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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暫且把當下之事解決再說,以後怎麼辦,留到以後考慮吧。

展昭定了定神,舉步往自己住處走去。

這會兒尚不到子時,念一平日睡得也不早,今天有提醒過她,此時應該還未休息,他一麵想著一麵伸手推開院門。

“一百零三顆,一百零四顆,一百零五顆……倘使死一個人就多一顆星星,古往今來死了那麼多,天上不會擠不下麼?星星也會死的吧,星星死了又會去哪裡?”

有人笑歎道:“你還真是做鬼做久了,張口閉口死啊死的。”

展昭抬眼時,便見念一靠在時音肩頭,兩人坐在院子裡,一顆一顆地數星辰。

他微微一愣。

時音餘光一瞥,亦注意到他,趕緊把念一推開,握拳在%e5%94%87下輕咳一聲。

“這丫頭,今天喝得有點多……”

便是他不說也能察覺得到,滿院子都是酒氣……

展昭偏過頭,趙虎送來的那壇陳年女兒紅被他二人喝了個精光,也難怪。

極少飲這麼多酒,念一整個人都昏沉沉的,一回首見著是他,當即起身來,頭埋在他%e8%83%b8膛,聲音輕輕軟軟的。

“展大哥……你回來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她伸手抱住他腰身,低低呢喃道:“我等了你好久,好想你,一直都好想你……”

分明是醉了,這席話聽入耳中,展昭卻不由心生憐惜,但時音在旁他也不便開口。

看到他的窘迫,後者見狀自也識相,往後退了兩步,頗不甘心的叮囑道:

“晚上涼,她醉得稀裡糊塗的,怕是夜裡蓋不好,你記得多留心一點,可彆害了病。”

“好,我知道。”

時音側身,又深深往後看了一眼。

她便是醉裡,滿口也是喚著他的名字……還能有什麼法子?

思及如此,%e5%94%87邊不由泛起些許苦笑,繼而抬手一揮,很快隱沒在濃濃夜色之中。

屋中的燈燭燃了一半,光線昏暗。展昭抱著她小心放到軟榻之上,伸手去拉被衾,念一卻眯著眼睛朦朦朧朧看他,說什麼也不肯躺下,隻是仔細盯著他,盯著盯著,眼淚忽然奪眶而出。

她抖著雙肩,啜泣聲何其傷心。

“念一,念一……”展昭撫上她發絲,一時不知所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有,沒事……我知道隔了這麼多年,你便是有喜歡的人也不稀奇,可……可心裡還是好難受。”她不住抹著眼淚。

“什麼?”展昭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人?有過嗎?”

“有過,好多、好多好多人……”念一含著淚,抬起頭,“包小姐喜歡你,慕晴喜歡你,連巧兒都喜歡你。”

展昭啼笑皆非:“有這種事?”

“有,有的……她還說,說你好看。”她說完,歪著腦袋認認真真地打量他,喃喃自語,“的確是很好看……”

許是醉酒的緣故,燈光下她麵頰緋紅,眼中波瀾閃動,愈發襯得容貌清麗可人。

之前的模樣,展昭已然想不起來,但記憶裡,她的眉目很清秀,算不上傾國傾城,可總帶了幾分%e8%84%b1俗的氣質。

他尚在出神,殊不料念一雙眼一閉,勾著他脖頸就%e5%90%bb了上來,%e5%94%87齒間儘是酒香,吐息時帶出的溫熱在鼻尖縈繞,弄得他癢癢的。展昭伸手想要推開,念一偏偏作勢扣住他,嘴%e5%94%87從他%e5%94%87邊挪開,沿著側臉一路%e5%90%bb到耳根下,柔軟的觸?感,如羽毛拂過,令他不禁呼吸急促。

從未覺得念一的體溫有這樣灼熱過,當溼潤的%e5%94%87瓣含住耳垂時,展昭指尖一陣酥|麻,不由得拉她入懷,低頭%e5%90%bb著她脖頸,燭火照耀下,那一小塊肌膚漸成淡淡的米分色,連衣襟也隨之鬆開,背脊上白皙而光滑,他伸手探進去,清瘦的身子連脊椎也那般清晰,她太瘦了,重重地波折,也讓她沒法好好調養,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展昭心疼不已,手兜著她的頭,俯身而下,又怕壓重她,儘量地克製著動作。

冰涼的鎖骨纏繞著青絲,氣息繚亂,手正撫上腰際時,念一卻將手抽了回來,含糊不清地嘀咕著,呼吸聲越來越綿長。

展昭驀地回過神,燭火略略晃動,見他停下,念一索性翻了個身,舒舒服服靠著軟枕,很快便睡熟了。

此時展昭才反應過來,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忙替她掩好衣衫,拉過被衾仔細蓋上。

雖說他二人很久之前就私定終身,但今日她醉得這樣厲害,總不能糊裡糊塗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多少有點趁人之危。

展昭握著她的手放在%e5%94%87下輕輕摩挲,淡淡一笑。

也無妨,反正來日方長,他們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磨。

夢中似乎睡得不太踏實,念一顰眉低低喚道:

“展大哥……”

展昭輕聲應道:“我在。”

大約聽見他回答,她方才寬了心,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第83章 【連翹】

“什麼?你把開封府的差事給辭了?”

一早醒來聽到這個消息,念一險些把手上的豆汁打翻。

見得展昭在旁靜靜擦拭著巨闕,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她才驚愕道:“是昨天麼?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提早告訴我?”

