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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安慶業亦是站起來,走到安國公的身邊:“父%e4%ba%b2,您素日裡最疼愛小妹,以前狗皇帝寵愛小妹也就罷了。現在他無情無義翻臉了,您豈能眼睜睜看著小妹在冷宮受苦?說什麼捉尖在床,明眼人一看便知曉,定是那楊熠設下的毒計。”

兩個兄弟對視一眼,均都盯著安國公等待答複晨!

安國公緩緩睜開了老眸:“皇太後那一邊兒,可有了什麼消息?”

安慶業言道:“皇太後還在皇家彆院中養病,皇後多次派人前去,請太後回宮主持大局,為瑤兒洗刷冤屈,可都被那個可惡的憐妃阻擋下來。憐妃說什麼太後需要靜養,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打擾。現在可見,那濺人王憐兒,罔顧我們安氏對她的栽培之恩,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起投靠了皇帝?皇太後生病,已經完全被她控製住了。”

安國公微微歎息,又失去一個得力的乾將。他們一族在王憐兒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使其成為皇太後身邊最可靠的內應,濺人竟然在關鍵時刻倒戈了。

安慶邦憤恨言道:“那冷宮破敗不堪,肮臟無比,瑤兒從小嬌生慣養,豈能在裡麵忍受。今天早上,母%e4%ba%b2得到消息,已經哭暈過去了。求父%e4%ba%b2快快抉擇吧!”

安國公老眼沉了一沉,語調淒清:“老夫一生戎馬天下,自少年起便跟隨著父%e4%ba%b2和大哥南征北戰,幾經生死曆練,開疆擴土。並將幼妹送入宮為先帝生兒育女。我們安氏為了天熙楊氏皇族可謂是儘心儘力,舍生忘死,肝腦塗地,卻依舊保不住南郡安氏一族的平穩度日。罷、罷、罷……”

安國公猛然間站起來,渾濁的眼眸變得淩厲:“兔死狗烹、鳥儘弓藏,自古忠臣逃不%e8%84%b1君王的猜疑和忌諱。楊熠小兒,既然為了一個低濺的宮舞伎陷害我兒?他這算是要與老夫撕破臉了,他想卸磨殺驢,當我南郡安氏是軟弱可欺之輩嗎?”

“君不義,臣不忠……”安國公雙拳緊握,神態堅毅:“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若是等那昏君將來羽翼鋒芒,就是我們消亡之際。趁他還弱,就要了他的命!”

安國公鎮定地言道:“現在,是到了翻天覆地的時刻了!”

安慶邦與安慶業二人大喜,相互鼓勵地注視一眼,當即雙雙跪倒在地,抱拳言道:“父%e4%ba%b2明智,隻要您運籌帷幄,掌控大局,必能一呼百應,號令天下群雄,將那昏君斬於馬下!”

安國公冷哼一聲:“楊熠小兒,這些年是強壯了一些,到處籠絡人心,招兵買馬。可我安氏的百年基業豈容他小視?近些年來,老夫故意在朝堂上退讓,縱容他驕縱霸道,就是為了麻痹他。他以為我們安氏隻有北疆安家軍一張底牌嗎?哼!”

“老夫,送瑤兒和茉葭進宮,原本想留下一個龍胎,再除去昏君,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現在看來昏君早有防備,劉家淳妃的皇長子也靠不住了,那錄州劉氏做為我們的附庸,近來卻態度曖昧,幾次與老夫唱起了反調。看來,他們野心勃勃準備自行崛起,想借著皇長子楊旭壓在我們的頭上!”

安慶業、安慶邦從地上站起來:“父%e4%ba%b2,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是啊,我們手裡沒有皇子!”

安國公陰沉言道:“隻有改朝換代了!”

安氏兄弟聞言,心中激動萬分,慷慨言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安氏也能出皇帝。父%e4%ba%b2一代英雄,必能問鼎天下!”

