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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難為[穿書] 龍柒 4493 字 6個月前

假設, 乾坤宗被一個巨大的畛域籠罩。

那至少白燦燦、秦安安他們是活著的。

隻是被侵染後,他們在某種意義上“瘋”了。

我行佛執掌的是“心執”。

“心執”會放大心中執念。

不知眼前這條天道是什麼?

若是能知曉,她便能對症下藥, 將他們喚醒了。

喚醒之後呢?

林也奚明白這次更難辦。

我行佛本就是虛弱狀態,又被季燕北給壓製……即便如此,最後也是一場血戰。

這一次……

林也奚輕籲口氣。

無論如何,都要放手一搏。

便是螳螂擋車, 也要拚儘全力。

筵席擺在了前廳。

秦安安管著峰上財務, 她拿出一筆錢給了白燦燦,白燦燦帶著幾個小弟子趕往靈食堂, 買了好些珍饈佳肴, 興衝衝地帶了回來。

林也奚略作收拾後過來, 看到他們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蒼瀾峰上, 逢年過節都會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林也奚沒什麼架子, 白燦燦又喜歡張羅,尤其是靈田大豐收後,更是喜氣洋洋地擺席,峰上弟子都能跟著大吃一頓。

林也奚是唯一的親傳弟子。

秦安安和白燦燦隻是外門弟子,其餘的更是連凝氣入體都困難的記名弟子。

若是其他峰上,記名弟子是不可能見著林也奚的。

蒼瀾峰不比其他,林也奚既是大師姐也暫代師父的職業,她照看著整個山峰,會時不時提點下師弟師妹們。

雖說林也奚自己也沒什麼正經修行門路,可擋不住她天資高悟性強,便是最基本的法門,修到極致也是厲害的。

峰上弟子對她心服口服,如今她外出歸來,一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

林也奚留心觀察著,一切都很正常,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桌上菜色也是白燦燦常點的,有秦安安愛吃的紅燒炎獸肉,有林也奚愛吃的冰晶玉靈果,更有白燦燦自己心尖上的酥炸靈雞塊……

一眾人都笑臉盈盈的,為林也奚的歸來而開心。

是啊……

他們隻是開心而已。

難道不該開心嗎?

她為什麼會覺得不正常呢?

明明很正常啊。

林也奚嘴角動了動,也跟著笑了。

氣氛越發美好,大家夥兒一團和氣,連嚴肅的秦安安也含笑看著他們,哪怕白燦燦啃極快啃得滿手油,又糊到了桌子上,她也不著惱,更不會訓斥。

林也奚一激靈,嘴角的笑容散了。

果真是畛域,方才她被侵染了。

這到底是哪條“天道”?

林也奚在這方麵實在匱乏,她腦中閃過數個和笑容有關的,又總覺得不是。

接風宴在一片祥和愜意中結束。

林也奚起身時,大家齊齊向她看來,齊齊喚她:“師姐,早點休息。”

林也奚:“你們也是。”

她說完,又是一陣寒毛倒豎。

每個人都在看著她。

坐在主桌的,小桌的,吃著東西的,喝著果酒的……還有白燦燦,滿手都是油,嘴裡還有炸雞塊,此時也彎著嘴角,對她笑。

這笑容不是開心,不是雀躍,並不熱情,也不具有攻擊性。

他們隻是笑著,善意地笑著。

林也奚從沒想過,這般善意的微笑,會讓人毛骨悚然。

她勉強保持鎮定,同他們道彆後回了屋子。

房門關上,林也奚指尖微顫,她平複著呼吸坐到了椅子上,剛好瞥到了梳妝鏡。

鏡中人長發高束,發絲垂在臉頰,眸色漆漆,鼻梁挺翹,紅潤的唇微微勾著,俏麗的麵龐上是善意的微笑。

林也奚:“!”

她陡然摸上自己的臉。

鏡中人也摸上臉。

她用力調整著自己的表情。

鏡中人的笑容逐漸扭曲。

砰地一聲,林也奚打碎了梳妝鏡。

她以為自己沒有笑。

可鏡中的自己卻和白燦燦秦安安他們笑得一模一樣。

她用力喘著氣,不去想自己到底是什麼表情了。

越是糾正越是混亂。

在畛域中陷入混亂,隻會瘋得更快。

林也奚取出了紅色玉簡,她將神識探了進去,翻開玉簡的那一刻,周圍陡然一晃,很快又穩住了。

林也奚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了。

她像感冒發燒時吃下退燒藥一般,於渾渾噩噩中逐漸清醒,隻是有些許乏力。

玉簡還能淨化精神?

之前是沒這個效果的。

難道是那顆透明的心臟?

林也奚看向玉簡的信息,它還在升級中,剩餘時間——兩天。

林也奚一路從神虛境直抵宗門,用了約莫一天功夫。

而玉簡升級需要三天,所以還要再等兩天。

林也奚心中再怎麼著急,也隻能耐下性子。

雖說峰上的人很詭異,可暫時沒有什麼危險舉動。

她這兩天先打探下情況,等待玉簡升級完畢。

林也奚細數自己的底牌。

九品凝金丹是不敢用的,在這鬼地方閉關,隻怕等她出來,自己也被徹底侵染了。

她如今修為暴漲,也領悟了破天劍訣,可這宗門裡能吊打的前輩不要太多,她那點功夫,連三腳貓都算不上。

玉簡獎勵的那次“致命傷免疫”也不知道這升級中能不能用。

她若是能用出擊殺我行佛時的力量……

林也奚垂睫。

她至今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有了那股力量。

向邪神獻祭?

