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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關鍵時刻擅自離京,可知後果有多麼嚴重?”

楊熠眼神淩厲:“怎麼?你敢威脅朕,你們南郡安氏這麼快就坐不住了?朕早就厭煩透了被你們處處遏製的感覺。蘇離兮被你們拐騙到此地,你難逃乾係!”

蘇離兮慌忙搖搖頭:“小九,你彆誤會!我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帶到此地,幸好在客棧中遇到水屹…遇到安郡王才得以逃%e8%84%b1。若不是他執意相救,我現在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

小九?離兮竟然直呼他的名字為小九?兩個人的關係已經%e4%ba%b2近到如此地步了嗎?安水屹心頭一震動,手上的力道不由就鬆了幾分。

楊熠趁機將蘇離兮拉入自己的懷中:“朕晚了這麼一時三刻,也能將你救回來。你根本不必感謝他的所謂‘偶遇’,指不定,這原本就是他們安氏的設計!先將你拐騙走,再來個什麼救美,好叫你心存感激。”

蘇離兮啞然……不會的,水屹他決計不是這樣的人!

昶十一快步來到楊熠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楊熠麵露焦急之色,看到此地果然不能久留。他為了%e4%ba%b2自尋找蘇離兮離開京城,確實冒了極大的風險。

“離兮,我們走!”楊熠狠狠盯了安水屹一眼:“離朕的女人遠一點!”

楊熠拉著蘇離兮向馬兒旁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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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廡之下,高高懸掛掛著一長溜的橘色宮燈,那光線照得簷下的昏黃迷眼。

散發著沉韻淡香的木屏風,阻擋了雕花牙床上的視線。蘇離兮躺在床上,身子半掩著蜜香色遍地金的薄褥。半夜裡,昶十一和胡老太監在殿外敲門,聲音短促而急躁。

楊熠猛地睜開眼,從她的懷中爬起來,隨意披了一件衣袍向外走去。蘇離兮迷蒙著雙眼坐起來,他回頭言道:“朕去去就來,你多睡一會!”

“哦……”蘇離兮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惶恐和不安。

寂靜的夜裡,她似乎聽到楊熠在外間走動,薄薄的稍紗窗上映出他們不斷徘徊的影子。她聽到胡老太監等幾個人的聲音,什麼北疆軍、什麼密探、什麼王背叛了,什麼將軍又叛了,什麼軍需不夠等等……總之,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自從上一次,蘇離兮被人莫名的拐騙,回宮已經兩個月了。秋天來了,天氣逐漸轉涼,院子裡到處飄落著枯黃的葉子,宮裡顯得衰敗而淒涼,人們的心也越加浮躁不安。

蘇離兮雖然什麼也不懂,小九也從來不與她說這些煩惱事。但她不是一個

傻子,天熙朝如今的局勢越來越糟糕了。

常常睡到半夜裡,楊熠會被幾個重臣叫出去商討國事,北方出了水災,南方出了起義軍,北戎國跨界來犯,西茲國哄抬物價,海靖國私販兵器,安氏為首的重臣們在朝堂上處處為難等等。

蘇離兮歎息著躺下,將自己埋在柔軟的枕頭裡!

小九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行色匆匆。他臉色的鬱色越來越沉重,如山的奏折等著他批複。有的時候,他一言不發的坐著,孤獨的背影一動不動,他一坐就是幾個時辰,直到夕陽西下,讓人心疼又無奈。

她卻是什麼忙也幫不上呀。每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無能,自己甚至在不斷地拖累他。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們,各個家族勢力強大,多多少少都能給予他一些幫助。偏偏就是她,除了跳舞什麼也不會。

小九才多大,不過二十三歲的年齡,在現代社會就是一個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青年。可他卻要承擔比同齡人沉重一千倍、一萬倍的艱難。

外麵的半空裡又下起了雨,點點雨絲淅淅瀝瀝飛到了簷下,輕輕擊打著窗欞。昏暗空曠的寢宮裡漏漏嘀嗒,合著窗外連綿不絕的細雨聲,顯得陰鬱而又沉悶,交織出一個昏暗無助的世界。

蘇離兮回來以後,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的禍事。因為她被人拐騙,皇上遷怒於皇後安茉葭,直接廢後為哀妃,軟禁於宮殿內不得外出。皇上此舉,氣病了皇太後娘娘,聽說太後病入膏肓,常常在夜裡罵人。皇帝算是與南郡安氏徹底翻臉了。

皇宮中亦是人心惶惶,到處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後宮裡的人們都在背後罵她是一個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妖舞伎。好好的一個朝堂、好好的一個後宮,都被她禍害的四處烏煙瘴氣。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是怪異的,蘇離兮無論走到什麼地方,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盯著自己。

蘇離兮深深地自責著,若不是為了自己,貞妃不必被打入冷宮,皇後依舊是好好的,皇上失去了安氏的支持,如同被人剪掉了雙翼。心懷叵測的人蠢蠢欲動,各方勢力冷眼旁觀。

她蘇離兮真是一個禍害呀!小九,對不起,我除了連累你,什麼也做不到。

“嘭……”的一聲,從外間傳來清脆的碎裂聲音,小九什麼在憤怒之中,砸碎了什麼瓷器?蘇離兮驚愕地看著窗紗。

“都叛了、都叛了!”又傳來小九低沉的吼叫著:“朕,真的快變成一個孤家寡人了!”

