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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81 字 6個月前

她的意思。

長平侯夫妻倆這些年如何對褚映玉的,沒有比他們這些褚家人更清楚,雖然兩府不住在一起,可平時也是時常往來的,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隻是以往礙於孟蓉在太後麵前得寵,沒人願意去觸她黴頭,自然不好說什麼。

褚映玉在西府待了小半天,吃完年酒,便回去歇息。

躺在溫暖的床上,她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仍是覺得很冷。

原來母親一直覺得是她克死了外祖母嗎?

當年外祖母病逝時,母親正懷著她,聽到外祖母去世的消息,母親受到驚嚇,當場發動,然後難產……

第40章

這個年,長平侯府過得格外安靜。

除了初一進宮賀歲和去西府吃年酒外,其餘的時間,褚映玉都是足不出戶。

轉眼就到元宵節。

元宵節有燈會,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有雜耍百戲,舞龍舞獅等節目,十分熱鬨。特彆是到了晚上,街上的花燈迤邐,火樹銀花,亮如白晝,人群如織。

因元宵節這日京城裡沒有宵禁,城裡大多數人都會出來遊玩。

往年的元宵節,長平侯夫妻都會特地帶小兒子和小女兒一起出門遊玩、看花燈。

褚映玉有時候會和他們去,有時候他們會遺忘了她,沒人特地來叫她,於是她也安靜地待在家裡。

看今年的情況,長平侯夫妻倆是不會帶一雙兒女去看花燈了。

褚映玉對元宵節的花燈也沒什麼興趣,若不是寄春提了一句,她甚至沒察覺到,原來已經到元宵了。

“小姐,您今晚要不要去街上看花燈?”寄春興致勃勃地問,“去年夫人和侯爺帶二小姐和世子一起去看花燈,將您留在家裡,今年他們肯定是不會去的,若不然您就去罷?”

說到這事,寄春心裡就憤憤不平。

侯爺和夫人有時候的舉動,仿佛當長女不存在般,不管去哪裡,好像會忘記了她,直到回來後,才想起落下一個女兒。

每當看到小姐被他們忽視、遺忘,寄春就氣得不行。

褚映玉搖頭,低頭翻著佛經,“外麵冷,不去。”

“小姐,去嘛。”寄春勸道,“一直待在府裡,人都會悶出病來,不若今兒您出去走走。”

寄春現在很希望小姐能開心一些,出去走走看看,說不定她的心情會好一些。

褚映玉有些無奈地看她。

若是其他人說這些話,她會無動於衷,但寄春的話,沒辦法視若無睹。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無條件地對她好,那隻有寄春了,她們之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雖是主仆,實則情同姐妹。

寄春笑嘻嘻地看她,“小姐,說不定七皇子殿下也會去看花燈呢?到時候你們若是能在街上來個巧遇……哎呀,書裡是怎麼說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彆亂套詩詞。”褚映玉糾正她,“人家那是關於七夕的詞,現在是元宵節。”

寄春道:“反正奴婢讀書不多,哪管它是關於什麼的,適用就行。”

主仆倆正說著,秦嬤嬤進來,富態的臉上都是笑容,“小姐,七殿下派馬車來接您了,說請您一起去看花燈。”

褚映玉:“……”

寄春一臉驚喜,“好啊好啊,快給小姐更衣。”她高興地招呼其他丫鬟,“弄雲、弄月,快過來伺候小姐。”

弄雲和弄月原本是秋藜院的粗使丫鬟,年紀不大,十二三歲,做事毛毛躁躁、笨手笨腳的。

她們本不應該進屋裡伺候的,隻是年前褚映玉將一批人遣送回正院,伺候

的丫鬟不夠,也懶得去要人,直接將弄雲弄月提為二等丫鬟,到屋裡伺候。

兩個丫鬟雖然有些笨手笨腳,經過關嬤嬤的一番調|教,倒也伶俐許多。

褚映玉看著一屋子的人都是高高興興的,不掃她們的興,由著她們簇擁著自己去更衣梳妝。

元宵佳節,亦是年輕男女難得出門遊玩、見麵、幽會的日子。

這時候,未婚夫妻一同遊玩,並不會有人說什麼。

寄春和弄雲伺候褚映玉穿好衣服後,秦嬤嬤給她梳頭。

弄月捧著首飾,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弄壞了那些首飾。

她的年紀是屋子裡伺候的丫鬟中最小的,人看著瘦伶伶的,皮膚還有些黑,長得就像顆豆芽菜似的,然而她的力氣卻是最大的,吃得也最多。

褚映玉會挑中她,除了人比較老實本份外,也因為她的力氣大。

每次見她提著兩桶洗澡水進來時,都不帶喘一下,而且還能走得飛快。這樣的丫鬟放在身邊,還挺有安全感的。

褚映玉穿戴整齊後,看向鏡子裡的人,眨了下眼睛。

磨得光可鑒人的銅鏡裡,膚光如雪的少女盛裝打扮,嘴唇難得塗了口脂,紅豔豔的色澤,多了些少女的鮮活明%e5%aa%9a。

“小姐真好看!”寄春誇道,滿意地想,這麼漂亮的小姐,等會兒七皇子見了,肯定也會喜歡的。

寄春懷揣著某種欣喜,跟著褚映玉一起出門。

來到門前,果然見到停在那裡的一輛黑漆平頭的馬車,馬車看著十分低調,上麵沒有任何標誌。

駕車的是一名侍衛,侍衛旁邊還有寧福兒。

寧福兒見褚映玉出來,臉上堆著笑,褚姑娘,您來啦,您請上車,殿下在等您呢。”

褚映玉很意外,“七殿下也在?”

