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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68 字 6個月前

上的未婚夫,下意識尋求他的庇護。但陸玄愔看到這一幕時,臉上的神色似乎又冷冽幾分。

孟瑜山心裡有些納悶,不知七皇子是不是正好心情不好。

他與七皇子並不熟悉,兩人見麵的次數不多。不過因為褚惜玉和七皇子有婚約,靖國公府算是被劃分到七皇子這邊,對這位皇子倒也親近幾分。

孟瑜山問候完七皇子,說道:“臣與未婚妻還要去賞梅,便不打擾殿下了。”

陸玄愔沒說話,深邃的眼眸掃過他,隻能看到孟瑜山身後露出來的一角大紅色刻絲的鬥篷下擺,便知她是在躲自己。

或者說是在避嫌。

他的神色很冷,微微頷首,似是允了對方的請求。

孟瑜山再次行了一禮,帶著褚映玉離開。

褚映玉一直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孟瑜山身後,隻是她總覺得身後有一道迫人的視線盯著她,她的身形僵硬,腳步都有些不穩。

直到那道緊迫逼人的視線消失,褚映玉暗暗鬆口氣。

“表妹,你怎麼了?”孟瑜山是個細心的,自然看得出褚映玉的異樣。

褚映玉道:“七皇子殿下看起來太過威嚴,我、我有些緊張。”

孟瑜山心裡了然,含笑道:“七殿下是鎮守北疆的戰神,殺敵無數,不是尋常之輩,你們姑娘家緊張是正常的。不過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守護北疆無數百姓,光是這點便不是其他皇子能比……”

最後那句,他說得極為小聲,在心裡微微一歎。

當今聖人的皇子不少,年紀最大的皇長子安王,如今也有三十好幾,其餘的年長的皇子更不少,然而太子之位卻一直懸而未定。

不是聖人不肯立太子,而是曾經已有一位才德兼備的太子。

可惜十年前,太子被害身亡。

當年太子之死一直是聖人心中的痛,自先太子死後,聖人大病一場,甚至連續廢了兩個皇子,殺了不少人,血流成河,導致前朝後宮人人自危。

先太子是皇後所出的嫡子,排行第三,與七皇子是同胞兄弟。

想到京裡那些年長的皇子,孟瑜山心下可惜,如果七皇子沒有重言之症,在先太子去後,他應該就是下一任太子。

正因為先太子沒了,七皇子又生來有疾,其他皇子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對太子之位虎視耽耽。

其中呼聲最高的,要數作為皇長子的安王。

孟瑜山卻不看好安王,安王誌大才疏,他能入得了聖人的眼,也不過是有個受聖人寵愛的女兒明惠郡主為他周旋。

但明惠郡主是女兒身,到底不是男兒,亦不是皇長孫。

或許正因為明惠郡主是孫女,聖人寵起來方才會毫無顧忌。

孟瑜山想到京中的局勢,心頭難得有些複雜,低頭看到褚映玉清透的眼睛時,那些情緒又壓下來。

他朝褚映玉笑了笑,“表妹,我們走罷。”

褚映玉嗯一聲。

兩人抵達目的地時,那琴聲早已停下,眾人正在玩擊鼓傳花的遊戲。

男男女女在開闊的園子裡玩耍,四下掛著描金行幕,喧鬨的氣氛驅散了幾分寒冷的天氣。

褚映玉的腳步停下。

她看向正前方那一行人,很多都能說得上名字,也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大多數簇擁在明惠郡主身邊。

明惠郡主的容貌明豔大氣,一臉自信,舉止投足間,將天家貴女的驕傲和矜貴展現得淋漓儘致。

褚映玉也看到先行一步的褚惜玉和孟月盈,她們身邊還有齊潤怡等人。

發現她停下,孟瑜山跟著停下,詢問道:“表妹,要不要過去一起玩?”

大周的男女之防雖然嚴,但像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的玩樂,男女還是可以湊到一起的。這裡的氣氛熱烈,很容易感染人,孟瑜山覺得褚映玉過於沉靜,希望她快樂一些。

褚映玉毫不猶豫地拒絕。

她可沒忘記自己這未婚夫有多受歡迎,不說彆的,他身上那種如玉般的世家貴子的清雅氣度,不知迷了多少少女心。

雖離京兩年,然而至今對他念念不忘的貴女仍是不少。

可以說,孟瑜山和陸玄愔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男子,都一樣的出眾。

不過相比起氣場太強、令人不敢造次的陸玄愔,孟瑜山這種溫潤清雅的男子,更容易令姑娘傾心追逐。

要不是他早有婚約,不知道往他身上撲的女子有多少。

孟瑜山見她不願,也沒強求,正欲要陪她一起去逛梅園時,一名年輕的公子過來,拉著他就走。

“瑜山,你來得正好,那邊要鬥詩呢,你趕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孟瑜山搖頭拒絕,未婚妻就在身邊,他不能丟下她。

哪知道褚映玉卻道:“瑜表哥,你去罷,這裡太冷了,我想去暖閣那邊坐坐。”

她對那些貴女們玩的遊戲不感興趣,這裡也沒什麼交心的好友,隻有無視和排擠,不如一個人清淨。

孟瑜山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找個下人帶我過去就行。”褚映玉朝他擺手。

孟瑜山還想說什麼,來找他的公子已經不耐煩,一把將他拉走,同時對褚映玉說:“褚家姑娘,瑜山就先借我,等會兒再還給你啊。”

