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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兒,紈絝皇帝的神態緩和了一些。她畢竟是個完/璧!

他揮展一下衣袖,顯得非常大方的對蘇離兮說:“蘇離兮,看在你以前還算是遵守婦德,將自己的清白身子獻給朕的份上,朕也不想過度為難你了。你現在就起來下/床,給朕磕頭認錯,朕便賜給你一個名分,好叫你在後宮裡有一席生存之地。”

向他磕頭認錯?她何錯之有?蘇離兮憤恨地瞪著他,咬著下%e5%94%87,一言不發……

大宮女昶菁在一旁怒斥道:“大膽的奴才!還敢用這般無禮的眼神直視聖駕?你的眼睛不想要了不成?”

她轉向皇帝,謙卑地言道:“皇上,蘇離兮如此無狀,按照宮規該當剜掉其雙目,以儆效尤!”

“剜掉雙目?嗬嗬,朕新得的美人,剛剛砸巴出一些新鮮的滋味來,就弄成個廢人,以後如何享用?”皇帝擺擺手。

昶菁點頭,對著蘇離兮言道:“皇上對你仁慈,蘇離兮,還不快點跪下謝恩,求皇上賜給你一個位分!”

蘇離兮直氣得渾身發抖:“我要出宮,我不稀罕什麼位分!”她要離開這裡,恨不能立刻飛離這裡。

“你…”昶菁很無語了!

皇帝看向那一方染紅的元/帕,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片刻之後,他的桃花眼一骨碌,即刻壞笑起來:“不是說安水屹那廝兒進宮找人來了嗎?不能叫人家安郡王空手回去!賞,立刻將蘇離兮的這一方元/帕、賞給安郡王鑒賞鑒賞……”

霎那間,蘇離兮隻覺得天昏地暗!

她剛剛還一直堅毅的心,立刻被他的一句話,擊打的全盤塌陷……

紈絝皇帝他真是厲害!他知道她最怕什麼,殺了她不怕、剜掉雙目也不怕,可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能將她打的趴倒在地。

紈絝皇帝瞧著她害怕的神態,臉上的壞笑更加濃鬱:“告訴那安水屹,這蘇離兮又好、又美、又溫柔,朕很是喜歡她,留下來自己用了!”

聞言,蘇離兮徹底崩潰了,徹底輸了,她快要瘋了、要抓狂了……

紈絝伸手一把兒掐住她的臉蛋,邪氣十足的說道:“醜女,朕對你夠意思了吧?這是你的元帕,讓安郡王好好收藏起來留念!”

“…好歹,你們也曾深愛過一場,多少給人家留點兒念想!將來他若是想你了,隨時翻出來看一看,解解相思之苦。”

言罷,他惡狠狠將她甩在一旁,站起來要走……

蘇離兮趴在/床/上/反應過來,收回自己眸子中的仇恨。

她慌忙伸出一隻小手,可憐兮兮的扯住紈絝的衣角兒,滿眼都是乞求的味道:“皇上,不要,不要這樣……”

紈絝厭惡地甩開她的手,整理一下衣袖:“蘇離兮你又變臉了?嗬嗬,可惜、朕不吃你這一套了。朕為了給你解毒,%e4%ba%b2自當成解藥,整整一個下午,把自個累了個半死,你卻不知道好歹,對朕一肚子的怨恨?你走到現在這一步,全都是朕的錯嗎?誰叫你自己腦子笨,什麼人給你的荷包都敢佩戴在身上。你身上的藥性要立刻解,否則不是殘廢就是癱瘓,是朕救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當時是如何懇求朕救命的?是你自己答應朕,隻要救你一命,做什麼都可以!”

一滴屈辱的眼淚沿著她的臉頰流下,是苦的、是鹹的、是痛的……

蘇離兮心中的痛恨到達了極點,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巧言善辯的男子?

昏君,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徹徹底底的紈絝昏君,她真想%e4%ba%b2手殺了他!

蘇離兮覺得自

tang己頭痛欲裂!她不敢想象,安水屹看到這元帕時的表情和心情……

“諾!……”那床幃宮女雙手托起元帕高高舉過頭頂,倒退三步後轉身離開。

昶菁上前,恭敬地問道:“皇上,這小舞伎蘇離兮如何處置?安水屹還在慈宣宮裡等著要人呢,皇太後娘娘的人也等在外麵,看來是不找到她就不罷休了!”

紈絝整理好衣袖,走到房間門口處:“既如此然…”

他回頭冷冷說道:

“直接將蘇離兮送到太後的慈宣宮裡去,她已經是朕的女人了,這怎麼改變?皇帝的女人能隨便讓給彆的男子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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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空氣中有些暗香的味道……

天空的暮色,是稀薄的墨藍,有些難分是黎明或是傍晚!

慈宣宮,正殿……

安太後坐在大殿正中的黃花梨木雕鳳榻上,神態中肅然透著幾分威嚴!

她一身縷金百蝶繡暗花正黃緞襖,高挽烏發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綰著朝陽九鳳掛珠搖釵。那長期高位者的氣度渾然天成,使人莫名承受著隱隱約約的壓力。

安水屹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平日裡儒雅與平靜全都消失不見,他滿臉是不加掩飾的怒色與隱忍。

大殿中的氣氛,有些僵持……

安水屹已經等了幾個時辰,要人!他坐在這裡,隻有一個目的,要人!

他的蘇離兮進宮以後,就莫名消失不見!

青梅等幾個丫鬟在宮門外守候良久,越來越惶恐不安,眼看那張禦侍和劉月棠都出宮了,唯獨不見蘇離兮的蹤影?她們隻得如實稟告安水屹。

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惶恐不安,彌漫著安水屹的心頭!他們把蘇離兮怎麼了?

