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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 芋孚 4503 字 1個月前

飾過去。

他隻是年紀大了,不是老糊塗了。

冷冷看著他的好兒子好孫子,“行,不說,那就打斷了手腳以死謝罪,以平陛下怒火。”

齊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祖父……”

齊勇也是同樣,“父%e4%ba%b2!”

他雖然有點嫌棄這個孩子沒有文才進不了官府,不能與大房一樣在官場做事,可這好歹也是他血脈。

齊弈聲音平靜,“說不說。”

齊檑難堪。

原來,他的命在祖父心裡如此輕描淡寫。他以為此行最多殺了那兩個護衛,再道歉一番便是,隻要祖父肯為他說項。

可祖父輕飄飄說讓他以死謝罪,齊檑臉色呈現出一種難看的白。

“行,還不說。”齊弈失望。

“老於,把家法拿來。”

齊勇著急,“父%e4%ba%b2,您何必如此狠心!”

齊弈笑了,氣笑的,猛地掀了幾本書砸過去,“我狠心?我要是狠心,在開始發現你們有走私的苗頭的時候,就該把你們殺了!”

“你們還真以為我不知道?我來信幾回了?說讓你們收斂手腳,也幾番叮囑新帝不會是個善茬,走私的事不能乾。怕你們不聽,我還特地殺了方呼斷了後路,結果你們竟然還在乾!”

齊勇神色一僵,他瞪大眼睛,“方呼是您派人殺的?”

可,可從前父%e4%ba%b2不是也與方呼暗地合作。

他還以為,方呼真的隻是出了不測……結果父%e4%ba%b2現在說,是他暗中派人殺的。

齊弈:“嗬。”

壓著怒火,“所以,你們到底被偷了什麼東西?”

他現在隻想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以此衡量到底會不會是陛下派人拿的。

齊勇低頭:“……是兩本賬本。”

上麵記錄了近些年來他們乾的每一批生意。

齊弈閉眼,血氣上湧,賬本……所以,真的可能是陛下派人暗中拿的。

“蠢才!”怒極,罵了一句。

齊勇嘴角僵住,父%e4%ba%b2又罵他蠢才,他從來沒如此罵過大哥。

齊弈勉強理智,“上麵都記了什麼?”

齊勇:“……這些年走私的東西,都有記載。”

齊弈捏緊拳頭,臉色鐵青。

而這時,門外忽然敲了一聲,老於的聲音傳過來,“老爺,應護衛來信。”

齊弈:“!!”來信?!

“拿進來。”神情皺的厲害。

“是。”

齊弈一目十行,迅速掃過信中內容,看完,久久沉%e5%90%9f,臉色前所未有的繃。

齊勇見父%e4%ba%b2看了信後就一直盯著信沉默,忍不住開口,“父%e4%ba%b2……”

齊弈沒回他,目光仍然是盯在信上,這個字跡他認得,確實是陛下%e4%ba%b2筆手書。

陛下來信斥責,明說,若是連梨出事,今日的事會追究到底。

齊弈深吸一口氣,偏頭問老於,“可問了送信人,陛下住哪?”

老於點頭,說出一個地址。

齊弈沉%e5%90%9f。

他知道,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陛下甚至來信斥責了,他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事後一句家中小輩隱瞞蒙混過去。

他得對這事拿出個態度。

但值此關頭,齊弈隻怕這一去會是個鴻門宴。

他抿住%e5%94%87,想了許久,打算把這事鬨大。

逮著家中小子去致歉,他要鬨出最大的聲勢來,要人人都知陛下已經來了定邑。

他好歹也是三朝老臣,眾目睽睽之下陛下總不該因為小輩的事過於責難他,不然豈不是讓同儕膽寒。

當然,之後最好再把他請到府中來住,區區一民宅,實在是委屈了真龍之身。

看一眼齊檑,他朝老於下令,“找荊條來,我帶著齊檑去請罪。”

“還有那兩個護衛,直接殺了,帶著他們的頭顱一起去。”

老於:“是。”

齊檑心往下沉,臉上蒼白,祖父是要放棄他了?