這時,馬車的車門打開,便見七皇子陸玄愔從馬車走下來。

他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發現穿得好像不多,不若在安王彆莊時那圓滾滾的模樣,便問道:“冷嗎?”

褚映玉道:“還好。”

陸玄愔帶她上馬車。

馬車看著尋常,實則裡麵另有乾坤,布置得格外舒適。

褚映玉坐下來後,馬車的車門也關上,車窗用綃紗蒙著,車裡的光線變得有些昏暗,眼睛一時間不適應這樣的昏暗。

這時,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

褚映玉眼睫微顫,就想將手縮回去,幸好對方也沒有執意要拉她的手,而是順勢地鬆開,一個掐絲琺琅花鳥圖案的暖手爐放到她手上。

被冷風吹得冷冰冰的手突然就溫暖起來,褚映玉這才知道,原來剛才他在查看她手的溫度。

她低著頭,盯著手裡的暖手爐,沒有說話。

雖然不去看,仍是能感覺到對麵那人在看自己,那道視線無法忽略,有若實質。

上輩子時就這樣,兩人待在一塊兒,他總是在看自己,像是在審視她。

褚映玉努力地讓自己習慣,反正上輩子被他看了三年,這輩子還是趕緊適應。

褚映玉漸漸地放鬆下來,努力忽視車裡還有一個人,注意力轉到車外。

透過那綃紗,能隱約看到車外的情況,馬車已經駛出長平侯府所在的巷子,朝著東大街而去,路上的行人漸漸地多起來。

天色已暮,街道兩邊掛著點燃的花燈。

馬車裡的兩人都不說話,沉默地行了一路。

她在看窗外,而他在看她,兩人誰也不說話,像是一種默契,又像是無形的隔閡,誰都沒有試圖去打破它。

直到馬車停下來,車外響起寧福兒的聲音:“主子,褚姑娘,到了。”

馬車的門打開,陸玄愔先下車,然後轉身扶著褚映玉下車。

下車後,褚映玉就要將手收回來,哪知那隻溫暖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握著她的手,並沒有放開。

“殿下……”

她有些羞惱,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拉拉扯扯總歸不好。

陸玄愔盯著她臉上的羞色,不僅沒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輕聲道:“沒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褚映玉無奈,還想說什麼,他已經牽著她朝前走。

這時她才注意到,馬車停在一處酒樓前,陸玄愔牽著她的手進了酒樓,上了樓上的包廂。

包廂裡的窗開著,這裡的視野非常好,能看到下方人流如織的街道,以及不遠處明亮的燈樓,還有在夜色中泛著星光點點的內城河,內城河上的畫舫幢幢,在寒水中飄蕩。

寧福兒讓人送了些吃食進來,還有剛沏好的清茶。

褚映玉抱著暖手爐,視線從窗外轉到旁邊的人身上,看他從容地坐在那兒,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又給她遞點心。

褚映玉:“……”

褚映玉不禁想起年初一時,在皇後宮裡,他不斷給她塞點心的行為。

是什麼讓他覺得,她愛吃那些點心的?

“殿下,我不餓。”她搖頭,拒絕了他的投喂。

陸玄愔凝視她,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不讚同,似是認為她在說謊,開口道:“太瘦。”

他說她太瘦了。

褚映玉想起上輩子,他也曾說過她太瘦,然後廚房每天都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甚至從宮裡要了兩個禦廚回來。

因為這事,她還被那些妯娌陰陽怪氣地說了一頓,說她嬌氣,吃不得苦,私底下甚至有說她是狐狸精,%e5%aa%9a惑得陸玄愔都不在意她替嫁的事之類的。

許是想到上輩子的事,褚映玉的心情又有些不太好,深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說:“殿下看錯了,我不瘦的。”

陸玄愔看她臉上的神色,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怎麼生氣了。

還有,他不是用眼睛來看的,而是親自上手抱過,知道她是真的瘦。

幸好這話他沒有說出口,不然褚映玉可能不僅是生氣。

褚映玉最後還是被他塞了兩塊點心。

沒辦法,當某人固執地要投喂她,若是她不接,就一直盯著她,是個人都受不了,還不如直接吃了,省得他一直盯著。

皇後說得對,陸玄愔這人看著冷冽,不好相處,其實有時候非常憨直,一根筋似的,認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歇息了會兒,陸玄愔問道:“走嗎?”

聞言,褚映玉點頭,也不想一直這麼坐著,便站起身,然後發現他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不是要出去逛逛嗎?

陸玄愔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輕撫她的臉,在她要後退避開時,已經克製地收回手。

他心裡其實很高興。

因為他發現,隻要他開口,她總能理解他的意思,不會像某些人,總會露出愚蠢和遲疑的模樣。果然,他們上輩子就在一起了,這輩子才能在初識之時,便有這般的默契。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樓。

酒樓附近的一條街上都是賣花燈的,陸玄愔看到街上不少年輕的女子手裡都拿著花燈,便買了一盞精巧的兔子燈給她。

“給你。”

褚映玉看看兔子燈,又看看他,沉默地接過。

天色已經徹底地暗下來,街道上行人也越來越多。

陸玄愔帶著褚映玉順著人流而走,伸手護著她,以免她被人衝撞到。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玄衣黑發,氣質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