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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奸妃 糖盞 4105 字 1個月前

眼睛就這麼直直望著姬城的眼睛,四目相對,內有千言。

“為什麼?”楚衡望著姬城,張了張嘴,隻說出這三個字來。

“你指的什麼?”姬城眼中的暖意如潮水般褪去,剩下的唯餘陰冷和恨:“是說為什麼,你楚衡,會在所有人都拋棄我的時候,離我而去麼?”

“我……”楚衡啞口無言,眼淚瞬間溢出眼眶,打濕了耳邊的鬢發。

“還是說,為什麼你棄我而去之後,立刻就跟這小暴君混在了一起?”

“我沒有!”楚衡愣了一下。隨即立馬搖起頭來:“我跟江嵐從小關係就不錯,就如%e4%ba%b2兄妹般,彆沒有其他的。”

姬城低頭看著楚衡,眼裡的諷刺陰冷亦越來越盛。

“你……”楚衡伸出手,撫上了姬城的臉頰:“你疼麼?”

姬城看著楚衡,半晌沒有說話,直到楚衡以為姬城不會作答的時候。他卻忽然彎下了腰。%e5%90%bb了下來。

這個%e5%90%bb侵略性極強,就好似姬城的人一般,攻城略地。半絲猶豫也無。一%e5%90%bb結束,楚衡才有機會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將剛剛的窒息感趕走,可等她平複下來。姬城卻已經離開了。

“姬城?”楚衡爬下床,皮裡曝露的跑到了房門口。也隻看到大敞的門,和門外一地如水寂寥的月光。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楚衡癱坐在地。

第二日。

楚衡脖子上裹著紗布,踮腳站在書架前找著一本筆記。楚衡昨兒翻到了一本關於蠱人的書。可那書上的記載殘缺不全,沒什麼用處,楚衡便想起小時候父%e4%ba%b2有一本他自己做的筆記。楚衡曾經在裡頭看過有關蠱人的部分。

“要找什麼,朕幫你找就好了。脖子都受了傷,也不知道收斂些。”江嵐站在楚衡邊兒上,一臉不爽。

“是我爹的一個筆記,你又沒見過,隻能我自己找。”楚衡伸手從架子上取下一本筆記,翻了翻不是,便又放了回去。

“依朕說,你這無妄殿該配個宮女,也好照顧你不是。”江嵐視線落在楚衡的脖子上,眉頭微微皺起,一臉的心疼:“你這看個書,都能讓書頁把脖子劃傷,可真是能耐。”

“寸勁麼,你小時候讀書,沒有被紙劃傷過麼?”

“劃傷是劃傷過,可朕也隻劃傷過手指,再說劃傷朕的都是新書啊,你這藏書樓裡都是百十年的老書,那紙質都軟了……”

“誰說百十年紙質就軟了。”楚衡伸手指了指外頭的小桌:“喏,劃傷我的那本書就在那兒呢,書頁上都沾了血,你去摸摸,紙質可真是一點都不軟。”

“行行行,不軟。”江嵐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就依了朕,給無妄殿配個宮女吧。”

“不要。”

“你要是不配宮女,朕可就搬到這無妄殿來住了!”江嵐探出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楚衡猛瞧。

“找到了!”楚衡抽出一本筆記來,臉上滿滿都是笑:“就是這本!”

“找到筆記了?”

“嗯。”

楚衡手裡正拿著一冊筆記,這筆記年頭雖舊,保養卻很是不錯,厚厚有一指寬,深藍色的封麵,光看外表倒像是經史子集一般。

楚衡抱著筆記出了書樓,行到窗口處軟榻邊兒上,開始翻了起來。江嵐見楚衡開始看書了,便隻得閉上了嘴巴,坐回到自己的案子邊上開始批奏折。

楚衡翻著筆記,越翻越心驚。她原本以為蠱人隻是舊時候懲罰那些罪不可恕的人的刑罰,可沒想到,白家十五年前為了救人,就曾經製過一次蠱人。

白家的秘術多用到白家血製之術,所以相對白家來說,保持自己的血脈純正是第一要務。白家偏枝旁係不提,白家的宗家卻向來都是近%e4%ba%b2結婚的,是以來維持白家血脈純正,不至於隨著時間而慢慢血脈稀薄。可近%e4%ba%b2結婚的孩子,其中聰慧的是格外聰慧,就比如白甄的父%e4%ba%b2白石,體弱多病的又格外虛弱,就比如白甄。

白甄一出生便開始吐血,大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隻道給孩子準備後事,彆無他法。白石情急之下隻得用蠱蟲之術幫白甄續命,就這樣,白甄倒也磕磕絆絆的活了下來。可好景不長,等到了白甄四歲的時候,因為體內蠱蟲太多,白甄的內臟開始飛速衰竭,蠱蟲已經無法挽回白甄的命,白石隻得攜子進京,求助與楚衡的父%e4%ba%b2,前代無妄楚無極。

楚無極用自己的血做引,壓住住了白甄體內蠢蠢欲動的蠱蟲,可白甄體內絕大部分器官已經衰竭,即便壓製住蠢蠢欲動的蠱蟲,也隻能多活三個月罷了。

白石求楚無極幫著想想辦法,楚無極答應下來之後,便開始翻看古書。而這段時間,白石和白甄便住進了宮中的無妄殿裡,以方便楚無極觀察病情。

有一天晚上,白石和楚無極說到蠱人續命的方法,可兩人都知道,被製城蠱人後,白甄雖然會得以活命,可也會活的生不如死。

“我知道,這舊日裡製蠱人,那是懲罰罪大惡極之人才用的,被製成的蠱人,肌膚肉裡活性壞死大半,心臟肺腑皆被蠱蟲所替,蠱蟲日夜噬咬,蠱人終日生不如死。”白石拿著酒杯,一臉落寞:“我怎麼舍得我的孩子受這種苦,那還不如讓他安心的去。”

