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設局 蔣小韞 4086 字 1個月前

人一起做的事情就變成了兩個人,他們偶爾會想王臨,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樂觀、快樂的。

她一離開學校,就走上了慣常回家時所走的路線,但剛剛走到半路,就被一群染了頭發穿著奇裝異服的少年少女們圍住。

他們問:“你就是孟詞?”

她覺得不對,搖頭:“你們認錯人了。”

但為首的那個黃毛男把手裡的煙往地上一扔,踩熄:“媽/的!敢騙老子,照片上就是你。長得還不賴嘛,聽說你你們學校的校花?”

他回頭,衝著一群跟班罵道:“還不快上?今天我們就玩一玩兒校花,看校花是什麼滋味兒。”

其他人怪叫著,壞笑著一擁而上。

孟詞又氣又怒,知道是有人要整她,拔%e8%85%bf就跑。然而,她剛跑到一個巷子口,就被他們抓住摁在地上。

“不……不要,放開我!”

她掙紮著,仿佛看到如血的殘陽掛在樹梢,餘暉越過牆頭,灑向這逼仄的巷子口。灼燙的光線中,一群人,男的,女的,全都圍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她,踢著,打著,撕扯著她的衣服,掐著她的皮膚……

路人路過時看著這邊指指點點的,有的說:“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憐。”

也有的說:“這群人真是要不得,爹媽沒教育好,不像話。”

“就是,就是。”

“……”

沒有一個人上前開阻止,也沒有人報警。

旁邊的小賣部收銀台已經沒了人,電視機仍然開著,女主持人的聲音通過空氣,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在這起案件當中,因罪犯不滿十六歲,不予刑事處罰,責令其父母加以管教……”

責令其父母加以管教……

她看著那些欺負著她圍觀著她被欺負的那些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助,她甚至在想,他們為什麼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為什麼不報警。恐懼地驚顫的眼睫下,眼淚主止不住地簌簌而落。

即使事後報警,最後,這些人的結果也隻是“責令其父母加以管教”?

“不——”她感覺到自己的雙%e8%85%bf被分開,她們,他們的手……

她們說:“你們快來看啊,這就是南縣初中的年級第一,這就是南縣初中的校花,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

他們說:“這女的雖然小點,比上次那個看起來弱了很多,你們誰先上?”

“你們,放開!放開!”

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聲音卻已變得嘶啞,可是沒有人停下,沒有人出手相助。

“不!”

她使勁兒地搖著頭,腦門兒上都是汗,兩鬢的黑發也變得濕濡。

隱約間,那殘陽好像滴了血,那天空上的霞,都被鮮血濺染……

孟詞驀地睜開雙眼,醒了過來。拿過手機看時,發現剛剛才過4020電子書。

她的背脊骨好像在冒冷汗,每一夜她都會夢到這樣的場景,每一夜她都好像重新經曆過那樣捂住的時刻。

她們抓著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地上磕,她們扇她的耳光,她們用腳踢她,她們剝她的衣服,她們讓所有的路人都來圍觀,而他們,則興奮地解了褲子,圍著她一邊吹口哨一邊叫……

每每夢境到了這裡,她回想到這裡,都不敢再想下去,後麵的事情,她也不願再去想,但她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據說,人體為了保護自己,大腦會自動避開想起人體承受不了的傷痛,會自動將那份記憶掩埋……

孟詞不敢去想後麵是什麼,隻是睜大了眼,努力地不讓自己睡過去。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地滑下,她用紙巾擦了擦,翻了個身,%e5%94%87角勾勒出一個無聲的苦笑,她儘量地去回想對她而言,曾經還算快樂的一段時光,回想當初她剛到南縣時,和王臨、沈信成為朋友時的情形。

☆、第22章

孟詞不敢去想後麵是什麼,隻是睜大了眼,努力地不讓自己睡過去。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地滑下,她用紙巾擦了擦,翻了個身,%e5%94%87角勾勒出一個無聲的苦笑,她儘量地去回想對她而言,曾經還算快樂的一段時光,回想當初她剛到南縣時,和王臨、沈信成為朋友時的情形。

那時候她一到南縣就進了南縣小學六年級,但當時她剛到南縣,不知道為什麼,就被班上的女生排擠了,甚至沒有人願意和她同桌,於是她就坐在了王臨的旁邊。

王臨和沈信坐在最後一排,因為是中間位置,並排有三套課桌椅,王臨和沈信占了倆,聽說曾經有人想坐他倆旁邊,但王臨和沈信說,他們拒絕其他人坐在他們旁邊和他們說諸如“誰誰誰喜歡誰誰誰”、“你看上了哪個女生”、“你好聰明”、“作業借來抄一下”“今天下午要不要去玩石子兒”“明天我們去扔沙包玩兒吧”“某某地方有個很漂亮的女生我們去看看”這樣的廢話。他們覺得那很愚蠢。

她和他們坐在一排後,因為沒摸清楚他們的性格,很識趣地沒說話。過了幾天,王臨和沈信在討論諸葛亮的“木牛流馬”時,孟詞插了一句話說:“事實上木牛流馬是諸葛亮他老婆黃月英發明的。”

當時二人一個很安靜淡定一個笑嘻嘻地說:“這個,我們當然知道。顯然的是,你也知道。”

