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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儒雅溫柔都統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淩厲和寒氣,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嗎?一個權勢王爺的驕傲與冷漠。

她驚恐地放開自己的手,不敢再糾纏下去。若是他真的發怒了,一句話就可以叫人將她拖出去打死。

安水屹推開門,侍立在門口的人退後行禮。小唐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王爺這麼短的時間就出來了?看來是沒有成其好事。唉!

小唐恭敬地言道:“王爺,您若是不滿意,還有其她的幾個丫頭,要不要都看看?”

安水屹隨意披著一件長衫,及腰的長發披散著,整個人顯得沉靜又冰冷。他目光看向遠處:“將那名女子送回去,給她十兩金子,不要為難她。其她幾個人全都送回去!”

小唐心中暗暗懊惱,隻得躬身言道:“諾!”

“我出去走走,派人將屋子裡打掃乾淨,床鋪全部換掉。你們誰都不許跟著我。”安水屹走出了院子。

小唐轉身看向屋內,那女子趴在地上失聲痛哭著,雪白的肩膀一顫一顫。

她抬頭畏懼的看了一眼,對著小唐連連磕頭:“唐爺,您饒了我吧,我真的儘力了。”

小唐陰沉著臉,咬牙言道:“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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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般靜靜的流淌著……

安水屹踏著月色而來,淩波院內靜悄悄的一片,院牆上掛著一隻琉璃風燈。

丫鬟婆子們都去休息了,隻有幾個值夜的婆子守住門口,她們看到敬王爺過來都是一驚,慌忙站立起來行禮。

安水屹輕輕搖搖頭,婆子們悄然退到了兩旁,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他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臥房門外,窗紗內燃著微弱的光線,窗影上映出她模糊的人影來。他的眼神變得溫柔幾分,癡癡地看向那朦朧柔美的側影。

蘇離兮的懷中正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溫柔而憐

tang惜地拍撫著,低聲地%e5%90%9f唱著:“睡吧、睡吧、我%e4%ba%b2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藍搖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裡多溫暖……”

這是舒伯特《搖籃曲》,旋律輕柔而甜美。蘇離兮前世小時候,媽媽常常唱給她聽,聽著、聽著便進入了夢鄉。

靜謐的夜晚,女子那輕柔縹緲的歌聲穿飛過窗戶,飄到他的耳邊。

安水屹的心情逐漸寧靜下來,這婉轉優美的小曲聽上去如此曼妙動人。他的目光落在窗紗上溫婉柔美的身影上,仿佛能夠感受到房間中流淌的溫馨氣息,他的眼前浮現出她溫婉而笑的臉頰。

一股兒暖暖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這小小的庭院,這小小的房間,這裡才是他的家,這裡才是他向往的夢境,他願意無怨無悔等待著,遠遠地看著她,遠遠地聽聽她的聲音。

屋內……

“嗷嗷、嗷嗷……”嬰兒那小小的%e5%94%87兒呢喃著,胖嘟嘟的小臉睡得很舒服。

“嗬嗬……”她慈愛的看著懷抱中的嬰兒:“輝兒,你真乖呀!”

蘇離兮穿著一件家常的衣衫,秋香黃花繡藤枝蔓的淩緞小衫,將她生育後豐韻的身段裹得緊緊。她的烏發挽著一個小流雲髻,鬢邊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精雕的玉蘭花簪。

曾嬤嬤將床鋪舒展開來,回頭言道:“夫人,時辰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來,把大公子給我,我抱著公子到隔壁梢間裡去睡。”

蘇離兮委屈的言道:“嬤嬤,我今夜想和輝兒一起睡覺。”

“這可不行!”曾嬤嬤毫不客氣拒絕了她:“王府裡可沒有這個規矩,您擅自給公子哺育,已經不合常理了。老身豈能事事都縱容著你?來,把大公子給我!”

曾嬤嬤從蘇離兮的手裡接過孩子:“夫人快些睡吧,明早就將公子抱過來!”

