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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44 字 6個月前

對褚映玉時極為不自在。

褚映玉坐下後,姚桃便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雍王一定沒事的。”

連靜萱也跟著點頭,都在安慰她。

平王妃擔憂地看著她。

褚映玉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嗯,我知道,你們放心吧。”

看她笑得這般勉強,她們哪裡能放心,明明是過來給皇帝公公侍疾的,幾人偏偏都不關心皇帝如何,都在關心褚映玉。

安王妃心裡冷笑,覺得這些妯娌真是沒眼色。

現下聖人中毒,聽說身體已經垮了,最近這段時間都無法下床,將來能不能養好還未知。大周不需要一個身體病弱的皇帝,隻怕很快就要變天……

這種時候,聰明人就應該知道安王是最有希望的,應該討好她才對。

姚桃等人自然知道這裡是承乾宮,略關心幾句後,又像昨天那樣枯坐著,等皇帝那邊的召見。

這一日,皇子妃們仍是在偏殿枯坐過去。

不過她們在偏殿裡也不是一無所知,得知皇帝又召見哪些大臣,皇子們在皇帝前是如何當孝子的,其中表現得最孝順的要數安王,最不孝的要數平王。

平王的腿瘸了,一直不願意出門見人,在府裡日日喝酒,醉生夢死。

可現下聖人中毒倒下,他不願意出門也得進宮侍疾,導致他的臉色很不好,全程都是陰沉著臉,臉色比起定王這個天生陰沉的還要黑幾分,看著陰測測的,並不好相與。

褚映玉隨眾人一起離開時,發現安王妃又看自己一眼。

這一眼蘊含著高高在上和某種勝券在握的得意,以及恨不得將她踩入塵埃的惡意,讓人心裡不舒服。

褚映玉微微皺眉,直接無視她。

**

入夜後,侍疾的皇子和守著的大臣都離開了。

偌大的承乾宮裡,除了皇帝的心腹太監袁德音外,隻有皇後守在這裡。

皇後坐在龍床前,用帕子捂著嘴,偶爾咳了幾聲。

守在一旁的袁德音見狀,關心地問:“娘娘,要不要請孤道長過來給您瞧瞧?”

皇後咳了好一會兒,總算緩過來,疲憊地道:“不用,昨兒已經看過,本宮現下也在吃著藥。”

卻不說自己的身體如何。

雖然她不說,袁德音是皇帝的心腹,哪裡不清楚皇後的身體情況,不免有些憐憫。

這也是聖人能放心皇後守在這裡的原因,兩人都同中一種毒,同樣受罪,聖人對皇後自然也有幾分認同感。

袁德音柔聲說:“娘娘要保重身體。”

兩人正說著,發現床上的元康帝醒了,袁德音馬上湊過去,倒了杯水喂他,然後又將他扶起來,靠著一個大迎枕而坐。

皇後全程沒插手,冷眼看著。

她現在身體虛弱,袁德音也不敢讓她去伺候聖人,免得皇後也倒下。

元康帝看到皇後的臉色,有些愧疚地說:“皇後,辛苦你了。”

皇後神色淡淡的,“隻要聖人趕緊好起來,臣妾便不算什麼辛苦。”

聞言,元康帝越發的愧疚,“是朕的錯,當初沒聽你的勸……”

“聖人不必再說這些。”皇後打斷他,眼裡浮現淚光,“臣妾現在已不求其他,隻求玄愔這次能平平安安回來……”

說到最後,她以帕拭淚,傷心極了。

元康帝愧疚得都不敢看她,隻能勉強道:“放心,玄愔會沒事的,他在北疆七年都沒事,何況這次隻是去江南賑災,那些流寇不足為慮。”

皇後低頭拭淚,沒有吭聲。

兩人心裡都清楚,那些流寇是不是真的流寇還另說,要害陸玄愔的,也不是流寇,正是今兒進宮來侍疾的那些皇子和他們背後的勢力。

元康帝的身體實在虛弱,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昏睡,孤鴻子也如實告訴他,這毒是無解的,隻能儘量給他延續生命,但無法讓他的身體恢複成常人那般,會像當初的皇後那般,一天中大半時間都要臥床躺著,不能有絲毫的勞累。

皇後當初是怎麼樣的,元康帝心裡十分清楚,越發的急切。

雖然這幾天他都在昏睡之中,清醒的時間不多,但他如何感覺不到那些皇子和他們身後勢力的蠢蠢欲動。

元康帝想著,低聲對皇後說:“你放心,朕已經做好安排,定會拖延時間,等到玄愔回來。”

這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再平衡諸皇子的勢力,需要儘快挑出一個繼承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元康帝看來看去,如今能讓他信任的,也隻有嫡子陸玄愔。

雖然這嫡子有口疾不能繼承皇位,但不是有孫子嗎?現在孫子是皇太孫,兒子當個攝政王完全沒問題。

皇後默默地聽著,回憶這幾天皇帝的安排,突然麵露躊躇之色。

“怎麼了?”元康帝警覺地問。

皇後歎了口氣,遲疑地說:“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同您說,昨兒玄愔失蹤的消息傳來時,雍王妃那邊也得到一個消息……”

“什麼?”元康帝順勢問,直覺這消息不好,否則皇後不會特地在他麵前提的。

皇後道:“您可還記得,雍王妃有一個妹妹,便是嫁入榮親王府的褚惜玉,是罪人孟芙的女兒。她昨兒偷偷給雍王府遞了一個消息,雍王府的人將消息輾轉遞到雍王妃手裡,雍王妃生怕弄錯,今兒一早便直接來找臣妾……”