“是啊,蠱人一途那是人間煉獄,生不如死。”楚無極抬手給白石倒酒:“白兄,你我各自翻了近乎兩個月的書,可都沒找到能救令公子的方法,真是世事弄人……”

兩人坐在無妄殿前麵的空地上,披著一身月光,聽著竹林風聲,推杯換盞,似能一醉解千愁一般。又喝了兩盅,白石歎了口氣,藏在袖子裡的手攥了起來。

“無極兄可聽說過,蠱人製成後,身體裡會自然孕育出一條母蠱麼?”白石放下自己的酒杯,拿著酒壺給無妄斟上了酒:“我查了白家的古書,舊日有遭製成蠱人而死的囚犯,囚犯死後,他們身體中這條母蠱都會被取出來,獻給舊日的皇上。”

“是啊,是有母蠱這麼一說。”楚無極仰頭喝儘酒。

“你說,那蠱蟲又不好看,皇上要這蠱蟲做什麼?”說完這話,白石仰頭自己也喝了一杯,握著被子的手微微發抖。

“那是因為母蠱極珍,蠱人也是因為有了這條母蠱,才能殘而不死,死而又生。”楚無極仰頭喝下杯中酒,回頭看向了竹樓內。

竹樓內燭光氤氳,小小的白甄正躺在木質小床上,臉色蒼白,呼吸不穩。他這樣日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小小的生命,怕是撐不過月末。

“怎麼個珍貴法?”

“怎麼個珍貴法……”楚無極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敲了敲:“這麼說吧,現在若是能有一條母蠱,令公子就有救了。”

“當真?!”白石手中的杯子嘭的一聲跌落地上,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楚無極,眼中是驚喜和期待,也有擔心遭到否認的悲涼。(未完待續)

☆、146 父子

“真當然是真。”楚無極歎了口氣,又開口說道:“可那是舊日的事了,蠱人之術因為太過人性喪失,已經被廢止了,如今罪人犯罪就是手起刀落,砍了頭了事,這世間又上哪兒去找蠱人。”

“那若是找到了蠱人,這母蠱怎麼用,楚無極兄可知道?”白石一臉的緊張:“無極兄可有把握救我兒?”

“白石兄!”楚無極聽了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知道你白家秘術裡有記載如何製作蠱人,我也不妨跟你說,這母蠱的確能救令公子,可這用母蠱的法子,我卻是不知道,而你白家,也不會知道。”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無極兄怎麼可能不知道。可無妄之位是代代相傳,舊日有蠱人母蠱送進宮進貢皇上,如何處理,如何運用,自然是由無妄著手處置……”

白石站起身來,朝著楚無極行了大禮:“無極兄便是不知道,那舊日的無妄先輩們也會留下記載……”

“白石!”楚無極嘭的一下站了起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用母蠱幫你救你兒子!”

“你……”白石一臉激動:“這是為何?”

“你兒子的命是命,彆人的命也是命!”楚無極言罷,揚起步子回身走進了竹樓。

白石一個人站在一地月光之中,他抬頭看向竹樓,竹樓裡白甄睡也睡的不安慰,不停的翻身哼唧,他又回頭看向身後的竹林,竹林中的黑暗如潮水一般,似是隱藏著什麼怪獸。

白石當夜就離開了楚無極殿,留下白甄在楚無極身邊,他自己則連夜跑回了江西白家。

“表哥,您不能這麼做!”白石的妻子白媛媛眼圈通紅,她站在白家的藏書樓門口,背著陽光,一臉悲慟的看著正跪在地上翻書的白石。

白石抬頭撇了她一眼,同樣是眼圈通紅。下一秒他又低下了頭,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不過就是一隻母蠱,我們隨便找個人製了蠱人,等他死了。取出母蠱便成了。”

“不行,這母蠱越強大,能治愈甄兒的機會便越大。”白石搖了搖頭:“普通意誌力不強的人,一旦製成蠱人,沒多久便死了。那母蠱還未成熟,就是取了也沒用。”

“那我們就去找意誌力強的人,總不能讓你這個白家未來家主去當這個蠱人!”白媛媛衝進書樓來,跪在了白石身邊,伸手拉著他的胳膊已經泣不成聲:“表哥,一個蠱人一隻母蠱,以我白家之力,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你若擔心母蠱不成熟起不到效果,我們就同時製作十個或百個蠱人。總有成熟的母蠱,你實在是沒必要將自己作成蠱人啊……”

“你怎麼就不懂!”白石扭過頭,雙眼泛紅,聲音暗啞中壓著極大的痛苦:“若這蠱人不是我白石!楚無極他就不會出手幫甄兒!”

“這是為何?!”白媛媛一臉震驚的看著白石:“表哥跟楚無極私交那麼好,他怎麼會非要表哥的命?”

“他不是想要我的命,是我願意把這命給他。”白石語氣悲涼:“我兒子的命是命,彆人的命也是命,我不能用彆人的命來救我兒子的命,可我能用自己的命來救我兒子的命!”

七日之後,白石又一次回到了無妄殿。彼時他穿著一身的黑衣。%e8%a3%b8露出來的臉和手都綁滿了繃帶,已成蠱人之身。

楚無極看著他良久,默然無言。竹林裡的風還在吹,雖然烈日當空。亦無絲毫炎熱之感。

“救我兒子。”

“好。”

一個月後,白家家主獨子白石發喪,而白家家主的孫子白甄坐著馬車離開了王宮,由白家人護送,平安回到了山西。

楚衡合上筆記,良久無語。