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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映玉 霧矢翊 4339 字 6個月前

褚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居然能傷得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是那褚瑾玉太廢了嗎?不過褚姑娘敢用銀簪傷人,看來也是一個極為烈性的女子啊。

直到聽蘇媃說“褚姑娘被罰跪祠堂”時,寧福兒不由看向他們主子。

果然,就見他的眼神倏地變厲,“如何?”

“不過褚姑娘沒跪。”蘇媃唇角微勾,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褚姑娘沒理會,後來長平侯夫妻倆那邊也沒什麼消息。”

寧福兒暗忖,幸好長平侯夫妻倆沒讓褚姑娘去跪祠堂,不然明天就變得長平侯夫妻跪宮門。

他們主子難得開竅,就算現在迫於孟褚兩家的婚事,沒辦法進宮請旨賜婚,但已經是將人家姑娘納入羽翼之中,當成未來的皇子妃來對待的,豈容得旁人欺辱。

瞧主子前陣兒還巴巴地派暗衛過去保護她就知道了。

不過陸玄愔仍是皺著眉頭,再次明悟褚映玉在長平侯府的處境有多艱難。

這些日子,他已經從暗衛們那邊了解到褚映玉從小到大的經曆,發現長平侯夫妻倆偏心偏到沒邊了,小女兒小兒子是寶,長女就是草,對她極是苛刻,遇到事時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先斥責她,再罰她、關她禁閉。

怪不得她會如此謹小慎微,甚至不敢輕易去見他。

陸玄愔將褚映玉拒絕去見他的行為歸咎於此,並不覺得是自己嚇到她。

最近他依然在做夢,夢裡都是她,有時候是她在府裡等他歸來,有時候是她坐在他身邊安靜地看書寫字,有時候是她為他做衣裳……

夢裡的陪伴有多溫馨動人,醒來時的形單影隻、衾寒枕冷,就有多難受。

蘇媃繼續說:“還有,靖國公府的二少爺孟瑜山昨兒回京,靖國公世子過幾日會攜孟瑜山去長平侯府拜訪……”

拜訪什麼?

寧福兒暗忖,不會商量和褚姑娘的婚事吧?

這麼一想,他不禁小心地看向主子,隻覺得他此時的臉色和外頭的風雪一樣冷冰冰的,著實凍人。

蘇媃似乎沒察覺到,“此次靖國公的世子夫人齊氏為了讓孟瑜山回京,晚上睡覺時特地打開窗,翌日就病倒了,她讓孟瑜山回來侍疾……”

寧福兒驚歎,這齊氏的心思果然多。

不過是有人在齊氏麵前挑唆了一下,齊氏就已經幻想著讓二兒子將來尚公主或娶個郡主,為此不惜將兒子弄回來,好折騰掉和褚映玉的婚事。

雖然此舉對他們有利,可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些心疼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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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了,男主還在為實現老婆孩子熱炕頭努力中~~=v=

第15章

褚映玉猜測得不錯。

原本靖國公世子孟玉珂讓人遞了帖子,說要帶嫡次子孟瑜山前來拜訪,哪知道最後卻是沒來。

沒來的原因也很簡單,齊氏病了,病得很厲害,孟瑜山在府中侍疾。

“怎會突然病了?”長平侯滿臉詫異,“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旁邊的靜安郡主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她和嫂子不對付,對這個嫂子的性情也是了解的,早就知曉嫂子根本不喜歡褚映玉這未來的兒媳婦。

要不是礙於這樁婚事是靖國公和長平侯老夫人一起定下的,她早就想方設法地退掉,不然也不會有孟瑜山不喜褚映玉出京遊學的說法。

彆人不知,她還不知道嗎,是她那好嫂子故意讓人傳出來的。

同樣是當母親的,她倒也理解嫂子的想法,左不過是想為孟瑜山聘娶一個娘家更得力的妻子,將來能幫上孟瑜山。

孟瑜山是嫡次子,若是他想在仕途更進一步,有才華、有能力是不夠的,還要有一門能助他上青雲的妻族相助。

長平侯很關心齊氏的身體,生怕齊氏有個好歹,會影響到長女的婚事。

他轉頭交待妻子,“明兒你帶映玉他們去國公府瞧瞧嫂子。”

靜安郡主冷淡地應下,她雖然還在生氣褚映玉膽大包天、居然傷了小兒子,不過也不希望褚映玉的婚事出什麼問題,影響到小女兒的婚事。

秋藜院那邊的褚映玉很快就收到消息,明日要和母親一起去靖安公府探病。

寄春憂心忡忡的,“舅夫人怎會病了?希望彆太嚴重。”然後想到什麼又高興起來,“孟二少爺回來了,明天小姐您若是過去,說不定能見到孟二少爺。”

未來的姑爺回來,她家小姐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

褚映玉披著一件大紅羽紗麵鶴氅,站在桌前臨摹一副字帖,神色清淡。

寄春見狀,瞅著小姐被大紅羽襯得明眸皓齒的臉蛋兒,隻覺美得像仙子,想必未來的姑爺一定是喜歡的,肯定不像外麵的人傳的那般,說什麼孟二少爺不喜小姐,出京遊學以躲避這樁婚事之類的。

褚映玉臨摹完一份字帖,將狼豪擱在筆架上,端詳片刻,挑剔出不滿意的地方,又展開一張紙繼續臨摹。

在這般安靜中,寄春一顆心也漸漸地變得安定下來。

直到褚映玉終於放下筆,寄春端來一盞熱茶給她,讚歎道:“小姐,您的字越發的好看了。”

褚映玉喝茶的動作一頓。

上輩子的現在,她的字雖然也不錯,到底不如三年後的精深。這也得益於她與七皇子陸玄愔成親後,陸玄愔曾經教導過她一段時間。

陸玄愔可不是那種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他是中宮皇後一手教導出來的皇子,風雅起來也是極儘風雅,琴棋書畫就沒有不通的,他的字和畫都極佳,每每讓她看罷,驚歎不已。

也暗暗羨慕。

羨慕他好像學什麼都又快又好,自己在他麵前,都顯得拙了幾分,像個俗人。

想到那些事,她的神色難得有些鬆怔。

直到寄春問她:“小姐,明兒去國公府會見到未來的姑爺罷?”

