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帶他們來到了與希拉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哈爾托甚至沒有逃離這座城市。

不過或許是需要掩人耳目,他身邊沒有那麼多大張旗鼓的保鏢,接近的難度倒是降低很多。

當季黎和凱潛入時,哈爾托還是在一個金碧輝煌的臥室裡,左右擁抱著,破口大罵馬克·雷契爾和礙事的幻獸獵人。

如果不是兩個漂亮大姐姐換人了,季黎可能還需要懷疑一下,是不是時空出現了混亂。

瘋狂小醜的輪.盤停在“4”,凱特本是打算一(木倉)終結掉那條沾滿罪惡的性命。

但季黎攔住了他。

“……可以,再讓我試試嗎?”她輕聲問。

凱特不知道季黎想再嘗試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或許最好不要拒絕這個請求。

隨後,季黎用精神類的致.幻.藥.劑,降低哈爾托的警惕,引導他一步步吐露走.私.案的全景,包括謀殺馬克·雷契爾,讓他做替罪羊的部分。

季黎把錄像保存好,卻並沒有立刻使用,而是轉身去了歇業中的印刷廠。

利用“天衣無縫的驚喜”重現被摧毀的賬本和其他證據,印刷廠的機器徹夜未眠,沉默地將真相一遍遍化為白紙黑字,再由受過賄.賂的動物將它們送到千家萬戶。

等一切準備完畢,天光也已破曉。

同季黎一起站在希拉市最高處的鐘塔上,凱特俯瞰這座即將蘇醒的城市,還是忍不住好奇。

“季黎,你想證明什麼?”他問。

“……現在回頭看,雷契爾先生應該從與虎謀皮開始,就已經有會死的準備了吧。”

擺弄著手裡的儲存條,季黎突兀地談起彆的話題。

“他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沒有家人,是怕拖累彆人。回市區,是重溫自己的一生。當時建議我把哈爾托殺了,大概也是因為,知道那個人不會被懲罰。”

“其實我應該發現的。但我……”

季黎忽然一頓,不知道該說什麼:說是她潛意識裡的習慣,習慣去相信法律,相信公平和正義嗎?

不管是在揍敵客,還是在窟盧塔族,季黎都可以借助已知原著劇情的便利,將一切苦厄都視作理所當然的“命運”,去想辦法改變。

但當脫離這一層保護色,隻以參與者的身份踏上旅途,她才真正直麵了這個世界的割裂。

為所欲為的不僅僅隻有幻影旅團(蜘蛛),欲.望滋生罪惡的不光是追捧緋紅眼的人體收藏家,特.權.階.級也會淩駕於法律之上。

——即便離開強者為尊的念能力者的世界,這個屬於普通人的社會,也依然充斥著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這裡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金先生會建議我和凱特一起旅行了。但是,還是會不甘心啊。”

“所以,我還是想再試試看。”

季黎側過臉,對凱特彎起眉眼。

“我想賭,這裡的大多數人還是相信法律、公平和正義的。即便是弱小的普通人,如果集結在一起,也可以燒起燎原的大火。”

凱特看了她很久,又問:“如果你賭輸了呢。”

季黎抓住那根儲存了哈爾托錄像的儲存條,用力握緊,然後輕聲細語地回答。

“那就由我來點燃這場火。”

“我不認為我舉.報雷契爾先生的行為是錯誤的。錯的是企圖逃脫罪責的哈爾托,和那些謀殺雷契爾先生的人。”

她微笑。

“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

…………

……

每天,希拉市最先醒來的,就是被政.府雇傭的環衛工人。

他們需要天亮之前就全副武裝,趕往各自的劃分區域,將堆積了一夜的落葉和雜物都清掃乾淨,維護這座海邊明珠的美麗。

但這一次,當他們推開家中大門的時候,卻被一份小小的包裹擋住了腳。

那是不會被抹去的真相。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如同掀翻天的洪水,衝垮了一層又一層人為堤壩,勢不可擋地在這座城市中蔓延。

市民自發地集結在市.政.府前罷.工.遊.行.抗.議,連哈爾托住的酒店也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有的媒體緘口不言,但也有喉舌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音,將真相擴散到更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高高在上的人即便斂權斂財,終究離不開粉飾的太平,離不開願意辛勤耕耘的普通人。

哈爾托和部分棋子被舍棄,也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第五天,希拉市.政.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宣判珍稀幻獸走.私.案並數起貪墨案,哈爾托從重處罰,獲死刑。

已經死去的馬克·雷契爾獲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由於他沒有在世的家人,在蓋棺定論後,屍身由相對親近的秘書耶茨代為收斂。

火化後,耶茨按照馬克·雷契爾的遺願,沒有將他與家人一並埋入公共墓園,而是把骨灰撒入地下排水係統,彙入海水,圍繞著他付出一生的希拉市。

沙灘上,有人在放燈船,是附近海島的習俗。

他們相信燈船會為死者點亮前往來世的路。

季黎看見了耶茨,看見了餐廳的那位保潔員阿姨,看見了花店那位喜歡鬱金香的店主人。

行善和作惡並不能互相抵消。

壞事不可抹除,但做過的好事也不應當被遺忘。

季黎點燃了頭版是宣判結果的報紙,將灰燼撒入海水中,也把最終沒有用到的儲存條一同沉進海底。

這次換凱特提醒她:“馬克·雷契爾和哈爾托都隻是可以替換的棋子而已。下一個人,未必會更好。”

