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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見過的諸如此類,已不算少數。與其相信官府,倒不如自己動手來得乾淨。”

“說得是。”白玉堂喝罷酒,也笑著看她,“而且咱們江湖人素來是不和官府打交道的,要知道天下烏鴉都是一般黑,正所謂物以類聚麼。”

小談了片刻,眼看酒菜將冷,念一卻沒有吃多少,勉強才把一碗飯撐下去,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吵嚷聲。從窗外看去,隻見對麵一家當鋪中,正有兩三個夥計推推搡搡把一個年輕男子打了出來,嘴上不住的罵著。

“你這小子,我們老板好好同你談生意,想不到你手腳竟如此不乾不淨,還乾起偷%e9%b8%a1摸狗的事情來了!”

“沒有,小生真的沒有!”

那年輕男子瞧著麵容眼熟,似乎是上回在客店裡遇到過,他從地上爬起來,又是困惑又是窘迫。

“我也不知道,那玉佩怎麼就……怎麼就進了我的衣袋中,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難不成還是玉佩自己跑進去的?”

“這……”

“少說廢話,走走走!”

念一皺著眉收回視線,良久才歎了口氣,剛抬眼時,恰好對上展昭的雙眸,神色裡帶著明顯的探究……

她微微一怔,趕緊低下頭,佯裝無事的夾菜往嘴裡塞。

白玉堂卻沒有注意,隨口問她道:“姑娘是哪裡人?看你也不像是鎮上的,準備往何處去?”

“我……我……我是京城人士。”念一有些心慌,沒敢抬眸,“到這附近走%e4%ba%b2戚的,正準備回京……你們呢?”

“我們……”白玉堂想了一想,笑道,“要過年了,我是陪這位展大俠回常州。”

常州。還好還好,一南一北,道不相同。

念一神色微緩。

那邊的展昭此刻才漫不經心地出聲:“姑娘家住京城,離此地千裡之遙,孤身一人走%e4%ba%b2訪友麼?”

經他這麼一提,白玉堂也不由好奇:“說的也是,你一個姑娘家怎麼一個人在外麵走?如今這世道,壞人可不少啊。”

“我……”她慌裡慌張地喝茶水,胡謅道,“我……我其實在這附近有%e4%ba%b2友的,正和她說好要一同上路。”

“在何處?”白玉堂並未多想,“不如我們倆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她突然站起身,從懷裡摸出些許碎銀來放在桌上,“我馬上就要上路了,告辭。”

“誒?——”

眼見她走得甚急,當真是回房收拾東西去了,白玉堂莫名地摸著自己的臉,“不會吧,我的長相有這麼可怕?”他琢磨了一陣,又去看展昭,若有所思地點頭。

“肯定是被你嚇到的。”

後者搖頭輕笑,沒有言語。

☆、第11章 【山莊】

沒過多久,念一就結了房錢匆匆離開,臨行前也並未向他二人辭行,就像那日在驛站時候一樣,走得很匆忙。

算起來他們幾人也不過萍水相逢,再加上她一直懷有心事,對他們倆戒備很深,不來辭行也在展昭意料之中。

將走時,他尋了山下一戶農家將蘇家的孩子寄養過去。

這男孩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木訥了,不知是受鬼怪影響還是家中變故令他心身疲倦。儘管心裡放不下,但展昭也彆無他法,隻能留下些許銀兩,作辭告彆。

眼下已經是臘月月初,他還指望能在月末前趕回家裡,如今在這地方耽擱了幾日,也不知能否趕得及。

走出農戶門外,展昭往樹下去牽馬,抬頭就看見白玉堂靠在馬身子上,低頭極其認真在看一本書,不時還念念有詞。

“白兄幾時也學起書來了?”展昭鬆了韁繩,一麵上馬一麵隨口問他。

“我的文采何需學書?”白玉堂揚起眉,不以為意地把書合上,得意地看著他,“這次捉鬼算是我輸了,你說……咱們可要不要比點彆的?”

展昭皺著眉望過去,正見得那書皮上寫著幾個大字——“靈媒煉成的七七四十九種方法”。

“……”他頭疼地收回視線,拽過韁繩,策馬往前而驅。

“喂,你跑什麼,我還沒上馬呢……”

*

正月,辭舊迎新。

轉眼便在常州府待了一月有餘,儘管元旦已過,街市上卻還是喜慶熱鬨,紅綢高掛,燈如白晝,算算時間,上元就要到了。

家中%e4%ba%b2戚不多,也省去了走%e4%ba%b2訪友的麻煩。年夜隻與兄長二人對飲,雖然清靜,卻是他一年中難得高興的時光。

這段日子裡,白玉堂倒也沒讓自己閒著,變著花樣比試了不下十次,不承想卻次次都是平手。彆說是他,連展昭也覺得無比的疲憊。

初六這日,早上剛練過劍,底下人就給他遞來了一封信,說是蜀中黔州的範老板請他前去做客。

展昭將信拆開,粗粗看過後就回房收拾行裝準備啟程。

“誒誒,你上哪兒去啊?”

白玉堂眼尖,麻溜地把信抽過來要瞧。

“範青雲,你還認識他?他不是個做生意的麼?”他奇道,“你怎麼和他認識了?”