如何獻祭。

季燕北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是“殺戮”嗎。

突兀地,林也奚腦中像被針紮了一下,緊接著竟有一陣難以言說的燥熱襲來。

她麵上潮紅,用力握緊了玉簡,手背青筋鼓起,才慢慢恢複,不敢胡亂思考了。

“呼……”

林也奚長籲口氣,把心思放到了玉簡上。

她好歹還有兩本書,如今任務沒做,它想必也不會讓她死在這裡。

隻要她能破了這畛域。

燦子和安姐他們就……嗯,不會有事的。

林也奚沒再查看玉簡,但還是將它放在了掌心。

隻是這般握住它,都覺得心靜。

想必升級後的玉簡,能給她更大的助力。

天色漸暗。

透過窗戶向外看去,隱隱能看到各山峰亮起的光線。

蒼瀾峰上如此,其他峰頭呢?

林也奚想了下,給鹿白和許輕如遞了個傳信符,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

許輕如回得很快,道:“離遊還沒清醒,其餘的見麵說。”

林也奚精神一震:“地點。”

許輕如:“明日酉時,蒼瀾峰山腳,那片林子。”

酉時是下午五點左右。

那片林子正是上次她和許輕如乾架的地方。

林也奚想到峰上詭異,也不敢在傳信符上多說,隻道:“好。”

鹿白遲遲沒有回信。

林也奚閉目調息,兩個時辰後,鹿白的傳信符才過來:“方才我和師弟被師父留下,說了好一會兒話,如今才得空,回信晚了,抱歉。”

林也奚盯著傳信符看了好一會兒,她摩攃著符上字跡,尤其是“師父”二字。^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鹿白和她們不一樣。

蒼瀾峰不提了,等於沒有長輩。

合和峰那邊向來是野蠻生長,許輕如遭了溫辭盈那一波後,也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丹陽峰上卻是最正統的峰門。

不止老峰主境界高深,幾位長老也都到了元嬰期。

他們座下弟子眾多,單單是親傳便有數十人,再加上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在丹陽峰上,記名弟子都是打雜的,並不算是正式弟子。

鹿白和蔣雲照都是峰主的親傳弟子。

因為鹿白天資極高,最先領了師父衣缽,被奉為丹陽少峰主,在整個乾坤宗也是頗有名氣的。

蔣雲照一直追逐著師姐,天資同樣卓越,隻是悟性差了些,但足夠努力刻苦,在丹陽峰上也是天之驕子。

丹陽峰主極其看重他們,說是弟子,其實待他們比親生子女還要上心。

鹿白和蔣雲照對師父也是一片孺慕之心,全然的信任與愛戴。

那鹿白和蔣雲照有沒有發現峰門的異常?

丹陽峰主和各位長老,又是否知道自己身處畛域?

蒼瀾峰上沒個主事人,隻能這般沉淪,其他峰總不至於吧。

難道元嬰期的老祖,也扛不住大司命的侵染?

林也奚坐直身體,她一個人抗慣了,還真沒想到去向長輩們求助。

掌門師伯……

唔,林也奚其實沒有聯係他的法子。

這些年來,一直是掌門師伯主動找她,她從不知該如何去尋他,也沒有個傳信符之類的。

以及,焚天對她多有提醒。

比如她至今沒有正統修行,至今沒有去過秘境,至今沒有下過山……

總之,林也奚沒以前那般信任宋萬鶴了。

可是她信任鹿白和蔣雲照,很想聽聽他們那邊的情況,想知道丹陽峰的長輩們如何看待神虛境的變故。

林也奚回道:“方便見一麵嗎?”

鹿白:“時候不早了,不過你有事的話,我這就去蒼瀾峰。”

林也奚不想夜長夢多,道:“勞煩師姐跑一趟了。”

丹陽峰上人多雜亂,不如蒼瀾峰上清淨。

即便白燦燦秦安安等人的狀態很迷,林也奚也有把握避開他們。

鹿白來得很快,蔣雲照與她同行。

林也奚早早守在山下,一眼便瞧見他們。

鹿白和蔣雲照神態正常,並沒有那詭異的笑容。

林也奚鬆了口氣,迎上前道:“這邊來。”

她沒領他們去峰上,而是去了山腳下的一處歇腳涼亭。

鹿白凝重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也奚見她這番神態,反倒心下安穩,她道:“嗯……有些許奇怪……”

她沒急著說自己這邊,轉而問道:“你們回峰上可好,丹陽峰主可有同你們說神虛境一事?”

鹿白對她並無隱瞞,把自己回了丹陽峰後的事一五一十說與她聽。

蔣雲照在旁邊添上幾句,兩人說道:

“神虛境下竟供奉著一條“天道”。”

“若非我們經曆,真想不到竟是這樣的存在……”

“便是師父同我說了,我都覺得邪門。”

林也奚是知道這些的,可她想問的是平台上發生的事,並不是我行佛相關……可鹿白下一句讓她愣住了。

“平台那會兒我們已經著了套,那條天道主‘殺戮’,所謂的黑衣人皆是祂的供奉者。“

鹿白和蔣雲照是沒有見到我行佛的。

他們隻經曆了平台上的殺戮和之後的逃亡,跌進我行佛的畛域後,他們倆便被侵染,隻當自己是逃離茗雀樓的苦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