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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75 字 6個月前

作聲。-

晚上睡覺時,褚映玉忍不住又問:“王爺,褚惜玉真不是你的心上人?”

可能懷孕的人脾氣都比較大,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和理智,她現在也一樣。

陸玄愔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瞬間又變得冷嗖嗖的,燒著地龍的室內好像都跟著降溫。

褚映玉將自己縮進溫暖的被窩裡,被子蓋到下巴,眨巴著眼睛看他。

看到這樣的她,他哪裡還氣得起來,“不是!”

褚映玉又問:“那你對她可有……她好歹也當了你幾年的未婚妻。”

陸玄愔深吸口氣,想說什麼,對上她眨巴著的眼睛,積在心口的氣頓時一滯。

他轉身走出去。

見他離開,褚映玉有些納悶,難不成她將他氣走了?

一刻鐘後,陸玄愔總算回來,遞給她一張紙。

褚映玉瞅著他的臉色,看不出有沒有生氣,低頭看手裡的紙,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了好多字。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好像是他的陳情書?

他先是自陳與褚家二姑娘毫無乾係,表示與她未曾見過幾麵,甚至婚前唯一的交集是相國寺裡她扯的那一嗓門,連她長什麼樣都沒記住。

後來他去北疆,太後趁他不在,給他定下婚約,他根本就不清楚未婚妻長什麼樣,更不會對她生出什麼情誼,甚至這樁婚事,也並非他所願,純粹是太後硬塞給他的……

褚映玉看他寫得公事公辦的,就有些想笑,想必七皇子長這麼大,還沒向誰如此陳情自己的心意罷?

怕他生氣,她很好地繃住。

“王爺,我相信你!”褚映玉溫婉地道,眼睛一轉,“去年你從北疆回來時,聽說你特地去參加明惠郡主舉辦的賞花宴,就是為了見未婚妻,當時我在那裡落水,多虧蘇媃救我,在我昏迷之前,我還見到你呢,不過那時候王爺可不認識我。”

陸玄愔又僵硬住了。

褚映玉似是沒看到,惆然地道:“那次落水,我病了好些天,沒人來看我。好不容易褚惜玉來了,她卻和我說,她去參加明惠郡主舉辦的秋獵,當時你也在,知道她愛吃柿子,王爺你還體貼地給她摘了柿子……”

說到最後,她幽幽地歎氣。

“王爺,你怎麼說?” 褚映玉溫溫柔柔地問。

翻舊賬什麼的,她最會了。

陸玄愔繃著臉,硬梆梆地說:“我沒有。”

他怎麼可能會給一個連臉都沒怎麼記住的未婚妻親自摘柿子?

“是……寧福兒。”他肯定地道,定是寧福兒背著主子,自作主張。

褚映玉挑眉,倒也不意外,寧福兒確實挺會來事的,估摸是覺得主子對未婚妻太過冷漠,所以自作主張。

這點小事,若是以往的陸玄愔,倒也不會和他計較。

見她不作聲,以為她不相信自己,陸玄愔便要出去。

“王爺!”褚映玉趕緊叫住他,萬一真讓他去叫寧福兒過來對質,那不是讓他知道他們夫妻吵架,翻舊賬嘛?

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陸玄愔固執地看著她,“你相信?”

“相信了,相信了!”她趕緊將他拉上床,“王爺,你陪我睡覺罷,我困了。”

其實她也不是懷疑他,全世界的人都可能會說謊騙人,隻有雍王不會。這位王爺素來不屑說謊,若是他做的事,會親口承認,沒做的事,休想賴在他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第102章 惡有惡報

在褚惜玉喊出那句“她不能如此不孝,會被世人戳脊梁骨”時,陸子晏就知道要糟。

果然,陸玄愔麵色森寒地看過來,冷聲道:“叉出去!”

沒給兩人求情的機會,高大矯健的王府侍衛出現,粗暴地將兩人扯起,然後直接丟出王府。

兩人狼狽地摔在王府的大門口前。

幸好剛下了場雪,王府門前的雪還沒掃乾淨,兩人摔在雪地裡,倒也沒傷著,就是看著極為狼狽。

路過的人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驚訝地停下來觀看。

住在這附近的,都是權貴之家。

可想而知,這一幕估計很快就會傳遍京城。

跟著出來的柳全厲聲道:“我們王妃剛回府,太後娘娘叮囑了,王妃要好生安胎,你們卻來打擾她,還辱罵她,安的是什麼心?”

這話其實是說給那些路過的人聽的。

果然,那些人聽後,看陸子晏兩人的眼神多了鄙視。

最近京城裡誰不知道長平侯夫妻做的惡,要點臉的,都不會來找苦主雍王妃求情。

這次宮裡的太後和聖人態度非常堅定,誰來求情都沒用。

是以也不會有哪個二愣子不識趣地跳出來說雍王妃不孝,將生父親手送去大牢之類的,要說也隻在私底下嘀咕幾聲雍王妃是個狠人,以後最好不要得罪她。

更不用說,現在雍王妃還懷了身孕。

那可是太後和皇後都盼著的小皇孫呢,太後為此破例留雍王妃在慈寧宮安胎,便知道宮裡有多重視。

這時候,沒人會敢打擾雍王妃養胎,就怕有個什麼。

榮親王府的下人見兩個主子居然被雍王命人丟出來,噤若寒蟬。

他們也不敢抗議什麼,趕緊過去將兩位主子扶起來。

“世子、世子妃,你們沒事罷?”

