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恩圖報,王爺直接讓人將她丟出去。”
簡直大快人心。
寄春說了會兒,發現褚映玉臉上並無笑意,忍不住問:“小姐,你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以為她家小姐被褚惜玉的行為惡心到了,寄春緊張得不行。
她家小姐現在可是懷著孩子,不能有絲毫閃失。
寄春就要去叫秦嬤嬤過來,褚映玉攔住她,“我沒事,我的身體很好。”
可小姐你的表情看著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啊。
寄春猜測道:“小姐, 您是因為二小姐不開心嗎?”
褚映玉想了想, 便點頭。
寄春道:“小姐您彆理她, 反正咱們早就與她撕破臉, 日後您不見她便是,省得惡心自己,沒人會怪您的。”
褚映玉隻是點了點頭,勉強地笑了下。
主子心情不好,作下人的也有些擔心,怕她什麼都積在心裡,也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正當秦嬤嬤等人有些焦急時,陸玄愔回來了。
秦嬤嬤她們欣喜不已,趕緊稟報道:“王爺,王妃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陸玄愔腳步一頓,“怎麼?”
“就是,先前榮親王世子妃來找王妃的事,王妃已經知道,後來又聽她說的那些話,可能讓王妃心裡難受……”
秦嬤嬤吞吞吐吐地說。
見他臉色變得難看,神色冷峻,秦嬤嬤等人有些腿軟,慌忙解釋:“王、王爺,不是咱們想告訴王妃,是王妃要聽的……”
她們其實也不想讓王妃聽那些烏七八糟的事,特彆是和長平侯府有關的。
可王妃是這府裡的主子,這些是瞞不住的,王妃想聽,她們也不能不告訴她啊。
陸玄愔臉色暗沉,正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打擾到妻子,他才會親自去一趟攆人,哪知道仍是讓她難受。
他擺手讓她們下去,抬腳進了房間。
在房裡候著的寄春等丫鬟見他回來,暗暗鬆口氣,默默地退下。
有王爺陪著,王妃的心情應該很快就會好的吧?
陸玄愔進來,便見褚映玉坐在窗邊。
幸好現在窗戶緊閉,沒有冷風吹進來,不然他又要擔心她凍著自己。
他走過去,探臂要將她抱離窗邊,卻不想她居然一巴掌朝他的手拍過來,並扭身躲過他的懷抱。
“映玉?”陸玄愔不解地看她。
褚映玉臉上沒有表情,整個人看起來硬梆梆的,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像是溢著雪光,冷冷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柔聲問道,眼裡滿是擔心。
褚映玉卻不像以往那般乖順軟和,反而硬梆梆地說:“王爺,剛才的事,我聽說了。”
陸玄愔嗯一聲,仍是不解。
她定定地看著他,說道:“以前臣妾聽說,我那好妹妹褚惜玉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想必王爺心裡也是有她的罷?畢竟當年若不是她救了您……”
連“臣妾”都出來了,可見她是生氣的,要知道她很少在他麵前稱什麼“臣妾”。
“胡說!”
聽到最後,陸玄愔沉聲怒斥。
褚惜玉似是被他突然爆發的怒氣嚇到,雙眼瞪得大大的,雙手護著自己的肚子。
陸玄愔見狀,放緩了聲音,“映玉,我沒有。”
褚映玉隻是沉默地看他,並不作聲。
他看不懂她此時眼裡的情緒,不免有些心慌意亂,上前拉著她的手說:“映玉,我沒有!”
他的心裡從來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其他女人,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不曾有過其他女人。
“映玉,相信我!”
他說著,伸手過去欲要將她擁到懷裡。
褚映玉仍是扭開身子。
怕她傷著自己,他也不敢不管不顧地將人抱住,隻能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以免她磕著撞著。
褚映玉的神色有些澀然,“王爺,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呢?前世那麼多人都說,我是被硬塞給王爺你的妻子,害得王爺與褚惜玉錯過,所以你不喜回府,時常在外麵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褚惜玉也一直為你不嫁,是我這惡毒的女人害得你們分開,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胡說!”
陸玄愔再次氣得不行,這是誰傳的?真是胡說八道!