這話說得有趣,褚映玉以袖掩唇,雙眸微彎,清柔的聲音響起。

“好呀。”

孟瑜山看得一愣,一個沒防住便被人拉走。

見孟瑜山離開,褚映玉也離開這邊。

遠離行幕那邊後,她往四處看了看,想找個下人給她帶路,然而梅園裡伺候的下人都在行幕那邊候著,根本找不到人。

對此她也沒太在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隨便挑了個方向走。

不知走了多久,還是沒有見著人,褚映玉已經累出了汗,後悔今天穿得太多出來。

看了看周圍,正準備找個地方歇息會兒,一個人迎麵走來。

看到他時,褚映玉下意識又想要躲,但這次沒有孟瑜山在,旁邊的梅樹也沒有粗壯到能遮擋住一個人的地步。

她隻好硬著頭皮站在原處,微微垂首,恭敬而立,希望他彆搭理自己。

人越是不想什麼,越是來什麼。

褚映玉看到視野裡出現一雙黑底雲紋的靴子,停在她麵前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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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風靜靜地吹拂,此方天地似乎都變得安靜。

褚映玉看著出現在視野裡的那雙男性靴子,沒辦法再自欺欺人,說他隻是路過。

兩人誰都沒有出聲,一直安靜地站著。

好半晌,還是褚映玉怕被人看到,朝他行了一禮,主動詢問:“殿下,若是沒什麼事,臣女……”

“過來!”

他打斷她的話,聲音裡透著幾分不悅。

褚映玉神色一頓,見那雙靴子已經移開,越過她,朝前走去,隨著他的走動,冷風吹起那玄色的衣袍下擺。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默默地跟上。

其實她也想知道他這般反常到底是為什麼。

撇開剛才在路上的偶遇不談,在靖國公府,他讓蘇媃叫自己過去見麵,以及現在尋過來的舉動,都讓她心頭發緊,隱隱覺得不對勁。

心裡的某個懷疑再次生起。

難不成他也重生了?

這麼一想,褚映玉心中驚疑不定,終於抬頭,看向前方的男人的身影。

他的身姿挺拔修偉,身高腿長,雖然走得不快,仍是讓她跟得吃力,不過一會兒,兩人的距離就拉得老遠。

直到他突然回頭,看到她落後一大段路,便停下來,站在那裡等她。

見狀,褚映玉又有些猶豫,覺得他不像重生的樣子。▽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他也重生了……

上輩子最後見他時,兩人曾經一起去香山寺,當時在香山寺的竹林裡,他特地放慢腳步,陪她走在竹林間。

那時候的他雖然不算得體貼,多少學會遷就她。

褚映玉想,養隻狗都能養出感情,何況是養個妻子。她努力地作好他的妻子,甚至當時為了過得好一些,也曾討好過他。許是她這皇子妃做得不錯,他對她的態度也漸漸地多了些軟化,學會關心她的意願。

褚映玉一路胡思亂想著,發現他越走越偏,不禁有些忐忑起來。

他們來到一處被梅樹環繞的亭子。

亭子裡的圓桌上,紅泥小爐正咕嘟地煮著茶水,旁邊還有幾個食盒,周圍豎起行幕,能擋住凜冽的北風。

陸玄愔走進去,然後偏首看她。

褚映玉越發的糊塗,不解地看他,揣摩他的意思。

和他夫妻三年,因他不愛說話,她也學著揣摩他的言行舉止,推測他的意思,大多數時候,她都做得極好。

是以在見他默默地盯著自己,又抬手指著鋪著藤黃色葛布坐墊的石凳時,褚映玉明白他的意思。

他讓她坐下。

她忐忑地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讓她驚訝了。

隻見那位尊貴的七皇子殿下拿起紅泥小爐上的銅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正好她剛才走了許久,出了汗,冷是不冷的,但渴了起來。

褚映玉盯著那杯色澤澄澈的茶,越發的謹慎。

她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單刀直入地問:“七殿下,您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然而,她問得直白,那位殿下也很直白地指著桌上的食盒,對她說:“吃!”

這是讓她吃的意思。

雖然話不多,也簡短了點,不過很容易理解。

褚映玉頭皮發麻,試探性地說:“這、這不好吧,七殿下和舍妹有婚約,您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惜玉,不必如此迂回……”

聽到她這話,陸玄愔的眉頭微微蹙起,神色居然透著幾分不悅。

“不是。”他冷聲說。

“什麼?”褚映玉一時間有些懵。

他抿起嘴,眉宇間的神色越發的冷冽,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盯得她背脊發寒,有些僵硬地移開目光。

可能是上輩子的習慣,隻要看他擺出這副模樣,褚映玉居然會下意識地想,他這是又生誰的氣了?

不會是生他自己的氣,在想著要怎麼說話吧?

會這麼猜,也是上輩子有好幾次,她都發現他莫名其妙地生氣,又不像是生她的氣,更像是生悶氣。

褚映玉覺得這樣不行。

七皇子的行事實在太怪異,明明他和褚惜玉有婚約,等到臘月時,宮裡就會賜婚,自己和他坐在這裡算什麼?

原本她還猜測他是不是也重生了,但這一番觀察下來發現,他並沒有重生,如果他也重生,不會對她如此陌生,至少會知道,她其實不愛吃豌豆黃,不會讓人準備這東西。

既然他沒有重生,這些古怪的行為就很令人費解。

至少上輩子,在她替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