“嬤嬤、嬤嬤……”她拉著曾嬤嬤的衣袖撒嬌,眼睛看著兒子的小臉,依依不舍地言道:“就一個晚上好不好?讓我抱著輝兒睡覺,輝兒醒過來看不到娘%e4%ba%b2兒可怎麼辦?他會傷心哭鬨的。”

蘇離兮嬌滴滴的討好聲音傳到窗外,他的%e5%94%87角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心中更是柔軟的一塌糊塗。曾幾何時?她也曾拉著自己的袍袖嬌嗔:水屹,水屹,你答應我好不好。

曾嬤嬤言道:“不成!唉……夫人,您看看你的模樣,都是做娘%e4%ba%b2的人了,還像是一個小姑娘般撒嬌?若是讓王爺看到了成何體統?”

“說到王爺,夫人現在已經生下公子了,不要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大公子自然由奴婢們幫您精心照顧著,您要想辦法侍奉好王爺。若是您願意,老身現在就派人去請王爺來過夜。”

窗外,安水屹的身子一僵,內心猛地燃起了極度的渴望,雙眸閃動著清澈的光亮。

蘇離兮轉身背對著她,曾嬤嬤氣惱地言道:“老身勸導您多少次了?你是王爺的女人,身子亦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您該付出的本分是什麼?你還能躲到什麼時候去?”

蘇離兮走到床邊坐下,抬手將發髻上的簪子取下,烏黑的秀發傾斜而下:“算了、算了,嬤嬤去吧,我困了,這就要睡覺了。”

“唉!”曾嬤嬤歎息一聲,抱著孩子從側門走遠。

屋內的燭火吹滅了,四周恢複了靜謐一片,她翻了幾次身,閉上眼眸漸漸地進入夢鄉。

月光傾斜而下,灑在他的肩膀上……

安水屹久久地站立著,仿佛聽到她的呼吸聲音,夜間的露水漸重。

他走到門口處,眼睛直勾勾看著房門合攏之處,他隻要雙手輕輕一推便能打開門,便能走到她的身邊,便能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不管她的驚怒和掙紮,不顧她的吵鬨和謾罵,狠狠的把她壓下去。想要她、想要她,他快要想瘋了!

然,他終是沒有這樣做!

他幻想著自己可以這樣做,他多年希望自己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放縱一回。他深深地壓抑著、控製著心中的衝動和渴求。

他緩緩地轉身走下台階,拖著沉重的步子,向著遠處而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京城來信

寬大的主帥帳篷裡燈火通明,一排一排的防風銅燈在西北烈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帳篷內人影走動,光影閃動,映得帳外侍立的兵士們甲衣鱗片閃著冷冽的寒光。

楊熠不修邊幅,身上隻穿著一件半舊的灰布長袍,臂膀處有縫上的補丁痕跡。他的發髻隨意挽著隻用一根烏木簪子固定,幾縷烏發撒亂在額頭前。他大概是好久都沒有修剃胡須了,下顎長著絡腮胡子顯得成熟又穩重,一雙清冽黑亮的眼眸散發著精明深邃之光。

此刻,楊熠正與幾名大將在討論戰事,他們圍著一張寬大的地形圖指指點點,不時爭論些什麼,爭辯得麵紅耳赤。

夜色沉沉,烏雲遮月襞!

帳篷外間的路上,宮女金玔提著一盞橘紅的八角燈籠在前邊引路,皇後慕容君梧輕移蓮步緩緩而來,她雲鬢高束,步履輕盈,湖藍色綢裙裾隨風舒卷搖曳。^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金玔小心翼翼地言道:“娘娘,仔細您腳下的小石子。”

帳篷外守衛的兵士們,遠遠瞧見有一盞燈籠慢慢靠近這邊,他們的神情立刻警肅起來,不由攥緊手中的兵器,待看清楚來人是慕容皇後,立刻躬身行禮。

慕容皇後搖搖頭,示意他們無需多禮:“皇上呢?竭”

一兵士言道:“回稟皇後,皇上還在於眾位將軍商議軍事布防。在下這裡進去稟告!”