他聞言,%e5%94%87邊噙了一絲無奈的笑意:“我的確是想說,可你昨天喝得太多,忙起來……我也就忘了。”

依稀記得昨日是同時音一起喝了不少酒,難怪記憶這般模糊。念一發愁地把早食吃完,想開口,又不知怎麼說,坐在銅鏡麵前一下一下漫不經心地梳頭。

忽然聽她“咦”了一聲。

展昭不由抬頭看去,念一往鏡子邊湊了湊,指尖撫過脖頸上的一枚殷紅的斑點,狐疑道:

“這是什麼……”

思及昨晚之事,他耳根驟然一紅,急忙彆開臉,佯作隨意地擦著劍身,岔開話題:

“適才白玉堂來過一趟,說是車馬已經備好,若無其他事,我們下午就啟程。”

“……這樣好麼?”念一放下木梳,終是出聲,“你不會不舍?”

“舍也好,不舍也好。”展昭收劍入鞘,微笑道,“人這一輩子總是會有變故的,就如當初我入公門一樣,可曾有人問過我舍不舍江湖麼?”

*

馬車就停在開封府後門,正午是極少有人經過,白玉堂和時音早早便在樹下等候。

畢竟念一如今正處在風口浪尖,太過招搖會惹人注意,車子是挑的最為普通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她披了件寬大的鬥篷,兜帽一戴上足以遮住大半張臉。

因怕打草驚蛇,他們走得低調,此前也不曾告知包拯,展昭以為定不會有人前來相送,殊不料剛到後院門口,那樹蔭花枝下,竟站了個纖細的身影,神情複雜地望著他們。

包清澄懷抱著隻白色的貓,陽光投射在她臉上,斑駁的陰影隨風而動。

看到是她,念一不動聲色地罩上兜帽,側目望了展昭一眼,垂頭想回避,還未邁出步子,手忽然被他拉住,緊緊地拉著,仍舊平靜往前走。

“大小姐。”他淡聲喚道。

包清澄微微啟%e5%94%87,卻說不出話來,眸中波光暗閃,半晌才道:“你們……要去很遠的地方?”

展昭默然頷首:“嗯。”

“這樣呀……”她艱難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帶著淚水朝念一道,“我就知道,就知道展大哥日思夜想的,一定是你……”

展昭不知如何回答,念一也不知如何回答,兩人就這樣與她相視,無言無聲。

她緊抿著%e5%94%87,吸了口氣,笑意依舊:“成%e4%ba%b2之日,可彆忘了叫我。”!思!兔!網!

“好。”念一深深看她,“一定。”

“哦,對了。”包清澄把手裡的白貓小心捧出來,“這是展大哥托我養的,往後就交給你了。”

愣愣的與那隻貓四目而對,見它頗覺不適地扭動身子,念一輕輕擺手,“我不會養這個,它既然跟著你,還是你照顧它為好。”

“可是……”

“貓和人一樣。”念一淡笑道,“日久生情。”

“何必讓它跟自己分開?”

春日暖陽溫煦,照在身上,柔綿溫軟。

包清澄立在門外,看著那輛不起眼的馬車沿著街道一路向前,搖搖晃晃,從視線之中越行越遠,最終隱沒在熙熙攘攘的人潮裡。

*

四人往南而行,迎著春光,沿途賞花看景,時而吹風下雨,時而陽光明媚,因為再無瑣事牽掛,心情也格外舒暢。

不知不覺走了大半個月,到江陵府附近時,正逢清明時節,這日午後,白玉堂便將車馬臨水停在岸邊,他們各自找地方休息。

由於是鬼節,今天即使在白日裡,四周也有不少野鬼遊蕩,這一點展昭在很久之前就領教過了。

念一一麵同身邊經過的鬼怪打招呼,一麵拉著他在河岸邊坐下。春風和煦,拂麵而來,青石下生著各色小花,她仰起頭來在他%e5%94%87上輕輕一%e5%90%bb,再睜眼,就能看得兩隻小鬼拽著細繩,歡歡喜喜地從眼前跑過。

“它們也喜歡放風箏?”

“都是幾歲的小娃娃,怎麼會不喜歡?”念一望著二三小鬼,含笑道,“鬼界裡可沒有這麼好的天氣,雖然有風,也不適合放紙鳶。”

知道她喜歡小孩子,展昭垂眸笑著點頭,“那就留它們在身邊罷?等我們安定下來之後……”

“好啊。”

河水微波蕩漾,漣漪萬千,氣流裡有杏花的香味,濃烈醉人。念一扯扯他衣袖,指著水中。

“你看,是水鬼。”

河中央果真有一團漆黑之物,緩緩地向這邊靠近。

展昭好奇道:“會傷人麼?”

“不會。”念一往前湊了湊,笑著回答:“它性子很溫順,都是水裡的遊魚死後彙聚而成的。”

話才說完,那團黑物已然遊到了水岸,從近處看它模樣的確是如尋常的遊魚一般,隻是身形巨大,一對眼睛小小地貼在臉上,很是可愛。

“來,你摸摸它。”

念一握著他的手,輕放在水鬼頭頂上,那是一種光滑冰涼的觸?感,實在想不到他也能觸及到鬼魂。

“念一、念一!”遠處兩隻小鬼撒歡似的拽著紙鳶跑來,“來放風箏呀!”

“好。”她笑道,“就來。”

真是個好天氣,漫山遍野都是花。

白玉堂倚在馬車旁,手裡拎著一壺清酒,沐浴在日光下,漫不經心地喝上兩口,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