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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都是裝出來的!”

她不知如何解釋,轉頭去看展昭,但他卻隻是皺著眉,半晌才道:

“是我讓她不告訴你的,那些話也都是我編的,至於騙……也談不上,隻是眼下的確不好講實情告知於你。以後時機成熟,我再……”

“誰稀罕聽你什麼實情?”白玉堂怒火中燒,也顧不得許多,張口就道,“虧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你們兩個……”他咬咬牙,“真是一對狗男女。”

展昭眉峰微皺,冷聲道:“你說什麼?”

“好了好了……”眼見情況不對,念一忙上前來拉住他,“他不過是一時氣話。”素來不善處理這種事情,她躑躅了一會兒,抬眼朝白玉堂道:

“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

“你願意說,我就得願意聽麼?”他冷顏笑了一笑,在他兩人身上掃了一眼,“既然二位如此不待見我,我錦毛鼠也素來不是個不識趣之人。自此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後會無期!”

說完,他拂袖轉身,直接從二樓走廊上一躍跳了下去,驚得樓底擦桌子的小二目瞪口呆。

“錢接著,結賬。”

空中拋來一串銅錢,店夥手忙腳亂的接住,滿臉茫然。

念一急急從房內出去,回頭朝展昭道:“我去找他。”

依白玉堂的性子,恐怕就是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肯聽。展昭心有無奈,卻又不欲說出來令她失望,隻是頷首隨她往外追。

走出客棧,念一站在街上來回搜尋,滿街都是人,來來往往的,也不知他去了何處,一條街從頭跑到了尾,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她扶著樹乾,抬手遮住陽光,喘了口氣,仍舊對展昭道:“我們分頭找吧,好不好?”

見她麵色不太好,展昭遲疑了許久,終是開口:“既然一開始不願讓他知道,眼下又何必找他回來?”

“可我覺得,自己好像做得太過分了。”念一直起身子看他,“他說他把我當朋友。”

“除了你,我在人間沒有彆的朋友……”

“在江湖上,就算是朋友,各人也有各人的秘密。”展昭歎息一聲,試圖安慰她,“這事關你自身的安危,不告訴他,也不能算錯。”

念一垂著頭靜靜沉思,良久還是道:

“再找找吧。”

☆、第37章 【破廟】

回到客棧時,已經是正午了,念一推開門,頗為疲憊地歪頭歎了口氣。

“找不到就算了。”房中倚在床榻的時音,撐起腦袋來看她,“人家不稀罕你,咱們也不稀罕他。去一個五台山,又不是沒他不行。”

念一沒搭理他,徑直走到桌邊去倒茶水,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遞給展昭。

時音偏頭望了她一陣,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也好,那人不在,我陪著你去。”

一口茶水嗆在喉,念一抬眼瞧他,很是懷疑:“你當真?你不是最近很忙嗎?”

“忙過了,自然就不忙了。”時音舒展了一下`身子,活動筋骨,“再說,我的確也該看著你,否則指不定又哪兒弄出傷來……你們等我一下。”他抬手打了個響指,旋身一轉就不見了。

半個時辰之後。

寬敞的街道上,豔陽高照,念一舉著傘和展昭站在客棧門外,那馬車邊正有一人長身玉立,青衫飄逸,氣質風流。不知道的這麼一看,隻當他是個翩翩公子。

展昭頷首望向燦爛的陽光,繼而輕聲朝念一問道:

“他不是鬼麼?可以這樣在日頭下走?”

念一淡淡一笑,抬手對他使眼色,展昭隻得把頭低下來。

“他是大妖怪,我沒法和他比。你彆瞧他這是這模樣,其實都已經活了一千歲了。”

展昭皺眉,“那他還算是鬼?”

“算……吧?”

時音撫摸著那匹白馬的馬鬃,餘光瞥見他二人低頭耳語,心頭不悅:“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他拍了一下馬匹脖頸,轉過身來,“上車,趕路了。”

念一遂將包袱擱到車上,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問他:“你認得去五台山的路?”

“你以為呢?”時音不答反問,“就是不認得,難道沒嘴不會問麼?”

不明白他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念一隻得閉口不言,打起簾子鑽進馬車。

一旁的展昭遂坐上去,拿了馬鞭準備趕車。

時音冷眼看他:“你認得路?”

展昭如實道:“不認得。”

“那你駕什麼車,拿來。”說完,他劈手就把馬鞭奪過來。

念一在車內不由歎氣,就怕時音那嘴不饒人,一會兒惹得他心裡不痛快,忙探出頭,“展大哥,不如你進來車裡坐吧?”

還未等展昭開口,時音就冷冷喝道:“胡說八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和男人獨處在車裡?”

他的話聽得展昭渾身不自在,隻覺得臉邊漸漸有些發燙。

念一尷尬道:“……我不是鬼麼?”

時音沒好氣瞪了展昭一眼,“鬼就能讓人平白占便宜?”

