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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她的骨髓,穿透她的血肉。這眼神像是黑夜中隱藏的毒蛇,赤紅赤紅燃燒著幽幽的火苗,實在叫她感到渾身不舒服,以後的夜裡隻怕難以安眠?

皇後心中的恨意依舊不能消除:“來人,將這個濺婢的%e8%85%bf打斷,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也叫她無法跳舞,讓她下輩子投胎做豬做狗!”

這個濺婢就是憑著一身高超的舞藝,成功引起了皇帝的關注吧?什麼天熙朝第一宮舞伎,惡心了她這麼多年,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諾!”

有兩個太監舉起手中的木棍,對著蘇離兮的一條%e8%85%bf狠狠敲擊上去。

“啊……”她嘶叫幾聲,嘴巴裡中又噴出一口血。

眾人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多看,膽小的宮女們嚇的瑟瑟發抖,雙%e8%85%bf發軟的幾乎要癱倒在地。

隻見蘇采女渾身抽搐幾下,漸漸的沒有了聲息!

院子裡頓時恢複了死一般的沉靜,眾人的目光落下那女子的身上。

一個太監走上去,摸了摸氣息,回頭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這濺婢已經死了!”

皇後的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手心裡暗暗抹了一把冷汗,這女人臨死的狀態有些恐怖,倒叫她直愣愣的僵硬了半天。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從今以後,世上再無蘇離兮這個人了,再也沒有妖媚女子敢來作亂。這個世間,終於變得清靜了!

皇後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平靜的神態,眼角處是掩飾不住的高興:“本宮聽說城郊有一處亂墳崗,野狗橫行、屍骸遍地。無人收屍的死刑犯都葬在那裡,就將這個濺婢的屍身丟過去吧。”

“諾

tang!”兩個太監拖起蘇離兮的屍體向院子外麵走去,一路上流淌著血珠子滴答下來,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在雪地上顯得異常可怖和淒涼。

皇後抬頭,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目光冷冷環繞一圈,最後看看這一間破舊的秋水居。

她拍拍裙衫上的雪花,冷哼一聲轉身向外邊走去。眾人慌忙跟隨,誰都不敢在這座小院子裡過多停留。蘇采女死的這般慘狀,難保不會變成冤鬼前來索命。

走了幾步,皇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那酈飛煙去了半天,怎麼還沒有回來?”

正在此時,迦葉宮女一路奔跑過來,撲倒在皇後的腳下,顫巍巍地稟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個狡猾的舞伎抱著孩子不見了!”

“什麼?”皇後一驚,驀然睜大了雙眸:“你說什麼?本宮不是派遣你牢牢跟著她嗎?”

迦葉哭訴道:“那酈飛煙抱著孩子越走越遠,越走越快。小皇子在她的懷中,被她哄著慢慢就不哭了。奴婢前邊還好好跟著,不斷催促她快快動手,莫要再耽擱時間。她非要找一個偏僻無人之處,轉了幾個彎兒,人影一晃,突然就不見了。這天昏地暗的,奴婢也不知道她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蠢貨,你這個蠢貨!”皇後氣急敗壞,一腳踹倒了迦葉!

皇後身子搖晃一下,抬手支著鬢角頭痛不已:“騙子,都是騙子!這些個狡猾的宮舞伎,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眼睜睜的將孩子給騙走了!本宮上當了,叫她們給騙了。來人,全宮戒嚴,速速搜捕酈飛煙和那個孽種!”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酈飛煙給挖出來!本宮要將她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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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馬車軲轆轉動聲‘吱吱’的叫著,碾壓在厚厚的雪地上下顛簸著。

她似乎被吸進那無底的深淵,靈魂一直下墜著、下墜著,距離遠處的光亮越來越遠。眼皮子千斤重量,覺得周圍都是墨汁一般的漆黑,如同至身與冰窖中好冷好冷。明明還有一些意識,張嘴竟發不出一點點聲音來。四肢像被千斤重擔壓著,就連動動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沉沉的睡著,感覺自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孩子、輝兒,娘%e4%ba%b2的寶貝,你在哪裡?你被人害了嗎?對不起孩子,娘%e4%ba%b2保護不了你啦!