“還有你。”齊弈指一下齊勇,罵道:“教子無方,你也給我滾去請罪!”

齊勇臉色不好,不情不願道:“……是,父%e4%ba%b2。”

齊弈又召了其他%e4%ba%b2信來,交代此次隨行之人務必要全是好手。韋弦的事令他不安,崔冶的倒台更讓他心神不寧,所以他要以押送為由多帶點人。

一切安排妥當,他沉沉吐了一口濁氣。

兩刻鐘後,已經入夜。

他帶著聲勢浩大的齊家人,往崔厲所在的民宅去。

一路上,探頭探腦看熱鬨的人不少。

“微臣,領不孝兒孫前來請罪,請陛下降罪。”到得門前,齊弈領著齊家子弟跪伏於地。

看熱鬨的人嘩然,旋即低聲議論紛紛,人頭攢動,那民宅中人,竟是陛下?!

應恂開門出來時,看到外麵的情形眼睛一瞬沉了。還真如陛下所說,齊弈來賠罪,一定會鬨出大動靜。

心裡嗬嗬了兩聲,他麵無表情,“齊大人,進罷。”

齊弈顫巍巍起來,%e8%85%bf腳似乎不便,他走的很慢很慢。

應恂任由他拖遝,他不怕他不進去。

他帶著他和齊家人穿過幾道門,一路往裡。

齊弈悄悄看院子裡的情形,這座宅子雖說是民宅,但空間卻不算小。打量了眼布局,他又去注意宅子裡的人,他看到一些仆婢,還有一些護衛,除此之外,彆的什麼倒是看不出來了。

他警惕著,不敢有所鬆懈。

進入正院,眼睛稍抬,就看到一個丫鬟正捧著一盅藥,快步往一間房去。

應恂帶著他們一路走到正廳,“齊大人稍等,我去請陛下。”

齊弈:“麻煩應護衛了。”

應恂擺擺手。

他快步到陛下那,低聲,“陛下,人已經來了。”

“出去說一聲連梨傷重不醒,我怒火中燒,讓齊弈把他那孫子帶來,我要他跪在床前請罪。”

應恂:“是。”

在應恂出去後,崔厲冷冷背著手,暗中看一眼護衛,讓他們警戒,他要先擒了齊弈。

齊弈聽到應恂讓他隻帶著齊檑單獨去時,臉色僵了僵。皺眉,還真是一場鴻門宴?崔厲無緣無故動他,便不怕滿朝文武和外麵那些百姓的攻訐?他要是久久不出去,他是下了令讓那些人煽風點火引人鬨事的。

到時這區區一民宅,能抵擋的了什麼。

“齊大人。”應恂見他不動,沉了臉。

齊弈不得不邁腳。不過走前,他朝齊勇使了個眼色,來時他叮囑過,隻要聽到打鬥聲,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先吹響信號,讓外麵的人亂起來,屆時倒逼崔厲不得不放他。

這裡到底是他的地盤,崔厲隻帶著些護衛巡遊,有心想動他,他也能讓他動不了他。

當然,要是事後表明是他多想了,陛下並沒有想動他,僅僅是因為齊檑傷了他的女人生氣,那到時讓齊勇請罪就是了。

齊弈一步步往前走,最終在一道房門前站定,他聽到應恂向裡請示,“大人,齊老來了。”

“嗯,進來。”

應恂推門,完後示意齊弈進去。

齊弈精神高度緊繃,一步一個腳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故意讓孫兒走在他後麵,如此他能有安全感些。

但他沒想到,他已經如此警惕,還沒見到崔厲人影呢,便突然覺得後頸一痛,暈過去。

暈前心裡隻有一念頭,齊檑呢!他後麵是他,怎會有人能悄無聲息從後麵襲擊他!