胡老太監哀歎著,昶十一,昶十三,昶菁等人也都麵色難看。

蘇離兮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害怕看到他的無助與悲傷,莫名的恐慌盤踞在她的心頭。

外殿,昏黃的燈燭搖曳……

胡老太監橫下心來,低聲言道:“皇上,西茲國又來信了,斯瀾王爺說隻要舞伎蘇離兮,您若是肯忍痛割愛?西茲國斯瀾部落的十萬軍馬,將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楊熠冷冷斜瞥他一眼:“朕已經說過多次了,此事無需再提!”

胡老太監頓足:“皇上呀,是一個宮舞伎重要,還是祖宗的基業重要?您若是丟失了萬裡江山,將來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老奴,也對不起先帝爺,對不起德雲妃的救命之恩。”

胡老太監老淚眾橫,聲音沙啞……

昶菁幾步上前,跪在皇帝的腳下:“皇上,請您將蘇離兮交出去吧。南郡安氏恨透了那個舞伎,皇後和貞妃因她被廢,此舉也能稍微平息安氏的怒火!如今朝堂上眾臣都上表要鏟除那禍國的妖舞伎,您就……”

“閉嘴!”楊熠回頭,怒氣上湧:“蘇離兮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弱女子,她能有什麼錯?朕豈能借助一個女子,來維護自己的江山!”

眾人麵色灰暗,閉口不言!皇上變了,以前的皇帝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知借用了多少個女子的勢力?可自打這個挨天殺的蘇妖姬進宮之後,皇帝的性子變得優柔寡斷,常常有一個帝王決計不能出現的婦人之仁……

“你們都回去吧!”楊熠倦怠地擺擺手:“這些折子先壓在這裡。至於北方洪災的事情,從朕的帝王寶庫中直接撥出銀兩,開倉放糧,拯救災民!”

昶十一急紅了眼:“皇上,那是我們最後的一筆銀兩了,萬千個將士的軍餉和糧草呀!”

“朕意已決!”楊熠轉過身去,將後背留給眾人,音調悲哀:“都退下吧!”

“諾……”眾人心有不甘,卻是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楊熠失神的坐著,久久地坐著,仿若一座沉寂的雕像。昏暗的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泛著清灰而黯淡的色澤。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偌大的外殿中,隻有他一個人了,天地間,似乎也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窗外的雨點聲兒,依舊稀稀落落的飄飛著,有淒冷的風從大殿門縫中鑽進來,發出嗚嗚嗚嗚的怪叫聲響。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地挪動一下,站起身來向內寢殿走去。他輕

輕推開殿門,雙%e8%85%bf如同灌了沉重的鉛,一步一步挨到床邊躺下,將那溫暖的小女子擁抱在懷中。

黑暗中,他們抱團取暖……

蘇離兮睜開眼眸,感覺到來自於小九身上的寒氣,她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小九,你冷不冷?”

對著她,他綻開一個溫馨的笑意:“朕還有你,怎麼會冷?”

她的眼眸中泛著隱隱的淚光:“是不是,真的很難?”

“無事……”他輕笑:“朕可以挺過去!”或許吧?各方麵的壓力以及叫他沒有什麼信心了。

蘇離兮心裡酸痛無比,向來意氣風發的他如今變得這樣悲觀,可見他遇到了多少艱難之事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離兮,若是將來朕什麼都沒有了,失去這萬裡江山,失去這皇帝的龍椅。朕淪落為流寇,被人追殺到處逃命乞討,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甚至還不如你們這些舞伎。你…你願意跟隨著朕、不,你願意跟隨著我浪跡天涯嗎!”

她輕撫著他緊蹙的眉頭:“小九,你彆說喪氣話,一切都會好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對不對?”

“你願不願意跟著朕?”

“願意!”她由衷而發的回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有多少的困難,我都跟著你走!”

“嗬嗬……”他愉悅地笑著,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些。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夜北風緊

小九他說:“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安水屹來找你,他風采翩然,才學蓋世,多財多金,我不過是一介四處流浪的逃犯,命運朝不保夕。我與他二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若是跟著他,可以繼續享用榮華富貴,甜蜜愛情,彈琴弄舞,好不快哉。你也會選擇我?你…其實你的心裡,可不是對他一直念念不忘?畢竟,你曾經對他用情至深!”

蘇離兮啞然,嘴%e5%94%87微動,心痛而無言……

他的目光幽幽:“朕知曉,朕當初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你,你真的能做到毫不記恨,心無芥蒂?你會選誰?”他的聲音黯然而低沉晨。

蘇離兮摟著他的脖子:“小九,我愛你!我隻愛你一個了。”

風雨飄飛的夜晚,他們的額頭相互抵在一起……

楊熠低語:“若真如此,朕就算失去一切,也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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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慈宣宮……

清晨的雨霧還來不及散儘,宮牆根兒下麵透著微涼和泥濘。花圃中枯萎衰敗的花草,垂著腦袋無力的滴答著雨水,層層疊疊的城廓隱匿在朦朧間副。

執燈太監們挑著長長的杆子,將宮簷下燈籠一盞接著一盞的熄滅。

空曠的寢殿內,縱橫交錯的窗欞子間,滲透進天空的深藍,依舊散發著昨夜熏過的寧神藥草味道。暗黃金的紗幔直垂仿若凝固,聖慈皇太後鳳體欠安見不得一絲涼風,即使是大白天裡窗子都緊閉著。

殿宇深幽,光線朦朧!

“咳咳、咳咳、咳咳……”躺在床上的老婦人臉色浮腫,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憐妃將自己的纖纖手指伸到金盆子中,絞了濕帕子替太後娘娘擦臉,溫柔地說道:“太後娘娘可好些了?憐兒給你擦擦身子吧!太後娘娘以前最愛乾淨,可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