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呀,她的孩子,她的輝兒被人害死了!

有人將溫熱的水灌進她的嘴巴,有人托起了她的肩膀,有人在她的耳邊輕輕呼呼著:“蘇娘子、蘇娘子,醒一醒、醒一醒……”

“啊、啊……”她像一隻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伸直著喉嚨大喘氣,%e8%83%b8腔裡氣短得厲害。

甜甜的液體隨著喉嚨滑下去,就像是甘露澆灌上乾枯的禾苗。蘇離兮掙紮一番,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模糊,馬車晃動中人影浮動。

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臉龐驚喜地叫道:“醒了、醒了,蘇娘子睜眼了!”

她的意識一片迷茫空白,大腦中努力想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自己的心這般揪痛著?

又一張模糊的臉晃動過來,去摸她頸間的脈動:“緩過來就好,緩過來就好。叫馬車加快些速度,到了前邊的小鎮子上好換藥抓藥,這%e8%85%bf上的傷有些嚴重。”

☆、第四百零七章 逃出皇宮

蘇離兮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眼皮兒努力動彈幾下,終於還是耐不住體力,混混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一路顛簸著,她頭暈目眩不分白天黑日,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時而噩夢連連,常常忘記自己是誰,又常常被無儘的痛苦和怨恨折磨著。

輝兒,可憐的輝兒已經被殺害了,是她自己信任了二十幾年的飛煙姐姐害了孩子。她要為孩子報仇,要為自己報仇,要艱難地活下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蘇離兮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眼睛依舊不能聚光,分散在四處是跳躍般恍惚的場景,周圍一片陌生的環境,簡易粗糙的桌椅和櫃子頦。

“買胡餅了、買胡餅了……”耳邊傳來街市上紛亂的叫賣聲,樓下的路上有各色行人走動,似乎還有盥洗擰水的嘩啦啦聲響。

朦朧中,她的腦袋裡嗡嗡作響,看見胡榻前坐著一個人,正在用濕熱的手帕子給她擦拭著額頭,那婦人看見她空洞洞的眼神,喜道:“哎呀,蘇娘子醒了,老天爺保佑,這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算是清醒過來了。”

“水、水……”蘇離兮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已經耗儘了全身積累的氣力。

“唉,來了,水來了!”那中年的婦人托起她的身子,將一勺一勺蜂蜜水喂進她乾裂的嘴%e5%94%87:“蘇娘子,您慢點喝。唉,真是可憐,被人害成這幅模樣。若是王爺見到了,還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子?夥”

蘇離兮喝喝、停停、飲用了小半碗溫水。她的精神緩和了一會兒,目光停留在那中年婦人的臉頰上:“你、你是……”

那中年婦人急切地看著她:“蘇娘子不認識我了?您仔細看看奴婢的臉,我是金嬤嬤呀!”

“金嬤嬤、金嬤嬤……”蘇離兮嘴%e5%94%87微動,使勁在遲鈍的腦海裡搜刮著這個名字。

“哎呀呀,我在大齊敬王府中侍奉過您,做過輝兒少爺的%e4%b9%b3母。上一次,若不是您放我離去,那安敬王早就把我剁成幾段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離兮黯淡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光亮,呢喃地語道:“你、你是西茲國的人?”是阿爾斯瀾兄長的人,是他派人來救自己的。

金嬤嬤歎息一口,而後點點頭:“奴婢們總算是不負斯瀾王爺的重托,將您給撈出來了。可惜,得到皇後要害您的消息太晚,咱們雖然動用全力,可準備的時辰到底倉促了些,竟是讓您吃了這許多的苦頭,奴婢真是對不住您呀!”

