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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千重葉 羽萌 4064 字 1個月前

去結界,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氤氳,好似漫遊於仙境雲端,令人心悅。

“此為五百年份的陳釀,名曰【王命】。”英靈潔白的衣袖流雲一般拂過赭紅的酒壇,金杏的妖瞳沉澱著嚴肅之光,“——可證王道!”

“在座諸位,或順天命前行,或逆天命叫囂,或徒步於命運的坦途,或奔襲過世界的法則——因為我等是王!背負千萬生靈而不倒,跨越無邊歲月而輝煌……”

征服王率先回應,抱起一個酒壇拍開封泥,口出豪言。

“仁君固然高潔,暴君亦有英烈,為王之心仍在,熱血常將沸騰……今日便於此戰爭間隙,暢談王道,舉杯痛飲,豈不是人生的幸事?!”

“如此,當真是幸事!”saber秀麗的麵容嚴肅,霜花般凜冽,而此時冰雪初融,她%e5%94%87畔露出一絲淡笑,“征服王,請予我一杯酒!”

征服王大笑,看向夏目,“這你得問千葉討要了,這等的好東西,縱然餘征伐世界,也未曾得到過點滴,不料身為英靈,竟有了此等好運。”

夏目大方得很,淺櫻之裡不知多少年積累,屯下的好東西花用不儘,又怎麼會顧惜這幾壇酒?索性又拿出幾壇,坐在後麵的韋伯眼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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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坐擁世間一切寶物的英雄王也起了興趣,聖杯戰爭無聊得很,跟幾位偉大的王者暢談也是他心中期待的,於是從寶庫中取出金杯,寶石裝飾,耀目非凡。

“既有好酒,本王也不會吝惜上好的酒器!儘情享用王的恩賜吧!”

rider手持金杯,將壇中的酒液傾倒進去,酒液澄清透明,透光會有微微的斑斕,可幾乎是一個眨眼間,一抹淡紅從酒杯底部泛起,漸漸轉為烈火般的赤紅,配著耀眼的金器,波光蕩漾間,似乎能燒灼人的靈魂。

這紅色猶如戰旗又猶如烈火,有幻影從酒中浮現,麵目朦朧的王者身形雄壯,跨著強健的戰馬縱橫馳騁,黃埃漫天,王站在自己無雙的軍隊前,手中的短劍被太陽的光芒耀花,叩問著蒼穹——

“餘將去往儘頭之海,餘將以鐵蹄踐踏世界的版圖!!!”王者高聲嘶吼。

“然也!然也!然也!”他的士兵大聲應和。

軍隊洪流一樣席卷而去,隻留滿地黃沙,酒中幻影沉澱,rider朗聲大笑,一口飲儘火焰般的美酒,最後直接拋下金杯,掄壇痛飲!

rider飲儘一壇酒,“彭”的把酒壇放到地上,眼神威嚴而明亮。

“是極是極!這便是餘的霸者之道!這便是餘的無雙軍勢!”

他眼神灼亮的看著剩下的幾位王者——“諸位!請示王道!向餘!向這世界喲!”

黃金的王者一聲嗤笑,將壇中的酒倒入金杯,酒波一蕩,耀眼的金色照亮王者的麵容。

暴君的惡行,天賜的摯友,神明注視的烏魯克……不等影像完全顯現,吉爾伽美什就飲儘了杯中酒,上梳的金發掩不住一雙淩厲的蛇瞳,最古的王者眯了眯眼,顯然對酒的味道滿意之極。

“世界上的王者隻有本王一個!餘下的隻是雜種!”

“本王賜予烏魯克繁盛與豐饒,更有無上的不敗的榮耀!暴君又如何?神的垂愛又如何?這世界唯有本王最為崇高!愚民隻要像螻蟻一般活著就好!”

“英雄王!”saber不讚同的緊皺眉宇,“身為王者,民眾理應放在自己之前,這是為王的責任!不可扭曲,不可更改!王是引領者,王是殉道者!王理應高潔,王理應自律!我無法認同你的王道!”

吉爾伽美什放聲大笑,笑聲裡有無儘的嘲諷,saber眼中染上憤怒的神色。

“怎麼?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確實……”saber怎麼也沒想到,開口反對她的竟然是看起來最像仁道之君的夏目!她不可思議的目光投過去,夏目淡淡點頭,問道:

“騎士王,你為何為王?”

☆、第132章 五王宴(下)

“當然是為了我的國!從拔出石中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身為王者,這是我不可抵擋的命運。”嬌小的少女神情凜冽,祖母綠的眼眸中寫滿了獻身的信念。

然而夏目卻搖頭,妖瞳中透出悲憫的意味。

“高潔的王者啊,如果為王是如此一條荊棘之路,又有誰願意為王呢?”

saber一窒,想要反駁,卻又反駁不能,年幼英靈輕緩的聲音傳來,聽在她耳中卻不亞於鐘鼓齊鳴。

“王者應為道標,而不是王座的傀儡。”

“餘讚同,”rider點頭,抬手,腥紅的披風一陣鼓動,“王座上看到的風景可是居高臨下的美麗!茫然於王座卻忽視了風景,並非智者所為!”

英雄王大笑,鮮紅的立瞳中有著無限的邪意,“saber,你的愚蠢真是令本王心生歡喜,不如卸下戰甲換上裙裝,成為本王的女人吧!”

