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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局 蔣小韞 4070 字 1個月前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樓梯,想直接砸窗。

孟詞看到一個長得很抽象的長發少年在窗前敲窗的時候,真想拿過家裡的棍棒將人打下去時。但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了警笛聲傳來。長發少年嚇了一跳,自己掉了下去,發出“咚”的一聲響。

來找麻煩的幾個人都被帶走。

但這事兒,依然沒完。

孟詞不可能待在家裡不出去。家裡除了米和一些臘肉,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所以隔了一天她就要出去,到阿公的地裡弄幾棵菜回家。誰知她剛出門,沒走多遠,前天在她樓下敲門試圖闖進她家的少年少女們就圍了上來,甚至還推了她一把:“喲!果然是重點中學的第一名啊,還知道報警啊。”

少年們滿臉戾氣。

一個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惡狼盯著一塊兒肥肉:“膽兒挺肥的,他/媽/的敢報警弄老子!那天讓你逃了,還沒嘗到啥味兒呢。”

一個叼著一根煙譏誚地看著她:“我勸你彆耍什麼小聰明,不然老子弄死你。”

一個則斜起嘴角壞笑:“大%e8%85%bf兒挺細挺白的,老子還沒摸夠呢。”

孟詞渾身都顫了顫,他們離她越來越近:“怎麼?怕了?”

他們謔笑起來:“喲,你看,她害怕了。”

“嘿嘿,這小肩膀一顫顫的,讓人看著就想蹂/躪一番。”

“是啊,長得這麼漂亮,年齡也小,下麵肯定緊。”

“你看,她好像要哭了。”

“喲嗬,哭了好,我最喜歡看美女哭了,哭了好。”

“要是一邊哭一邊求饒就更好了,像片子裡的女人一邊叫一邊哭才好呢。”

他們看著她,看著這一件玩具,他們享受著她的恐懼,好像已經篤定她逃不出去。孟詞抬頭,雙眼瞪向他們,水潤的眸子冷冷的,愣是沒掉一滴眼淚。即使眼前的場景和多天以前重合,她的思緒又陷入了和那天一樣的恐懼無助,但就像那天她怎麼掙紮反抗都反抗不了時依然不放棄一樣,她今天也不可能放棄。

隻要她活著,她就會抗爭,她不可能任由人欺負。

她冷冷地看著她們,可即便是她勉力鎮定,依然忍不住生理上的害怕。她依然在抖。

其中一個少年把煙扔在地上,伸腳碾了碾,就直接伸手探了過來:“喲,還挺倔,哭啊!你怎麼不哭?”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側臉,像拍狗一樣。

但孟詞的身子一矮,飛快地躲了過去。

少年少女們登時就怒了。

“快,你們摁著她,把她衣服扒了。”

“就是就是,把她衣服扒了,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他們一行五個人,三男兩女,一起動了手。孟詞雙眼一厲,兩手迅速地抽出藏著菜籃裡的鐮刀,近乎於孤勇地開始了被欺辱後的暴發和反抗。她一邊一腳把一個少女踢倒在地,一邊用鐮刀果斷地向其他的人割去。

她用的,也是不要命的打法。同時使用移花接木的方法,一邊拉過一個人推向另一個人擋住她的攻勢,一邊用鐮刀割少年少女們%e8%a3%b8/露在外的部位。

很快地,幾個少年的手腕兒、臉上、脖子上都負了傷,鮮血湧了出來。在他們受傷之後,她剩餘的氣力也不多,隻足夠她後退幾步,在離五個人足夠遠的地方清清冷冷地站著,臉上染著幾點血,強撐著孱弱的身軀,用死寂的眼神盯著他們說:“你們再敢來,我割的,就不是你們的手臂,而是你們脖子的大動脈。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們去見馬克思!”

她目光陰冷,看得幾個少年少女都心生懼意,也不敢再口出嘲諷之言。他們捂著傷口,齜牙咧嘴地狠盯著她吐了一口唾沫,說:“孟詞,你給我們記住,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

孟詞一句話也不說,看著他們走遠,才癱軟在地上。剛□□的菜,因為剛剛的一場打鬥被毀得稀爛。她猛地吸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軀重新去地了割了幾棵菜,晃悠悠地走到回家那條路的附近時,就看到挨打的那些人又帶了一夥人,手裡拿著棍棒西瓜刀等武器在她家樓下堵著。

她登時就抖了一抖,沒敢過去,隻繞到了她家的後麵,從後麵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家。在這一刻,她才知道,這事兒是真的沒完。如果她不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她的本就暗無天日的生活會變得更加難過。

她看著自己寫下的那一堆代碼,突然就崩潰了。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特麼的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呆呆地看著被自己弄亂的那一堆紙,她坐了很久,渙散的目光漸趨堅定,等到紊亂的呼吸變得平定,她鎮定地找出她媽媽曾經留下的一些東西,又鼓搗著拿出一些藥倒出來,用化學實驗提取其中的某些可用物質。

她抿著%e5%94%87,雙眼緊緊地盯著試管裡的那些東西,手上的動作乾淨而利落。她感覺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冷靜理智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一部分則為自己、為阿公、為沈信悲傷著。

她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誕。她原本經過內心的掙紮,終於打定了主意要一心向善,而他們卻得寸進尺。