“我知道。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糟糕嘛。但是……就算不能改變世界,遇到了也沒辦法裝作看不見啊?來都來了,就做一點能做到的事情吧。”

在親身經曆過這一切之後,季黎反而愈發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反正我就是怪人喜歡做傻事。”她笑著攤開手,揭穿對方,“明明凱特也是這麼想的。”

凱特拉低帽簷,掩住笑意:“那就,繼續去做我們能做到的事情吧。”

在他身後,是一輛超大型號的封閉式貨車。

被連夜搶救下來的幻獸們,就靜靜地待在那裡,期待著回到故鄉的那一天。

季黎忽然回憶起約厄斯達·森旺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是糟糕透頂。但是總有一些人,你看到之後就覺得,事情也沒有壞到想要大家一起爛死算了的程度。

她想,或許以後有機會,可以在出版《枯枯戮山求生指南》的時候,再出版一本《具現化係幻獸獵人經典語錄》。

她繼續踏上旅途。

作者有話說:

嗯……其實我也清楚,自己筆下寫的獵人世界不夠還原。

畢竟季黎太幸運了,一直在遇到很好的人們,也一直在被幫助,沒有遇到真正的絕境,所以可以保留自己的堅持。

雖然我儘量合理化了,但這樣的劇情依然是天真幼稚經不起推敲的。

可原著的苦厄(也是塑造角色高光時刻)已經很多,這篇的初心也是想踢走便當,圓我自己一個喜歡幸福結局的夢。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這本都差不多算是童話故事了吧(。

是不講道理的、愛和溫柔創造奇跡的童話。

如果讓你失望了的話,非常抱歉。

??60 ? 【060】

◎迪○尼公主警告!◎

【060】

新的一天, 從布穀鳩悅耳的歌聲開始。

早就養成規律作息的凱特,並不需要額外的叫醒,就已經自覺睜開了眼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撩開營帳的幕簾, 迎接清晨。

可入目所見, 卻更像是夢裡才會出現的童話情節。

五顏六色的鳥雀銜來樹枝, 被四肢靈活的灰喉長尾猴堆成灶台的模樣, 再往上麵架煎鍋。

它甚至不知道從哪兒扯了兩塊白布過來,一塊當帽子包住腦袋, 一塊當衣服纏在身上, 很是講究廚房衛生, 擺足了大廚的架勢。

火蜥蜴就懶洋洋地趴在柴火上, 偶爾吐口火星,配合灰喉長尾猴的火力需求。

鍋裡燉的肉湯, 材料來自於正在樹下打瞌睡的大角熊。

灶台旁邊還盤著一條水桶粗細的赤背樹蛇, 時不時用蛇尾卷起背包裡調料罐子, 遞給大廚。

——這是被救下來的幻獸, 在給他們準備人類的食物。

即便不是第一次見了, 但每次看到這種場麵的時候, 凱特還是都會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

“雖然高級幻獸的確擁有近乎人類的情感和理性, 但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也絕對是極少數啊。”

他不免好奇地追問季黎,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叢林生活的時候, 就是這麼讓小弟乾活的山神大人欲言又止。

總不能說是因為過去偷懶得出來的經驗, 她表情鎮定,又開始即興胡扯。

“當然是靠溝通!不能把他們當做幻獸,而是當做朋友去拜托。隻要心意相通的話, 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感覺自己對待幻獸的心意或許還是不夠誠摯, 凱特受教地點點頭, 又學到了有用的知識。

季大忽悠這口氣還沒鬆下去,就聽到凱特那邊忽然“啊”了一聲。

“說起這個,我倒是也親眼見過這種高度人類行為的幻獸……準確來說,是一隻混有幻獸血統的變異鬆鼠兔。”

想起過往旅途的見聞,他興致勃勃地與季黎分享。

“就是約厄斯達前輩和金先生連手設立的那個鈴鈴羽自然保護區。之前聽說突然流傳出‘山神’的傳聞,疑似幻獸出沒,所以我也去轉了轉。”

“結果所謂的‘山神’,就是那隻變異鬆鼠兔。”

說到這裡,凱特就忍俊不禁。

“它不但會給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還會指使普通動物,裝作‘山神眷屬’去供奉山神的村子裡拿貢品。非常聰明。”

“就是脾氣不太好。有些獵戶進山打獵的時候,都被砸得鼻青臉腫。所以現在那周邊的村落,都改為采摘山貨和開墾農田為主,不再大麵積狩獵了。”

故事講完了,他卻遲遲沒有聽到旅伴的回應。

凱特下意識去看對方,但看見的,隻是季黎愈發柔軟下來的神情。

“那不是很好嗎?勇敢又聰明的、小小的山神大人,既幫助了人類,又保護了他們的家。”

“我喜歡這個故事……謝謝你,凱特。”

大概是今日的晨曦格外明亮溫暖,她眼中也仿佛被這縷光所浸潤,暈染出希望與欣喜。

凱特稍稍愣了一下,隨後用指尖點了點季黎的眉心。

“嗯,是個好故事。但是也不值得這樣的道謝吧?”

他一本正經地抗議,難得用上了領隊的命令口%e5%90%bb。

“我們可是一起旅行的同伴,總是謝來謝去的,太麻煩了。快點改掉。被那家夥聽到的話,會笑個沒完的。”

凱特口中的“那家夥”,指的是他的念能力“瘋狂小醜”。

他們目前正在一邊把幻獸送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