就這樣,她因為一句話成功地打入了這二人的交際圈。後來他們倆做什麼都會叫上她,當然,除了上廁所。

他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課餘時間在一起玩,放學後各回各家但偶爾大家都會偷跑出來聚在一起。他們有時候會玩兒積木,有時候會拚圖,有時候則會討論彼此看的書。

她給他們講秦始皇漢武帝唐玄宗武則天趙匡胤明□□,王臨會講達爾文霍金居裡夫人,沈信會講牛頓、愛迪生、魯迅、胡適、錢鐘書、林徽因、徐誌摩、梁啟超等等,最後他們還曾得出了一個結論:文人,特彆是詩人的心理狀態是不穩定的,做他們的伴侶很倒黴。

因為文人大多一生都在追求他們的理想型。

這一刻你是他們的理想型,他們可以為你害相思病臥床不起以病訴情深,下一刻也許他的理想型就換了人,相思的對象也自然是彆人。

關於怎麼從這些東西講到情感上這個問題,王臨堅持認為是因為有她的加入,以至於帶偏了他們,沈信一般都笑而不語。

孟詞的腦海中,畫麵定格在他們三個人一起坐在樹下一邊看書一邊聊天,她的雙眼便禁不住疲憊重新闔上,再度進入了夢鄉。

有時候她晚上會連續做好幾次噩夢,不管她想什麼都沒用,有時候隻會做一次噩夢。這一晚她很幸運,從噩夢中驚醒又入睡後,她一覺睡到了六點。

孟詞洗漱穿戴好之後,紮了個馬尾下去,就看到岑昱已經穿好運動裝等在客廳裡了。

她原本還因為昨晚的事不知道怎麼麵對岑昱,一下樓,就聽到岑昱便問她:“你昨晚睡得好嗎?”

他%e5%94%87角揚起的,是她熟悉的微笑,雙眼清潤溫和,好像昨晚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孟詞垂眸,點了點頭,就聽到對方問她:“你還在怪我昨天對你太嚴肅了嗎?”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孟詞連忙搖頭:“感覺有些對不住你。”對不住他一直讓她放鬆,對不住他一直以來營造的輕鬆氣氛,他努力了,但她卻藏藏掖掖,並沒有變得更好。

岑昱失笑:“所以,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就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失落。

“不,我沒有誒。昨天幸好你給我當頭棒喝,我都想明白了,真的。”

她話一出口,抬頭就看到了對方眼中溫和的笑意。視線移開,他起身去打開了門:“今天沒有下雨,所以我們要去外麵晨練。”

孟詞脊背挺得筆直,她並沒有低頭,而是微微頷首:“好啊。”

經過之前在跑步機上度過的幾個魔鬼清晨,現在她慢跑一個小時基本上不會再累成狗了。她跟著岑昱沿著山間的公路往上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一邊跑步一邊說話對喉嚨的傷害很大。

他們先是跑過一段公路,然後是階梯,再然後是一米寬左右的小道,過了一個亭子,又是小道,然後又繞上了一條小路,數十分鐘後就到了岑昱的小彆墅後門。

因為跑步的時候有上下坡,比在跑步機上跑要累很多,儘管岑昱有照顧她,故意跑很慢,她還是累成了狗,恨不得能立馬趴在床上。

岑昱看到孟詞的模樣,笑她:“就累得這樣?”

孟詞扶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岑昱還是氣定神閒的模樣,甚至連汗都沒怎麼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孟詞回了一句大約是稱讚岑昱體力好的話,就爬上樓去,做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洗澡、換衣服、洗衣服,而岑昱則重複洗澡、換衣服、做飯的這個過程,衣服都是孟詞一起放進洗衣機洗的。

吃過早飯之後,岑昱直接把孟詞帶著上了樓,然後是房頂的一角,孟詞跟著岑昱坐下的時候,就發現這裡視野很開闊,回望可以看到隔著一道峽穀的山,山間錯落的房子,正望可也可以看到山,山上是四季長青的樹,一片綠上許多的房子錯落有致,基本都是一些小彆墅,這裡的小彆墅是經濟適用型的,不會特彆貴,但要比市區繁華段小區的房子要貴一點,有一個好處是,每一戶人家的房子都是獨棟的,麵積在200-700平方米不等。岑昱的這一棟,麵積在300平方米左右,外觀設計是他做的,室內設計還是他做的。除了山之外,正麵還可以看到山下有許多房子,街道間的人在這邊看去就像是螞蟻一樣渺小。

因為房頂是斜頂尖角設計,利於排水,所以孟詞並不知道這上麵竟然有一個可以坐下的地方,也不知道這裡的視野這麼開闊。

她情不自禁地問:“這就是你堅持要自己的設計的原因嗎?”

岑昱的眼中蘊著溫和的笑:“這是值得的,不是嗎?”

孟詞點了點頭:“這裡的視野很好,很值得。”

坐在這裡,感覺好像整個人的心境也都開闊了,她覺得以後她要是寫文的時候沒有靈感就可以一個人爬上來坐一會兒。

大約是看出了孟詞的想法,岑昱輕笑:“如果隻有你一個人就不要上來了,容易摔下去。”

孟詞:“……”

岑昱說:“如果我在,至少還可以幫你打急救電話。”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