殺了、打了?拘禁了?

曾經,有人在宮裡莫名失蹤,竟是永遠都找不到了!這座雄偉宏大的宮,有時就是一座吞噬人不吐骨頭的宮!

安太後派出幾十名太監、宮女找人,找了若乾個宮殿,將四處搜尋的裡裡外外……

直到將近傍晚的時候,才有一個太監萎萎縮縮進來稟告:“回稟太後娘娘,找到蘇離兮娘子了!”

安水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顧太後發問便自己先問道:“她在哪?”

那太監支支吾吾,畏懼地低頭說道:“外麵,有紫辰殿的宮女過來,說是要傳皇上口諭!”

紫宸殿?安水屹愣住,心頭一緊。那時皇上日常居住的宮殿,就連後妃們也不得擅入。

安太後眼神複雜,看了安水屹一眼,平靜地說道:“宣那宮女進來吧!”

一個宮女邁著細碎的步子走進,先向皇太後跪拜後,對著安水屹說道:“傳皇上口諭……”

宮女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大殿空中:“傳皇上口諭,舞伎蘇離兮誤闖紫宸殿,已經被朕收為己用了…”

安水屹退後兩步,像是有一把兒尖利的錐子般,猛地紮入他的心裡,痛到極致!他身體晃了幾晃,跌倒呆坐在椅子上。

安太後的臉色當即變了,厲聲言道:“快把那個濺婢給哀家帶過來,大膽妖女,竟敢亂闖皇帝的寢宮?快去!”

安太後的玉手,撚起一方錦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眸中充滿了厭惡。她輕淺甩了一下錦帕扇風,似要將心中的鬱悶趕走!她心中暗歎,明天就要在安郡王府舉辦的喜事,難不成就要黃了?

這小舞伎真真是個惹事精!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自己的寶貝兒子?才第二次進宮,就有手段將皇上引到/床/上去。

她就知道,出身舞伎的奴婢,豈有一個安份的?安水屹麵色蒼白,內心如同驚濤駭浪般翻滾。

姑侄兩人相對無語,又等了一會兒。

天快黑了的時候……

王婉侍低頭走進大殿,小心翼翼的跪倒稟告:“啟稟太後娘娘,舞伎蘇離兮帶到!”

安太後冷臉言道:“把那濺婢帶上來!”這個奴婢出身的舞伎呀,怎麼就這麼不省心。

兩個宮女扯著蘇離兮走進大殿,將她丟在冰涼光滑的地板上。

蘇離兮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光著一雙腳,狼狽不堪!她的領口處,隱隱露/出白皙細長的脖頸,上麵有幾塊明顯青紫的傷痕,甚是紮眼兒……

有宮女低聲訓斥她:“舞伎,見了太後,還不跪好?”

蘇離兮半個身子歪斜在地上,吃力的爬起要跪,她咬牙忍著,雙手撐住地板,努力彎腰跪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安水屹再也忍不住,顧不得這是慈宣宮,顧不得太後娘娘的冷眼,顧不得宮女太監們的詫異……

他大步衝跑過去,一把兒將她摟在懷中:“離兮、離兮,你還好嗎?”

猛地,抬頭見到他,蘇離兮渾身抖索一下……

這世上,有一種永遠無法說出的痛,哽在她的心口處,痛

得她又彎曲下腰身。她慌忙低垂下腦袋,讓烏黑濃密的長發垂下,遮蓋著自己的半張臉,羞愧地無地自容,她如何有臉見他?

“離兮,離兮……”他一聲、又一聲,呼喚著她……

她不回應,傻子呆子一般,低頭黯然垂淚!

安水屹的每一聲呼喚,都如同一刀、一刀,割著她脆弱的心……

他猶豫的伸手,想掀開遮住她麵頰的頭發,看看她的臉……

蘇離兮微微側頭,躲開他的手。她低聲哀求著:“彆…彆看我,我沒臉見你!…”

安水屹心如刀絞,摟著她單薄的肩膀,低聲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離兮彆怕,我馬上帶你走,咱們回家。以後再也不讓你進宮了,就在家裡待著。”

家?她還有家嗎?

蘇離兮像個犯錯的孩子,縮著脖子,乾枯的嘴%e5%94%87微微顫唞:“水屹,我現在…我臟了,很臟…你彆碰我,我被彆的男人……”

“傻丫頭……”

安水屹心痛的摟緊了她,像是怕她會隨時消失掉:“我還會在乎這個?隻要你能活著就好,讓什麼狗/%e5%b1%81貞/潔都見鬼去,你一點都不臟,你永遠是我最純潔的離兮,我什麼都不在乎!”

“蘇離兮,我要你,我還要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會嫌棄,不會在意,我隻要你一個人!”他摟著她言道。

聞言,蘇離兮明明下午早已哭乾的淚水,這會子又像是開閘泄洪一般,不爭氣的紛紛落下。羞愧,傷心,內疚,她對不起安水屹。

她不可遏製地抽泣著!他還肯接受她這一副破舊不堪的身子?他不問原因,不問任何的理由,毫無芥蒂地接受她。

“回家、等養好了傷,你還是我的好離兮!……”

“我沒臉見你……”她抽泣著,積累已久的委屈堵在心頭:“我…我對不起你!……”

“離兮,你要忘記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咱們兩個人誰都不許提這事,我還是愛你如初……”他說:“咱們好好過日子!”

她感動的稀裡嘩啦,愈加覺得羞愧難當!水屹他,竟然一點都不嫌棄自己?

她猜想過很多結果,卻不敢妄想安水屹的原諒……

她實在是不配他!

安水屹是纖塵不染的君子,她卻是泥濘中爛掉的花……

“水屹,對…對不起……”她哽咽著!

安水屹溫情地用手抹去她臉頰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