“無需……”慕容皇後溫和的言道:“本宮也沒有什麼要緊之事,便在這裡等上一等,萬不可打擾了皇上的要務。”

“諾!”兵士們不再多言,他們退後幾步,依舊挺直腰身站好崗位。

慕容皇後與金玔走到一旁避風的地方站好,眼眸複雜地看著帳篷內的人影晃動。

這一年多來,她隨著楊熠四處征戰,風餐露宿,朝不保夕,時時在睡夢中整理行裝匆匆夜行。左一個城池,右一個鄉村的躲閃,像是到處被人抓捕的兔子般惶惶不可終日。

慕容皇後一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心中微微歎息著,原本嬌柔雪白的肌膚變得粗糙幾分,風吹日曬著烏發變得焦黃乾燥。由於三餐不繼,缺衣少食,更彆說保養肌膚了,她整個人顯得蠟黃又枯瘦,剛剛不到二十歲的年齡卻像是三十幾歲一般,最近就連鏡子都不敢照了。

她不能抱怨什麼,皇帝本人比她過的還要艱辛些,甚至身先士卒衝到戰場中去拚命廝殺,皇帝的身上常常帶著傷痛,還沒有醫藥及時救助。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緊著先給她這位皇後娘娘使用,楊熠算是儘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倒是比當年在天熙皇宮之時,對她更加溫和儘責了。

慕容皇後心中異常煩悶著,幸好還有皇後娘娘的尊貴稱號,給了她一點點的安慰。那憐妃王氏雖然守著皇長子,還不是照樣跟著吃苦受累,依舊是一個妃妾的名分,怪隻怪她的出生太低了,沒有一個強大的母族在背後支持著。然,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呀,慕容君梧做夢都想回到京城的天熙皇宮中。那巍峨的宮殿,華麗的布置,精美的花苑,繁密的花草,時常都會縈繞進她的夢中。

她跟著他四處征戰,吃了這許多的苦頭,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勞苦功高,可謂是真正的患難夫妻。想來,他一定會牢記在心,記住她這份真情,將來好好對待她這位妻子。

一陣兒寒風忽過,烏雲卷蕩遮住了天際的淡光,天地為之一暗。慕容君梧暗暗打了個冷顫,將披風裹的更加嚴實了,她的頭發被吹得亂飄,迷離了雙眸的視線!

宮女金玔看看帳篷上的人影,低聲言道:“皇後娘娘,時辰很晚了,夜寒又風重。皇上這一邊議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散去呢?不如,我們先回去吧。等明日一大早,再來回稟也不遲。”

慕容皇後蹙眉:“不成,我們慕容家掌控京城內的消息,如此重要的消息豈能不連夜稟告給皇上?哼,本宮就是在這裡等上一夜,也要讓皇上知曉那個濺人的卑劣無恥!”

蘇離兮呀蘇離兮,你這個不要臉的濺婢,真不愧是出生歌舞坊間的低等舞伎。我們一路上跟著皇帝吃苦受累,出生入死。你卻躲到敬王府中尋求庇護,安享榮華富貴?你背叛皇上,獻身敬王,竟然還生下一個孽種?小人、濺人、伎人……

慕容君梧在心中痛恨著,謾罵著,又一邊兒想象著楊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的表情和神態?

這一年來,楊熠他雖然從來不提她的名字,心裡一直惦念著那個濺婢。他一直貼身存放著她%e4%ba%b2手做的梨花小襖,時常輕輕撫摸著那一朵梨花發呆,一坐就是半天,不言不語。

唉,皇上,夫君呀,您現在該是清醒清醒了,明白誰才是真心愛你的女人。

帳篷之內,人影晃動……

楊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抬頭正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