“atcher!”saber大怒,幾乎要就此再開戰火,她甚至不能坐在原地,%e8%83%b8口因憤怒起伏不定,那雙死寂的祖母綠眼眸反而鮮活了幾分。

的場靜司一直沒有開口,他也沒有碰夏目的酒,似乎在顧忌什麼,接觸到夏目的目光,他猛然從沉思中驚醒,想說點什麼來消去那份走神的尷尬,saber正好給他提供了台階。

“騎士王,你是想在王宴之上拔劍嗎?”

saber不得不坐了下去,端起金杯,酒液在她手中呈現出微冷的幽藍色,一如籠罩著不列顛的那片大海,saber看著看著,突然就失神了。

她的國是如此的美麗,最終卻難逃血與火的厄運,而現在她跨越時光坐在這裡,祈禱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奇跡,信念雖堅定,王道不被認同到底讓她有些失落。

“哪怕不被認同……我仍是不列顛的王!我的國家……由我來拯救!”

“被拯救的是不列顛,還是您自己?”夏目輕輕地問道,他的眼瞳向來沉靜,直視著saber,輝煌的顏色幾乎能將人溺斃,瞳眸的輪廓還帶著幾分孩子的稚氣,百千年的風霜卻已經在眸中烙下印痕。

他活的太久,看得太多,眼前的騎士王猶如獻祭的聖少女,高呼拯救國家的口號,實際上是將自己釘死在王座上。所以國家毀滅,一時茫然而倉皇如同迷途的獸,左奔右突不得出路。

“您隻是在救自己而已,隻是在尋找一個能存在的理由而已,您自己撲入大義的荊棘,鮮血淋漓反而會心生歡喜……因為在此時此刻您以鮮血論證了自己的存在!”

“書本上是有的,悲哀的騎士王的故事:梅林說亞瑟——從汝拔出石中劍的那一刻起,將不可再為人類!”

“何其殘忍……這就是不列顛王者的命運嗎?彆開玩笑了!命運隻是個借口!”

年幼的英靈目光灼灼,他起身,純白和服上金葉閃動,這一瞬他的神情似乎要超%e8%84%b1世間,的場靜司心中一緊,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夏目低下頭與他對望,微微一笑,儘管此時有著凜冽的妖瞳,這笑容還是能暖到人心底。

心中恐懼躁動的獸被安撫,的場靜司慢慢放鬆下來,還是握著他的手腕不肯放開。

“回到過去,逆轉曆史,這是您所願吧?可是這種懦弱的行徑,何嘗不是對同伴的侮辱,何嘗不是對國家的侮辱!”夏目說,saber知道這話是對自己的。

明明看上去是這麼小的年紀,她所煩惱的一切糾葛苦難,恐怕對這位英靈來說都不算什麼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有人不喜歡圓滿的結局,可太過圓滿就是太過虛假,於是騎士王,您是想借助聖杯,來尋求一個虛假的結局嗎?”

“往日因為有遺憾,才能稱之為往日,您再這麼走下去,總有一天聖劍也會哭泣的。”

夏目重新坐下來,端起金杯斟滿酒,沒有輝煌的光華,沒有踏破歲月的幻影,隻是波光蕩漾一下,透明的酒水變成了澄亮的琥珀色,影影綽綽有一片連綿的輕盈的宮殿,大水漲滿,櫻花亦隨水飄零,明麗的不似人間。

夏目將酒遞給saber,“你我皆為仁道之君,請飲此酒……放過自己吧。”

saber愣愣的看著夏目,半晌,慢慢接過酒杯飲下,櫻花香沁人心脾,她仿佛回到了自己死時,就在這樣好聞的草木氣息中,仰躺在樹下,看陽光一點點從葉隙間滲下來。

沒有聖劍,隻有一頭散開的金發;沒有亞瑟王,隻有少女阿爾托利亞。

很靜很靜,她聽到鳥鳴蟲鳴,風的絮語,以及自己心臟最後一次跳動的聲音。

一生之中,隻有死時最像自己。

saber笑出了眼淚,她捂住嘴,發出幾個模糊的字音。

“是否……如我一般?不列顛我的國……如我一般……雖死猶歡?”

她的情緒極度不穩,然後忽而一陣亮光閃過,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令咒?”rider恍然,“saber的心已經亂了,今後的戰鬥也不知道能不能參與。”

雖然嘴上這麼說,征服王又毫不含糊的灌了口酒,痛快的一抹嘴,“接下來就是千葉的r了!老實說,餘很期待你的王道啊!”

的場靜司指尖顫了顫,一瞬有些猶豫,他看了眼夏目,緩緩向酒壇伸出手。

他在恐懼。

麵對十倍於己身的兵力時,他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恐懼,而現在,麵對一壇有些特殊效果的酒,竟然就遲疑了。

他的王道殘酷而黑暗,在經年累月的鮮血與慘呼中鑄就,哪怕是帶兵馳騁沙場的征服王,恐怕都不會有如他這般濃烈的負麵情緒。

陰謀,陽謀,詭詐,毒……向來劍走偏鋒,因為在魔都那種地方,活下去都是渺茫的奢望,隻有染血才能生存,隻有浴血才能爬上高位,隻有立在屍山屍海之上——才能君臨天下。

他不想讓夏目看到自己的那一麵,這孩子光明的讓他自慚形愧。

如開在陽光下明亮的花,陰暗的野獸每次都要仔仔細細舐淨爪縫中的殘血,才敢小心的上前觸碰,唯恐泄露了自己的一絲暴虐,今後再無花可賞。

再怎麼緩慢,他最終還是觸上了酒壇,霎時間墨色的血氣衝天而起,黑龍漆黑的鱗片上鍍著一層血,那雙一紅一黑的妖瞳中儘是暴虐和殺意!

狂躁的風刮起rider的猩紅披風,他皺起眉,顯然沒想到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