他不回府,是因為他領了聖人給他的差事,實在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每日趕回府裡,索性便宿在軍營那邊,並不是因為褚惜玉。
他連褚惜玉長什麼樣的都沒注意。
當初被換了個妻子時,他確實沒怎麼在意,可後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漸漸地愛上她,除了她外,心裡壓根兒就沒旁人。
更何況,替嫁的事,雖是長平侯夫妻倆一堂之言,她從來沒反駁,但隻要仔細查一查,便知道根本就是褚惜玉在婚禮前一晚逃婚,不願意嫁給他。
要不然,後來榮親王世子也不會死在剿匪之中。
榮親王的死涉及到不少事,還有朝堂上的某些較量。
褚映玉緊緊地盯著他說:“王爺,你就彆辯解了,大家都說你有一個心上人,心上人就是當年救了你的褚惜玉!所以剛才你為何不幫她呢?王爺也好將恩情還了……”
這話聽得十分刺耳,陸玄愔生平第一次如此生氣,額頭青筋突突地跳。
特彆是發現她居然一直都誤會自己,從上輩子誤會到現在,怪不得她這輩子不願意嫁給他。
他又氣又急,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的,解釋道:“不是,她不是、我的……心上人,你聽我……說……”
“那你說!”褚映玉仍是冷著臉。
陸玄愔匆促地解釋,“當年在……相國寺,我被追、殺,她正好、碰見……”
褚映玉默默地看著他氣急之中,結結巴巴的開口辯解,頓時有些心虛。
其實她早就對上輩子的那些流言產生懷疑,畢竟這輩子很多事都不同,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誼,對她的喜愛,他也從一開始就明確地告訴她,他從前世就喜歡她的。
那自然沒褚惜玉什麼事,上輩子的那些所謂傳言,也讓她察覺有異。
隻是先前聽褚惜玉和他提救命之恩,不免又想到上輩子自己的處境,以及那些圍繞著自己的流言,心裡的委屈和難受頓時就湧出來。
是以看到他,就免不了想要翻舊賬,和他吵起來。
將他逼成這樣,其實也不容易,要知道這位王爺對其他的不在意,卻在口疾這事上極愛麵子,很少會讓人看到他這一麵。
雖然心虛,但她仍是咬著牙關,沒說話。
要說褚映玉現在的心態, 就有些恃寵而驕, 或者說是仗“肚”欺人。
反正她現在懷著他的孩子, 她心裡難受, 欺負一下他又怎麼啦?上輩子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還不許她發泄一下啊?
這委屈並沒有因為重生後、因為他這輩子對她好就消失。
以前她從來不提這些,是因為她沒有底氣和他吵,或者說理智大於情感,讓她克製著,從來不越矩。
然而現在怎麼也忍受不了,心口發脹,就想和他吵一吵,將之發泄出來。
等他解釋完,褚映玉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當時你被人追殺,褚惜玉幫你掩護,算是救你一命?”
“不是。”陸玄愔神色有些陰鬱,沉悶道,“並不、需要她。”
褚映玉咄咄逼人:“所以,就算沒有她,你原本也能順利逃脫的?”
他嗯了一聲。
褚映玉點頭表示明白了,繼續不依不饒地問:“那上輩子的流言又怎麼說?”
陸玄愔又急起來,他並不知道上輩子還有這樣的流言,因為沒人敢在他麵前說,他根本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我不知。”他說著,有些愧疚地低頭,“我的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並沒有發現這些,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她是他的妻,他有照顧她的責任,應該為她撐腰的。
褚映玉陰陽怪氣地說:“哪是王爺的錯啊,是我太小氣才對,居然聽信外麵的傳言……”
陸玄愔又急了,“不是,你很好,映玉很……好,我的、心上人,隻有你……”
他氣急,恨不得將心剜出來給她,讓她知曉他的心上人一直都是她,什麼褚惜玉,什麼救命之恩,都是旁人的自以為是。
看他急得滿頭大汗,不複以往的鎮定從容,也失了雍王以往的威嚴。
褚映玉總算良心發現,心虛地想,是不是欺負得太過了?
可是……看他這麼焦急的樣子,完全沒有以往的矜貴持重,其實心裡居然有些開心的,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欺負他,這般偉岸男子,還能被她欺到如此境地……
怎麼就覺得開心呢?
褚映玉心虛地問:“真的?”
“真的!”陸玄愔此刻真是恨不得剜心明誌才好。
“那、那好吧。”褚映玉見好就收,“我相信你。”
隻是她這麼說了,陸玄愔卻沒有高興,他定定地看著她,看得她越來越心虛,總算發現她是故意的。
“你故意?”他下頜微緊。
褚映玉的視線一飄,因為第一次和他吵架,到底也不太習慣,嘟嚷道:“我、我沒有,這不是上輩子太難受了嘛。”
陸玄愔心中刺疼,知道她上輩子過得不好,承受太多的痛苦,這些痛苦之中,甚至也有自己給予她的。
縱使那時候他是無心的。
褚映玉見他不作聲,還以為他氣得狠了,趕緊哄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的心上人原來是我,彆氣了啊!”
陸玄愔幽幽地看著她, 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其實也沒辦法對她生氣。
半晌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緊緊地將她摟到懷裡。
褚映玉靠著他, 又問道:“王爺,當初追殺是怎麼回事?”
九年前在相國寺,他被追殺,那時候太子已經死了,難道那些人仍是不放過他?
“是慧貴妃留下的勢力嗎?”
陸玄愔輕輕地嗯了一聲。
當時慧貴妃已死,不過慧貴妃身後代表的前朝遺賊並未完全清除乾淨,為了給慧貴妃報仇,他們沒辦法對宮裡的帝後出手,所以盯上陸玄愔。
他們要將狗皇帝的所有嫡子都殺死。
當時他去相國寺為皇後祈福,在這裡遇到刺殺。
褚惜玉正好也隨母親去相國寺上香,看到這一幕,扯開喉嚨大喊,引來寺裡的僧人相救。
其實陸玄愔那次去相國寺,並不僅是為皇後祈福,也是為了引出前朝埋在京城的探子,將他們一網打儘。
沒有比聖人的嫡子的份量更大。
當時陸玄愔是以身作餌,確實驚險萬分,不過聖人也在暗地裡安排暗衛護著,沒有褚惜玉,其實陸玄愔也不會有事。
因這事當時涉及到前朝勢力,不好對外明言,是以眾人都保持緘默,對於褚惜玉以七皇子的救命恩人自居,聖人和皇後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