應恂迅速上前蒙住他的嘴,把他綁死,而另一邊,齊檑早在齊弈暈前便已悄無聲息被捂暈過去,此時也被綁起。

應恂綁好後,和仲嵊使了個眼色,無聲咧牙笑了笑。說實在的,初聽陛下計劃時,他們都愣了愣,他們還以為陛下要如何智擒齊弈老賊,但沒想到陛下竟然是要使如此簡單粗暴的法子。

讓他受於帝令不得不過來,再之後,甕中捉鱉,直截了當把人綁了。

不過這個笑容也僅僅是一閃即逝,應恂很快又凝了臉。

他知道,今晚抓齊弈反而是最輕鬆的,難辦的,是府外現在的情況。

應恂輕手輕腳把兩人堆在角落,和仲嵊悄無聲息回到前廳,一聲令下,在齊勇發覺不好之前,應恂已經先吹了一聲指哨,同時,城中一處一聲大響,旋即就在不遠處,大批絢麗的孔明燈飛舞夜空。

圍在民宅周圍的人難得見此盛景,又因人群中忽然三三兩兩的都往孔明燈的方向去,從眾之下,陸陸續續都往後退。

老於見狀覺得不太妙。

怎麼就突然起了這麼大批的孔明燈,而餘光中在看人群越散越少時,這種預感更加不妙。

他板了臉,凝重望向眼前的民宅,裡麵還沒有吹響信號。

所以此時即使察覺不對,他也不敢妄動,到底裡麵是天子,要是他錯估了形式突然鬨起來,反而對老爺不利。

老於隻能按下不安繼續凝神等。

而此時民宅之中,齊勇是最先被製服的,在他剛有抬手吹哨的動作,仲嵊一個彈射已經把他手臂卸了,同時把他的下巴也卸了,讓他想出聲而不得。

其餘齊家人也是同樣,俱是在剛要驚喊之時就被暗衛們桎梏住,一個抬手,下巴錯位,也紛紛成了想呼喊而不得的啞巴。

應恂和仲嵊製服了他們,接著便靜靜的等,等外麵傳來信號。

陛下早派了人喬裝成百姓混在人群之中,他們現在便是要等消息,等外麵人少了才好去製服齊家其他人。

不然外麵人太多,就怕過於混亂生出什麼事。足足兩刻鐘後,終於,應恂看到信號。

他和仲嵊相視一眼,低聲,“你留在宅中,我去。”

仲嵊點頭。

應恂領著一批藏在屋中,俱著盔甲的士兵快步奔向房門。一出去,他冷著臉高舉令牌,在老於驚魂不定的眼神中冷冰冰道:“齊弈謀反,拿下!”

老於大驚。

他臉色難看,心想老爺隻怕情形不好。

他扭頭就跑,老爺說過,若是他真出了事,他第一時間就是跑。

而在他迅速往後退時,他身後那些齊家人霎那間與士兵們拚殺起來。

人群中這時也有人攪混水,都是齊弈提前安排的人。不過他們才鬨起來就被暗衛們製服,他們燃孔明燈疏散人群,就是等著這時捉人群中的不軌之徒。

百姓見形勢一下亂起來,紛紛尖叫逃竄,卯足了勁跑。

應恂這時在追老於。

不過短短兩丈距離,他便已經靠近了他。

老於捏緊拳頭,左手一抬,一根袖箭直朝應恂方向。應恂閃身一躲,哼聲揚刀一斬,便揮向他後背。

一身悶哼,老於疼的身體朝前踉蹌,但他咬咬牙忍住了,袖箭連發,密如雨線般射向應恂剛剛的方向。

應恂直接逼近,貼近他後背,刀峰已經逼向他喉嚨。老於頸上一涼,僵硬的沒敢再動。應恂冷哼一聲,擰著他左手一掰,哢嚓一聲,他的左臂骨折。

老於頓時臉上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