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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告訴自己,蘇離兮,你應該恨他……

是了、是了,這又是一個陰謀,隻怕阿雅公主根本就不是自己摔傷的,大概是被人故意敲得頭破血流,引得她前來探望。隻要他在,便有陰謀的氣息飄蕩。

他的激動,與她的冷漠,如同一火、一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陰謀的氣味’讓她的眼眸恢複了平靜,溫婉清雅的臉頰上升起了堅毅之色,她甩甩手中的帕子,靜靜地站了起來,聲音如冰塊一般清冷:“金嬤嬤,既然有外男在此,我們便走吧!”

言罷,她轉身而去。惶恐的金嬤嬤偷偷瞄了楊熠一眼,低頭緊隨其後,兩旁的奴婢和醫師們紛紛讓路。

唯有他、站著一動不動……

她與他擦肩而過,就像陌生人一般從不相識……

她耳邊飄散的發絲,輕浮過他的肩膀。她的側麵依舊是那般的柔美,她身上天然散發的幽香,她裙衫飄逸帶起的微浮,都令他有了一種恍然如夢的縹緲感覺。

“離兮……”他低語!

她恍若無聞,眼眸看向遙遠而模糊的前方,徑直離去……

等她完全的離去了,他呼吸劇烈的起伏著,才發現自己握緊了雙拳,手心被指甲掐出一道道血痕來。他眼眸中灼灼燃燒的火苗都化作了燒焦的灰燼,黯淡成一片荒蕪的廢墟,重新陷入到無儘的黑暗深淵中去。

他有什麼資格抓住她?他有什麼資格留下她?他害得她幾次困入險境,命在旦夕。他說過保護她一輩子,卻成為害死她推波助瀾的凶手。

他可以橫掃天下,笑傲眾國,然,他在她的麵前,永遠都是一個卑微渺小,祈求她施舍愛情的男人。

後邊的一個禦醫上前幾步,竟然是昶十一。他走到楊熠的身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楊熠:“九爺,要不要動手?”他自然也認出了蘇離兮的身影,昶氏一族隻管效忠皇帝,其它什麼都不用考慮。

楊熠的心頭冰冷,動手,怎麼動手?直接將她搶走嗎!人可以搶走,而她的心呢?這樣做,隻會叫她更加痛恨他。現在的蘇離兮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情懵懂的少女了,她變得更有女子的韻味,也變得更加冷靜和理智。他必須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楊熠沉默地搖搖頭,陰沉的眸子投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雅公主身上,幽黑如潭……

剛剛走出了白蘭苑,蘇離兮雙%e8%85%bf一軟,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金嬤嬤急忙攙扶住她的手臂:“王妃,您小心一些。對不住,都是奴婢沒有調查清楚,竟然不知是天熙禦醫在治療公主,讓您受到驚嚇了。聽公主身邊的女婢說,那些天熙禦醫是昨天半夜裡趕到了,奉命治療公主的瘋病。不想,卻撞上公主受傷?剛剛、剛剛那個男子是誰?他可是認識您?”

剛才那名黑衣男子身上散發的味道太過霸氣,竟讓人有了一種無處可藏,膽戰心驚的感受。金嬤嬤雖然混過天熙宮的禦膳房,可她從來沒有機會見到貴人。她感覺害怕,卻猜不到那個男人是誰?前幾天,聽聞天熙朝會派遣禦醫前來治療雅公主的‘瘋’病,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到了。

蘇離兮急促地呼吸著,覺得後背上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浸濕透了,她腦中是大片的空白,真不曉得自己剛才是如何挺過來的?現在想一想都是渾身的哆嗦和恐懼。

“不、不要管他!”蘇離兮喘熄著言道:“這裡不能待了,你趕緊去收拾東西,我們下午就離開皇家彆院,返回斯瀾領地去。”

“啊?

tang”金嬤嬤言道:“斯瀾領地那一邊瘟疫尚且沒有控製住,我們現在回轉甚是危險呢。不如再等等王爺的消息?”

蘇離兮麵色蒼白,緊緊地撐住金嬤嬤的手臂:“不能等了,立刻走,我們立刻就啟程。”

她要逃避,她必須立刻逃離這裡!在他麵前,她裝的很是堅強,其實她內心軟弱早就畢露無疑、一塌糊塗了。她覺得自己撐不住多久,唯有遠遠地離開這裡,她才能恢複平靜。

金嬤嬤縮著腦袋,言道:“是!”

錦繡園,中午時分……

蘇離兮呆呆地坐著,一雙細白芊弱的手捧著青瓷茶盞。曾經,她是那般的愛著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敬佩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談古論今,傾聽他的雄才大略,人生抱負。為了等待他的回歸,她狠下心腸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安水屹,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他們之間,誰對誰錯?根本算不清楚。然,她現在已經嫁人了,有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她就必須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在小輝兒死掉的那一刻,他們的過往和愛情全部都煙消雲散,隻餘下無儘的恨意綿綿不絕。

輝兒,輝兒……蘇離兮捧著茶盞的雙手微微顫唞著,她的%e8%83%b8口又劇烈的疼痛起來。兒子,娘%e4%ba%b2的心肝寶貝。你死的太慘了,我不能原諒他,是他的狠心和無情,才間接害死了你。

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到茶盞中,濺起一圈漣漪水波,她快速地抹掉了淚痕,努力恢複了鎮定。

金嬤嬤率領眾人收拾東西,女婢們在門外走來走去,忙忙碌碌。金巧兒陪著督督在院子裡玩耍,嬉笑,今日的陽光明媚燦爛,而她的心卻冰冷如水。

“雅公主來了……”一個婢女的聲音響起,珠簾一掀開,阿雅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走進來。

蘇離兮將茶盞放下站起來,神態很是驚訝:“你,你怎麼跑出來了?”