元康帝咯噔了下,直覺下麵的事不是他樂意聽的。

“那褚惜玉遞過來的消息,說榮親王世子陸子晏與前朝的反賊有關係……”

轟的一下,元康帝兩耳嗡鳴不止,腦仁嗡嗡作響,差點就倒了下去。

他用力地揪住被褥,不敢置信:“不可能……”

皇後沒作聲,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夫妻幾十餘載,元康帝其實非常了解皇後,他對皇後既信任又防備,既怨恨又愧疚,卻也知道皇後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他。

想到這幾日,榮親王進宮時的表現,元康帝心中發寒。

他雙眼漸漸地染上血絲,甚至顧不得皇後在場,直接叫來暗衛,讓暗衛去查榮親王。

雖然在女色上實在糊塗,但他為帝近三十載,手中也不是沒底牌的。

皇後將消息轉達給皇帝後,便沒有多待,借口身體不舒服離開了。

走出承乾宮時,她回首看了一眼籠罩在黑暗中的宮殿,如同一隻盤踞的巨獸,沉默地守望。

她冷冷一笑。

**

在聖人的暗衛出動後不久,榮親王便接到了消息。

榮親王府裡,榮親王、陸子晏和幾位幕僚、臣屬坐在一起,探討這事。

“隻怕那狗皇帝應該知道什麼。”一名身材瘦削的幕僚陰沉地說,朝榮親王道,“王爺,不能再等了,若是讓狗皇帝查到那些事,隻怕您和小主子都會有危險,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其他幕僚也紛紛道:“是啊,王爺,咱們馬上反了罷!”

“老臣已經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

“麗嬪這枚棋子已經失敗,咱們得提前動手方是。”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榮親王沉著臉不說話,似在思索著什麼。

他總覺得不太對,麗嬪是他們特地培養出來的,不可能在沒有得到他的指示時,就貿然給皇帝下毒。

雖然這也是計劃中的一環,可不應該是現在。

皇帝中毒這事,打斷了他的很多布局。

這也罷了,如今得知皇帝居然派暗衛來查他,榮親王便明白皇帝對他已經產生了懷疑。

這是在逼他動手。

是皇帝,還是隱藏在暗地之人?▼思▼兔▼在▼線▼閱▼讀▼

陸子晏的目光掠過那群正在激烈討論的幕僚和臣屬,眼裡壓抑不住的興奮,然後看向父親,叫了一聲:“父王!”

他很想和父親說,陸玄愔如今生死不明,安王等人都是些蠢材,不堪大用,正是動手的大好時機,現在不反要是讓陸玄愔回來,就難再成事。

陸子晏可不想讓陸玄愔或者他的兒子登上那位置。

是的,陸子晏十分討厭陸玄愔,也嫉妒他。

明明是個結巴,偏偏生來便是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貴。自己這榮親王世子見到他,必須給他行禮,還要避讓他,小時候不管在什麼方麵,都被他碾壓,世人總說他處處不如陸玄愔。

真是笑話,他一個健全之人,居然比不過一個結巴?

久而久之,他越發的討厭陸玄愔。

直到後來得知父親和自己的真正身世後,他討厭先太子和陸玄愔更是光明正大,覺得他們都是在搶他的皇位的人。

那個位置隻能是他們的!

臣屬和幕僚們越說越激動,最後都盯著榮親王,讓他作個決斷。

榮親王好像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三天後便行動!”

三天時間,足以讓他們安排好,定要萬無一失。

此話一出,所有人呼吸微滯,臉上露出或是興奮、或是野心勃勃、或是嗜血肅殺的神色。

他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

暗衛的消息傳來得很快。

不過兩天,元康帝便收到一份詳細的消息,當看完那消息時,他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直接昏死過去。

袁德音大驚,趕緊去將孤鴻子請過來。

殿內隻有皇後守著,皇後冷眼看著床上吐血昏迷的元康帝,冷冷一笑。

她沒去看他手裡抓著的紙,其實早就知曉,甚至元康帝手裡的這份消息,還是她兒子暗地裡幫忙讓人傳遞給那些皇家暗衛的。

皇後也沒想到,榮親王父子倆居然是前朝的遺孽。

當年先帝在世時,臨幸了一個民間的貌美女子,將之帶回皇宮,那女子也爭氣,很快就誕下榮親王。

榮親王是先帝的老來子,十分得先帝寵愛,可惜先帝沒等他長大,很快就駕崩,那女子也在元康帝上位後死在後宮的傾軋之中,不得善終。

元康帝看在榮親王年紀小的份上,倒是不介意養著這幼弟,多年對他十分寵愛信任,覺得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弟弟,肯定比其他那些曾和他搶皇位的兄弟更加親近。

哪知道人家並非他的親兄弟,而是前朝的遺賊。

當年榮親王的母妃進宮時,其實就已經懷了身孕,榮親王並不是先帝之子,而是前朝遺賊,原是想用他來搶皇位的。

卻未想先帝死得太快,榮親王又年幼,前朝的人隻能暫時蟄伏。

皇後冷冷地想,這些前朝遺賊為了複國,真是不擇手段。

也幸好她的兒子早有準備,提前窺破榮親王的陰謀和身份,否則這大周的江山,隻怕最後會落入榮親王一脈手裡,回歸前朝之人手中。

若是如此,屆時太|祖都能被不孝子孫給生生氣活。

皇後倒是不懷疑陸玄愔為何得知,隻以為他是偶然查到的。

前些天,蘇媃將這消息告訴她時,便讓她有所準備,可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