安國公異常冷靜,他重新坐下來:“派人去冷宮裡照顧瑤兒,莫要讓她吃太多的苦。告訴她,安心在那裡住上幾個月,既然做不成天熙朝的皇妃,將來就做安氏皇朝的大公主!”

“是!”

安國公沉靜言道:“飛鴿傳書給你們大哥、五弟,整理全軍五十萬將士兵馬,將其它家族和小皇帝的那些礙眼細作統統除去,不必再隱忍下去。隱藏已久的東路軍,西路軍也該出來曆練曆練了,命令他們秘密整裝待發,朝京都城方向行軍,晝伏夜出,精心備戰,半年內一舉拿下整個京都城。”

“是!”

安國公長長呼氣:“水屹已經離開三年了吧?派人傳信給水屹,叫他速速趕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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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宮,紫宸殿……

皇帝楊熠立於窗邊,神情

tang肅然而凝重。胡老太監、昶氏兄妹等人跪在他的身後,眾人均用期盼而焦急的目光注視著他。

楊熠久久地沉默著。他雙手負後,迎風而立,眼眸微閉,貌似平靜而內心如波浪翻滾。仿佛正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在他的手中,緊緊捏著幾封飛鴿秘信,都是從各地傳來的。

胡老太監輕輕地言道:“皇上、皇上……您要早做決斷呀!”

皇帝緩緩地轉身,陰霾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胡老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昶氏兄妹等人似有不甘,卻不敢違背皇帝的命令,隻得行禮後全數退出。

殿門隻剩下了楊熠與胡老太監兩人,皇帝上前%e4%ba%b2手扶起胡總管:“胡老請起!”

胡老太監麵色懇切:“皇上,各地情形都不大妙,軍隊以演練之名活動頻繁,朝中幾方勢力蠢蠢欲動,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老奴等還望皇上示下。”

皇帝低頭,再次將手中的幾張秘信細細看了一番,神態沉重:“朕以七歲稚齡登基,朝堂與各郡被望族們把持太久,沉屙難愈。父皇留給朕的,真是一個爛攤子呀!這些年來儘管朕養精蓄銳,多方籌謀,卻苦於時間太短。”

胡老太監黯然:“正是如此呀!可惜時不待我,隻怕他們不會再給皇族繼續強大下去的機會了!”

皇帝輕歎:“朕的力量尚不足以與整個望族們抗衡,朕最怕的不是他們的強悍,而是人心!”

胡來太監言道:“人心難測,這幾年來投奔皇上的人太多,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不到關鍵時候根本無法分辨,難不保他們其中有各大家族的暗棋,臨到頭來翻臉不認人。”

皇帝堅毅地言道:“即如此,隻能拚著流一身鮮血,也好剜掉身上這顆毒瘤了!”

胡老太監一驚:“皇上的意思是?”

楊熠將手中的秘信揉成一團,絕決地言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抬眸,看向遠處重重疊疊的宮簷:“按照最後一個謀略走,你速速去安排後路!”

“皇上!”胡老太監似有不忍之色,老眼中似有淚光:“您真的要舍棄這繁華的京城與天熙宮嗎?這裡可是祖宗的基業呀。”

皇帝緩緩地轉身:“朕不舍、又能如何?京都城與天熙宮被他們把控幾十年,病入膏肓,積重難返。朕待在這裡猶如困獸,處處受到遏製與陰謀,根本無法施展拳腳!”

他伸出一隻手,摸著那把象征著皇權的尊貴龍椅。神態淒涼:“既然無藥可醫,隻能一把旺火燒個乾乾淨淨。待來日,朕返回之時,推翻重建!”

“皇上……”胡老太監跪倒在地,失聲痛哭:“殺敵一萬,自傷八千。您做此狠毒之決策,要承擔多大的羞辱和痛苦,後世如何評定?史官會如何記載?亡國之君的名字您承受得起嗎?老奴實在是不忍呀!”