解決他們,她生活中的大患才會解決。

她滿心悲壯地看著自己走向冷漠、走向仇恨,走向人生最消極最低穀的地方,看著自己慢慢地要成為一個劊子手。

但她做出的東西還沒派上用場,事情便又生出一場變故。這場變故,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在她做出能讓她自保的東西後,在她模擬過數十個怎麼弄死那些少年少女而不被抓到把柄的方法後,不管是東西還是方法,一個都沒能派上用場。

那一天晚上,她戰戰兢兢地睜眼到天明。那些人見她沒回來,在下麵罵罵咧咧了一場,就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第二天,他們沒有再來。

第三天也沒有。

第四天還是沒有。

第五天,她才得知,那些人被抓進了勞教所進行勞動教育。

第六天,她毀掉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

第七天,她待在家裡。

第八天,她待在家裡。

第九天,她待在家裡。

第十天,她依然待在家裡。

她對吃的已經沒有要求。餓了,就煮點米飯就鹹菜吃,要沒餓,就不吃。她整個人都成為了行屍走肉,好像活著的,僅僅是她的軀體,再沒有靈魂。

她每一天每一夜都在經曆那一天傍晚的絕望和痛苦,每一天都在經曆她在醫院聽到沈信已死的噩耗時的悲慟,她的整個世界,漸漸地從明亮變得灰暗,從灰暗變得漆黑,漸漸地,成為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死寂。

而在那漆黑的世界裡,隻有她一個人。她確然是還活著的,卻又是死了的。

在離開學前的第十天,她的心情開始變得好轉,她依然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但每次夢到她即將被那些人侵犯的時候便戛然而止。後麵的事情,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每每一想,頭就像是有針在紮一樣。

她有些奇怪的是,為什麼那天之後,沈信就不見了?

她心裡很慌,很悲傷,很彷徨,因為她的爸爸媽媽阿公都不在了,她最%e4%ba%b2近的就是沈信和王臨,王臨早被他爸接走了,她就剩下了沈信一個人。

可沈信,他到底去哪兒了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57章 chapter57

在經久的獨自沉默後,孟詞打開了家裡的窗子。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世間的萬事萬物似乎都在發光。在那光芒之中,孟詞感覺自己似乎還能看到那靜靜地微笑著的少年。可是當她直麵那陽光時,那少年卻慢慢地後退,漸漸地變得模糊,最後整個身影都消失在了那團耀目的光芒裡。

而那正對上她雙眸的陽光,卻讓她覺得很刺眼,好像不大適合她,好像那個少年也離她而去。可是,這時候候的她隻有沈信了啊。

她想去找他。

以前她去沈信家玩兒的時候,從沒見過沈信的父母,隻見過一個阿姨。

當她打開家裡的大門走出去後,路上好幾次遇到鄰居,他們都問她:“孟詞,好久沒看到你了,這些天去哪兒了?”

“孟詞,雖然你阿公去了,但你不要太傷心,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

“孟詞,吃飯沒?到我家來吃飯吧?正好我家燕兒還有些不穿的衣服,你要不嫌棄就拿去穿。現在你們家就隻有你一個人了,也是不容易,要有啥難處隻管說。彆的沒有,一頓飯我們還是管得起的。”

孟詞充耳不聞,直接朝沈信家走去。

當時她一邊走,一邊回想著她、沈信、王臨在一起的時候。孟詞一直都長得嬌小玲瓏,又小同齡人兩歲,所以看著就顯矮,王臨倒是挺高的,沈信和王臨一樣,和同齡人年紀差不多,但身高總是上不去,雖然人長得挺好看,可身高就卡在了156-157之間。

王臨沒走的時候,孟詞還笑著說:“唉,我是女生,矮點兒就算了,結果你也這麼矮。沈信,聽說現在他們眼中的標準帥哥是一米八五,你要是總不長個兒將來找不到女朋友怎麼辦?”

王臨也補刀:“就是就是,像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類型。”

他摸著下巴:“唉,越來越覺得,我們仨走一起,就像是一個巨人身邊跟著倆小矮人兒呢。”

沈信瞟了王臨一眼,沒理他,直接看著孟詞認真地說:“聽說美女的標準身高是,如果你將來沒找到男朋友,我們可以一起,這樣你和我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當時她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但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吃虧,回頭瞪了沈信一眼,就發現他耳朵尖兒泛著紅。

王臨還在旁邊點點頭:“是滴呀是滴呀。”

等到王臨的目光被彆的事物吸引過去後,沈信又湊在她的耳邊說:“當然,如果你想現在就解決這個問題也行。雖然國內的體製不允許早戀,但為了你我可以不遵守。”

孟詞行走在陽光、行人、樓房交錯而成的光影裡,眼中什麼都看不清,滿心隻有一個方向,那就是沈信的家。

而那些過往,讓她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嘴角也因為曾經的記憶而輕輕地勾起,兩頰也笑出了梨渦。在最近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她失去了所有,總不至於,連沈信都失去吧?

孟詞這麼想著,很快就到了沈信的家所在的街道。她放眼看去,在看到沈信家的屋簷時,臉上便綻放出燦爛的笑靨,飛快地跑過去。等她跑到沈信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