“可你又不讓人駕車……”

“這是兩碼事。”

“怎麼能算……”

“沒事。”展昭笑得無奈,朝她搖頭,“我本來也不喜歡坐在車裡,這樣也正好。”說完便頷首示意她坐回去,念一左右無法,隻得退回車內。

不多時,聽到鞭子聲響,馬蹄子在街道上踢踢踏踏,車子悠悠晃動起來。念一垂首靠著,卻總覺得如坐針氈,心裡生出一絲說不出的不安來……

車子行了半日,因為啟程時間晚,近黃昏時才尋到一處破廟落腳。趁念一二人撿柴禾的空閒時間裡,時音揣著手走到一棵樹邊兒,跺腳踩了兩下。

很快樹乾裡就冒出一個腦袋來,“誰啊,誰……”

“啊喲,時大人。”一見是他,那鬼忙走出來,點頭哈腰陪笑道,“您怎麼得空到這荒郊野地裡來……”

時音懶得同他寒暄,不耐煩道:“我問你,五台山怎麼走?離這兒多遠?”

“五台山啊?直走就是了。”小鬼指著前麵,瞅見他是坐馬車來的,忙又補充,“您駕車的話,大概明日正午便能到。說起來,這幫老禿驢這些天好像在搞什麼水陸大法會,附近的鬼都撤走了。”小鬼望著他試探性道:“您挑這時候去……可不妥當。”

他聞言冷笑:“妥不妥當,你說了算?”

“不不不……當然不是。”小鬼忙不迭擺首,“時大人和咱們肯定不能比,您要是高興,幾時去都行、都行……”

不遠處看到念一回來,他不再說話,揚手示意它下去,仍舊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慢悠悠往廟裡走。

“這近處也沒看到有人家。”念一一麵生火一麵道,“晚上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人。”

時音不由好笑:“你找人作甚麼?”

“不是說要問路嗎?”她奇怪。

“還要你問?”他折了把乾柴往火裡丟,“明天跟著我走就對了。”

火越燒越大,展昭自包袱中取了幾張油餅,在火上烤了一烤,遞給念一。

“謝謝。”她剛想接過來,劈手就被時音奪走。

無視展昭的眼中的神情,後者淡淡道:“我們家念一不吃蔥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沒記得自己有這個習慣,念一暗自訝然之餘,又恐展昭尷尬,忙輕聲解釋道:

“其實,一點點也沒什麼。”

她乾脆伸手從他手裡又取了一張餅,笑道:“反正都做鬼了,平時也吃得少。”

話才說完,就遭到時音不太友善的一記狠瞪。

這口餅吃得一點味道都沒有,饒的是前麵火光跳躍,她竟也無端覺得四周陰冷得很。

時音不說話,展昭一貫不喜說話,而她又找不到話說,周圍的氣氛莫名僵硬。

“對了。”看到身邊的包袱,念一輕輕自語,“展大哥,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展昭聞言回頭,便見她在包袱裡翻找,繼而取出一件蒼青色的袍子……

他微微一怔。

“上次就說要替你做一件,我很久沒碰針線了,手有點生。”念一展開來瞧了瞧,朝他笑道,“你來試試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適,我也好再改。”

那日就隻當她是隨口一說,展昭著實沒想到她已經一聲不吭的做好了。眼下難卻盛情,要再推辭又怕會拂了她的好意,隻得點點頭。

“好……”

他拿了衣服行至廟中塑像之後換了,隨即才慢慢走出來。

這件樣式平日所穿的衣衫不大相同,因為顏色偏淺,顯得他相貌清俊儒雅,火光之下,淡若清水。

念一在他手臂上輕輕拉了一下,見腰身和袖子都收的很好,這才鬆了口氣,“我知道你常在外麵走,所以袖子沒敢做太大,你覺得好麼?喜歡不喜歡?”

袍子依著他的尺寸做的,活計很細,不大不小恰好合適,衣擺的繡紋正是太原城裡繡莊的手藝。

展昭穿衣本就不挑,當下說道:“能穿就很好。”說完又感到太過生硬,半晌補上一句,“……要比成衣鋪裡的好很多。”

念一替他撫平袖擺上的褶皺,笑道:“好久沒做了,就怕不合適……你喜歡就好。”

時音冷著眼睛拿樹枝在火堆裡搗騰,忽然手腕一轉,掃了一團火花往他二人身上砸去。展昭聽得風聲,當即拉住念一把她帶開,明晃晃的火焰正巧在他衣裳下擺處略過,登時便落下一塊黑色印記。

“時音。”

念一轉過身去,麵色微沉,擰著眉看他,“彆太過分了。”

他沒抬眼,把手裡的樹枝對半一折,隨即站起身,幾步上前,拽著她便往外走。

“你跟我出來。”

破廟後門不遠臨著一條小河,初春的水裡還夾雜著冰渣子,月光一照,便如琉璃一般細碎好看。

時音自地上撿了個石頭,抬手在河麵上打水漂。

念一靜靜看他扔了三個,仍舊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隻盯著微波蕩漾的河水,皺眉道:

“為什麼對展昭有這麼大的敵意?他和你有仇?”

時音沒有回答,又拾了一小塊石子兒在手裡掂著,“他一個外人,你對他這麼好作甚麼?”

“他一路上幫了我不少。”

石子“啪啪啪”三下從水上跳過,時音方收了手,回頭看她,語氣裡多有不滿:“你都沒幫我做過衣衫,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