陸子宴還好,褚惜玉是個養尊處優的嬌小姐,哪裡受得住,摔在地上時,隻覺得渾身疼痛不已,好半晌都沒能爬起來。

陸子晏身上的衣服沾了雪,頭發也有些淩亂,被人這般粗暴地丟出來,於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就算去年在昌樂公主府裡與褚惜玉的私情暴露,昌樂公主最多也隻是怒聲趕人,沒有直接動手將他丟出去。

陸玄愔是第一個!

陸子晏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再難維持什麼風度,甩袖就上了馬車。

“走!”他喝道。

今日丟臉丟到大街上,不用想也知道剛才這一幕很快就會傳遍京城,暗地裡不知會有多少人嘲笑他被雍王丟出府。

若說去年那事,雖然也丟臉,但世人提起他時,更多的會說男兒風流,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

然而現在,世人提及,隻會說他陸子晏不如陸玄愔一個結巴,甚至還被一個結巴瞧不起,丟出了王府。

陸玄愔簡直是將他的麵子和尊嚴都往地上踩。

陸子晏心中恨極。

“世子?”下人遲疑地說,“世子妃還未上車呢。”

夫妻倆一起來雍王府,坐的同是一輛馬車,若是這麼走了,世子妃隻能和下人擠一輛馬車回去,這傳出去,未免太不體麵,對世子的名聲也不好。

聞言,陸子晏被怒氣衝暈的腦子清醒幾分,不再言語。

那邊的褚惜玉也被焦急的嬤嬤扶起來。

她摔得不輕,渾身難受,不過比起身體的難受,湧上心頭的更多的是茫然。

等她看到陸子晏就這麼上了馬車,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時,更是感覺到一種刻骨的寒冷,比天空中正在紛揚落下的雪還冰冷、無情。

陸惜玉木然地被下人扶上馬車。

馬車裡的光線昏暗,夫妻倆各坐一邊,誰也沒開口,就這麼安靜地回到榮親王府。

剛下馬車,褚惜玉便見她的陪嫁丫鬟香柳焦急地過來。

“小姐,少爺出事了。”

褚惜玉很快意識到她嘴裡的“少爺”是褚瑾玉。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原本褚瑾玉是長平侯府的世子,府裡的下人一般都是稱呼他為世子。

隻是在長平侯夫妻被關押進天牢後,聖人便下旨奪去長平侯的爵位,褚瑾玉自然也不再是長平侯府的世子,香柳等人現在隻好叫他少爺。

長平侯府的爵位被奪,侯府也被官兵封了,褚瑾玉這個前任的世子被趕出來,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最後隻能來找褚惜玉。

他現在是住在褚惜玉名下的一棟宅子裡。

這宅子是她的嫁妝之一,她出嫁時,孟芙為了唯一的女兒,添的嫁妝不少。因她是出嫁女,嫁妝倒是還在她手裡。

褚惜玉接到褚瑾玉出事的消息,又匆忙離府。

這次陸子晏沒陪她一起出門,陰沉地看著馬車離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圍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覺得世子此時的模樣極為陌生,他們的世子素來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麵上一直都是帶著笑容的,文雅謙和,何時像這般?

幸好,陸子晏臉上的陰沉很快退去,又恢複以往的寬厚隨和。

他吩咐身邊的下人,“跟著世子妃,彆讓她出事了。”

**

褚惜玉趕到某處巷子裡的一棟宅子。

這宅子是三進,在京城這寸金寸土的地方,實屬不錯,隻是若和以前的長平侯府比,那肯定是沒法比的。

褚惜玉進門就看到弟弟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廝焦急地迎過來,問道:“瑾弟怎麼了?”

那小廝抹著眼淚說:“少爺的腿被人打斷了。”

“什麼?”褚惜玉又驚又氣,厲聲道,“誰打斷的?”

小廝遲疑道:“是、是瑞親王府的六公子……少爺和他在迎芳樓遇到,瑞親王府的六公子嘲笑少爺是奸生子,少爺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

褚惜玉一時間不知道更恨哪個,是恨被人罵奸生子,還是恨瑞親王府的陸子文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打斷她弟弟的腿。

若說不是故意的,絕對不可能。

奸生子!

奸生子!!!

這段時間,她聽得最多的便是這三個字,似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透著這三個字,私底下更是肆無忌憚地嘲笑她隻是一個奸生子。

褚惜玉身體有些踉蹌,好半晌恨聲問:“他去迎芳樓做甚?”

就算她隻是一個閨閣姑娘,也知道迎芳樓是什麼地方。

有一次,她爹被同僚拉去迎芳樓喝花酒,衣服沾了那樓裡的花娘身上的脂粉,回家後被她娘好一頓罵,她也知道了迎芳樓那是男人喝酒快活的地方,那裡有很多陪酒的花娘。

可褚瑾玉去那裡做什麼?

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嗎?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去喝花酒?!!!!

小廝忙道:“二小姐,少爺隻是心裡苦悶,想借酒消愁,並不是要去喝花酒!”

褚惜玉卻懶得再聽,直接進了屋。

褚瑾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泌著密密麻麻的冷汗,嘴裡一直在叫疼。

看到她,褚瑾玉滿臉恨意地叫道:“二姐,你一定要給我報仇!陸子文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砸斷我的腿,我要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褚惜玉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發現那條腿居然是歪的。

大夫已經過來看過,為他包紮了傷口,但因這腿傷得太嚴重,大夫的醫術隻是尋常,不是宮裡那些厲害的太醫,沒辦法幫他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