褚映玉回過神,朝她搖了搖頭,“彆這麼叫他。”誰知道這樁婚事最後能不能成?

翌日,難得天氣放晴。

靜安郡主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前往靖國公府。

出發前,褚映玉看到靜安郡主緊繃著一張臉,臉色比牆角未融化的冰雪還要冷。

靜安郡主淩厲地看著長女,冷冰冰地說:“等會兒到靖國公府,你給我好好待著,那裡可不是你能發瘋的地方。”

若是以往,她根本不需要操這個閒心。

現在卻覺得,自己小瞧了這個女兒,生怕一個沒注意,她又發瘋傷人。

褚映玉沒像以往那般低頭默默地聽訓,不閃不避地看她,故意問:“母親為何會認為女兒會發瘋?難道母親不信女兒?”

靜安郡主下頜抽緊,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褚映玉的神態還是那般的乖巧柔順,唯有那雙眼睛亮得炙人。

周圍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噤若寒蟬,心裡暗暗叫苦。

大小姐怎麼會變成這樣?居然連郡主都敢忤逆,她就不怕壞了名聲,將來嫁不出去嗎?

褚惜玉看得膽戰心驚,趕緊道:“娘,咱們再不出發,時間就晚了。”

靜安郡主深吸口氣,到底忍住脾氣,甩袖登上前頭的馬車,褚惜玉和褚映玉則乘坐後麵的馬車。

其實安排一輛馬車即可,但靜安郡主顯然還在生氣,便讓人多備一輛馬車,不想看到褚映玉那張臉。

馬車裡,褚惜玉小心翼翼地問:“長姐,你還好罷?”

褚映玉平靜地看她,雲淡風清地問:“有什麼不好的?”

褚惜玉尷尬地笑了下,不知道說什麼,時不時偷看褚映玉一眼,在她看過來時,嚇得趕緊移開目光。

很顯然,上次褚映玉用銀簪傷了褚瑾玉的那一幕嚇到她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作為名門貴女,講究儀態,端莊守禮,連和人口角都會被長輩斥責不符合閨秀風儀,更不用說直接動手,那是潑婦所為。

褚惜玉平時接觸的都是名門貴女,教養是刻入骨子裡的,就像以前的褚映玉。

而現在的褚映玉變了,突然發瘋傷人,讓她十分害怕,至今仍是心有餘悸,莫名地有些怕她。

還有剛才,長姐居然敢和母親頂嘴,還那樣氣母親,她哪裡來的膽子?

褚惜玉暗暗擰起眉頭,發現自從弟弟瑾玉受傷後,府裡的氣氛變了,長姐變了,母親也變了。

她不喜歡府裡如今的氣氛,希望回到以前。

讓她不滿的是,明明長姐傷了瑾弟,可是父母這回卻沒有懲罰長姐,瑾弟這傷是白受了。

“有事就說!”

褚映玉一雙清浚浚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褚惜玉嚇了一跳,因剛才想事情太深入,忘記收回目光,被她當場捉了個正著,嚇得心臟都在發顫。

她定了定神,說道:“長姐,你剛才不應該氣娘的。”她嘟起嘴,“上次你傷了瑾玉,爹說因為瑾玉不敬長姐在前,是他有錯在先,所以沒罰你跪祠堂,但若是你下次再犯,就不能這樣了。”

褚映玉直接當耳偏風,抱著掐絲琺琅的手爐,靠著車壁,開始閉目養神。

她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不禁氣到褚惜玉,以往隻有她無視彆人,幾時輪到彆人無視她?而且還是褚映玉……

隻是想到她發瘋的那一幕,她又不敢說什麼,隻能生起悶氣。

直到馬車抵達靖國公府,褚惜玉心裡堵著的那股悶氣方才消散。

前來迎接她們的是國公府的大少奶奶陳氏,正是齊氏的大兒媳婦。

褚惜玉見她就問:“大表嫂,舅母的身體怎麼樣啦?我和娘、長姐過來看看她。”

陳氏一邊陪她們前往齊氏居住的院子,一邊憂心忡忡地說:“母親前陣子感染了風寒,一直在咳嗽,大夫開了藥,並不見怎麼好。”

靜安郡主問:“有沒有請宮裡的太醫過來瞧瞧?”

“請了,還是瑜哥兒讓人去請的呢,不過太醫的說法和那些大夫差不多。”

說話間,幾人來到齊氏的院子。

守在門前的小丫鬟機靈地掀起石青色西番花夾板的簾子,一股夾雜著湯藥的熱氣撲麵而來。

齊氏躺在床上,額頭勒著一條秋香色的額帕,臉色有些臘黃,看著確實是大病一場的模樣。

她的神色鬱鬱的,有氣無力地說:“你們來啦?也不必特地來看我,省得過了病氣。”

靜安郡主坐在床前,給她掖了掖被子,嘴裡說著不放心要過來看看雲雲。

姑嫂兩個明明彼此看不慣對方,偏偏還要虛偽地維持友好的一麵。

褚映玉和褚惜玉在屋子裡待了會兒,就被長輩打發出去,讓她們到外麵坐。

褚惜玉不拿自己當外人,拉著褚映玉要去尋孟月盈。

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名年輕的男子從抄手遊廊走來。

他穿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