幾滴溫熱的淚水從蘇離兮的眼梢流出,她鼻翼翕動著,喘氣有些急促。還活著乾什麼,她寧可死掉算了!

“孩子、孩子?”她渴望的望著金嬤嬤,他們又沒有將輝兒救出來?

金嬤嬤不忍看她的眼睛:“我們…我們事先不知道皇後將輝兒少爺帶過去,竟是一點點都沒有計劃,隻能…隻能,唉!”

蘇離兮癱軟地鬆懈下去,眼眸中是絕望的灰光。

金嬤嬤趕緊將她的身子放平了:“蘇娘子無需想太多了,咱們好不容易離開了天熙京都城,正在前往西茲國的路上。現在是戰時,有幾個關隘還是盤查很緊,暫時停留在這個小鎮子上,找了這家西茲國人開的客棧,給娘子將養將養身子。”

蘇離兮略微動彈一下,覺得自己的%e8%85%bf痛得厲害這才發覺上麵纏著一圈厚厚的東西,被牢牢固定住了?

“我的%e8%85%bf,我的%e8%85%bf怎麼了?”蘇離兮疼得眉心直跳。

金嬤嬤言道:“娘子的小%e8%85%bf骨斷了,唉,真是想不到,那慕容皇後外表漂漂亮亮的,怎地心底如此歹毒?灌了毒藥還不消停,竟是叫人打斷了您的%e8%85%bf。先前,咱們偷搶了您光顧著一路逃跑,走到半道上才發現您%e8%85%bf部受了重傷。這一路顛簸著又損傷不少。不過,娘子請放心,隨行的人當中有一個西茲醫師,已經給娘子做了固定治療。”

蘇離兮儘管身子疲憊不堪,可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我…我為何在這裡?”

金嬤嬤在床邊坐定了,溫和地言道:“蘇娘子剛剛蘇醒過來,千萬彆費力氣,您隻管好好躺下休息,聽奴婢慢慢告訴您。我們能平安到達這裡,實在是不容易。這事說來話長,還要從一年前說起呢。”

長期以來,西茲國在天熙皇宮中一直安插有眼線兒,這倒是沒有多大稀奇的,各國皇宮中都有這樣的情況,隨時隨地監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稍有不對就傳書回國。隻不過看誰的能耐更大些罷了。

阿爾斯瀾王爺亦是有幾個眼線隱藏在皇宮裡,除了傳遞軍情和國事,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便是盯著蘇離兮,暗暗保護她的周-全。阿爾斯瀾對蘇離兮的愛慕,從來都沒有消減半分。

天熙複國後,金嬤嬤因為擁有一張漢人的麵容,再次潛入了京都城,埋伏在禦膳房中做灑掃雜役。

那一夜,他們聽聞慕容皇後要動手,想要調遣更多的人手入宮已然來不及了。匆忙之中,他們動用潛伏在天熙宮裡的所有力量,將禦膳房熬製的毒藥偷偷換成了無害的藥汁,喝下去吐血掙紮昏迷,看上去十分嚇人,卻不會傷

tang害性命。

混入鳳儀宮裡的太監,是皇後的貼身近侍。那太監蒙蔽慕容君梧,說蘇離兮已經沒有了呼吸,才將她的‘屍體’偷偷運了出來,一路裝在馬車裡向西茲的方向逃跑。

慕容君梧大概想不到西茲國會插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在意一個低等妃妾的死活。她防備著瑾妃、防備著憐妃,防備著禁衛軍,就是沒有防備到這出其不意冒出來的西茲人,竟是讓他們得了手!

金嬤嬤傷感地言道:“沒有想到,那個瘋子皇後臨時起意,又將二皇子抱來殺害。我們猝不及防,人手不足,實在是無法救了升輝皇子。”若是分心去就楊升輝,隻怕打亂了全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