阿雅的額頭上仍然纏著白色的細紗布,傷勢未好就跑過來?並且,是誰膽敢將她放出來的?西茲皇有命令,雅公主不許出了白蘭苑。

阿雅走過來,牽住蘇離兮的手,急切地言道:“小嬸嬸,我聽說你要離開,便急匆匆地趕來挽留,你可是生我的氣了?”

蘇離兮請她坐下:“你的傷還沒有好呢,怎麼就跑來跑去的?回頭在外邊吹了風兒,再發作起來可怎麼辦?”

阿雅的臉頰上蕩起歡快的笑容:“嗬嗬,我一向身強力壯的,以前騎馬摔打過多少次?這一點點小傷怕什麼?何況……”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顯出一抹紅暈:“那些天熙禦醫的醫術十分高明,有他們照顧我還怕什麼?幸虧他們及時趕來。”

蘇離兮的心中更是詫異了,自從阿雅要和%e4%ba%b2以來,她提起天熙人都是咬牙切齒的痛恨模樣,如今竟然變得溫柔起來?

阿雅羞澀的一笑:“那些禦醫中,有一個長得頂好看的男子,嗬嗬,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男人?還以為見到了天上的謫仙!”

蘇離兮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她自然知道阿雅說的是誰?那男人渾身貴氣逼人,他的容顏世間少有,絕對是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德行,她第一次在安郡王府門前見到他時,亦是驚歎的、自卑的不得了。

他若是有心,這世上沒有少女芳心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難道,阿雅她情竇初開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相見不如懷念

“皇上不讓你出來,侍衛們怎麼敢將你放出來了?”蘇離兮惶惶不安的問道。她還記得第一次去白蘭苑看望阿雅時,那些侍衛們彬彬有禮的告誡。

阿雅大大咧咧的坐著,翹起了二郎%e8%85%bf,得意的笑著:“當然是有他幫忙了。我覺得他真是了不起。他告訴我,若是不想去天熙和%e4%ba%b2,他便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那些侍衛們全都聽他的話!他知道我想來看望你,便說放我出來,其他人都不敢多說一句。”

蘇離兮冷哼一聲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雅興奮地言道:“哎呀,小嬸嬸,他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舉手投足之間似有魔力無窮,他一個眼神便能叫旁人乖乖退避,我要是能嫁給這樣英雄強大的男子,死而無憾了!”

蘇離兮顫聲問道:“你、你可知他是誰?怎能與他胡亂說話?窒”

“天熙禦醫啦!”阿雅笑道:“他說他是天熙朝的蘇禦醫,和慶樂帝楊熠很有幾分過命的交情。隻要我不願意嫁,他就能說服慶樂帝收回成命,取消兩國和%e4%ba%b2。”

她的臉色充滿了向往之色:“這下子,我不用裝瘋了,西茲國的難題迎刃而解了。父皇也不必煩惱太子哥哥的事情了。我心裡好感激他,唉,也不知道他娶%e4%ba%b2了沒有?我要立刻給父皇寫信,我不想嫁給慶樂帝,我想嫁給天熙朝的蘇禦醫。戛”

這丫頭兒向來口無遮攔,想什麼就說什麼!

蘇離兮如墜冰窟,渾身一陣陣冒冷汗,單純的阿雅已經陷入情網了。

那男子自稱姓蘇,像是這輩子都要與她糾纏不清了。

蘇離兮冷色言道:“你不過才見過他一麵,就要許配終身?婚姻大事,未免太過兒戲了?對你自己不負責,更是對父母不負責。”

“我才不管那麼多大道理。”阿雅美滋滋的言道:“小嬸嬸,這你就不懂了。嗬嗬,有的人即使天天在一起,也對他無動於衷。而有的男人,隻要看上一眼便緣定終生了。我們女人活在世上不容易,既然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便應該大膽出手,牢牢地抓住他。”

蘇離兮勸說道:“知人知麵難知心。他是一個陌生的外男,心裡不定打著什麼可怕的主意?你年齡太小,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豈能輕言信任?”

阿雅陶醉地言道:“我就是信任他,我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曉自己愛上他了。我們西茲女子敢愛敢恨,有什麼說什麼。我看他對我也是有好感的,他十分有耐心,願意聽我嘮叨半天。難道,我一個皇族公主還配不上禦醫?”

“你……”蘇離兮還待要說些什麼。

阿雅卻打斷了她的話:“好了,我們不說他了。”

阿雅莞爾一笑,轉而言道:“小嬸嬸,你不要走了,我聽說斯瀾領地的瘟疫還在流傳,很多小孩子都病死了,小督督回去可怎麼辦?”

蘇離兮淡淡的言道:“你好好養傷吧,不用管我的事情。”

這個傻丫頭可怎麼辦?原本就喜歡意氣用事,現在陷入了情網更是可怕,隻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被那男人賣了,還會幫著彆人數錢呢!

阿雅眨巴著眼睛,一手拉著她的袖子撒嬌:“小嬸嬸,我這剛剛恢複自由,你便要回去了。你是不是生氣了?這一次,我沒有胡鬨,我早上起床摔跤,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眼前一黑,就摔倒在桌子角上了。”

“不過,蘇禦醫醫術高明,他送給我一盒甚是珍貴的天熙玉肌膏,據說是天熙後宮最好的祛疤藥膏,用十幾種稀有藥草製成。等我額頭上的傷口長好之後,隻要每天按時塗抹,就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他可真是一個細心的男子,知道我們女孩子最怕什麼。”

剛剛,明明是她自己說不提蘇禦醫了,現在又忍不住誇起他來,真是三句話都離不開那個男人。

蘇離兮沉默不語,她心中早就猜到了。雅公主莫名其妙的摔傷,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