皇帝神態冷毅:“一時之痛算什麼?當年越王勾踐臥薪嘗膽,飽受屈辱。朕從小養尊處優,也該吃些苦頭曆練了。隻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者。”

皇帝擺手:“你去吧,此事為絕密,隻有朕與你二人知曉!借此機會,也可試探出天熙朝百官、以及各方勢力之真心。到那動蕩之時,不知跟隨朕的還能有幾個?誰可用、誰不可用?全都挖出來看看!”

“諾……”胡老太監重重地磕頭:“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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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來天熙朝皇家歌舞大劇院進行的如火如荼,每日裡的看客們絡繹不絕。一場又一場新演排的歌舞劇,成為京都城人們茶葉飯後討論的話題,劇中的各個人物和故事感動了無數的人們。

最叫人稱道的是,歌舞劇院的一係列善舉,資助孤兒,安撫貧老,開創培訓,設立粥棚,關愛民眾,幫助疾苦。宮舞伎們在人們心中的印象截然不同與一般舞伎,各個都是心底慈善的女子。

清平樂宮舞伎們的精力已經從為皇上獻舞,向皇上獻媚爭寵等,轉變成如何在舞伎中爭取一個好的角色,依靠自身的舞蹈才藝獲得彆人的尊重和羨慕,同時也收獲更多的銀兩報酬。

然,這一日,皇家歌舞大劇院休息一天,整個天熙朝的舞伎們都會休息一天。一年一度的醉花節來到了,這是所有舞伎們的節日,她們不用為客人表演,不用忍受媽媽們的打罵,她們可以到處遊玩取樂,將積累一年的疲憊和委屈拋棄到腦後。

對於皇宮中的宮舞伎而言,更是值得慶幸的一天,她們可以出宮了,這是一年中唯一可以出宮的日子。有人打算回家與%e4%ba%b2人團聚(比如酈飛煙),有人打算回原先的歌舞坊看看師傅和姐妹,有人打算帶上銀兩好好的采購一番。

更多的宮舞伎決定到京城郊外的雲霧山,山上的寺廟眾多。她們要去拜拜菩薩,求一支卦簽,求上天保佑自己今後一帆風順,平平安安!

宮裡派遣了一支百人的禁衛隊隨行保護。一大清早,浩浩蕩蕩華麗的小轎子,抬著宮舞伎們走出了宮門。蘇離兮

自然在其中,她雖然在宮外沒有什麼%e4%ba%b2人可以探訪,但不會放過這個出宮透透氣的機會,便決定上山祈福了。

一頂一頂的小轎子一路晃悠著,威武的官兵提著兵器排成兩排守護著轎隊,驅趕著路上的閒雜人等。轎子外邊是熙攘的人聲和叫賣聲音。蘇離兮輕輕揭開流燦的金絲穗窗簾,外邊是久違的熱鬨情景。

山路上的行人、馬車和轎子都很多,熱鬨熙攘,人丁壯健。

這幾年的醉花節,楊熠為了她的安全,都嚴令她不許出宮。這些天來,她又是發脾氣、又是撒嬌、又是再三保證,才換來了這一個出宮祈福的機會。

前方開路的兵士們叫喊著:“讓開、讓開,宮裡的貴人們來了!”

路邊的人們紛紛避讓,用羨慕的目光注視著她們,低聲議論著:“這些是皇宮裡的宮舞伎呀,好漂亮呀!”

“都是有品級的宮舞伎,享受朝堂的俸祿呢!”

“是侍奉皇上龍體的舞伎呢!”

“你們快看,那個不是歌舞劇中扮演林黛玉的蘇六品嗎?真人好漂亮呀!”

蘇離兮急忙將轎簾子放下,她的心不由感慨起來,三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一個貧窮的小舞伎,口袋裡揣著幾個小銅板,正傻兮兮的站著路邊,用豔羨的目光看著宮舞伎的轎隊,心中正琢磨著如此才能成為這世上最有前途的宮舞伎。

又是一年醉花節,世事難測……

她已經從那個懵懂無知的小舞伎,變成了如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