不清楚,季黎當初是怎麼得到窟盧塔族危機的情報的,但他希望季黎不知道這段故事。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應當再讓更多人為此難過。
為了讓全程同自己一起行動的璐璐保密,酷拉皮卡還故意拿季黎會傷心、會一個人跑掉,來嚇唬小貓咪,以確保封口。
可他無法忘記那三十六對緋紅眼和一百二十八座墳墓。
或許,還要再加上山洞裡那個血色的秘密。
即便在這個世界,幻影旅團依然是潛在的威脅。
所以酷拉皮卡問庫洛洛·魯西魯:“——你認為,應該殺死潛在的殺人犯嗎?”
庫洛洛·魯西魯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
“以前的話,是因為還太弱小了,做不到。換做現在的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把那些人殺掉吧?”
他答得很輕鬆。
即便是在季黎老師編織的那個美夢裡,庫洛洛·魯西魯依然不覺得,放過西裡爾那些Mafia,是什麼明智之舉。
他的配合,不過是在哄季黎老師開心罷了。
庫洛洛·魯西魯從不覺得,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殺人”會是什麼罪惡,僅僅是手段之一罷了。
即便是年少的那個他,也不例外。
他們隻是勝在都很擅長裝乖,尤其是在季黎老師麵前。
酷拉皮卡沉默地看著庫洛洛·魯西魯。
良久,他忽然閉上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後斬釘截鐵地回答:“但我不會。”
因為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酷拉皮卡”,比起複仇,有了更需要去保護的存在。
他的%e8%83%b8膛,並非是被仇恨燃儘的空空蕩蕩,而是懷揣著更明亮的、更溫暖的希望與未來。
正如他曾經承諾過的那樣——他想成為守護者。
去守護窟盧塔族,守護家人與朋友,守護更多弱小但善良的人,讓這個醜陋的世界變得更好一點。
像季黎所期待的那樣的世界。
作者有話說:
這裡的酷拉皮卡,不會成為複仇者。
因為他並非孤身一人,擁有更需要守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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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 【221】
◎蜘蛛為蝴蝶布下了網。◎
【221】
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後, 酷拉皮卡便不會再為那些還未發生的“可能性”而彷徨。
如今的窟盧塔族,也並非那個世界缺少抗爭之力的人們。
幻影旅團不過是覬覦緋紅眼的存在之一罷了。
哪怕不是蜘蛛,任何人都無所謂, 如果膽敢將手伸向族人的眼睛的話——
那就試試看好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 酷拉皮卡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予庫洛洛·魯西魯, 轉身就準備離開。
這一次, 卻換他被攔下。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庫洛洛·魯西魯問他,“酷拉皮卡, 你認為, 應該為潛在的希望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早已從季黎口中得知了流星街收獲的小小希望, 酷拉皮卡聞言, 轉身沉默地看向對方。
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 隨後, 突然被重新具現化的鎖鏈, 圍繞在身邊浮動。
“那來打一架吧。庫洛洛·魯西魯。老實說, 我現在看到你就火大得不得了, 完全不想把理智浪費在你身上。真讓人不爽。”
庫洛洛·魯西魯聽了, 歪了歪頭, 表情有些無辜。
“誒?這樣麼。我還以為, 我們應該挺合拍的。”
話雖這麼說, 他手上的“盜賊的極意”卻翻得比誰都快, 連一點猶豫糾結的樣子都沒有。
………………
…………
……
戰鬥自然是以庫洛洛·魯西魯的勝利落下帷幕。
他有留手,沒把人打出什麼不太好看的重傷——至少在衣服包裹外,那些季黎能看見的部分。
即便酷拉皮卡的確天賦異稟, 但缺少賭上性命的誓約加持, 這場戰鬥對於庫洛洛·魯西魯來說, 更像是貓抓老鼠的捉弄把戲。
不過也並非如想象中那麼輕鬆就能得手。
就好像……這個初次見麵的少年,很了解自己的戰鬥習慣,所以哪怕身手和念能力的強度跟不上,也能偶爾靠提前預測,製造些意外。
再聯係對方突然的敵視,看著小口喘氣、脫力半跪在地上的酷拉皮卡,庫洛洛·魯西魯若有所思。
酷拉皮卡則在體力有所恢複後,儘快支撐起身體,重新站起來。
“你沒必要問我。”他忽然開口。
就算是麵對蜘蛛頭子,酷拉皮卡也信守承諾,依約回答對方之前的提問。
他口%e5%90%bb篤定,冷淡道。
“當你這麼詢問時,說明你的心中已經有了偏向。你根本不需要彆人的答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另外,請記住,這會是我最後一次輸給你。”
酷拉皮卡捏緊掌心的鎖鏈,抬起眼,直勾勾地看著庫洛洛·魯西魯,半步不退。
沒有什麼比戰鬥,更能了解對手狀態和彼此差距的方法了。
這次輸是輸了,可結合教父酷拉傳授的經驗和技巧,他能夠隱約窺探到庫洛洛·魯西魯的實力。
那並非自己不可攀越的高峰。
他能做到,他也必須做到。
酷拉皮卡抬起下頜,目光通透而堅毅,被汗水濡濕的金發在夜色下,依然被月光偏愛,瑩潤著太陽似的光芒。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庫洛洛·魯西魯的指尖輕輕點在“盜賊的極意”上。
可視線落在從手腕滑出一截的金紅色發繩,他最終還是合上“盜賊的極意”,揮手散去具現化出的書。
“……真可惜。”
他忽然微笑,孩子氣地仰起頭,對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夜色,對著同樣形單影隻的月亮說。
“如果在那個世界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吧。”
………………
…………
……
第二日。
季黎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眼睛都沒睜開,人還迷糊著,下意識先伸手往床頭扒拉。
因為庫洛洛·魯西魯守夜時,會順便拿看完的書給她壓被角。
據說是從養母那裡學來的小技巧,將被子壓嚴實一些,容易助眠,尤其適用於那些夜裡睡得不安穩的小孩子。
安眠效果不一定有多少,但要是醒來直接掀被子,一定會把流星街很珍貴的書,都哐哐砸在地上。
季黎被迫養成了這個起床步驟。
卻沒想今天摸了個空,隨後又被什麼更溫暖、更柔軟的東西包裹住,有陽光自眼縫裡漏進來。
“早上好,季黎。在找什麼嗎?”
季黎猛地睜開眼睛,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離開了流星街,那抹金色也不是陽光,而是酷拉皮卡的頭發。
她終於清醒。
“不,沒什麼。做了個夢而已。是個好夢。”
季黎倒也沒說謊。
昨天久違地做了個沒有【她】出現的夢,反而全是過去的記憶,尤其是上一世的生活。
酷拉皮卡見她精神狀態不錯,也沒再多問。
他轉告季黎,在她熟睡期間,庫洛洛·魯西魯已經決定退出遺跡探索隊伍,今天就會離開。
幻影旅團會如此輕易放手,是讓其他三人都頗感意外的。
唯有季黎猜測,這是那一場美夢的贈禮。
她想了想,在蜘蛛動身之前,還是跑去給庫洛洛·魯西魯送行了。
當然,以約厄斯達·森旺為首的三人,都不放心地在遠處等著。
季黎告訴庫洛洛·魯西魯,她因某種理由雇傭了西索,作為交換,她會提供給西索某種道具,可以在不影響本體的情況下,儘情與人戰鬥。
“所以,如果他找上你了,你最好答應,然後老老實實地陪那家夥玩一場,彆耍花招——這是免費附贈的忠告。你愛聽不聽。”
季黎隱秘地看了眼地上的影子,其中一個屬於俠客。
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