展昭把劍抽出,仔細擦拭劍身,“從前路過黔州,在官道上正碰上他被一夥賊匪所劫,所以順手救了他。”

這人雖然一身銅臭味,但品行不壞,是個性情中人。早些時候一直寫信邀他去蜀中,但都因各種瑣事耽擱,如今元旦已過,家中兄長也已離開,自己左右無事,去一趟倒也無妨。

“你真要去?”白玉堂見他收好劍,忙道,“那你且等等我,我隨你一同前去。”

“白兄也認識此人?”

白玉堂走到門邊,回頭來笑道:“這有什麼認不認識的,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

“……”

黔州離得遠,行了數日方才看見城門,蜀中的氣候稍微暖和一些,雖然風吹得緊,但卻不見下雪。

進城時已是晚上,街邊行人稀少,隻幾個賣吃食的攤子尚還支著,熱氣騰騰地往外冒。尋到範青雲府上,敲開門,裡頭一個老仆搓著手把他倆迎進來。

範青雲是個生意人,十分好客,對待朋友卻從不吝惜錢財,儘管展昭遲來了幾日,他的酒宴倒是準備得很齊全,像是提早知道他是今天到來一般。

“來來來,展兄白兄,彆同我客氣,快請快請。”

酒宴擺在暖閣,屋中燒著爐子,桌上擺著酒菜,香氣四溢。%e9%b8%a1鴨魚肉,山珍海味,滿滿的十幾道菜,簡直比年夜飯還壯觀。

白玉堂輕輕搖頭,暗暗一笑。不愧是和錢打交道的人,手頭當真寬裕,弄得他也有些心癢癢了。

幾杯熱酒下肚,範青雲又%e4%ba%b2自給展昭滿上,靠在椅子中,頗為感慨。

“哎……你可是個大忙人,我這好不容易才能把你給請來。”

“範先生說笑了。”展昭回敬他,“我不過是個閒人,幾時談得上忙?”

範青雲打趣笑道:“你就是閒,也和彆人閒得不一樣。”

“展兄……如今還是和從前一樣?”他擱下筷子,見展昭這身打扮,不禁好奇,“兄弟你就不打算謀些差事做?”-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展昭酒杯停在%e5%94%87邊,“差事?”

“是啊,以你這般身手,如何也能在軍中有個一官半職。”範青雲笑道,“再說,如今我大宋太平日久,又無戰事,隨隨便便剿些賊匪,升官發財,那是指日可待。”

知他素來看重錢財,展昭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眼下並無這個打算。”

“怎麼?”範青雲隻當他是懷才不遇,“是怕無人舉薦?這個容易,兄弟我認識黔州的張都督,向他推舉你,保證不日就能當職。”

“先生誤會了。”展昭放下酒杯,淡笑,“展昭隻是不欲為官。”

“不做官?”範青雲不解其意,“你這可就糊塗了。如今誰不想謀個好差事做?你想想看,你自小闖蕩江湖,眼下已有數載,又可曾撈到什麼好處?”

“這……”

不等他說完,範青雲便接著嘮叨:“兄弟說句實在話,你也是要娶妻成家的,就不怕往後沒有姑娘肯嫁你?”

“如今的官場,黑白不分,是非難斷,為了幾個銀子弄得自己一身腥,這樣的地方還是不去為好。”他低頭飲罷酒,又搖頭,“至於成家娶妻……姻緣之事,還是隨緣為好。”

“哎……”範青雲聽得他此言,感觸良多地長歎了一聲,“這官場錯綜複雜,展兄所說也不無道理,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責備,“你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展昭微微一愣,不明其意。

範青雲語重心長道:“你瞧我,早些時候因為忙生意,怕成了%e4%ba%b2,冷落了人家,這一直拖著拖著,眼下都快而立了,卻還是沒尋到門好%e4%ba%b2事。你是年輕,等真的成了老光棍,可有你後悔的!”

白玉堂在一旁聽得發笑,插話道:“原來範先生愁的是自己啊。”

“我這不是替他操心麼。”範青雲倒上酒,問他,“展兄弟如今是什麼年歲?”

展昭猶豫了片刻,“虛歲二十有二。”

“那也不小了。”他忙又問,“可有什麼意中人沒有?”

“……沒有。”

許是喝了點酒,範青雲拍著%e8%83%b8脯,“誒,不妨事,哥哥我留心著,幾時給你尋個好媳婦。”

“範先生說這話,我可就不信了。”白玉堂把玩著手裡的竹筷,打趣道,“您都還擔心自己的婚事,莫不是要把挑剩的給他?”

“誒,這哪兒的話……”

酒過三巡,眾人都帶了幾分醉意,正交談之際,門外忽進來個小廝,悄聲在範青雲耳邊嘀咕了兩句,又將一張請帖遞上,方才垂首退出去。

範青雲撓撓耳根打開請柬,又連著喝了幾杯,訕訕笑道:

“你看,生意上的事兒,連讓我安靜吃個飯都不能。”

不經意瞥到那請帖上的幾行字,白玉堂隨口便道:“平湖山莊?怎麼,範先生要買莊子?”

“可不是麼。”範青雲把帖子收到懷裡,頗有些無奈,“受朋友所托,說是要個莊子夏日避暑,叫我給他留意留意,還得要便宜的。我折騰了大半年才看中這一處,隻可惜……”

展昭不由問道:“隻可惜?”

“哎,這莊子的主人我也算認識,前不久剛病逝,她夫人等著改嫁,急著出手。不過好歹是個熟人,價格也不好意思給她開得太低。”範青雲說著又在耳邊抓了幾下,嘖嘖道,“這不,年前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